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抑制剂》乘舟无涯

16、第 16 章

　　天，池龙他主动亲了我！

　　小说里写的什么温热的，湿软的，抱歉，我都没体会到。

　　我认识他多久了？就这么在一起了？他真心喜欢我的吗？

　　冗杂的念头在我脑海里呼啸而过，直到这个吻结束，我也没咂摸出什么味道来。

　　其实说真的，有一瞬间伤感。

　　生理卫生课讲过，alpha和omega出于基因，都很容易相互吸引，AO的信息素味道对于对方来说，就是上瘾的毒药。

　　可我从小到大遇到的omega，无论发情与否，只要在我身边，我就几乎闻不到他们的味道。因为我呢，就是个活体的抑制剂，气味？不存在的，在我身边，他们恨不得吃斋念佛，发出让alpha着迷的气味？不可能的。

　　有一点池龙说对了，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处男，比一般男生还“处”的那种。

　　就这样没有任何外力，单靠着一个我感觉不到什么滋味的吻，我便克制不住了。

　　十分迫切的那种。

　　他浴巾单薄，我不由自主地往下看来一眼，抱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

　　果然，不像是有反应的样子。

　　我把手臂一横，单手像抱孩子一样把他托起来——

　　妈的有点沉。

　　男人的尊严还是要的，我思索了一秒，很霸气地把他的背顶在墙壁上，探寻着又把唇凑上去，虽然有点逊，可我真的没来得及仔细体会。

　　我想把舌头探进去，咬咬他的舌尖，让我切实地体会一下，原来这样强大的人，有最柔软的部分。

　　可我只能闻到他经过伪装的味道。

　　我有些难受，抬头对上池龙清明的目光，又是疯狂上涌的愧疚感。

　　我什么也做不到，他并没有从接吻和触摸中感受到任何快乐。

　　我声音似乎不太对劲：“我好像能闻到苦丁的味道。”

　　明明他才是被我抱起来，显得弱势的那个，可他竟然自然地摸了摸我的头，低声说：“那是我哥哥的。”

　　似乎是怕我难过，“现在是我的了。他消失这么多年，我早就变成他了。”

　　我小心翼翼地说出之前曾经闻到过的其他味道，“好像还有一点，白砂糖那种腻人的甜味？也是他的吗？”

　　池龙讶异：“你能闻到？”

　　我茫然点了点头。

　　“你今年十七了？”

　　我想起前阵子柯子航让我吹的立体蜡烛，“十七岁生日已经过了。”

　　他真是无时无刻都能进入思考状态，果然是什么大佬研究员特质吗？

　　“快十八岁了，我都差点忘了，所有人包括你在内，十八岁都可以自主控制自身荷尔蒙释放的，只要你成年之后控制一下自己，一般omega在你身边的时候，还是可以自主释放荷尔蒙让你察觉到的。就是你上大学太早了，让我总以为你成年了，还闻不到是你自身基因的副作用。”

　　妈的，我怎么忘了这一茬。

　　认识池龙之后，我总是想努力把自己的心态摆在一个成年男性的位置上，尽快地催自己长大些，成熟些，不然总觉得配不上池龙，怕他嫌弃我幼稚——虽然他真的很嫌弃我。

　　但同时他也很口是心非。

　　“真的是砂糖味道的吗？”

　　他宠溺的看着我，深远墨黑的眼睛里是我的轮廓，“是，我们兄弟俩的味道，刚好反过来了，哥哥是苦的，我是甜的。”

　　我把头深深埋在他肩窝上，深呼吸，忍不住还咬了他锁骨一下。

　　没错，他是甜的。

　　我以为他下一秒会推开我，因为我的另一只手已经不受我大脑控制地滑向了它想去的位置，肯定得半路被池龙拍得夭折。

　　可左手飞蛾扑火视死如归，毫不在意一会儿可能会被池龙甩开。

　　有句古诗怎么说来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它抓住了什么重要的部位，甚至打算开始动作，可却迟迟等不来最后的发落。

　　什么？算是默许了？

　　池龙闭上了眼，头靠着墙壁，浴巾已经被我自作主张的左手扯开了大半，一具完美的瓷器在我怀中细细颤抖，而我的左手握着瓷器柄。

　　瓷器是个聪明的瓷器，可它盖着盖，把一肚子心思都放在肚子里，不教我知道它的反应，只是坦诚地让我欣赏着，然后默许了我触碰的动作。

　　可是它里面空空如也，没有琼浆蜜液——那固然不是瓷器的错，是我这个持有者没能力，让它流出汩汩细泉。

　　如果我强行做些什么，我敢保证他几天下不了床。

　　甚至每次都会受伤。

　　这不是润滑剂能解决的问题，没有omega自身的液体，就算是强行突破屏障，里面的甬道也是举步维艰。

　　我惊讶的是，池龙竟然默许了！

　　我都知道的常识，他不可能不知道。

　　答案显而易见。

　　我想了想，松开了瓷器柄。

　　“怎么了？”池龙睁开眼，带着点朦胧地困惑。

　　“不行，你会受伤。”

　　他抬手搂住我脖子，我惊觉他手凉的不像话，甚至还发着抖。

　　我忘了，这其实不是什么完美无瑕的瓷器，它内里裂开了许多裂痕，只有泡在泪水里面的时候，我才能窥见一二。它最怕的，就是我这样的alpha接近他触碰他强行占有他。

　　我默默地闭嘴，把他抱回床上，塞到被子里，两只手把他的手包起来搓到暖和为止。

　　“你害怕干嘛不制止我？”

　　他想了想，道：“现在你是我的alpha，可以为所欲为。”

　　我想起之前他做噩梦，我突然出现的土味情话，“是你的alpha。”

　　现在被他拿出来表白，还怪不好意思的。

　　“害怕我可以克服一下，疼我也可以克服一下。”

　　这是什么观念？

　　我哭笑不得：“我是想让你舒服，不是想让你忍忍就过去了，那叫婚内强|奸。”

　　他反驳：“一方不愿意那才叫婚内强|奸，我没有不愿意。”

　　行吧果然有知识了不起，我起身把卧室门关上，光源只留一个小夜灯，“我不愿意，算你强了我行不行？”

　　他哼了一声，把被子一拉盖住头，没再说话。

　　我挨着他躺下来，不太睡得着。

　　就这么在一起了？

　　这么久了，连个约会都没有，怎么看都有点不正常。

　　我去跟任怀铮说几句软话，有可能吗？

　　真不想去求那个畜牲。

　　“池龙？”

　　“嗯？”他声音听起来缓慢混沌，估计是快睡了。

　　“还记得那天你干女儿脸上画的彩绘吗？”

　　“嗯……好像记得……还怪好看的……”

　　“明天去游乐园玩吗？”

　　“……人身自由……我控制……”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应该是睡了。

　　这两天怎么总想抽烟！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他的人身自由，他控制不了。

　　妈的，大丈夫能屈能伸，让老婆放松开心一下，老子就是去求任怀铮又怎么了！

　　妈的！

　　我马上去找任怀铮还不行么。

　　日光沿着窗帘透出来点滴，看来是个好天气。我揉着有点睁不开的眼，拿过池龙的手机看了一眼，七点半。

　　上面还有柯子航发来的消息：【老师今早上你想吃什么，我去食堂给你带~】

　　我噗嗤一声，这小子在我面前总想装的很强，是个真男人，没想到在池龙面前这么omega。

　　真是活久见。

　　我不道德地翻了翻聊天记录，发现几乎每一天，柯子航都会问池龙想吃什么，虽然池龙大部分的回答都是不用了谢谢，但是后来柯子航每天都问，池龙估计也是不想辜负他一片好心，也就慢慢地接受了。

　　我去他大爷哦，看看这！风雨无阻的！亏那天他面试我还担心他冷了渴了，这不是天天活蹦乱跳的么。

　　离他的闹钟响还有十分钟，我给柯子航回信：【我今天请假去游乐场，你就先跟着隔壁实验室的老师一天。】

　　柯子航：【游乐场？老师你被魂穿了？】

　　我在这边快笑疯了，【没有，我要和我亲爱的老公一起去，你就别像昨天一样当电灯泡了。】

　　池龙平常讲话从不发表情，我也没敢发。

　　柯子航：【喵喵喵？】

　　我把手机扣过去，一抖一抖地给自己擦了眼泪，顺便把池龙从被子里刨出来，反正闹钟马上也要响了，先让他透透气，一会儿醒来能舒服点。

　　手机那端的柯子航估计反应过来了，【任佑出来挨打！！！】

　　手机震个不停，【你他妈怎么能拿老师手机！我老师呢！】

　　【操！不会吧你跟老师住一起！？】

　　【干！不会一张床上吧！】

　　【你把老师怎么了你个禽兽不如的玩意儿我看你阳|痿一辈子算了！】

　　【任佑你个狗比崽子说话啊！】

　　小伙子骂人很凶嘛！

　　正好闹钟响了，池龙严格的作息规律也发挥了作用，他清醒地很快。

　　我委屈巴巴：“亲爱的，你看你学生欺负我。”我已经把上面我说的话删了，只留下柯子航骂我的那部分。

　　池龙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样，脸色正经儿八百地打字：【任佑是我男朋友了，以后就是你师母，子航你不要对他意见那么大。】

　　柯子航：【任佑狗贼你拿着老师的手机偷窥人家隐私心不会痛吗？】

　　我嘴一瘪：“你看他还骂我狗贼。”

　　“今天见了他我跟他说，乖啊。”

　　柯子航：【老师你看看手机啊[哭]，我委屈。】

　　池龙：“你们两个是没断奶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