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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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老头应该是在腊八前就和儿子走了，走的时候甚至于可以说无声无息，在木瑛放学回家路过酱油铺的时候才发现铺子就已经关了。
虽然不知道叶老头去了哪儿，儿子是个怎么样的人，但是木瑛知道叶老头看得明白，不管到哪里都能过得好。而且他还给自己留了封信，上面写着如果高中毕业成绩好想考大学，可以和他联络联络。
按照她知道的那点儿东西，以后考大学怕是有点难，只能到时候再谢谢老头子好意了。
叶老头就给三个小的各留了一封信，木瑛看着手上这刚劲有力的字，决定回头就让木青把叶老头的信当字帖好好练练，免得一笔烂字都不好拿出去给人看。冬至节过去日子过得越来越快，木瑛觉得自己还没怎么认真复习，一转眼就是要期末考试了。
翻了翻课本，木瑛也不是很在意考试难度什么的，反正她认真复习认真写了卷子，和周红星刘水洋三个人也好好一起学习了，这还要考差了，那只能说自己脑子有问题。
认认真真把卷子上面所有的题目全部写完检查两遍，等到敲铃了再把卷子上交。一般来说学校老师要批两天卷子，这两天学生就留在教室里写提前布置下来的寒假作业。所有人都很在意自己考得怎么样，但是又不敢问，只好把注意力都放在寒假作业上面。
木瑛算了算寒假作业，语文要写五篇作文，相当于三天一篇。数学题目直接有一百道要做，俄语则是开学之后会抽查背诵，也就是说不管怎么样，俄语书上的课文全部都要背下来。
也不过是做题，木瑛看班级里有些人开始“分工合作”也不说什么，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想着初中毕业还考高中的。甚至整个学校初四就只有一个班，因为班级里有人初三读完都不会上初四，满十五岁就直接去丝织厂做工也有。
“木瑛，木瑛。”
“什么事？”
“你算术写完了么？”
“不借。”
“……”
木瑛写着语文作文其中一道命名作文题，头也不抬地开口：“自己的卷子自己做，不会我可以和你讲。”
“哦，那算了，我再想想吧。”
斜对面的男生讪讪地转了回去，木瑛的作业在班级里确实难借，就算是刘水洋也只能做好之后再问。蹲在教室里把寒假作业写得差不多了之后木瑛就开始背课文，等两天过去仿佛和没事人一样拿到了全年级第一之后随手把成绩单装进书包，招呼着这次期末平均考了八十多的刘水洋以及年级第三的周红星回家。
寒假一般学校会放半个月，从年二十二一直放到年初七，初八开始重新上学。从昨天开始木安平就完成了年前最后一次行班，把东西都运送归家就和赵观观一道扫屋。双胞胎在小学放假放的比木瑛要早，木青因为打扫老是帮倒忙被赶去和木安平买最后的年货，还有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杀猪。
刘家和木家两家一起合养的猪长势良好可以出栏，刘水洋爸在过年的时候也被请去杀过生产大队的猪，接下来他们需要把自家的猪给杀了。
“杀猪的时候猪会嚎叫，不能让人发现；放血要么接着，要么直接放河里。杀完之后分一半给阿平你们家，如果你要信得过我，留点在这边做腊肉，风干了一道给你。”
“这肯定没问题。”
木安平肯定地点了点头，他是行班班长，自然是找得到地方可以用来杀猪。至于地方在哪里会不会被人晓得，木安平也早就打点好了：“什么时候？”
“越早越好，这样等你家瑛瑛我家水娘回来，说不准还能吃到白烧肉。”
刘水洋爸笑了笑，当机立断拍了板：“现在学生子都在学堂里等成绩，大部分人要么去接小孩要么去街上看年货，时候正正好好。”
“那就走。”
这不是什么可以拖延的事情，刘水洋爸拿着他的杀猪刀回了柴房，把猪赶到木安平清出来的一块地里，看着他准备好明显是废掉的木屋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听着猪嘶昂的嚎叫狠下心，再来几刀准备干净利落放血。
“猪血要伐？不要我就放了。”
“给我留一点就行，瑛瑛和欣欣都爱吃。”
“行。”
木瑛和刘水洋根本就不知道家里已经杀完猪，甚至于肉都炖上了就等她们两个回家——等回家了先看成绩，再决定是吃肉还是吃竹笋。这些时候刘家也看出来木瑛带着刘水洋学习，老刘早就传信回家说这次刘水洋考得好，刘家商量了下，直接把猪头给了木安平。
“回去拆猪头肉，我记得瑛瑛最爱吃这个，老规矩一半就成。”
“这两天家家户户都在准备着要送灶小年，猪头每家咬牙都会有点，正好浑水摸鱼我去放一块儿烧了。对了安平，这蹄髈要麻烦你帮我们家烧一烧，多给你块板油。”
“小事情，板油你自己留着，要给我还不如给我副猪肝。最近欣欣身体不好，要补血。”
“哦对的对的，这个猪肝给你。猪尾巴要伐？”
“这样吧，你把尾巴和耳朵给我，我回头去卤了给你们家送来。”
“成，猪脑子也给你，这东西虽然好，但没几家会做的。”
“谢了。”
等两家男人喊了自家人过来收拾完毕，木安平推着小推车回了家里，一路上有人问起去了哪里也只道去看了年货。等他一回家就立刻锁门，看着跑出来眼巴巴的木青和木欣还拿出猪头吓唬两个人。
“阿爸！！！”
“小声点。”
“怎么今天杀啊？还有好几天才过年呢。”
“今天你们姐姐成绩出来，过年反正也有好东西，趁着灶王爷没走吃点好的。”
木安平大笑着把抱了抱自家的龙凤胎，钻进厨房的同时木青也跟了进去很是殷勤地帮忙烧火。木欣站在门口抿着嘴笑，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偷偷溜到家门外去把风，以防有人探头探脑。
不过也不必，他们家这一块基本上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都是从最困难时候认识的人，大家也都知根知底。年景虽然不太好，也不至于扒着墙看邻居家烧什么饭天天盯着闻香。
等到木瑛回家，先看到了木欣呆在门口等着她，一声欢呼之后木瑛被拉住了手走进家门的时候先是看到赵观观留在客厅心不在焉地绣花，好闻的香气一阵一阵的传出，带着点酒味的肉香一点一点飘出来，若不是她仔细闻或许还嗅不到，若隐若现才会格外诱人。
“回来啦。”
仿佛是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木青先从厨房里面探出了个头，看到自家大姐回家先嚷嚷了两句才又关上门。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木瑛猛地感觉之前那种若有若无的肉香一下子变得浓烈了起来，冲进鼻子里还带起了一波馋虫。
以前过年，哪家没有拆猪头的呢。当然拆猪头是好吃，实际上也不过是因为没有肉，只好过年祭祖年夜饭两边轮着来。
香气一点一点勾起了曾经的回忆，木瑛没忍住进了厨房，看着两只猪耳朵已经乖乖巧巧被割了下来浸泡在卤水中，而猪头也已经快好了。只不过木安平没有管还在炖的猪头，菜刀在砧板上就像是闪了一闪，一块猪肝就已经被切成了薄片。
木瑛看着把木青赶出厨房，洗了旁边的蒜叶给木安平打下手。木安平看大女儿进门笑了笑，把切好的猪肝片扔进碗里用生粉和酱捏了几把之后就起了油锅，随意翻炒着就对木瑛伸出手。木瑛看了眼锅里的猪肝，利落地给父亲递过去了他要的蒜苗。
绿色的蒜苗混合着猪肝起了锅，木瑛刚准备把炒猪肝端出去才听到木安平问她的第一句话。
带着点紧张，又有点期盼的“这次考得怎么样”。
听到这个木瑛就笑了，扭头看着木安平用力点头：“阿爸侬放心，我是年级第一。”
“知道了，年级第一好啊，是状元。”
木安平听到了就放下了心神，把猪头从锅里捞起来之后先给刚才炖着的汤底调了味，用小火温着才把猪头端了出去。不像是以前那样把拆猪头的小刀放在自己面前，而是递给了木瑛。
“那么状元郎，第一刀你来切。”
“记得，切大点。”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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