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人小天使》IRIS白未

8、第八章

　　Leo晕过去了，陈搏士嘴角一弯，俯身将他抱了起来。他左右看了看，护工还没回来，于是留下一张字条。
　　他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先带他走了。
　　——DR.chen
　　护工回来之后不疑有它，因为陈搏士和leo交好，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实。
　　所以，他被全世界对他最好的人给软禁了，这样的事实，大约是没有人会相信的吧？Leo醒来的时候，正躺在一张温暖的大床上。他揉了揉眼睛，然后猛然从床上跳了起来。晕倒前的一幕闪现在他眼前，他知道自己被袭击了。而现在，他正处在一间卧室里，他迅速向门口冲过去，连鞋都没来得及穿。
　　然而，门被锁死了。
　　窗子也打不开。
　　他的脚在伸向门口的时候，屋里传出一个机械人音：你好，leo，请不要试图打开这一扇门，因为即使打开了，你也出不去。外面有一把□□正在等着你。如果你不介意被它击中，再次晕过去的话，你可以试试看。
　　这是一扇太特别的门。整个房子的设计也极其古怪，似乎某个旧时代的监狱。屋子里面应有的设施都有，厨房、浴室、冰箱，甚至健身器材。
　　只是不能通讯。电视、手机、电脑，一个没有。
　　他的手腕和脚腕上被打上了四个电子报警器，虽然不知道它的运作原理是什么，但只要他稍有越轨的动作就会发出警报，比如说他刚抬脚想越过窗子，它的脚环上立刻传来一股不小的电流，疼得他原地打滚。
　　陈搏士是认真的，他要软禁他。Leo绝望地想。
　　挣扎过后，他难得保持住了冷静，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屋子里静得可怕，窗子虽然不能打开，但能透过里面看风景。这是一种特殊处理过的玻璃，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事，里面的人却可以看到外面。陈搏士大约是怕他无聊，又或许是担心把他闷出抑郁症，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设计。
　　这样一想，他被软禁，似乎是早有预谋。
　　显杨怎么样了呢？Leo抱着头，揉乱了漆黑的短发。他原没想和陈搏士撕破脸，他自认对陈搏士不薄，即使是退出，他也愿意净身出户。可对方还是不依。他苦笑一声，大概是这些年，他对陈搏士太过信任和骄纵，才养成他今时今日这副不讲道理的脾气。
　　怪谁呢？怪自己。他没什么好埋怨的。只是苦了显杨。
　　他明明马上就能苏醒的，只要自己不犹豫，就在上一刻，他明明就可以启动那一片芯片。从此以后，兄弟二人再不分开。
　　可一切都来不及了。现在他被关在这方寸的房子里，什么也干不了。
　　程浩这几天一直研究着，想做一个新扫地机器人。上次那个得了抑郁症自杀，这事儿让他很郁闷。
　　葛飞说他可能得了幻想症，机器人自杀什么的，这种事怎么会发生？
　　可他制造的那些个机器人，比如说能够出门帮他取快递的，能上街给他溜狗的，它们都没事。独独那只天天扫地的机器人，自己爬到洗衣机里泡死了。他去上课之前明明并没有给他设置这样的程序，他就是再怎么懒，也不至于让一只没有手的机器人帮他洗衣服。但事实上，这只机器人不但自己爬进了洗衣机，还按下了注水键。
　　它绝对是一只不同寻常的机器人。
　　程浩把新写好的程序拷贝进芯片，小心地收了起来。他才不会让葛飞那臭小子发现。那小子一心想参加科技赛，万一闹出什么笑话他可就丢大了。
　　他把程序收进了自己装弹珠的一个小盒子里。这里面还装了他小时候的许多回忆，小木马，魔方，以及许多颜色各异的弹珠。
　　睡觉之前，他还特意往盒子所在的方向瞟了几眼。然后心安地闭了眼。
　　葛飞体贴地问了句：“关灯了啊！”程浩还象征性地哼了两声，以示自己听到了。然后，他听到对面传来了匀称的呼吸声，才进入梦乡。
　　也不知等了多久，睡在对面的葛飞翻了个身，一双贼溜溜的大眼睛在黑暗中转了又转，他轻声喊了句：“浩子，”没听到回音，又大一点声音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动静，他才缓缓地从床上爬起来，往刚才程浩放东西的地方找了过去。
　　他嘴角向上一钩：把东西藏起来我就找不到啦？也不看看我是谁？
　　然后麻利地打开盒子，把芯片取了出来，又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另一张芯片放了进去。准备好了！他笑得得意，一手抱着小宝，一手拿着芯片，往宿舍外走了去。他一边唾弃自己偷鸡摸狗的行为，一边为自己得手而得意洋洋。
　　熟练地翻墙，走出宿舍区，他走到校区一个不起眼的凉亭里。拿出小手电，他小心地把小宝连上了电脑，又将程浩写好程序打开。
　　漆黑的夜和微凉的风。
　　葛飞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
　　电脑屏幕上数据飞速地运转着，它一度在某个地方卡住，不久之后，又好像自我修复好了一般恢复了正常。
　　等待了大约二十分钟之后，电脑终于显示格式兼容性已经完成。小宝的大脑里原本占主导地位的程序被程浩设计的小程序激发之后，小宝突然发出一声长长的“嗯”的声音，那声音很像是睡了好久的孩童醒来时的娇嗔。
　　葛飞小心翼翼地看着它，伸出手指想逗一逗它。但很快，小宝的眼睛就睁开了。这让葛飞有些措手不及。
　　它迅速调整了面部表情，想像平常一样和它打声招呼。然而小宝却伸了伸腿——葛飞此时已经给他造好了双腿，它比以前灵活许多，小宝将大拇指向外伸了伸，突然就笑了：“我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完全不在乎一旁被惊和目瞪口呆的葛飞，兀自地伸腿跳了几下，又再跳几下：“还挺灵活的嘛。”然后才勉强赏了一个眼光给葛飞：“哎，大学生，你愣在那里干啥？”
　　“小，小宝……”葛飞许久才找出自己的声音：“你的腿真的能动了？还能跳舞？”
　　小宝眨了眨眼睛，来了个金鸡独立，然后又原地转了两个圈：“你说的是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