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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34章 ...

  •   黛玉既已决定同宝玉去拜见北静王,就宜早不宜迟,第二天老早就起了床,吃过早饭,简单准备一下,便与宝玉出了门。
      直到出了门的这一刻,宝玉一颗悬着的心才总算落了地。其实他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睡好。他有各种担心——担心黛玉中途变卦;担心遇到糟糕的天气阻挠他们成行(实际上,昨晚半夜里真下过一阵子小雨,但快到天亮时已经停了,不影响出行,这却也给宝玉带来了不小的烦恼,他曾愤恨的咒骂过这不解风情的天气。);他甚至莫名其妙的担心黛玉突然生病——总之是各种稀奇古怪的让他们无法成行的担心——人在太执着于干成功某件事情的时候,都会有一些患得患失的可笑的想法。好在宝玉的担心纯属多余,他和黛玉终于真真切切的一起出门了,而且他们将要单独在一起好几天。他兴奋的好像全身每个毛孔都在笑,浑身舒展轻松,倒像是昨天晚上睡得格外香似的,精神抖擞,没有一点儿困乏的迹象。他一会儿打马“嘚嘚嘚”地往前小跑几步,见黛玉被落下一段距离之后,便停下来回头喊一声“林妹妹,快点儿。”;一会儿放慢脚步,与黛玉肩并肩同行;一会儿又故意远远地落在黛玉后边,想让黛玉催他。他就像一只快乐的小燕子一样在黛玉的身前身后绕来绕去。黛玉看在眼里,又好气又好笑,故意不理他,自顾自的往前走。但是此刻黛玉内心真实的感受绝非像她表面所表现出的那样满不在乎或冷淡,她其实正被一股浓浓的甜蜜和满满的幸福所包围着,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自从上次与宝玉在“静心园”相聚之后,她的心就再也没有平静过。她悠然感觉到自己漂泊多年的心有了停靠的港湾,自己疲惫的身体有了倚靠的肩膀。尽管这种感觉时时被自己的理智、世俗的条规和所谓的“道德”(这些皆源于宝玉与宝钗的婚姻)所限制和羁绊,但是她却无法压制和欺骗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她无法否认自己在重新靠近宝玉时那种生命似乎得以重生的感觉。那一刻,她的心灵就像在经过了漫漫黑夜的煎熬和寒冷冰霜的封冻之后,突然沐浴在阳光之下,被温暖、被融化。当时她强做淡然的送走了宝玉,但就从宝玉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起,她却陷入了无尽的思念和牵挂之中。这种思念和牵挂中夹杂着痛苦,更充满着幸福和希望。试想想,这样的思念和牵挂,除了对自己内心深深爱着的人之外,还会对谁有呢?现在,在机缘巧合下,或者是在大家成人之美的安排下,她又要与宝玉相处一段时光,感觉就像做梦一样甜美。她看着宝玉像个孩子似的围着她欢闹,更增强了她的甜蜜感。她不说话,就这样骑着马慢慢地走着,任由宝玉去闹,或者说希望他闹,她希望此刻时间是静止的,这个场景是永恒的。
      今天的天气特别善解人意,昨晚下过一场小雨之后,今天天完全放晴了。阳光明媚,照得花草树木上的露珠熠熠发光,又使泥土、花草蒸发出淡淡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扑打在人的脸上,钻进人的嘴里,鼻子里,让人神清气爽,迷恋陶醉。北方的初夏不是特别热,加上又是刚刚下过雨,更是舒适宜人。
      宝玉和黛玉没有选择官道,而是选了一条小路前行。这样的小路避免了热闹嘈杂,清静而幽美。道路两边不是绿树成荫、鲜花遍地的山坡,就是金灿灿的麦田,还有含苞待放的油菜花。一路上,宝玉时不时地下马,精心挑选上一束鲜花递给黛玉。黛玉嗅上一阵,待花的香味渐渐淡去,就下马同宝玉一起把它埋了,宝玉就再去采一束……
      两人就这样欢快地走着,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他们正好来到了一条小河边。这条小河从前边的山谷流出,顺着山脚向前流去。河水约有半人来深,清澈见底。宝玉提议在这儿休息一下,吃点儿东西再走。黛玉也感觉有些饿了,便下了马,同宝玉坐在河滩上。岸边的河滩上布满了光滑的鹅卵石,非常干净,此时又被太阳晒的暖烘烘的,坐在上面格外舒适。他们拿出携带的食物,宝玉打来河水,两人吃了起来。吃完之后,两人也不急于就走,一方面是因为走了一上午的路,有些困乏了;另一方面,此时已是正午,天气较热,不便赶路。两人便在河边坐着,凝望着河水,说着话儿。说了一会儿,宝玉还觉得不尽兴,就站起来对黛玉说:“林妹妹,我跟师父学轻功的时候,还练过水上漂的功夫,我使给你看吧?”黛玉望望小河,又望望他,脸上笑着,不置可否。宝玉就当她同意了,便飞身而起,跃上水面,迈开双脚在水面上飞奔起来,如履平地一般。只见他一会儿顺水滑行,一会儿逆流奔跑;这一刻还在水面上,下一刻突然脚尖一点飞到了空中。还故意做出失足倒“地”的动作,似乎要栽倒在水里,却又一个翻身稳稳的站住,惹得黛玉“嗤嗤”的笑。宝玉见黛玉高兴,越发得意起来,不断的做出一些故意“跌倒”的动作。
      俗话说,得意就会忘形,忘形就会出事。果然,这一次宝玉在后仰的时候没有把住,“扑通”一声真掉进水里去了。黛玉吃了一惊,正要起身去捞他,宝玉却已经从水里钻了出来,但是也已经全身泡透,成了名副其实的“落汤鸡”。黛玉见他没事,便放下心来,却被他那副狼狈相逗得“咯咯”直笑。宝玉在黛玉面前丢了丑,有些尴尬,但他不在乎,照样很开心。他湿漉漉的走到黛玉跟前,用手抹去头上、脸上的水,傻笑着问:“林妹妹,咋办?”黛玉还在笑,故意说:“我咋知道咋办?你自己看着办呗。还说你是‘水上漂’,我看你就是‘水里泡’。”宝玉对黛玉的嘲讽一点儿也不生气,继续央求道:“林妹妹,快想想办法呀。”黛玉本想再逗逗他,又怕他着凉生病,就收住笑,说道“你没带换洗的衣服吗?”宝玉一脸为难的样子说:“没有。”黛玉便从自己的包裹里面取出自己的一套衣服交给宝玉说:“先凑合一下吧,把这个换上,把你的烤干了再换上。”宝玉只好拿着黛玉的衣服,跑到一处僻背的地方换了。当宝玉往回走的时候,他那副滑稽样子差点儿没把黛玉笑的岔过气去——黛玉的衣服太小,紧紧地捆在他的身上,就像捆了一个大粽子,束缚着他的胳膊、腿脚,使他行动十分困难,走起路来就像僵尸一样往前挪。他好不容易走到黛玉跟前,又因为衣服捆着,坐也坐不下,蹲又蹲不成,就连转动一下也十分不便,只能直挺挺的站着,活像一尊塑像。黛玉故意笑着说:“走啊,再施展一下你的水上漂功夫去,我还没看够呢。”说着便拉着宝玉要往河边跑。宝玉迈不开腿,跌跌撞撞的往前挪,感觉就要把裤子崩开了,他傻笑着求黛玉:“好妹妹,饶了我吧,再别开玩笑了,要不然裤子破了。”。黛玉玩笑了一会儿,不再为难他,赶快生火帮他烤衣服。好在是夏天,又时值正午,没费多长时间,衣服便烤干了。宝玉挪到僻背处重新穿上自己的衣服。
      此时太阳开始慢慢偏西,两人便不再逗留,骑上马重新出发。这一次,两人不再过多玩耍,打算赶一段路,否则天黑之前可能赶不到住处。他们的马在两人休息期间吃足了河边鲜嫩的青草,精力充沛,撒开四蹄跑得格外欢实,两匹马一前一后,一红一白,恰似两条飘舞的彩带,轻盈灵动。
      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两人恰好赶到了一座小镇,看来今晚就得在这儿过夜了。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要找能够吃住的地方。好在他们在镇子里没走多远的路,就看见在主街道旁边的一家门店前高高地竖着一面旗子,上写“如家客栈”四个字。黛玉说:“宝玉哥哥,进去看看吧。”宝玉点点头。两人下马进店,这家店收拾的虽然不够整洁,但是看规模还算可以,又有马厩,将就着能住,两人就决定在这儿凑合一晚,出门在外不能太讲究。店主人倒是格外热情,见宝玉和黛玉进来,马上就有一男一女两个人满脸堆笑的迎上来,热情的问:“两位客官是要住店?”。看来这是一家夫妻店了,这两位应该就是老板和老板娘吧。
      黛玉看了这两人一眼,不知为何,她的心里莫名的涌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这两人的长相并不是最难看的类型。女人又矮又胖,基本没什么身形。除了脑袋以外,身体上下一样粗。脖子短的如果不仔细找,会以为在她的身上给省掉了,不过在头和肩膀之间倒有一条缝隙,好让脑袋能够转动。她的脸圆而平,就像一个圆盘,这是因为,她几乎没有鼻梁,在本该长鼻梁的地方,只是微微凸起了一道约有一个米粒厚的肉条,看起来比脸上其他地方的肉稍微高一点儿。她的鼻头似乎在她出生时并不愿意长出来,可能被她妈揪了一把才形成了一个鼻子,但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圆圆的小肉球。她的头发稀稀疏疏,干枯而略带卷曲,竭尽全力想遮住头皮而做不到,因而红红的头皮就从一道道头发缝隙间显露出来,使她的头看上去有点儿像正脱毛的老母鸡。她的背微驼,走路时身体前倾。那个男人中等偏上的个头,人很瘦,窄窄的脸盘只有一般人的手掌那么大,脸黑而红,上面小疙瘩和小坑坑错落相间,凹凸不平。一双小三角眼呈八字形,眼珠也是红色的。他的鼻子小而无肉。由于脸上少肉,使他笑起来就把眼睛和鼻子往外扯,因而像是在哭。这两人年龄应该都已过了五十了,但是与人见面交谈时却没有这个年龄的人应有的和善与慈祥,而是流露着满满的油滑和痞子气质,从他们对人的笑容中,你能感受到的几乎全都是阴谋和算计。这可能才是黛玉对他们没有好感的真正原因吧。不过黛玉虽然对这两人有些厌恶,也还是没有太在意,毕竟长相举止不能完全判断一个人的一切。于是黛玉客气的回答二人的问话,“是的,我们想住店。”那个女人问:“是住一间房吗?”黛玉说:“住两间房,但两间最好是相邻的。”女人诡秘的笑了一下说:“好的。”接着就口无遮拦、海阔天空地夸耀起他们的客栈是多么多么的好来。黛玉和宝玉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算是领教了这个女店主吹嘘的能耐了,她说出的话恐怕绝大多数连她自己也根本不相信,就那样信口雌黄、不过脑子的说出来了。黛玉和宝玉应付着听了一会儿,便赶紧找了个机会去他们的房间了。
      两人把行李放好,相约出门到街道上去吃饭。出门一看,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的。两边摆满了卖各种小吃和生活用品的摊点,食品主要以凉面和麻腐包子为主。看到这两样食品,宝玉和黛玉才想起,今天是农历四月初八,老百姓称作“四月八”,也算是一个小节日。北方的百姓对这个节日尤其重视一些,有“四月八,地垄麻”的谚语,意思是到了农历四月初八这天,地里的庄稼已经高出地垄,密密麻麻的了,有丰收在望的兆头,所以老百姓要庆贺一下,主要方式就是做上些北方人爱吃的麻腐包子和凉面。再隆重一些的话,还可以唱一天大戏。宝玉和黛玉果然就听见远处的戏台上传来了吼秦腔的声音。两人入乡随俗,在一个摊点要了几个麻腐包子,又各自要了一碗凉面吃了。吃完之后,两人随着人流来到了唱戏的地方,黛玉看了一会儿,知道现在戏台上正在上演的是《柜中缘》,她不大感兴趣,就拉着宝玉到别的地方走走。到戏散了以后,两人回到住处休息。
      在进客栈的时候,黛玉发现客栈门口多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今夜有酒”四个字。她感到有些奇怪和别扭,因为她清楚的记得,在他们入住客栈和出门吃饭的时候,门口都没有这样的牌子,怎么半夜三更突然就多了块牌子?宝玉看到黛玉疑惑的眼神,就问:“怎么了,林妹妹?”黛玉淡淡地笑了笑,“没什么。”宝玉便不再多问。而当两人走近她们的房间时,却发现老板和老板娘正趴在窗户前朝里看。听见脚步声,两人猛一回头,发现是宝玉和黛玉,便有些尴尬的说:“你们回来了?”宝玉“嗯”了一声,那老板娘赶紧又解释道:“我们想看看你们要不要夜宵。”黛玉说;“哦,我们不需要。”那两人便陪笑说:“那你们好好休息。”说完便急匆匆走了。宝玉和黛玉对视了一眼,便各自进屋休息。
      黛玉躺在床上,想起门口的那块牌子以及老板和老板娘的一些举动,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是又想,自己是不是多虑了,便不再去想。一天的奔波,也有些困了,便渐渐进入梦乡。睡了没有多长时间,大概也就是刚进入丑时吧,黛玉突然被一阵非常细微的蟋蟋蟀蟀的声音惊醒了。她屏住呼吸仔细地听,这声音来自屋顶、墙角、地板等各个方位,好像是虫子之类的东西。黛玉马上意识到危险的迫近,她在迅速点亮灯的同时,喊了一声“宝玉!”,声音低沉却极具穿透力。借着灯光看到的场景倒使黛玉心里一阵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原来,一大批蝎子、蜈蚣、蜘蛛、蟾蜍、蛇等正从屋子的各个角落向她爬来!黛玉倒不是害怕这些东西,她知道自己已经是百毒不侵之身。她是看到这些东西的怪样子而感到恶心和膈应。此时这些东西离自己已经不到半步之遥。黛玉飞身跃起,一脚踹开窗户,飞了出去。几乎就在她落在院子中央的同时,宝玉也从窗户里面飞了出来,站在黛玉身旁。原来宝玉听到黛玉叫他的声音非同寻常,就知道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他也不点灯,直接飞了出来。宝玉问:“有危险?”黛玉点头“嗯”了一声。话音刚落,那些蝎子、蜈蚣等就从黛玉和宝玉房间的门、窗户里钻出,径直冲向他们二人!而且此时这些东西不再像在屋子里面一样慢慢蠕动或爬行,而是飞一般的快速奔跑,眨眼间就到了二人脚下,同时以它们的方式向二人发出可怕的示威——蝎子和蜈蚣极速的摆动着尾巴;蛇不断的吐着信子;蜘蛛抖动着身子;蟾蜍发出“呱呱”的怪叫。接着便向宝、黛二人展开猛烈的攻击。二人拔剑左劈右斩,消灭了最前面的一批,但是由于这些东西太小,又在地上,这就使二人有点儿拿着大炮打蚊子——有劲使不上的感觉,甚至有些手忙脚乱。他们只好边砍边退,但是那些东西却紧追不舍!情急之下,宝玉想到了自己的“金童彩虹剑法”,赶紧用剑一扫,彩虹伴随着气浪冲出,果然扫退、烧死一大片。但是这些东西好像是无穷无尽的,前面倒下一批,后面又源源不断的补充上来,让宝玉有种除之不尽的感觉!
      而就在宝玉横扫这些东西的时候,黛玉有了一丝机会略微定了定神,她隐约听到一些特别轻微的声音不断的往这边传来,好像是一些乐器的声音,而且这些声音与眼前的蝎子等似乎有着某种联系。黛玉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说了声“宝玉,你先应付一会儿。”便循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找去了。果然,在客栈后边不远的一座小山上,正坐着五个人,手里分别拿着笛子、箫、唢呐、琵琶、手鼓,吹的吹,弹的弹,打的打,忙得不亦乐乎。看到这五个人的情形,黛玉很快想起玄静师太曾经对她说过的,在西北地区祁连山一带,活跃着五个人,号称“祁连五毒”,他们各自练就了一手绝活,就是通过手中的乐器来控制一种毒性极强的动物为其利用。其中吹笛子的人名叫水赦要,控制着蛇;吹箫的名叫谢子晋,控制着蝎子;吹唢呐的名叫武共进,控制着蜈蚣;弹琵琶的名叫支祝汪,控制着蜘蛛;打手鼓的叫哈摩尧,控制着蟾蜍。他们能够通过乐器的音调、音量、音域等的复杂变化发出指令,让蝎子等做出前进、后撤、攻击等行为,极其精准有效。更为神奇的是,他们对有毒动物的控制,并不经过专门的训练。任何地方只要有这些动物,他们不用训练,就能够将这些动物控制使唤。五人志趣相投,聚在一起,这便有了“祁连五毒”。但这五人却把手中的绝活没有用到正道上来,而是专干一些杀人越货、盗抢财物的勾当,因而他们早已在江湖上臭名昭著、令人不齿。黛玉眼前五个人的所作所为,与玄静师太曾经的讲述一对比,断定他们就是“祁连五毒”无疑,便冷笑一声说道:“哼,看来你们就是江湖中传说的‘祁连五毒’了,你们也算是江湖前辈了,怎么尽干些见不得人的下三滥的事情呢?”五个人被黛玉的突然出现和一番训斥吓了一跳,停止了手中乐器的“演奏”。但是当他们看清楚黛玉不过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时,全都轻松的笑出声来,大有虚惊一场的感觉。他们大笑一阵之后,水赦要擦了擦笛子上的口水说道:“姑娘,你小小年纪就知道我们‘祁连五毒’,看来你见识不少啊。”谢子晋笑着说:“大哥,不是她的见识广,而是咱哥们儿的名气大呀。”武共进赶紧附和,“对对对,是我们的名气大,姑娘,你很崇拜我们吧,要不要我们哥几个教你点儿法力?”黛玉被他们这种毫无自知之明的无耻行为气的简直有些无语了,大声骂道:“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家伙,谁学你们的这些歪门斜道?别玷污本姑娘的清誉,还不赶快收起你们这些不入流的奇门异术滚得远远的,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这时那个哈摩尧已经坐不住了。他是五个人中年龄最小、脾气最爆的一个。他气呼呼的走到黛玉跟前,“嗨,你这姑娘年纪不大,口气不小啊,敢在我们五兄弟面前呈狂,想对我们不客气?我先给你来个不客气!”说着便把右手向黛玉的脸上伸来,却带有似打似摸的轻佻意思。黛玉抬起左手将他的手臂轻轻磕过,右手则使足了劲一巴掌朝脸上扇过去,哈摩尧便在原地转了两个圈后,摔倒在地上,这个亏吃得不小,而且有“偷鸡不成反噬把米”的尴尬。他气急败坏的从地上爬起来,使出真能耐,飞起一脚向黛玉踢来。黛玉能感觉出,他这一脚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属下乘,对她没什么威胁。所以她轻轻一侧身,让过这一脚,自己却迅速出脚,朝着哈摩尧站在地上的那条腿的小腿上一脚,哈摩尧着地的脚“跐溜”一滑,“扑哧”一个大劈叉倒在地上,甚至能听见大腿处的骨节“嘎嘣”一声响,疼得他“嗷嗷”乱叫,看来再想站起来也非易事。这些人这才意识到他们小看黛玉了,其他四个赶紧扶起倒在地上的这个,然后向黛玉猛扑过来。黛玉摸清了前一个人的功底,心想这四个人也厉害不到哪儿去。她也不拔剑,赤手空拳跟他们对打。水赦要扭动着身体,伸出右手四指想戳黛玉的眼睛,被黛玉顺势抓住手掌一拧,胳膊就脱了臼;武共进想跳起来用头撞黛玉的肚子,刚跳到半空,被黛玉一脚踏在头上,便落在地上吃了一嘴泥;谢子晋想来个蝎子摆尾,两只脚向黛玉的脸上扫来,黛玉一蹲身让过,向小肚子上一拳打去,便又趴在地上,失去了战斗力。此时,那最后一个支祝汪还哪里敢上?只想多一条腿逃跑,但是又吓得不敢跑。黛玉轻松制服了“祁连五毒”,喝了一声“滚!”,那五个人便落荒而逃。原来,这“祁连五毒”都把精力花在了驯服五种动物上,自身的武功却都平平,只学了些皮毛,跟黛玉根本不在一个水准上。
      黛玉回到客栈,宝玉还站在院子中央发呆。见她回来,宝玉问:“你去哪儿了?怎么那些毒物突然就不见了?”黛玉向他讲明了原委,宝玉恍然大悟。而此时住在客栈里的其他客人都被吵醒了,纷纷点亮屋子里的灯,出门来看发生了什么。他们见宝玉和黛玉安静的站在院子里,又以为没什么事。刚要回屋重新睡觉,就听一个人指着一间屋子叫道:“那个屋子里的灯怎么黑着?”大家回头一看,果然只有那间屋子里的灯是黑的。那个说了话的人赶紧跑向那间屋子。随着屋子里的灯被点亮,跑进去的那个人又尖叫着跑了出来,显然是被吓着了。众人问是怎么回事,他说他的三个同伴死在了房间里。这倒让大家着实吃了一惊,胆子大点儿的冲进屋子去看。宝玉和黛玉也跟了进去。进屋一看,果然看见床上直挺挺的躺着三个人,早已没了呼吸。黛玉和宝玉一看尸体,显然是被毒蛇等咬死的。大家开始议论纷纷又惊恐万状,一时间人心惶惶。黛玉此时则很冷静,她发现那个发现尸体的人和另外两个人显得比别人格外悲伤。就走过去问:“你们是什么人?跟这三名死者有何关系?”那三人伤心的说:“我们六人本是结伴贩卖茶叶的商人,昨晚天黑赶到此处,就住在这儿,没想到却会发生这样的事。”说完难过的抹了抹眼泪。黛玉一听他们是商人,便敏感地问:“那你看看他们身上少了什么东西没有?”发现尸体的那人壮着胆子把尸体各处检查了一下说:“他们随身携带的银两和银票全都不见了。”。众人又是一阵惊呼,有人甚至庆幸自己是个穷光蛋。
      黛玉若有所思的用目光在人群里搜寻。很快,她找到了她要找的人——客栈老板和老板娘。此时他们正躲在人群里,脸上显露出一种怪怪的表情——又要表现得惊讶和悲痛,又想表现出镇定来。目光飘忽不定,不敢正视别人,显得很不自然。黛玉拨开人群,走到她们跟前说道:“老板,老板娘,你们的店里死了人,你们有何看法?”两人强作悲伤的说:“我们也很难过。”黛玉冷笑一声,“你们是难过还是高兴呀?”老板娘听黛玉话里有话,脸马上白了一下,她瞪了黛玉一眼,“你这姑娘怎么说话呢?死了人我怎么会高兴呢?”黛玉又是一声冷笑,“哼!你们不会高兴?你们恐怕高兴得很!难道他们的死与你们没有关系吗?”那老板娘开始心虚了,她怀疑黛玉可能知道些什么。但她那里肯认怂,毕竟黛玉没拿出任何证据。便拿出撒泼打滚的一套来,高声叫道:“你这姑娘怎么血口喷人?我们是老老实实的做生意的人。客人死了,我们有什么办法?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你的意思好像是我们把人害死的,你污蔑我们的清白,今天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没完!”说着上来就要撕黛玉的衣领。黛玉可不吃她这一套,“唰”的拔出剑来,指着老板娘的脸大喝一声:“想耍无赖是吗?说,晚上你门口多出的‘今夜有酒’的招牌是怎么回事?!”老板娘一方面被黛玉的剑给唬住了,一方面又听黛玉提起招牌的事,一下子心慌起来,但她还要狡辩,“我立招牌怎么了,你也太可笑了,我一个客栈里立个招牌是很正常的事,你真会牵强附会!”众人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开始议论起黛玉来。黛玉正色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宝玉,去查他们的房间,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三个商人丢失的银两和银票,应该还在他们的屋子里。”宝玉正替黛玉担心,怕她弄错下不了台。见黛玉说得如此肯定,就赶紧向老板和老板娘的房间走去。这一下老板和老板娘都慌了,他们死缠烂打地堵住宝玉不让他去。宝玉一把拨开冲进屋子,很快就拿着一袋银两和一叠银票走了出来。黛玉问那三个商人,“是你们同伴的吗?”商人们查看一下,都点头道:“确实是我们的东西。”众人哗然,又一次开始议论指责起来,但这一次矛头直指老板和老板娘。有人开始咒骂:“真是缺德!”;有人说:“开黑店害人,应该送官府查办!”;有人说:“这样的店再也不能住了”。老板和老板娘在证据面前以及人们的责骂声中再也嘴硬不起来了,耷拉着脑袋站在那里。黛玉指着他们喝道:“快说,这是怎么回事!把你们以前干的坏事一并说出来。”老板吓得就要说,老板娘却再次耍起无赖来,她一骨碌躺在地上,双手把头发弄乱,两只脚交错着在地上蹬来蹬去,同时大声嚎叫起来,“哎哟妈呀,冤枉死我了呀,我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怎么会在我们的房间里呀,我们什么事也没干呀,我不活了呀。”她的这一行为激怒了众人,大家异口同声的骂道:“你再少在这儿演戏,证据面前你还耍赖,背着牛头不认赃,真是无耻!”被众人这一通骂,她知道自己这一招不灵,才不吭声了。黛玉继续指着老板说:“怎么,还不说是吗?那我要你一只耳朵看你说不说。”老板吓得连忙说:“我说,我说。”于是把他们两口子这几年来如何同“祁连五毒”内外勾结,害人性命、掳人钱财的事一股脑儿的全都说了出来。
      原来,这两口子在八年前就同“祁连五毒”勾结在一起了。他们商量好,每当他们店里住进看上去有钱的客人时,老板或老板娘就在店门口立一块“今夜有酒”的牌子,当作给“祁连五毒”的暗号。“祁连五毒”看到暗号,就在后山“奏乐”,调动蛇等毒虫进入“有钱人”的房间,将其毒死,然后由店老板两口子进屋将钱物取走。得手后,他们再与“祁连五毒”通过四六分成的方式瓜分赃物。昨晚他们先是害死了三位商人,偷了他们的银两银票。当他们要害黛玉和宝玉时,被黛玉和宝玉发觉,赶跑了“祁连五毒”,又搜出了赃物,事情才彻底败露。
      至此,所有的事情真相大白。人们简直不敢相信,这两口子竟然如此歹毒。这时就听人群里有人说道:“难怪这几年他们店里动不动就有死人被抬出来。他们还对人说是染病死的,原来都是被他们害死的!”人们循声看去,看到是一个本地人在说话。原来,这一阵折腾,天已经大亮了。一些本地人听到动静,过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店门口早已围了一大帮人。黛玉问宝玉该如何处置店老板两口子,宝玉还未开口,人群中几个人抢先喊道:“把他们交给官府法办治罪!”宝玉表示认同。黛玉却望着宝玉轻轻摇了摇头,脸上也微微掠过一丝苦笑,但是她没说什么。宝玉有些糊涂,但也没多说什么。而此时早有好事之人跑去报官,并且领着几个公差来了。几个公差查验了一下三个商人的尸体,又向宝玉、黛玉及其他房客询问了几句,便带着店老板夫妇及银两银票走了。宝玉和黛玉也牵马出来,在街上吃了早点,出发了。
      路上宝玉问黛玉他要报官时黛玉摇头是什么意思。黛玉冷笑道:“宝玉哥哥,你想想,店老板两口子敢这样胆大妄为的干杀人掠财的事情,而且一干就是几年,难道当地官府就一点儿也没觉察出来?如果没有保护伞撑腰,他们两口子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中间难道不存在官匪勾结、官盗勾结的事?我担心他们今天被官府抓去,过不了几天就又出来了。”宝玉想起了赵县令,有些不相信的说:“不会吧。”黛玉不愿与他争论,就轻蔑的说:“不信咱走着瞧……但愿不会吧。”说完,打马走了,宝玉紧紧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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