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华歌》疯帽

48、害了羽儿

　　靖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这才移开了视线，缓缓开口道：“不关你的事。”

　　颍王愣了一下，面上重新堆上了笑容：“皇姐，这里风太大了，不利于养病，我扶你回房去吧。”

　　闻言，靖王又将视线投向了对方，久久不语。

　　“皇姐，你怎么了？”颍王有些尴尬，她又说错话了吗？为什么皇姐要用这样怀疑和打量、挑剔的眼神看着她？

　　“我没事，不用回房。”靖王淡淡道。

　　颍王闻言，有些踟蹰地看着她，问道：“是不是晔儿刚才说错话了？我不是有心的……”

　　靖王用淡淡的声调打断了她的话：“没有。”

　　“皇姐……”这下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从刚才进门到现在，总觉得皇姐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有些冷漠了。

　　“皇姐，对不起，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没用。当时我不应该不阻止你和燕王的过招，这么久了更不该什么都没做。不过你放心，母皇今天已经答应我了，她会在朝中给我安排一个要职。她之前的态度，我猜也是想为皇姐做主的……”颍王见她如此，急忙掏心掏肺地将事情一股脑儿全部告知了她。

　　“帝王之心，不可妄自猜测。”靖王淡淡训诫着妹妹。

　　颍王低了一下头，然后道：“皇姐，你就别再责罚婧儿了，母皇都已经不追究这件事了。虽然母皇不喜欢你，但是也不至于拿一个两岁的孩子来为难你。你放心吧，七日后的大朝会上，母皇一定会帮着我们的。”

　　这时靖王的目光再次转向了她，眸光已经变得柔和：“九儿，若是有一天你发现，我们回不去从前了怎么办？”

　　颍王一愣，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皇姐，你在说什么啊？回从前去干什么，现在这样的日子不好吗？你放心吧，母皇给我安排职位之后，我一定会好好干的，我会帮着你实现你的梦想。”

　　闻言，靖王失声笑了起来，垂下头低喃道：“我的梦想……”

　　“是啊，皇姐的梦想不就是皇位嘛？我一定会助皇姐达成心愿的。”颍王凝视着她，眼神如孩童般的清澈。

　　“呕……咳咳、咳咳……”庆宣帝面红耳赤地咳着，一旁的方岚邺一直按着帝王的脉象，面色凝重。

　　“微臣先为陛下开个降愠去火、温肝养肺的方子，服用后再看情况。”

　　庆宣帝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咳嗽，移开了绢帕后发现上面泛着一片血红。

　　知秋惊呼道：“陛下……”

　　“闭嘴。”庆宣帝淡淡地横了她一眼轻斥，而后看向方岚邺，“跟朕说实话吧，朕还有多久的时间？”

　　方岚邺沉默不语。

　　庆宣帝随手执起一件玉器朝着对方砸了过去，怒声道：“说！”

　　“多则半年，少则三月。”方岚邺面不改色地宣布着帝王的存活日期，“微臣曾屡屡告知陛下，不可动怒。伤及肝肺，十分危险。”

　　庆宣帝没有再多说什么，合上了眼眸。

　　燕王君回到府中，便看见自己的宝贝女儿迎面走来，他急忙展开双手迎接跑过来的孩子：“我的羽儿。”

　　燕王世女今年刚满六岁，身为皇贵君的嫡孙女，当朝燕王的嫡长女，自是养成了一股能相媲其母的霸道气势出来。年幼便养得一身的聪慧霸道、骄纵狂傲，在燕王府中乃至庆宣帝心目中，都是一位不可小觑的人物。

　　“父君，你怎么不带羽儿进宫，向皇祖母和皇祖父请安？”燕王世女睁着一双充满活力的大眼睛看着马王君，随着她说话的声线，通身散发出一股热烈的光芒。

　　闻言，马王君笑了出来，轻声哄道：“父君是因为早起的时候看见我们的羽儿睡得正熟，所以才没有叫醒羽儿一起进宫去，羽儿可责怪父君了？”

　　燕王世女发出清脆的声音：“羽儿岂会责怪父君，只是父君进宫去拜见皇祖父不带羽儿，会让皇祖父责怪羽儿不懂规矩。”

　　马王君答道：“怎么会呢？皇祖父一向是最疼爱羽儿的，怎么会责怪羽儿呢？”

　　“就会就会，皇祖父一定会责怪羽儿不懂规矩的。”燕王世女霸道的道。

　　马王君见状笑出了声，接着安慰起自己的宝贝女儿：“好好好，那父君下次再进宫去便带上羽儿，我们一起去见皇祖父，皇祖父高兴了就不会怪罪父君和羽儿了。好不好？”

　　闻言，燕王世女猛地点头：“那当然好了。”两只大眼睛滴溜溜的打着转，接着话锋一转，“对了父君，羽儿听说靖王府的那位已经醒了？”

　　听到此处，马王君的面色骤然间沉了下来，看着自家女儿轻声斥道：“羽儿，这是朝堂上的政事，你不可随意谈论的。”

　　谁知燕王世女却不以为意，仍旧继续着：“谁说这是政事？母王的事情就是家事，母王乃是大凤燕王，羽儿乃是燕王世女，岂能说这是政事？”

　　马王君低声呵斥：“羽儿……”

　　燕王世女却将头转向了他，眼中带了不可违逆的王者之势：“父君，羽儿可有说错了？”

　　闻言，马王君只得叹息一声，缓缓言道：“羽儿，你还小，不必为这些事情操心。你要相信母王和父君还有皇祖父，我们一定能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的。”

　　而燕王世女却打断了他的话，以一种成年人的语气答道：“父君，羽儿自然是相信父君和母王的，也相信皇祖父会帮着咱们燕王府。但是据羽儿所知，皇祖母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对母王很不满意，帝王之心向来难以预测，羽儿有这个顾虑也是人之常情不是吗？”

　　“羽儿，你莫要再说了。”马王君制止道。

　　他看着眼前的女儿，面上有些不自然的难过和隐藏在难过之后的愧疚。如今羽儿方才六岁的年纪，就已然染上了这般浓厚的权欲色彩，她以后的人生路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劫数？

　　燕王世女却倔强地看着他，固执道：“父君，羽儿没错！”

　　见状，马王君蹲下身来，看着眼前目光中含着恨意的孩子，轻声道：“羽儿，你答应父君，莫要想那些事情了好不好？父君只想要我的羽儿每天都能够过得开开心心，不管我们大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羽儿都不要掺和进来，好不好？”

　　燕王世女冷冷地看着他：“羽儿也是为了父君，为了母王，为了整个燕王府。”

　　“羽儿，你还是个孩子，你还是孩子啊……”马王君难过地看着她，都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不好，是他的不是，把他的羽儿害成了这样！

　　“说得好，这才像我凤昀熙的女儿。”燕王威严不可抗的声音从马王君的背后传来。

　　他急忙回过头，看着下朝后去拜访完大臣方才回到府中的妻主，低声喃道：“殿下……”

　　而燕王却并没有搭理他，甚至没有扫视过他一眼，便径直走向了女儿的方向。

　　燕王世女骄傲地看着她的母亲，她素来以之为傲的母亲！

　　燕王走到她的身边，眸中露出了浓厚赞赏的神色：“好，这才像我燕王的嫡长女，这才是我的世女。羽儿，你说得好！”

　　燕王世女听到母亲的肯定，也兴奋异常，抱拳而答：“谢母王夸赞。”

　　接着，燕王回过头看着自己的王君，笑道：“我们的羽儿这般出色，王君不高兴么？”

　　闻言，马王君不禁浑身一颤，看着她道：“殿下，你这是害了羽儿，是害了她呀……”

　　燕王的面色随即沉了下来。

　　倚靠当今皇贵君依存、进而在朝堂上扎根的马氏家族乃是一介将门，家族中以镇南大将军、现在的马家家主马釜玥为首，膝下有嫡女马兰潇、马青筠二人为抚南将军。马氏一族为燕王殿下三军之首的统帅位置奠定了坚厚的基础。

　　自庆宣七年以来，马氏一族就屡屡为燕王殿下开道，扫平朝中的反对派势力。云箫太女谋逆一案，燕王功不可没，背后的马氏一族的功劳也是不可小觑。身为马家少主的嫡长女马兰潇，那更是优异中的优异，战功一件件传回朝中。能够得庆宣帝倚重的家族，也不是毫无本事的。莫说是嫡出血脉，便是家族庶女，也个个优异，有文有武，也不乏文武兼备者。而马家所出的男子们，不说容貌美艳、姿色出众，但性子中的内敛之气却是深得朝中大员的青睐，加之其又是当今皇贵君和半嫡嗣的燕王殿下父族，那更是高朋满座、门庭若市。

　　正在以少主的身份听母亲讲着马氏家族厉害之处的戚舒，听完后便问道：“母亲的意思是，陛下器重马氏一族，不仅仅是因为其是燕王的父系家族，更是因为马家人本身亦有能力，手中又掌控着南方将首领兵和军队的权力？”

　　戚如闻言，叹息了一声，继续道：“陛下对燕王的母女之情，并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说起来，这是一个皇家内部的机密问题。”

　　“机密？”戚舒重复了一句，接着脑子便转了起来。

　　机密吗？什么样的机密问题，还能够牵扯到帝王母女的感情上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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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知道46章为啥一直网申，我什么都没写啊。我发现靖王同学经常跟个蛇精病似的一点也不可爱，真想有个婧婧这么可爱的女儿。一直觉得写得太出戏了，两岁的逻辑思维震精了读者。燕王同学母女一直拿着女主的剧本，可惜最后活成了女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