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虐文里当万人迷》晚亭风

23、第 23 章

　　动物世界里那些狩猎的好手们，在捕捉到猎物之后，有些也不会立马将猎物吃了，有时候会抱以一种玩弄的心态先逗弄一下猎物。

　　他想看看阮莺还能怎么做。

　　待在车内的保镖们，只好听候顾正卿随时随地的安排。

　　随后，他轻轻摆了摆手，助理马上侧耳低头靠近他唇边，耳畔响起顾正卿交代的声音：“送我上车。”

　　助理点点头，顾正卿几乎已经丧失自由行走的能力，每回上车时都需要借助旁人的能力，基本助理就充当了这个抱他上车的角色。

　　和显得空空荡荡的裤腿不一样的是，他的手臂肌肉充盈，无论是肩还是背，能将板正挺阔的西装给撑起。

　　顾正卿展开手臂，被助理立马托住腋下，几乎是夹抱着坐到车内。

　　这已经是他做过无数次，也早已习惯的行为，和起初的羞耻感以及怨憎感已经淡淡消失的现在比，他的接受度好了许多，态度也因此和缓了不少。

　　在最初他失去双腿的那段日子里，因为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顾正卿最厌恶的就是被人帮助，以及碰触。

　　他疯癫地阻断着旁人友善的行动，直到近一两年才好了许多。

　　“开车。”一上车，他便吩咐司机该怎么做。

　　“好的，顾总。”车辆启动声响起，一路追着远处那个瘦削的身影而去。

　　“轰——”
　　他并没有交代该用什么样的速度去追，司机默认将时速开到他能承受范围内的最大码，以最短的时间最快的速度来到阮小姐身后。

　　阮莺听到身后汽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几乎是半分钟之内就要来到她身后。

　　在这弯曲的山道内，滚石被车轮带起，树影都在婆娑。

　　她跑得更快了，快到阮莺仿佛也已经忘记时间，连空间的概念都逐渐变得模糊。

　　气息开始混乱，意识也有点混沌，大量空气从体内抽离时紧缺的窒息感，让她拼命张开口呼吸，想要汲取更多新鲜空气。

　　阮莺大口大口喘着，不时会回头去张望那辆低调的豪车，身体的疲惫感在这样超强压力和紧张下，越来越沉重。

　　她的脚步也越来越重。

　　她要跑不动了，阮莺的体力本来就不是很好，常年待在家里不怎么走动的她，能够在今天用这样的爆发力跑成这样，已经叫人感到意外。

　　明明能看到那辆车像是鬼魅一般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可顾正卿好像要玩弄猎物的狮子一般，就是慢慢的去咬，去逗弄，不痛不痒地偶尔啃上一口。

　　他并没有叫司机一下拦截在她面前，而是始终追在她身后。

　　直到他们两人的身体在同一水平直线，阮莺一侧头就能看到坐在车内的顾正卿，正稍稍侧了头，斜睨着眼凝望向她。

　　她跑出几步远，他便跟着几步远。
　　不紧不慢，不疾不徐，不痛不痒，慢条斯理，不骄不躁。

　　只要偏转头，就能与他目光交汇。

　　直到她精疲力尽，他终于开口。

　　“阮小姐。”
　　顾正卿的声音还是那么优雅，笃定一切般地从容，“你累了，需要上车。”

　　阮莺：“……”

　　疯子，疯子。

　　她浑身颤抖。

　　不知道是因为疲软，还是因为过度运动和紧张，导致身体在短时间内抽动。

　　最终，阮莺还是被顾正卿给截停了脚步。

　　大量的汗水湿了她的衣服，乌黑的发丝紧贴面庞，雪白的肌肤上泛着难以形容的潮红，顾正卿便静静地观赏着她。

　　恶喘了半天，阮莺的神智总算稍微回笼一些，可她的眼中因为缺氧和剧烈的运动，不仅泛着红那么简单，更是有湿润的眼泪涌出。

　　一双眼睛湿漉漉地盯着他，顾正卿看着看着，却突然冷了神色。

　　“阮小姐，还不进来坐吗？”

　　她知道再这么抗争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至少目前为止，斗争不过顾正卿。阮莺有着一种莫名的耻辱感，她不再抗拒，干脆地坐了进去。

　　车厢干净整洁，座位宽敞，有一种淡然文雅的香。

　　很快识别出这种香氛的成分，具有安神凝气的功效，顾正卿常年就在这样的香氛下受到熏陶。

　　他眉眼其实生得是很端正俊雅的那种，却因为常年精神状态情况微妙，导致他即使沐浴在这样凝神静气的香氛中，也显得意外邪气四溢。

　　司机早已经将挡板给降下，车内采用了最顶级高端的材料建设，是全球范围内屈指可数的豪车品种之一，阮莺对车辆品牌的系列并没有研究，却也通过细微观察知道这辆车绝非凡品。

　　外饰简约单调，内饰却极为奢华复杂。

　　他随意抽开一个小抽屉盒，从盒里掏出一枚糖纸包裹得很细致漂亮的糖，递到她身边。

　　“阮小姐，你刚刚也跑来了，吃颗糖补充一下身体能量吧。”

　　阮莺下颚满是汗水，脖颈里也是，从眉眼侧旁垂下的几缕黑发，被洇湿了后黏在脖颈深处。

　　顾正卿只轻轻看了她一眼，将手中糖果往她面前又送了几分。

　　阮莺嘴唇张开，翕动了一下，还是将那枚糖果捏起拿进手心，指腹在他掌心上避无可避的碰触，留下蜻蜓点水般的涟漪。

　　他见她乖乖剥开糖纸，将晶莹透亮的一颗糖送进口中，一侧面颊顿时鼓了鼓。像是个怯懦的，对周围情势很紧张的小仓鼠。

　　糖果入口即化，蜜桃味的甜在口腔内四溢蔓延，阮莺却莫名品尝出一种苦味，涩滞感流连在唇齿间。

　　她想将糖吐出，却发现糖纸不知在何时已经被他捏住，落回他指尖。

　　因为剧烈的运动而有些泛红的眼眶，让阮莺本就苍白脆弱的一张脸，看着又多了几分楚楚可怜。

　　并不狭隘，但由于和他坐在一起而感到逼仄的空间中，只有他们两人，阮莺闻着那淡然宜人的香气，不想与他视线碰触，眼珠自然垂落。

　　他再次注意到她的脚，脚上沾着污泥，踩在柔软的真皮车垫上，污泥下纵横交错的是被枯枝滚石划伤的新鲜伤口。

　　有些血珠还在往外渗，有些则已经凝固，在这样的衬托下，她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瑰艳的白。

　　从小优越的生活条件，以及足够令他高高在上的资本背景，让顾正卿从小目睹了不少漂亮女人。

　　那些女人在他小时候更多的会选择围在他的父亲，他的叔伯们身边转，直到他长大之后变成了那个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顾正卿其实并不缺女人，但他很少与女人厮混在一起，因为对这种事情并没有那么强烈的兴趣。至少曾经的他是这么以为。

　　他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人的皮肤，能有阮莺这样白，仿佛经霜更艳。

　　面前的脚掌不大，感觉他一只手就能轻轻握住。在梦里，也的确如此。

　　他还能记得她肌肤的触感。

　　顾正卿的目光更加阴冷了，如同毒蛇吐信：“阮小姐，你知道你这么跑出来，在外面依靠什么来维系生计？”

　　阮莺听到这话时，身体忍不住僵硬了一番。

　　顾正卿也分明察觉到她身体的不自然，又低沉笑着说：“凭你这张脸，你认为在外面会有人想要用你做员工吗？你要用什么赖以为生？是想饿死在街头，还是通过利用你这张脸，乞讨来博取他人的同情？”

　　指尖缓缓抓住裙摆，指甲几乎隔着衣料陷进肉里。

　　她连逃跑时穿的衣服都是没来得及换掉的睡裙，脸上也没有任何遮掩，在外人看来，她的逃跑简直可笑至极。

　　在顾正卿的眼中更是。

　　明明嫁给他才算是最好的选择，她却连嫁给他都这么厌恶，拼了命的想要逃。

　　是谁给她的勇气？

　　下一秒，气息陡然接近，面前有阴影笼罩，阮莺抬起头来，赫然对上他那阴冷的，却异常执拗的目光。

　　他的身体完全倾斜过来，却因为腿部根本支撑不了上半身的重量，往她身上倾倒，带着危险得近乎癫狂的气息。

　　压迫感十足。

　　阮莺被他给瞬间压倒了，长发如流水从他撑卧在座椅上的指尖穿过，斜顺着一路蜿蜒流淌到了地上。

　　她瘦而精致的半张脸，素颜却骨相绝佳，掩在黑色长发下，一双眼睛带着异常明亮的光，自缝隙里望了过来。

　　梦里的情景就像是本能的重叠在一起，不及多想，阮莺瘦薄的手臂已经举了起来，狠狠的一巴掌掀在他的脸上。

　　顾正卿被打得几乎侧开了头，视线也朝着另一边的方向偏去。

　　他怔住，显然有些不敢置信阮莺会打他，或者说，这个世界上敢打他的人根本不存在。除了阮莺之外。

　　阮莺的这一巴掌打得也不轻，顾正卿冷白苍脆的肌肤上现出了五指印，鲜红明显，热意也在他脸上侵袭，很快蔓延到耳后根。

　　“阮莺。”几乎是从牙齿间咬合着说出的声音。

　　阮莺的目光自下而上凝着他，不闪不避，和一开始看着他就会露出惊恐害怕的面目完全不同，此时此刻的她竟然不慌不乱，眼神坚毅。

　　错愕间，他被她推开，顾正卿的下半身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能任凭阮莺用力卸在他的身上。

　　他被推得歪歪斜斜，肩膀和腰背直接撞在皮垫上，如果不是这个垫子异常柔软，他的肩背很可能撞得不轻。

　　饶是如此，顾正卿也还是咬着牙齿，瞬间瘫坐在皮椅上。

　　他整个人像是陷进流沙里，姿势怪异，想重新再坐直身体，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

　　阮莺借机伸脚又蹬了过去。

　　和梦里的场景几乎重叠在一起，她身上的睡裙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往上攀爬了一些，露出白皙精致的大腿，以及薄瘦漂亮的小腿。

　　一脚踩住他心口，顾正卿被她又踩得侧歪了一下身体。头发凌乱地散落，遮住了额前的眉心，也遮住了他有些深沉阴郁的眉眼。

　　她的脚心绵软，即使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那细腻柔软的肤质。

　　随后，他轻轻拧了拧眉，想要端正坐姿，将某个地方遮掩一下，但实在太骇人了，下一秒，阮莺便发现了他的变化。

　　他阴沉着一张脸，笑得很是有些病容，阮莺望着那里，受到了惊吓，面容都因此变得惊恐，她很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