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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五章 尾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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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说，无巧不成书。还是四年前那间病房靠角落的病床。
“又是这里。”
“不喜欢？要不等有床位的时候，给你调一个？”
“不用了。都这么长时间了，而且在开始的地方结束也不错。”
“瞎说什么！”萧郁吼道，发觉惊了周围的人，连连点头致歉，又压低了声音，“别胡说，又不是看不好的病。”
杜宁那日到医院复查、。医生看了化验结果直接留了杜宁住院。虽然他一再说自己身上的钱不够，对方却只是回答让家属送过来。见到萧郁后，杜宁只是对着他傻傻的笑了一下。
“还要麻烦你……”
“说什么傻话，怎么会是麻烦。”萧郁戳了一下杜宁的额头，“我是你哥啊。”他们约定过，出门在外，两个人是兄弟。
从住院开始算起，日子已经过了一月有余。杜宁的病情也还是不好不坏的拖拉着，没有恶化却也未见好转。天气也一天天凉了，白天也开始变短了。这一个多月里，萧郁又过上了医院公司两点一线的日子。虽然萧母说过要来帮忙，但两个人看她年纪大了，只是在萧郁实在抽不出时间的日子才让萧母到医院搭把手。平时，萧母也会来医院看望杜宁，但并不常来。
“要不你别总过来了。怪累的。”一日，杜宁对萧郁说。
“放你一个人在医院，我怎么放心？”
“原来又不是没有过，有什么放心不下的。”说话的人望着窗外，秋日午后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让萧郁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就是不想让你再单独一个人了。你不用担心我，我身体好着呢。”萧郁上下打量了一下杜宁，“倒是你，瘦成这个样子……”
“瘦一点还不好，以后想偷懒你背着也轻松。”杜宁笑出了声，然后又说，“就算你很久才来一次，也有个盼头的。”
“傻瓜，我会天天来的。别瞎操心。”
“嗯。”杜宁没说什么，只是顺着话答应了一声。过了半晌，“又快到了吧。只是没想到还是在这里。”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最近都没怎么注意过日子。”
“所以才让你回家歇着。”杜宁顺势推了萧郁一下。
“好好，我再陪你一个小时就回去。行了吧？”
待萧郁走后，病房里有人问杜宁：“这是你哥？对你真不错，现在难得什么人能对人这么尽心了。”
“嗯，是我表哥，对我挺好的。”杜宁爽快的回答。
眼看着日历翻进了十二月份，第一场雪已经下了有一阵子了，现在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病房里，肥大的病服已经盖不住杜宁凸起的腹部，萧郁去医院的次数也比之前更多。
“这两天感觉怎么样？”进来的医生问杜宁。
“和上次比没什么变化。”
“躺下我看看。”医生不带感情地说着，“好像腹水又涨了，再抽一点吧。”
“不是前两天才抽过吗？”萧郁在一旁问。
“又涨回去了，我们也在想办法控制。”然后医生又问，“最近疼得厉害吗？”
“还好。”
说话的当口，杜宁已经把上衣解开，消瘦的上身使原本鼓起的肚子显得更突出，凸起的青色的血管在腹部泛黄的皮肤蜿蜒。医生将针头插进腹壁，随着注射器的一进一出，放在地上的袋子里渐渐充满了黄色的液体。
“差不多七百了。”旁边的助手说，“差不多了吧？”
“嗯。”医生将针头退了出来，然后将袋子交给萧郁，让他拿去化验。
“结果怎么样？”杜宁问回来的萧郁。
“今天人多，要多等一会才能出结果。”
“嗯。”杜宁边答着边翻出自己的外衣，“出去走走吧。”
“今天外面冷，路又不好走。”
“下雪了。”
萧郁看向窗外，才发现细细的雪花从铅色的天空飘下来。“那，多穿点吧。”
洁白的雪花洋洋洒洒的从空中落下，越来越大，覆满了光秃秃的树枝。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的走在路上。
“明年，再陪我去看丁香吧。”杜宁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好，你去哪我都陪着。”萧郁发觉杜宁有些喘，“你没事吧？”
“就是有点累了。”
“要不回去吧。”却见杜宁摇了摇头，萧郁环视四周，周围虽然有很多长椅。但在这个季节，即使是木制的长椅，坐上去也会让人觉得寒冷，更不用说长椅上还覆满了白雪。“我背你吧。”萧郁猫下腰。见杜宁久久没有动静，他又说道，“没事，哥哥背你一会怕什么。”
杜宁犹豫了一会，乖乖地伏在了萧郁的背上。一片茫茫的白色之中，隐隐见到两个人，一个背着另一个，慢慢的在雪地中走着，似乎在耳语，但旁人却只能听到走在雪上时发出的响动。
“这几天不去医院了？”萧母问着儿子。
“他出院了。”
“是吗？我这几天身体不好，也没去看他，别说我还真想他了。等过几天我去看看他。”
“嗯。我会告诉他的。”萧郁背对着母亲，“妈，我还有点事。明天再来。”
“不用惦记我，我没什么事。人老了总得有点毛病。你忙你的去吧。”
在长青公司的接待处，一个男人问道：“请问刘长青先生在吗？”
“刘经理现在很忙，请问您找经理有什么事么？”接待处的员工细声答道。
“我找刘先生有点事。麻烦帮忙找一下，我叫杜宁。”
“但是经理不会见没有预约的客人的。”
“您就帮忙问一下，如果刘先生说不见我马上就走。”
接待处的人拗不过杜宁，只好拿起电话：“经理，有一位姓杜的先生找您……杜宁。”简单的说了两句以后，对方放下电话，“杜先生，请进吧。经理室在6楼电梯右手边。”
“谢谢你了。”
走在静静的走廊里，站在经理室门口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有人说“请进”后，他推开了门。刘长青背对着他站着整理着什么。
“你终于回来找我了，宁宁。”在转过身看到门口站着的人的瞬间，刘长青面露惊异之色，“怎么是你？”
“刘先生，不好意思我用了杜宁的名字，因为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一件事。”
“坐下来说吧。有什么事？”刘长青探究着打量着萧郁，“关于杜宁的？”
“嗯。”
“他人呢？”见到萧郁欲言又止的样子，刘长青似乎明白了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他问道，能感觉出来他在竭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过了半晌，萧郁走了，留下刘长青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发呆，嘴里还时不时念叨着：“这个傻孩子，真是个死心眼。我还真的能不认他……”
那场会面的一个月后，丁香开了。两个人的公寓里，杜宁常坐的位置上摆着一个玻璃瓶子，里面装满了散落的白色丁香花，瓶子下压着一张肝癌的诊断报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