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复》沈临渊

15、习得术法谁欢乐，幽幽香熏藏初心

　　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清晨，蔚风辰轻轻推开殿门，脚步在门前微微一顿，却没有听见紫瞳那熟悉的俏皮欢快的脚步，微微蹙眉。
　　转念只想是徒儿贪睡，便也只是无奈浅笑，抬脚进了大殿。
　　卷宗展开又卷起，自左边堆向右侧，转眼便到了晌午。
　　蔚风辰轻轻放下笔，将一卷书信轻轻卷起，轻轻打开桌上的檀木盒，本欲取出仙界传信用的飞鸿羽，却只摸到空空荡荡的盒底。
　　想来卧房里应是还有的。
　　想着，蔚风辰起身离去，身影从殿门褪去一瞬，殿门也随着无意扬袖轻轻关起。
　　从卧房出来，恰巧路过紫瞳的房间，蔚风辰顿了步伐，转身看去，却见紫瞳房间门窗紧闭，想是还没起罢。想着，好看的眉不免微微蹙起，瞳儿从不会起迟，可是，而今快晌午也没见半个人影，这
　　想着，蔚风辰轻轻一叹，想推门看看，却不想扰了紫瞳休息，便转身朝大殿走去。
　　轻轻推开大殿门的一条缝，只闻一阵奇异清香扑鼻而来。
　　轻轻浅浅的香气，四溢进心田，突如而来的清香本是让他下意识防备，猜出这香调制之人后便也释然，放下了防备。
　　用力推开门，殿门大开，却见门内烟雾淡淡，香气缭绕，偏头便见着门边浅色衣裳，微微一笑，唤道：“瞳儿，看见了，出来罢。”
　　话音刚落，紫瞳便从门后跑出，吐了吐舌，本想吓吓蔚风辰，给他一个惊喜，谁知却被发现。
　　扑到他怀里，是小孩儿特别喜欢的撒娇。
　　蔚风辰站着，看着不及自己腰高的孩童，并未弯腰，却还是将她轻轻拉入怀里。
　　“什么香？”蔚风辰启唇问到。
　　“芊宁香！”紫瞳欢快答着。
　　粉烟袅袅，却清新。
　　清香浅浅，却静心。
　　虽不算上成好香，却足见制香之人的用心。
　　“芊宁香？”蔚风辰微闭着眼，似是陶醉。
　　“嗯！”紫瞳欢快应道。
　　“千宁，难怪此般静心，让人觉着格外宁静。”
　　“师父，瞳儿其实并没想那么多，只是次香主料为芊纤树树根，落宁花花心，花瓣，取芊纤树的‘芊’字，又取落宁花的‘宁’字，再加上芊宁二字听着顺耳，才取此作为香名。”紫瞳脸有些发烫，低下头小声说。
　　“芊宁啊。”蔚风辰轻声念着，望着紫瞳微低的绯红面颊，笑道：“瞳儿很厉害呢。只是在香中放些乌雨树树叶可掩去雨晴草与樱花一同燃烧，两香混合后所产生的微苦。”
　　“嗯！”紫瞳开心抬头，细闻，空气中果真有淡淡的苦味，原来，鼻子也可以嗅出苦味呀，紫瞳有些惊讶。
　　“走吧，在看会儿书，一会儿，师父给你做樱花糕吃。”蔚风辰轻轻拉着紫瞳，朝桌子走去。
　　紫瞳蹦蹦跳跳走在蔚风辰身边，笑容点点。
　　路过香炉，蔚风辰将飞鸿羽换至左手，右手翻转，转手间，手上便多了几片乌雨树树叶，覆手投入香炉，屋内香气愈加清心。
　　将飞鸿羽放入信笺，顿然风起，那羽毛便化作一只仙鹤状，长啸一声，展翅飞去。
　　紫瞳看得惊讶，有什么恍惚之间触动心扉，愣怔半晌，而后拉了拉蔚风辰的衣袖：“师父，那只大鸟真漂亮。”
　　“那是仙人传信用的飞鸿羽化作的灵鹤。”蔚风辰解释道。
　　“哦。”紫瞳看着鸟儿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轻轻翻一页纸张，蔚风辰轻轻问到：“瞳儿，怎会突然兴起制香？”
　　眼眸依旧落在手中卷轴，并未停下。
　　紫瞳欢快：“为了给师父静心啊。”
　　“静心？”蔚风辰手执卷轴，偏头看着紫瞳。
　　“嗯！瞳儿早起时觉得心情烦闷，却突然忆起书中有写香可以静心，便依着自己所想，调了一次。怕师父也觉着烦闷，便拿来啦！”紫瞳欢快地说，眼波流转。
　　话说的欢快轻巧，蔚风辰余光扫过桌角上的《香》，惊讶地发现没有动过，面上却仍不动声色。
　　“自创的？”明知故问。
　　“嗯。”自豪的语调。
　　蔚风辰闻言望着那炼香炉，心中满是感动。他没告诉紫瞳，不用那香，只需小小一句宁心咒，便可静下心了。
　　同样，紫瞳也没有告诉蔚风辰，这个香，她试了不止数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