《破冰行动之亲历灿烂》琥珀色太阳

81、番外1 亲历一生

　　番外1 亲历一生

　　林灿的电话打来时，秦楠正躲在阳台上享受片刻的闲适。
　　“所以，雯姐的伤怎么样了……？”秦楠一边夹着电话，一边在阳台的小桌子上摆开他寄来的各式的小衣服，细心挑选着。
　　“恢复的差不多了，医生说快要可以下地了，等重要部位都恢复好了，就可以慢慢下地适应了……”林灿在病房外使劲仰头看着，不让里边的钟伟有一丝更多的可趁之机。
　　“我说，你可得把握好啊，抓紧啊！”李飞怀抱着可怜兮兮的大儿子思东，父子俩皆是囧着眉毛不被理睬的样子。
　　“你还有脸说？！”电话另一边的林灿撇着嘴大吼，“我怎么这么背？喜欢的人都让你抢了，你还站着说话不腰疼！”
　　李飞使劲凑过来，对着电话下方的话筒，“这不给你助攻了嘛！赶紧加油啊！”
　　林灿使劲盯着病房里钟伟的一举一动，嫌弃地吵李飞，“我怎么没感觉你安好心？你为啥帮我？说，是何居心！”
　　“他呀……是怕你抢不过伟哥，到时候雯姐就要变成他的小舅妈了！”秦楠听着电话里外吵嘴架的两个人，偷笑一声一句揭开了两个人的脸皮。
　　李飞和林灿皆是一惊，瞬间羞恼地红透了脸。
　　李飞依然对着电话含糊其辞，可却被张琳的呼喊声一声声打破，“楠楠，飞飞……！你们俩快来吧！你们老爸又吵起来了！”

　　李飞和秦楠愁眉苦脸的摇摇头，连怀里不满三岁的大儿子都学会了因为这两个老顽童嫌弃地撇嘴。
　　林灿一副看好戏地嘴脸噗嗤一笑，还是放过了他们，“好啦好啦，你们快去吧！这俩人怎么越老越爱吵架……”
　　秦楠无奈地摇摇头，听着林灿挂断了电话，抬起头看看李飞。
　　李飞怀抱着思东，父子俩居然如此默契地同步深深叹了口气。
　　秦楠忽然有些心疼宝贝儿子……
　　这俩臭爹，是给了娃多大的委屈，才让一个三岁的孩子愁成这样……

　　林灿笑着挂断了电话，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与钟伟翻起的白眼不同，马雯脸上轻轻的笑意，让他感觉到格外的安心。
　　“回来了……？”马雯脸上除了逐渐显现出健康的脸色，还有一丝温柔而俏喜的绯红。
　　“嗯……”林灿微笑着翘起嘴角，轻轻点点头，自然地走上前去查看马雯的点滴还有多少。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李飞和秦楠他们还好么？”马雯语气淡淡地，眼神却是轻轻的笑意，目光追随着林灿。
　　“好，都挺好的……”林灿在另一边坐下，轻轻握住输向马雯手上的输液管，用手心的温度去温暖它，“他们俩都挺好的，就是那俩爹……自从良叔从国外回来，老是和民叔争宠，抢着抱孙女不撒手，这不……又吵起来了，楠楠说了几句就赶紧挂了电话……”
　　马雯“噗嗤”一下，轻轻笑了出来，仿佛眼前已经浮现了两个老顽童争吵的样子。
　　一旁的钟伟看着二人旁若无人的对话，不忿地插口，“良叔在国外呆了四年呢！好不容易回来了，多跟孙子孙女待一会儿又怎么了……？民叔也不让让他！”
　　林灿看看对面撇嘴争长短的钟伟，明白他不止是为了良叔，也是为了自己的撇嘴。
　　短暂的笑容过后，林灿轻轻地低下了头。

　　原来李飞对他有所愧疚，现在的他，似乎终于明白了那种情绪。
　　四年前他认罪入狱，被判刑十年，是他在狱中积极悔改，才争取到了减刑，三年就刑满释放。
　　待到出狱，马雯也从国外做完了大大小小全部的二十多次手术，取出了身上所有的弹片，回国疗养。
　　已经去了新疆的秦楠和李飞，将那个一直昏迷但只待身体复健的马雯托付给他，请他帮忙照顾。
　　于是林灿便来到了马雯身边，仔细认真的照顾她，陪着她一点一点的恢复健康。
　　林灿知道，虽然这一年来，他确实寸步不离地守在马雯身边，细心照顾她；虽然马雯从昏迷中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虽然马雯在最脆弱的时候，从几近瘫痪在床，到慢慢恢复身体机能，马上就能够下床走路的整个过程，都是林灿陪在她身边，给她信心，陪她努力。
　　可是马雯虽然不知道，但林灿知道……
　　在她昏迷的那三年，在美国经历了大小手术的那三年里，陪在她身边贴身照顾的，其实是钟伟……
　　四年前马雯中枪，通过李维民和李飞的关系，和一起从生死线上抢回一条命的赵嘉良一同出国治疗，钟伟一直不离左右的照顾他们。只是赵嘉良在马雯做完所有手术之后，准备回国疗养的时候，选择了留在国外进行复健治疗，以求更快的效果。
　　事已至此，钟伟无从选择，只得留在赵嘉良身边，把马雯送回了国内，由刚刚出狱不久的林灿来照顾。
　　尽管那时的钟伟，是那么想要继续留在她身边照顾她。

　　有的时候钟伟也想，这也许，就叫阴差阳错吧……
　　守了她三年，她第一眼睁开眼睛看到的却不是自己……

　　钟伟心里淡淡沉了沉，抬起眼睛看看眼前的马雯。
　　她慢慢收回了目光，似有思忖，然后转过头面对钟伟，轻轻开口。
　　“钟先生……”

　　钟伟笑了。
　　脸颊笑得有些酸。
　　她叫他……
　　钟先生……
　　心底的酸涩扯动了嘴角，脸上却浮现的是一个温暖却让人心疼的笑容。
　　马雯有些内疚，却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
　　她轻轻地开口，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
　　“钟先生，谢谢你在国外三年的照顾，也谢谢你这些日子一直来看我……”

　　钟伟心里的门像是终于打开了一道缝。
　　也许，他并不了解她，只是他也猜到了马雯并没有说完的话。
　　“谢谢你这些日子一直来看我，剩下的时光，你不用来了……”

　　钟伟多愿做个糊涂的人，至少可以装傻继续赖在她身边。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赖过了这次，下次怎么办呢？
　　钟伟的心门打开了一道缝，他只得走上前去。
　　于是，他轻轻抬起头，看看另一旁的林灿，复又回头看着马雯，“医生说，你的身体各项指标都在变好，很快就能尝试下地走路了，我也算和良叔还有李飞秦楠他们有个交代了，明天，我就要回香港了……”
　　“回香港……？”林灿轻声惊叹。
　　“嗯……”钟伟的笑很温暖，“良叔自从决定从国外直接去新疆找李飞他们，就已经决定好了正式退休……香港那边的生意需要有人接手，明天我就正式回去了……”
　　“那……”林灿有些愧疚，却说不出什么话。
　　钟伟抬头看看林灿，像是认真地嘱托，却又像出门抽颗烟一样云淡风轻，“你们好好保重，我先走了……”

　　林灿看他转身就走，慌忙起身，“我送你吧……”
　　钟伟停住脚步，一转身停住他的肩膀。
　　他悄悄回头看看尚在床上不能动弹的马雯，再看看眼前稳重贴心的林灿。
　　钟伟似乎想了很久。
　　最后的最后，他只是轻轻拍了拍林灿的肩膀。
　　似乎什么都没说，又似乎，托付给他了整个世界。

　　然后，钟伟转身，轻轻离开了。

　　他慢慢走到楼下，开上车，一路驱车来到了港口，嘉良公司的船一直在等他。
　　钟伟停好车，一步一步，慢慢走近那条船，然后箭步跳了上去，靠在桅杆旁边想着什么。
　　他甚至觉得，其实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过。
　　在这三年里，照顾马雯已经成了他的一种习惯。
　　曾经他甚至以为，自己会这么照顾马雯一辈子，直到她醒来，直到两个人都老去。
　　可是他忘了，他其实并不了解马雯，并不知道她究竟想要什么。
　　甚至他觉得，他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明天，又该去哪儿？去做些什么呢……？

　　钟伟迷茫地深深叹了口气，却感觉自己的肩头，传过一丝试探性的温暖。
　　他转头，关欣正站在他身后的阳光，注目望着他。
　　钟伟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儿……？”
　　关欣的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她的眼波微转，抬起头看着他。

　　“我一直在……”

　　她身后的阳光有些耀眼。

　　钟伟忽然发现，其实一直有阳光，从那道微小的缝里，照进他的心门。

　　林灿看着钟伟拐出楼角，才默默地退了回来。
　　他有些不敢回头。
　　钟伟在的时候，他唯恐钟伟比自己多接近马雯一点儿；可现在钟伟离开了，他却不敢靠近马雯了……
　　直到今日他才知道，原来在国外三年钟伟的贴身照顾，马雯一直都知道……
　　那么对她而言，自己……是不是并没有什么优势了……？

　　“你为什么在那站着……？”
　　终于，身后的马雯还是开了口。
　　林灿定了定心神，转过头看着她。
　　“你怎么不说话……？”马雯看着他的眼睛，努力扯回他躲闪的目光。
　　“你不说话，就让我来说吧……”马雯的笑意嵌在酒窝里，甜甜的笑容掩饰不住内心的忐忑。
　　林灿轻轻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听着她轻轻开口。
　　“我虽然重新活了一次，可情商方面，可能并没有多少长进，矜持什么的，大概和我合不大来，所以有些话，我还是想说清楚，可以么……？”
　　林灿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只得对着马雯的认真，慢慢点点头。
　　“你心里，还是放不下秦楠么……？”
　　林灿轻轻一笑，“自从她和李飞在一起，我就知道，那才是她最终要去的地方……”
　　“那你……嫌弃我是个站都站不起来的废人么……？”马雯的笑容有些苦涩。
　　“怎么会？！！”林灿急切喊道。

　　怎么会？怎么会呢？！
　　从他从监狱里出来，见到她的第一刻起。
　　她虚弱的身体，瘦的像竹竿一样，这里的伤疤还没好全，那里又添了一道手术的新伤疤。
　　从她睁开眼睛的第一刻起，从她的手渐渐恢复知觉起，从她无数次无奈痛苦地捶打着自己曾经矫健的双腿起，她的一点一滴，她的痛苦和怯懦，他都看在眼里。
　　一开始，的的确确是因为秦楠和李飞的嘱托，才会来到她的身边照顾她。
　　可是，后来的后来，他看到她的无奈，她的痛苦，他陪着她一步步走来，看着她坚强，看着她咬牙面对自己所有的伤痛和失败，然后再一次重新踏上复健的路。
　　究竟是什么时候改变的，林灿已经忘了。
　　但此时此刻的他知道，他想陪着她，慢慢恢复健康，慢慢变成以前的那个马雯。
　　她静静地听他说着，看着他的笑容，慢慢凝固在脸上。
　　“可是……我坐过牢……我还……”林灿脸上的肌肉一紧，“我做过那么多错事，你那么好……我……”
　　马雯看着面前不知所措的林灿，轻轻笑了。
　　“林灿……”她叫他，“你还记不记得，我刚刚醒过来，发现自己现在这副鬼样子的时候，有多颓废……？那个时候呀，我是真的不想活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躺在床上，什么都动不了，一应事情都要你来照顾我，我的骄傲和自尊心，真的全都被打碎了……”
　　“直到那一天，你告诉过我……”
　　“你说那天，你从塔寨送良叔回酒店，碰上李飞在楼下守着。你知道他让秦楠伤心了，所以势要痛揍他一顿。可是你还没出手，我就到了……”
　　“你说你那个时候觉得，哪里来的这么个疯婆子，跑的真快呀，吓得你拔腿就跑了……”
　　林灿听着马雯一句句说着自己曾说过的话，不禁失口一笑，无奈地摇摇头，“那个时候的你，真的跑的很快呀……！要不是为了李飞，你才不会停下……”
　　马雯虽然笑着，眼里却微微闪着光，“我能有今天，都是因为你在我身边照顾我……”
　　“可是……你都知道了……在国外一直照顾了你三年的人，是钟伟……”
　　“我知道……可是我的骄傲和信心，都是你帮我重新捡起来的……所以不要再说什么你坐过牢，你做错过事，据我所知，那个人的心里，只有秦楠……”
　　“现在我说的，是一个努力想要重新站起来奔跑的马雯，和一个被她追的拔腿就跑的林灿……”
　　马雯说得自己也笑了，她抬手擦擦眼角溢出的泪水，认真看着他。
　　“我想再站起来，再重新学会奔跑。如果有那一天，我不会再停下，我一定会，追你到底……”
　　“你愿意，陪我一起走到那一天么……”

　　不必说了。
　　什么都不必说了。

　　林灿侧了侧身，走近马雯身边坐下，顺势偷偷擦了擦眼角。
　　他在她身旁坐下，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牵起她的手，深深地握在手中。
　　“好……”

　　另一旁的秦楠和李飞就没有这么温馨了……
　　听着远处越来越高地争吵声，只能三步并作两步地赶紧跑过去。
　　“爸……！”
　　秦楠推门大喊的时刻，老爸们才真正闻声停下手来。
　　李维民和李建中同时抱住孙女的手叠在一起，谁也不肯松手。
　　小小的女孩儿夹在中间，有点尴尬地抬起眉眼看看一旁的爷爷，再看看另一旁的外公，求救似的望向妈妈……
　　秦楠有些尴尬，更年期的老男人们脆弱着呢，又不能大声地吼他们，只得试探着一步一步走近，想要抱回女儿，“爸，你们别太辛苦，孩子我来抱吧……”
　　“不行，我刚从美国肥来没多久的！看见我的孙女就开心的呀~我要多抱一会儿……”李建中还是操着那口港普，笑嘻嘻地想把脸往孙女儿脸上蹭，却被李维民一巴掌怼开。
　　“你以为就你开心啊！我也开心呢！那怎么不让我抱呢？！……”李维民一边说着，一边把孩子往自己怀里揽，用着亲昵的儿话笑嘻嘻地哄着，“宝贝儿姗姗乖哟~外公抱抱，不理这个傻子！”
　　“你说谁是傻子？！！”李建中瞬间大怒。
　　“欧呦~说他是傻子他还不乐意了……！哈哈哈哈哈……”李维民笑嘻嘻地捧起孙女儿，满脸的嘲笑和另一旁满脸黑线的人对比鲜明，“你说他会换尿布么？！会冲奶粉么？会抱姗姗么？哈哈哈哈哈啥都不会还抢着抱孩子！老子抱东东的时候他还在美国扶着拐杖练走路呢！他还跟外公抢姗姗？……怕不是个傻子哟……”
　　“你说什么？！”李建中气得蹦脚，“你还好意思说？！飞飞楠楠是你带大的不说，东东都是你带大的，我在香港血拼，在美国治疗、复健，根本都没有机会！现在我有能力了有机会了，你还不让我抱姗姗！你……”李建中气急，上手就要抢。
　　“唉~~~”李维民抱着姗姗一转身，瞬间转到了桌子另一边，嘚瑟地看着刚刚恢复的李建中，还有些跛脚的向自己追过来。
　　“爸……！”秦楠一急，上前一把从李维民的怀里抢过了女儿，“你怎么这样？！我爸身体刚好没多久，你就这么欺负他！”
　　“就是！还是楠楠懂事的了~~~……”李建中稍带得意地“哼”了一声，甜甜地笑着，伸手就准备接过孙女。
　　谁料秦楠轻轻侧身，把女儿护在了怀中，“爸，你身体刚好，还是多多休息吧，孩子我们俩来带……两个孩子都还小，多让他们呆在一起相处好些……”
　　说着给了李飞一个眼神，两人抱着两个孩子迅速回到了阳台。
　　临走前，李飞还使劲给了李建中一个眼神。
　　老李呀，长点儿心吧……让你俩嘚瑟！光疼孙女儿不疼孙子！
　　李维民和李建中对视一眼，互相明白了彼此眼中的无奈，一边深深地叹了口气，各自在身旁的沙发坐了下去。
　　得！抢吧！这回谁都捞不着了！

　　李飞和秦楠抱着两个孩子，回到阳台掩面大笑，笑那俩傻爹吃了瘪还没话说！

　　阳台上的两人迎风而坐，太阳照在脸上，温暖之外有些炽热，照得人心里痒痒的。
　　孩子在怀里乖巧的坐着，不是发出咯咯的笑声。女儿玉雪可爱，儿子聪明伶俐。
　　儿女双全，父母关系和谐，深爱的人都在身旁相守，所托之人，视你如珍宝。
　　在以前的日子里，我们有着相似的经历；但以后的日子里，你的每件事，我都一同经历。
　　因为你的每一天，都有我的亲身参与。

　　人生如此，还有什么不满足？

　　可李飞想了很久，偏偏还是开口问，“楠楠，你还有遗憾么……？”
　　秦楠的目光停了一刻，慢慢从女儿粉嫩嫩的小脸儿上抬了起来，目视远方，“哪还有遗憾呢？阿灿说，雯姐的身体各项都在变好，很快就能下地了……林兰姐刚出了月子，这次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蔡军大哥女儿奴的愿望终于实现了！陈珂上个月刚刚和她们骨科的大夫结了婚，这回可是不敢到处乱跑了，不小心就得拿石膏给她绑起来！塔寨的事也都过去了，年轻人们又拾起了鱼虾的生意，真正开始开发村里的鱼塘和虾塘，再加上爸在退休之前，已经接手了被政府拍卖的大龙房地产和贸易公司，也优先为塔寨的人提供工作机会……”
　　“大家都挺好的，还有什么遗憾呢？”
　　“我是问，你……还有遗憾么……？”李飞轻轻注目，盯着她不转头，“或者说，你还怪他么？还恨他么……？”

　　李飞最终，还是挑开了这个口子。

　　秦楠深深叹了鼻息，似乎考虑了很久。
　　“无所谓恨，也无所谓不恨……”
　　“为什么……？”
　　“若说恨，说到底，也是他给了我生命，用他两个孩子的性命，换了我的生命……也是他，给了我母亲生命里有限的爱情；可若说不恨，也是他为误入歧途，为了一己私利，慢慢利用了整个塔寨的人，也害了无数无辜的生命。”
　　“有今天这个结果，也是他应得的……”
　　“那你给儿子取名思东，是为了纪念他么……”
　　秦楠终于明白，李飞想问的是什么。
　　其实他都明白，只不过，他需要一个回答。

　　“怎么会……你忘了，还有女儿么……？”
　　李飞看着秦楠的笑意，轻轻低头笑了。

　　是呀……
　　还有女儿……

　　并不是为了他。
　　或者是，不止是为了他……

　　还为了那些存在过的人，那些一起经历的日子，那些一起走过的磨难……
　　还有那个，让人魂牵梦萦的地方。
　　那个地方，叫故乡。

　　正如两个孩子的名字。

　　思东
　　念姗

　　思念，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