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敌她貌美如花》木卫七

22、失忆

　　“这是怎么回事？”祁元承把医师拉到一旁询问，医师刚才又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昨天情况紧急，他只关注了孟晨芙肩上的伤口。现在才发现孟晨芙的后脑勺处也肿了一块，他伸手摸了一下，怕是脑袋撞到了什么，留下了瘀血。
　　医师斟酌了一下，回道：“王爷，可是这位姑娘有撞到什么东西？”祁元承回想了一下，当时乌日图的箭射过来，孟晨芙一把把自己推开，然后她被箭射中，接着又摔落下马……祁元承猛然想起孟晨芙掉下马的时候好像撞到了一块石头！
　　想到这里，祁元承立刻开口道：“她的头撞到了一块石头。”医师沉吟了一下：“这就对了，现在她脑子里有瘀血，恐怕压到了什么，王爷还是容臣再仔细检查一下。”祁元承赶忙让开身子，让医师靠近检查，医师对着孟晨芙脑袋后的肿块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接着还问了她几个简单的问题，这下完了！孟晨芙的记忆是一点儿也没有了，她甚至不知道她是谁，父母是谁，她自己又来自于哪里。不过唯一好的是，她倒是没有被撞成傻子，就是反应有点儿慢，医师问的数学题、常识题，她还都能回答上。
　　医师叹了一口气回道：“王爷，这姑娘应该是脑子内被瘀血块给压到而失去记忆了，这种因为头部受到撞击而失去记忆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不过，你放心！除了失去记忆，这位姑娘其他地方没什么大碍。”祁元承看着孟晨芙，有些痛苦地问道：“那她的记忆还能恢复吗？”医师迟疑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如实地说道：“王爷，这恢复记忆的事因人而异，有可能三五天就恢复，也有可能是……一辈子。”
　　听了医师的话，祁元承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霾，他疲惫地摆了摆手，示意医师下去。孟晨芙此时正坐在床上，眼睛紧紧地盯着一处地方发呆。祁元承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是万分自责，自己居然没有保护好她。他坐到孟晨芙面前，用他这辈子最温柔的声音说道：“你要吃东西吗？”
　　孟晨芙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去看他，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弄清楚祁元承问她要不要吃东西。祁元承耐心地等着，孟晨芙这才严肃地点点头。祁元承连忙招呼下属把饭菜端过来，祁元承自己也好久都没吃东西了，他也坐着和孟晨芙一起吃。等东西端上来放到孟晨芙面前了，孟晨芙却先面无表情看了半天，似是在思考先吃哪个。祁元承见她看了半天还不吃，便忍不住拿起一块糕点放到孟晨芙的手心里。祁元承心里想着我都帮她决定好了，这下她总该吃了吧！出乎他意料的是，现在孟晨芙就只盯着她手里的糕点看了，似乎又在考虑该从哪边下嘴。
　　祁元承受不了了，他干脆拿过孟晨芙手中的糕点，直接送到孟晨芙的嘴边，孟晨芙这才慢慢地咀嚼起来。看到这样的情况，祁元承也不再费事，便直接喂起孟晨芙来。不然等她纠结完，估计也离饿死不远了。就这样难得的温情时刻，祁元承和孟晨芙倒也苦中作乐的一起开心地吃完一顿饭。
　　孟晨芙被撞了之后，不仅仅是失去记忆了，不知怎的人还有些呆呆的，虽然不是傻子，但和她以前神采飞扬的样子是不太一样了。不说话看着还好，看上去横眉冷对的。可是一说话、一做事就看着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了，她反应很慢，听到什么话都得想很久才能回答。医师说孟晨芙头脑里的瘀血很大块，得慢慢散去，她的反应才会渐渐得和正常人一样。这是个过程，得耐心地等。时间，祁元承有的是，他可以慢慢等，等她一辈子都可以。就算一辈子不好也没什么，反正这样子的孟晨芙也挺可爱的。想到这里，祁元承看了又开始发呆的孟晨芙一眼，他倒是无所谓，就是孟侯夫妇那里怕是不好交代……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掀开帐子进来：“王爷，何将军他们都在等你。”攻打平城和他们预先估计的差不多，那群乌合之众在训练有素、身经百战的政府军面前是不堪一击。不过战后的扫尾工作，对将士的功绩认定还得再行商讨。
　　祁元承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知道了。”他要去开会，可孟晨芙就只能呆在这里。祁元承对孟晨芙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呆在这里，不要乱跑。”孟晨芙像先前那样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点了点头。祁元承把门口守卫叫了进来，吩咐他们在营帐里面看着孟晨芙，她现在还受着伤不能到处乱跑。祁元承安排好一切，把孟晨芙又按回床上休息。
　　祁元承刚打算走，刚刚还躺在床上的孟晨芙突然衣服里又爬了起来，她紧紧地跟在祁元承的身后。祁元承是孟晨芙失忆之后，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她对他很有点儿雏鸟情节，见他去哪儿都得跟着。祁元承转过身，见她又下来了，连忙又把她抱回床上，帮她盖好被子：“你答应过我的，要留在这里是不是？”
　　孟晨芙迟疑地点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懂。结果祁元承刚一转身，他就看到孟晨芙又下了床跟在他身后。祁元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来孟晨芙是不会乖乖地留在这里了。看着孟晨芙无辜的样子，他也有点儿放心不下，毕竟上次他也把她放在行营里放得好好的，可不知道她又怎么跑出来的。可军营里的会议有个女人也实在不像话，思来想去，祁元承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打算把孟晨芙女扮男装带过去。
　　这个想法一出来，祁元承自己都有点震惊，他怎么会想出这种主意呢！不过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横竖孟晨芙现在最常干的事也就是发呆。既是打定主意，祁元承吩咐下属找来一套最小号的盔甲，帮孟晨芙穿戴上，孟晨芙的长发也被梳起来塞到了头盔里。
　　麻烦的是孟晨芙的脸蛋，她太漂亮了，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注意。祁元承只得放下架子，往孟晨芙的脸上抹了满满的灰，又往她的脖子里系了一条布巾，尽量把她的下半张脸埋在里面。这样一折腾，孟晨芙看着有点儿像一个发育不良的少年郎了。祁元承从来没干过这事，一时之间也觉得有些好笑，禁不住笑出了声。孟晨芙看着他笑，万分的不理解，只疑惑地看着他。
　　祁元承为防止大家看出来，还特地找了一个个头矮小的士兵站在自己的左侧，和孟晨芙一样的打扮，这样看着就没那么突兀了。都弄好了，祁元承便带着孟晨芙到现场，大家一见祁元承这种阵势，倒是有些迷糊了，这晋阳王到底在想什么心思……尤其是各怀鬼胎，甚至参了祁元承一本的人，心里就更是七上八下了。
　　这一场会议开得是及其怪异，满屋子的将军正襟危坐，比开作战会议的时候还要紧张，一点儿都不像打了胜仗的样子。这孟晨芙现在最喜欢干的两件事：一件发呆，一件就是盯人。满桌子的将军被孟晨芙一个一个地盯了个遍，大家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都以为是自己私下里搞得小动作被祁元承给发现了。他才找了个间谍来拼命盯着他们，来找出他们的破绽。仔细看看那个小个子士兵看上去还像个女人，不会是宫里的太监，偷偷前来监军，专门向皇上打小报告吧！祁元承看着将军们神色各异的脸色，突然觉得这样子的孟晨芙还真可爱。
　　不过，没开心多久，等到了晚上祁元承可就不觉得孟晨芙这样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