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漫步者》枏木

10、第 10 章

　　一天训练结束，四个人没有立马睡觉，而是偷偷打开了视频通话，窝在各自的宿舍
　　“这么危险的事，我们不能只让张舰长和李副舰长他俩做，”云星盘腿坐在床上，看着放在一边终端投影出的虚拟屏上另外三个人说，“毕竟是咱们一开始违规往外冲的，事情因咱而起。”
　　“我同意。”楚天狼附和道。
　　“我也觉得，”尼诺打开电脑捣鼓着，“我刚才和瓦莉安去医务室都惊了，张舰长真的伤特别重，现在都还在修复舱里躺着呢。我这两天还看到徐旭哥跑到地上的楼里，但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他们队是专业的，”瓦莉安整理着她从南河号全拿出来的药品，“就算做什么应该也不会告诉咱们几个高中生。”
　　“嗯？”尼诺猛地抬头，“那大学生……啊。”
　　即使他马上反应过来闭上了嘴，其他人也听出了他的意思。
　　云一尘和童江曼都是星际联邦大学大四的学生，要是他们说要帮忙，张默小队说不定会透露一些给他们。
　　云星一下子垂下眼，沉默地听着视频通话无人说话时微弱的电流声，过了一会儿才低声喃喃：“算了吧，他……不会帮我的，我们要是帮忙的话不是也会经历危险吗？不安全的事，他不会让我做的。”
　　“……”尼诺后悔地抓了抓头发，飞速转动大脑，“啊！我可以试着黑进徐旭哥的个人终端！”
　　“你确定吗？”瓦莉安瞥眼，“你能摧毁那十层防火墙？”
　　尼诺想起前天的那次尝试，整个人都蔫了，“不确定。”
　　“十层？”云星重新抬起头来，满脸惊诧，“是真的十层？”
　　尼诺皱巴着脸点点头。
　　看样子黑进终端看小队的计划是行不通了。
　　“或许可以用水能或是电能的方式，”楚天狼沉思片刻，打断静默，说道，“地下城以及周围应该有不少废弃的材料可以再利用。”
　　“对啊！”云星眼睛亮起来，但随即很快地又低沉下去，“但张舰长他俩还是会出去很久吧，风能水能收集器未必能用、够用。”
　　“要是偷偷跑出去呢？”尼诺调出一段代码发给每个人，“我破解出来了，用这个就能打开顶盖启动升降台了。”
　　“我能合成药剂，这里有原料，不够用的药我可以复刻出来不少，包括速原剂，”瓦莉安坐直起来，“不用考虑药不够的事，但也得注意安全，受伤越重恢复时间越长。”
　　楚天狼默默地看向云星，冲她点了点头。
　　云星心中有些酸软，看着另外三个人，慢慢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好，那我们就这么办。瓦莉安，你和尼诺留在这里，以防万一，我和楚天狼需要后备。明天测试过后有三小时的时间，到时候你记得给我和楚天狼每人一支速原剂，这样我们能快速进入状态，有两个半小时可以用。先斩后奏，这样不会被阻拦。”
　　“如果我们证明了我们的能力，张舰长他们也会考虑把我们纳入计划里。”楚天狼接着道。
　　“务必注意安全，也不要太超负荷，速原剂一天只能用一次。”瓦莉安再一次嘱咐道。
　　“知道啦，”云星眯起眼睛笑了笑：“那，明天见？”
　　“嗯！”四个人互相对视，默契地同时伸出拳头在虚拟屏上撞了一下：“加油！”
　　窄小的单人宿舍被调暗了灯光，浅浅打出白色床单上褶皱的阴影。云星侧身躺下在这些阴影里，看着虚拟屏上的“视频已终止”发呆，眼睛无意识地虚焦。
　　她低声语音命令终端关闭虚拟屏，在昏暗灯光下半眯着眼休息，半天才因为口渴的受不了爬起来，伸手去够桌子上的水瓶。
　　没够到，她顿住，想起来先前因为嫌弃水瓶碍事就把它随手塞进抽屉的事，懊恼地叹气，一下子坐起来，走向桌子，伸手去拉抽屉。
　　抽屉里除了卡在深处的水瓶，还有一个平板，看着很古老，像是旧星际２１世纪中期的古董，可能是之前住在这间宿舍的人留下的。
　　云星犹豫了一下，到底没忍住好奇，无视了水瓶，伸手把那个平板拿了出来，试着开机。
　　能打开，电还剩大半，云星有些吃惊，连着眨了几下眼，才发现这个平板的作用非常单一，应该是当初代替纸质本的电子本。她伸手滑开锁屏……
　　没划开，有密码。
　　云星好奇的心被瞬间打得七零八碎。她看着手里的平板，无语地撇撇嘴，半晌，还是把平板放回了原地。
　　这应该是上一位住客的日记本这样私人的东西，跟训练相关的一般不会上锁。
　　她拿起水瓶，合上抽屉，转身走向床。
　　算了，不管了，先睡，大不了明天让尼诺帮忙破解一下密码，万一跟训练相关呢。
　　现在先睡觉好了，明天还有任务呢，得休息好。
　　灯在她的命令下完全熄灭，一切陷入黑暗。

　　“平板？”尼诺捧着虚拟屏给南河号发送计划路线，听见云星的问话，抬起头来。
　　“嗯，”云星点点头，把刚从宿舍顺出来的平板递给尼诺，“你待会儿顺便帮忙解开呗。”
　　尼诺接下平板点点头，笑着说：“就一平板，没问题。”
　　云星扣好纳米头盔装置，放下心来，拿过一旁瓦莉安递过来的药盒抓在手里。
　　“待会儿记得把这个补充在南河号的医药箱里，”瓦莉安嘱咐道，“身体一旦有任何不舒服就马上回来，你俩都是。天狼你记得看好小云，她一激动就忘记自己的身体状况了……”
　　“好啦好啦，”云星赶紧截住瓦莉安的话头，讨好地笑了笑，“放心啦，我俩不会有事，再说了宇航服上的健康监测你都能实时查看，有尼诺我们也能随时对话。”
　　瓦莉安瞪了眼云星，看向她身后的楚天狼。
　　楚天狼冲她点点头，让她放心，瓦莉安这才安静下来，再又一次冲云星瞪眼后，她慢慢退到一旁，和尼诺站在一起，打开虚拟屏，冲那两个站在隔绝墙门口的人说：“把头盔扣上。”
　　隔了一周才再次见到南河号，云星精神格外的亢奋。她久违地坐在驾驶位上，感觉着南河号的精神网和她的共鸣，心跳一直居高不下。
　　“云星，”楚天狼在精神网里敲了一下云星，“凝神，装置检查完成，再过二十秒到达地球地表，我们就该起飞了。”
　　云星一下子回过神来，这才听到了瓦莉安放松下来的声音：“……心跳降下来了，我差点以为速原剂的药量用过了。”
　　云星无声笑了下：“我就是有点激动，现在没事了。”
　　尼诺在那边抽空揶揄了瓦莉安两句，被敲了脑袋，歇菜了。
　　楚天狼也眯起眼睛笑了两下，被尼诺听到，又开始哼哼唧唧地装哭，等到倒计时十秒的时候才正形道：“十秒开始倒计时了，记得起飞后要马上确认通讯。”
　　“好。”云星回答道，和楚天狼对视一眼，伸手握住了人工操作方向盘，跟着耳机里尼诺的倒数默默准备。
　　升降台不断升高，云星的视线逐渐与地表持平。地面上有不少钢铁垃圾，不知道是旧星际就有的还是张默他们后留下的。她放下了还有些轻松地心情，严肃下来，在最后一秒被念出来的瞬间驾驶着南河号起飞。
　　“喂？”楚天狼进行了通讯检查，再听见尼诺的回答后放下心来，再在精神网里敲了下云星。
　　云星于是平稳驾驶着南河号起飞，在最高建筑物往上一百米飞行。
　　“我这里帮你们实时监控附近的灾难，但你们自己也得注意，”尼诺敲着虚拟屏说道，“你们先按照路线飞。”
　　楚天狼答应下来，打开路线立体图，准备给云星当人工导航。
　　一切准备就绪，云星从精神网退出一些，分出注意力给外界：“我们出发了。”
　　“嗯，”瓦莉安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一路顺风。”
　　南河号破开了身周浑浊的空气，在空中划出一道犀利的线，朝着已经固定下来的路线急速奔去。
　　破败的街道，灰色的主色调，即使过了一星期，再看也依旧震撼。
　　云星叹了口气，减缓了飞行速度，在一个没被张默停留过的生活区地上徘徊，同时进行透视扫描，楚天狼则是放出几个纳米机器人去侦查地形。
　　今天天气意外不错，也没有灾难现象，很有可能是昨天那场不知道是什么的巨大灾难走后带来的短暂安宁。
　　纳米机器人传回来的信息在楚天狼的虚拟屏上出现，他仔细看了看，回头给云星指路：“那边有个停机场。”
　　“入口也在那里，”云星指了指南河号投影出来的透视扫描图，“我们先过去。尼诺，怎么打开地下城的入口？”
　　“你停在入口，”尼诺看着虚拟屏上的反馈，“那里应该有连接识别装置，南河号连一下，我这边就能黑进去。”
　　云星应了声，驾驶南河号到达入口停机处的上方，放出纳米连接线。连接线自动变化形状，与入口识别装置进行了连接。
　　等南河号停稳，入口的固定装置就松开向两方撤开了。升降台带着南河号向下沉，云星松开方向盘，靠向身后的椅背，看着地表再次被钢铁制作成的升降通道慢慢代替，重重呼出一口气。
　　“内部扫描图我发到你俩终端了，”尼诺说道，“记得尽量快速找到动能石。地方的动能石放得比较隐蔽，安保也会比较严。现在我黑进了这里，睡眠模式就被关闭了，你俩一定要小心，因为没有秘钥，拿完动能石可能会被无差别攻击。”
　　云星仔细听着，突然反应出不对劲：“可是动能石不是得拿出来才能测试剩下的能量吗？”
　　“嗯，因为我是黑进去的，所以系统会自动锁定能量测量模式，你俩必须拿出来才能测试。”
　　“所以不管这玩意儿有没有用，我俩都得把它‘偷’出来？”
　　“嗯……是的。”
　　云星闭了闭眼睛，接受了这个事实：“行吧，记得提前告诉我俩跑路的路。”
　　“会直接发你俩眼前的，放心吧，全立体荧光色指路，”尼诺嘚瑟地炫耀这套系统，“我设计的，绝对不会有问题。我跟你俩说……”
　　“注意安全，拿不到就拿不到，”瓦莉安翻了个白眼，打断尼诺，跟云星说，“下飞船时记得把药剂放在宇航服的医药存储袋里。
　　“好。”云星答应道，看见面前的玻璃隔绝墙，坐直起来，“我俩到了。”
　　升降台落地后陡然一震，头顶的固定装置旋转着收紧关闭，发出沉重的声响。
　　瞬间，以南河号为中心，灯管发出蔓延至远方的光，照亮了整座地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