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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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十四】
易爻忽然笑了。
他笑起来很好看。虽然身形高大挺拔，但他几乎不会给别人带来太大的压迫感，就是因为他的五官和气质温润柔和，此时粲然一笑，如美玉生晕，霁月光风。
“当然，我很想看看。”
他的双眼弯出好看的弧度，波光潋滟，双唇红如丹砂。
于是69号也笑了，笑得意味深长，扫了一眼一直低着头的笑面青江，目光中带着些暧昧和了然：“好的，请您稍等……您知道吗？我们日本古代大名身旁都会有至少一名小姓，一般会选择年轻漂亮、身材娇小、轻盈柔软、擅长暗杀格斗的男孩子充当，有时候还会有两三个或更多，您明白的吧？说起来和短刀胁差有点像呢，呵呵。如果您有这方面的需要和喜好，我们也可以专门为您培养，毕竟……这也算是我们传统文化中的特色项目，值得尝试一下，不是么？”他在漫不经心中又带出了一点诙谐来，像是给游客推荐景点的导游。
面前这位顾客有着极强的武力和财力，沉稳雍容，深不可测，无人愿意直撄其锋，是非常难以捉摸透的强大人类。
所以，他们大胆推测，易爻此来，其实并不抱有恶意——
“前任主人卖掉的刀剑，我想买回来。”
他用了“买”这个字。而不是“还”，或者别的什么。
他没有直接劈开大门，没有指责诘问，只是普普通通走了正常的渠道，清清淡淡说了一句“买”，不卑不亢，不温不火，有礼有节。
显然，这位易爻先生并不是什么嫉恶如仇的个性——他们也有自知之明，自己做的不是什么能见人的勾当——那么，就要尽量和他打好关系了。
毕竟，谁都不想没事找事，和这样一个人为敌，不是吗？
所以才会是这个69号来接待他，这个69号才会发出这些试探。
“我不喜欢太小的孩子。”易爻淡淡道，“大些的反而更‘可爱’一点，尤其是……圣物跌下祭坛之后。”
将虔诚圣洁之物扯落地狱，把那光明和洁白染上自己独有的黑暗与堕落，岂不正是恶魔们最喜欢做的事么？
圣洁的是神，神在天上；邪恶的是魔，魔在地下。天地夹着人间，人类的品性也介于神与魔之间，在善恶之间寻找着一个平衡点。然而最好的好人也达不到神灵的边角，而坏人坏起来，却连地狱深处的魔物都自叹弗如呢。
69号抚掌而笑：“那我给您留意着？其实我们这里的压切长谷部也不错，不过您好像已经有了一振？”
“我对我还没有的刀剑比较感兴趣，品类珍惜与否倒是无所谓。”易爻面不改色，“而且，有时候自己动手也是一种乐趣。”
“没错没错。”69号大有同感的点点头，“啊，一期一振已经送到，请验收。”
拉门拉开又合上，送货人员悄悄退下，水色短发的青年沉默地跪坐下来，温顺地俯身，双手举过头顶，将自己的本体奉上。
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长衬衫，颈部勒着一条黑色的带子，不过一指宽，看光泽像是软皮所制，正面还有一颗黄铜雕花的小铃铛，垂在锁骨中央的凹陷处，随着他的举动发出细碎的铃声。
那是灵力抑制器。一期一振的练度极高，若非被这个东西束缚着，他们应该也不敢让他这样行动，也不大可能将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振刀很美。无论是刀身上的乱刃纹，还是精美的刀纹、华丽的刀鞘，或者说由此化身的刀剑付丧神，都在诉说某些曾经的高贵和荣耀。也因此，将其打落尘埃，也成为了某些爱好特殊者的乐趣。
悲剧就是将美好的东西碾碎了给别人看，但对于施暴者而言，这更像是一出欢乐的喜剧。
“只要您向其中注入灵力，覆盖掉原来的契约，他就是您的了。当然，在刀剑付丧神被召出、清醒的时候做这种事，会给他们带来一定的痛苦，不过并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损伤就是啦，您可以放心。”69号热情道。
易爻面带微笑，仔细观赏着刀身。随着自身灵力的渗入，在他眼中看到的不再是刀，而是更细致复杂的灵力流动路径，就像人类的经脉、血管。
所谓修行就是这样。从刚开始的物是物，我是我，到物非物，我非我，再到最后的物是我，我是物。如果从更加科学的角度来讲，就是将自身量子化以达到提升维度的过程。□□剖开，不见经脉，因为它本身就不是属于三维可见物的范畴，而是处在一个更加玄妙的高度。对此进行观测的过程，也是对“道”体悟的过程。
属于易爻的灵力在刀身上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周期，抹除了其他一切灵力的痕迹。无论属于谁，无论是光明还是黑暗，那些残余的印记都被涂抹、覆盖、清洗，铭刻上属于他的、全新的模样。
新的契约，成立了。
易爻收刀回鞘，与此同时……看到了浑身泛红、侧卧蜷缩在榻榻米上的一期一振。
他把自己蜷得很小，头却在极力后仰，露出脆弱的颈项，那条黑色的细带系在他喉结下方，铃铛随着他的呼吸颤巍巍地一晃一晃；嘴唇微微张着，又红又湿润，目光涣散，金色的眼瞳里光都散了，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下来，水蓝色的头发湿漉漉的，白衬衫因为汗湿显得有点透明，勾勒出劲瘦的腰身。
……不是，我做了什么？
难得的，易爻茫然了。我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了吗？我失忆了吗？
他甚至还用灵力过了一遍自己的记忆，确保自己真的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行为。
……算了，先不想了。
顶着69号意味深长的眼神，易爻从袖中取出一根根的金条，每根都是筷子长短，两指宽窄，在桌面上堆成了一个小小的金字塔形状。
“身上没有太多的货币，这些够付账么？”易爻镇定地微笑道，“哦，还没问过，你们这里收黄金吗？”
“收的，黄金白银，珠宝首饰，玉石古董，股票债券，现金地产，只要是价值足够的东西，我们都收。”69号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液，“不过您这个不太好估价，我们这里有专业的估价人员，我需要拿去让他们精确计算一下。不过就我目测是足够的。”他又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一期一振，压低声音，暧昧道，“您是想先回去呢……还是再在这里待一段时间？这间和室里面还有房间，有床，也有别的器材，您可以随意使用。”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