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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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十三】
吧台的背面有一扇门。
老橡木做的，厚重、陈旧，有点脏兮兮，嵌着一个巨大的铜锁。
这是一扇时空门，每一把钥匙对应着一个空间坐标。
在看到这扇门的时候，易爻就知道了这一点。
只是不同的空间而已。果然，对于时间的折叠跳转还是有着诸多限制的。
易爻有一个推测——无论是时之政府还是时间溯行军，他们们跳转、作用的时间都必须是历史的关键节点，这样的节点往往在某个层面上有极大的张力，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才能被准确定位、跳转。不然，想通过过去改变现在有太多方法，为什么非要执着于那几个时间点呢？
毒蛇一样的老板挑出一把钥匙，假笑道：“本来也有一把钥匙是前往419的……不过你来了，就没了。”
“哦。”
“你就这么放心吗？不怕和你的前任一样失踪？”他露出一个诡秘的微笑，里面满满都是恶意，却在看到易爻的表情后僵住了。
易爻淡然自若地微笑着，目光如蜻蜓点水般从他身上扫过，看他和看花草树木没什么区别。没有恐惧，没有提防，没有忌惮，更没有故作冷静，仿佛在出入自家的后园，见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更像见到了一个物件，类似于一块湖石、一棵柳树这样的死物。
老板光速收敛了表情，取出一把大钥匙，捅了两下，推开了门。
门后一片黑暗。
“进去吧，祝你好运。”他面无表情道，“希望以后不要再见面。”
“主公？”笑面青江压低声音，叫了易爻一声，手暗暗按在了刀柄上。
“跟紧我。”易爻微微侧身，握住了他的手腕，而后闲庭信步般踏了进去。
门里的黑暗是粘稠的，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某种生物的身体内部，黏糊糊黑漆漆，恍若由千千万万只鬼手组成，要拖着来人一起下地狱去。
……如果是一般人，怕不得憋死在里面吧……笑面青江恍惚地想。连刀剑付丧神都觉得缺氧了……如果是一般人估计早玩儿完……确定不是陷阱吗？
身周忽而一空，随即脚踏实地。笑面青江连忙调整姿势，做好随时反击的准备，却发现周遭依旧一片黑暗，空出来的只有易爻身周的一小片地方。
“主……公？”
“啊。”易爻好看的眉微微蹙着，“一会儿……无论看到什么都要保持冷静，跟紧我，微笑就好，明白么？”
“明白明白。”青江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甚至直接靠在了易爻身上，“呐，主公，不要忘记我啊。”
易爻攥着他的手腕，反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脸颊：“跟紧了，别胡闹。”
“好～～”
于是，易爻深深吸了一口气，骈指如刀，向着这黑暗深深划下去。
像用烧热的银刀切割黄油，粘稠的黑暗瞬间被切开，边缘甚至隐隐有融化变形的痕迹，恍惚间似乎还能听到若有若无的哀嚎。而后——噗——他们被“吐”到了一个池子里，就是小孩子喜欢在里面扑腾的、装满了彩色塑料球的池子。
“——刚从贺八那里送进来的！提前打过招呼的那位！69！你去接待！”
池子旁边有人在吆喝，池子里时不时还会多出几个人，有人钻进去有人钻出来，一片繁忙景象。
“啊～您好～我是69号，在您这次的购物中由我为您服务。”69号“力排众球”，挤到易爻面前，“来，您跟我这边走。”
69号像是个年轻人，身材精干，声音清亮，黑色短发，穿着普通的靛蓝色和服，戴了一张能遮住上半张脸的狐狸面具，左手手腕上缠着一条小金刚菩提的手串，松松挽了三道，中间几枚尼泊尔白牛角磨成的梭形珠，两边配了圆银环，垂下来的穗子上坠了两颗花苞状的金胎六彩景泰蓝。
易爻垂眸敛目地跟着他走。出了球池，周边是四通八达的走廊，地面上铺着酱色的老木头，抛光打蜡，光洁厚重。来往的人有穿西服的，有穿和服的，也有穿便服或其他奇装异服的，他在其中并不显得突兀。
“请您往这边走。”69号笑眯眯地伸手，将易爻让进其中的一条道路，“您要的东西贺八爷已经提前和我们说过了，已经为您准备好，这就带您过去。”
易爻微微颔首，竟是连话也不想多说一句。
太近了，太挤了……这就是修真界和凡俗界的差别吗？如此纷乱……真让他心中本来就在跳动的杀意更加跃跃欲试。
走廊里并不阴暗，反而光明整洁，两边是拉着门的和室，用上好的老樱花木做成木牌，写了优雅的名号当做编码挂在门口，颇有些诗情画意的味道。
“啊，就是这里，请进。”69号率先拉开一扇纸门。这间和室名叫“鹤舞”，门上也用传统的笔墨画了一只翩翩起舞的丹顶鹤，云纹和水纹上用了金墨，诗情画意中还带有几分低调的富贵。
易爻不言不笑，依旧彬彬有礼，身周的气势却有些冷。
有侍者默默送来茶点，又快手快脚地退下了。69号为易爻和自己各斟了一盏，微笑道：“让我来为您展示一下您要的刀剑吧——相信您也不愿意再等了，对吗？”
刀剑们不在刀架上，而是装在锦盒里。
“这里有六振短刀，正好一队。因为这些短刀实在不算珍惜物品，就放在仓库里落灰，还是听到您要才花了好大力气找出来呢。”69号言笑晏晏，“三花的小狐丸和四花的江雪左文字本来是价值比较高的，不过他们比较烈性，结果就……”
看着缎面上残破无光的两振太刀，笑面青江的心紧紧揪了一下。这至少是重伤吧？离碎刀只有一步之遥了！
易爻却神色如常，甚至还微微放松了一点，伸手轻触，感到两振太刀中还有一丝真灵，虽然缥缥缈缈，但是聚而不散，便示意69号将之收起，他要了。
“一般没什么牵挂的刀剑付丧神都不太好调教，不是暗堕就是自碎，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损失，真让人苦恼啊。”69号自如地微笑着，“不过……粟田口家唯一的太刀就不一样了，他也是我们最成功的一个作品。如果不是您要，我们本来打算将他在半个月后的拍卖会上出手的。”
他露出一个诡秘的表情，轻声说：“……只要他的弟弟在您手里，他会很听话，想让他怎么样，都可以。”
“想怎么样都可以哦。”
“您……想看看吗？”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 1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