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叼走妖市之主》回头望江

3、某一天的打工仔们

　　来人名叫秦昭君，面若好女，却是个真正的男人，和张齐斐的大师兄一样，算是如今年轻一代修士中的领军人物。

　　要说到他和张齐斐的关系，大概就是不省心的弟弟和爱逗弟弟炸毛的哥哥那种吧。

　　秦昭君撩拨了张齐斐一句后，就开始和荀言聊了起来。

　　“言小老板，的确是许久不见了，这不，师门里的存货都要用完了吗。”

　　张齐斐看着两人自顾自的聊了起来，一颗不甘寂寞被无视的心跳动起来，冲着两人囔囔道：“喂！别无视我啊！”

　　秦昭君啪一巴掌拍在了张齐斐的肩膀上，原本咋咋呼呼的人就像是被拎住领子的猫，瞬时安静下来。

　　荀言瞧着两人之间熟稔的动作，笑了笑，话头的重点落在了秦昭君的头上：“这次，还是和往常一样？”

　　秦昭君边点头，边从自己的风衣口袋中掏出一张黑色的卡片，卡片和银行卡一样的大小，纯黑的地面没有任何繁复的花纹，卡面凸起的字体上泛着银光，中间是一连串的数字，左上角写着——华夏界外银行的字样。

　　荀言给菡萏使了个眼神，菡萏心领神会的拿起算盘，荀言拿过菡萏手边的账本，提笔落下。

　　“安神二十，安息来五盒……”秦昭君背着每次来这的必购目标，“哦，还有上次那种屏蔽灵气的香也给我来三盒，还有蜡烛！听说最近有出新口味，新口味来十盒，再加之前的全口味各来两盒。”

　　秦昭君报的流利，荀言记的也快，随着算盘声落下，荀言把手头的毛笔重新放回笔架上。

　　张齐斐目瞪口呆地看着三人之间的你来我往，被秦昭君这花钱如流水般的购买力生生吓退两步。

　　秦昭君转头看了张齐斐一眼，又瞄见了木桌上还没装袋的几个盒子，他轻轻一笑，大气地夹着手中的黑卡在张齐斐的眼前挥了挥，再次说道：“言小老板，这位张穷蛋，他买了多少东西，记我账上，我一并付了。”

　　“好。”荀言顺势在账本的那页纸上再次记下一笔。

　　另一边的菡萏已经把价格算清，正有条不紊地报着账：“安神两百，安息五十……新香一百五，蜡烛三十……加上原有的十八种，一百零八，再加上那位客人的三十九，一共五百七十七万整。”

　　荀言：“老规矩？”

　　“当然。”秦昭君点点头把手中的黑卡交了过去，然后指指身后呆若木鸡的张齐斐，“他的那份分开，直接给他带走，地址还是寄原来那个。”

　　“没问题。”荀言应道，不过本着做生意的根本，还是添了一句，“快递多收百分之五的服务费，华夏各地二十四小时内必达。”

　　秦昭君比了个“ok”的手势。

　　荀言把黑卡交给菡萏，然后绕过菡萏的身后，来到长桌的另一边，他从一个上锁的小盒里捻出一章薄薄宽宽的长条小纸和一个印章。

　　小纸是淡淡的黄色，掺杂着金色的碎光，玛瑙材质的朱红色印章没按印泥就直接摁到了纸上。

　　荀言把印章轻轻抬起，小纸上多了一个金色的图案，四四方方的框中是一只开屏的孔雀，孔雀盛开的尾羽中心还刻着一个小小的“言”字。

　　“请收好，之后凭票领件。”荀言把小纸递给秦昭君，这一头，菡萏也把划好钱的卡递了回去。

　　秦昭君把东西收回放好，却看见张齐斐依旧是那副呆滞的模样，他直接在张齐斐的背上用力拍了一下，把张齐斐拍了好一个踉跄。

　　张齐斐不喳也不嚷了，甚至有些茫然无措，他呆呆地望向秦昭君。

　　秦昭君秀眉一挑：“看我干嘛，去拿你自己的东西。”

　　荀言把装好东西的袋子交到张齐斐的手中，张齐斐瞧瞧手中和小商品批发那种的蓝色塑料袋，又看看荀言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在心中疯狂吐槽，脸上欲言又止的过程中被秦昭君拉着出了店门。

　　菡萏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人影，瞧着荀言清俊的侧颜，喃喃道：“刚才秦修士叫那位‘张齐斐’张齐斐不是龙虎山掌门小弟子的名字吗，言大人，他难道没有在龙虎山上见到过你吗？”

　　荀言摇摇头：“我去龙虎山的时候都是直接被阿离带上师父自己的山头的，并没有见过龙虎山的几位弟子，他们应该不知道我的身份，不过……”

　　“可就算弟子没见过您，那掌门可是见过您的啊。”菡萏一脸忧愁，似乎很在意荀言被认错这件事，而且就冲张齐斐刚才对着荀言的一顿比划，他就觉得，张齐斐脑中关于荀言的形象一定不怎么美好，“那位掌门究竟在自己的弟子面前把您形容成了什么模样……”

　　“等言大人再上到龙虎山的时候不就知道了嘛。”比菡萏更欢快些的童声突然在店里响起。

　　“鱼跃。”荀言转头，原本应该在鱼缸里欢快的游着的小锦鲤此时正趴在鱼缸壁上，鱼鳍扒拉着玻璃鱼缸的边缘，如扇般的尾巴在水面上一甩一甩。

　　“等白大人再次带着言大人上山，白大人可不会原谅在外败坏言大人形象的那位掌门，到时候……嘿嘿。”小锦鲤的鱼嘴一张一合，口吐人言，幸灾乐祸地说道。

　　菡萏来到鱼缸旁，伸出手，似乎想要把这条肆无忌惮的小锦鲤弹回鱼缸中去：“龙虎山的掌门可是言大人师父的师兄，你这么做，要言大人怎么办。”

　　“说说而已，阿花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小锦鲤的尾巴甩的欢快，一不留神就把水珠直接甩到了靠近的菡萏脸上。

　　菡萏面上一湿，水珠顺着脸蛋滚落，双方都愣了一下，还没等菡萏拿过荀言递来的擦脸毛巾，鱼跃竟然又一尾巴水甩在了菡萏脸上。

　　上一次是意外，这一次就是故意的了。

　　菡萏的娃娃脸上泛起一丝恼羞成怒的薄红，双手快如闪电，直接扼住鱼跃，把小锦鲤从鱼缸里抓了出来。

　　被抓住的小锦鲤像是被命运扼住喉咙般，把身体一僵，头一歪尾一蹬，整条鱼生无可恋地摊在菡萏的手上，连挣扎都不带挣扎的表示自己已经是一条死鱼了。

　　荀言被活宝似的两人逗得噗嗤一乐，他把手中给菡萏用来擦脸的干净毛巾放到桌上，还没等他伸手要去解救那条可怜的小锦鲤的时候，一道黑影从门外飞速掠了进来，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叼走了菡萏手中的小锦鲤。

　　菡萏手里一空，耳边响起翅膀扑扇的声音，黑色的影子在空中绕了个圈，停在了鱼缸边上一根岔开的枝丫上。

　　那是一只黑色的鸟，有着镰刀般锋利的翅膀，圆圆的小脑袋毛绒绒的，黑色的豆豆眼看上去格外可爱，他扑棱两下，喙里叼着一条红白色的小鱼。

　　“大人，这鱼貌似死了，我能吃了吗？”黑鸟的喙短小，但这并不妨碍他叼着小锦鲤口吐人言。

　　“那不行。”荀言忍着笑，用力压下自己上扬的嘴角，他摇摇头把脸绷住，让自己显得很严肃，“我们不能留菡萏一个人看店，他会忙不过来的。”

　　小锦鲤试着挣扎两下，死鱼般的眼睛望着菡萏的方向，似乎在传达什么。

　　然后菡萏拒绝接受鱼跃的脑电波，他脸上的水珠已经基本擦干，只是头发上还是湿湿的，他直视着荀言的双眼，语气认真，很肯定的点点头：“大人，我一个人也能行的。”

　　荀言瞟了一眼在鸟嘴中挣扎的小锦鲤，目光微敛作沉思状：“既然菡萏都这么说了，而且七哥飞了一大圈肯定也饿了，那就……”

　　“大人！言大人！”鱼跃用力扭动着自己的身体，企图在荀言的面前多增加一点存在感，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努力为自己延续生命，“大人我可以的！真的！我觉得我还能再拯救一下！”

　　可无论小鱼如何挣扎，鸟喙依旧纹丝不动。

　　“好好~”荀言大发善心，伸手从金七羽的鸟嘴中救下这条可怜巴巴的小锦鲤，金七羽在荀言的手伸过来的时候就松开了嘴巴的桎梏，红白色的小鱼落到了荀言骨节分明的手掌中。

　　荀言安抚般的摸了两把鱼跃光滑的鳞片，把小鱼随手往地上一扔。

　　鱼跃刚一离手就化作一个衣衫凌乱的小童，他小跑着来到菡萏的身边，和菡萏一模一样的脸上憨态可掬。

　　菡萏和鱼跃严格上来说并不能算店里的员工，而是白雀当初寻来逗还是小娃娃的荀言开心的。

　　他们本来是只生出些许灵智的普通精怪，和妖有天生灵智不同，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机遇，精怪很能化作人形。

　　被白雀带走前，两人生活在人界的一家公园池塘中，二人之间奇妙的共生关系引起了偶然路过的白雀的心情，就顺手找了个鱼缸把两人捞回了妖市。

　　随着荀言长大，两人也成功化作人形，在荀言选择在妖市开店后，也顺势成为了店里负责打下手的小工。

　　双胞胎一样的两人其实很好分辨，鱼跃如同一个真正的十岁小孩，他的脸上永远带着甜甜的笑容，快快乐乐没有烦恼。

　　比起鱼跃，菡萏更像个小大人，乖巧懂事，做事认真，就是脸上没什么表情，弄得鱼跃老喜欢去捉弄他，不过菡萏的负责任也让荀言很放心的把店里的幕后工作交给他，甚至有时候制香时也会带着菡萏，店里常卖物品的制作方法也教给了菡萏。

　　店里挂在荀言名下的正式员工算起来只有金七羽一只鸟儿，他是店里的快递员，种族为妖，原型是一只雨燕，原本是白雀的信使，可自从连上网，通上电，手机在妖族之中普及了之后，信使也就没了用武之地。

　　闲不下来的金七羽在白雀的默认下干脆跳槽到了荀言的店里，负责给荀言店里送货。

　　从鸟嘴下逃过一劫的鱼跃拍拍胸脯，抬头却看见举着拳头的菡萏正死死地盯着他，鱼跃神经一跳，直觉要遭，拉住荀言的衣角把自己藏进荀言的身影里。

　　目光巴巴地看着荀言：“言大人，救我~”声音又委屈又可怜。

　　“别叫言大人！言大人都保不住你！”仗着身小个矮，菡萏绕过荀言，伸手就去抓鱼跃。

　　“言大人~”

　　“言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