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复》沈临渊

11、陌上公子人如玉，身边有女俏无双

　　几遍的反复，紫瞳已经可以完整背诵了，她看着水里的鱼儿，轻轻念着：“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紫瞳念完自顾自的笑着，离笙看着她莫名其妙地嬉笑，也不由得轻笑出了声。
　　而后，紫瞳依旧专心致志地看着水里嬉戏的鱼儿，似乎总也看不腻似的。
　　“对了，师兄，江南，是什么？”
　　“江南是一个地方。”
　　“哪里好玩吗？”
　　“我也不曾去过，只听闻江南景致极美，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是吗？”紫瞳喃喃道，已然在脑海里勾勒出一幅江南美景图。
　　那里有大片大片的绿叶，大朵大朵的荷花，白墙乌瓦的房，喧闹的集市，弯弯的桥上行人车马来来往往。
　　“玉晨峰弟子间，还是有来自江南的，”离笙说道，“譬如那叶仙尊的弟子，苏瑾月，她家便是在江南水乡。”
　　“叶仙尊？”紫瞳回忆道，“叶且歌？”
　　“正是。”离笙点头，复而抬手敲了敲紫瞳的额头，“怎可直呼仙尊名讳，这可是不敬。”
　　“知道啦！”紫瞳捂住头微微眯了眼，歉意笑了笑，复又张口，欲言又止地模样，只是最终还是闭上了唇，转头看向那池中欢快的鱼儿。
　　离笙有些无聊，转眼看见池边草地略显泥泞，便轻轻垂了手，将泥土抹在指腹，唇边勾起一抹坏笑。
　　偏头看着一旁认真看鱼的紫瞳，离笙轻轻唤道：“紫瞳。”
　　“嗯？”紫瞳偏头看着离笙，不料离笙伸手轻轻一抹她的脸颊，紫瞳觉着脸上冰冰凉凉，转眼去看那池面，却见脸上添了一道长长的褐色。
　　“师兄！”紫瞳不满，反手抹了一些泥土往离笙脸上抹去，离笙灵巧闪躲开，赶忙踉踉跄跄地起身，跑开。
　　紫瞳也随之起身追去。
　　风和殿的上空回响起了欢声笑语。
　　池中，锦鲤嬉戏，灵活穿行，那悟浮罗的清香，也随着阵阵微风，袅袅四散。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中有双鲤鱼，相戏碧波间。
　　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莲叶深处谁家女，隔水笑谈言。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水覆空翠色，花开冷红颜。
　　君心如莲藕，藕心千丝繁。君心若莲实，其心苦如煎。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时光荏苒，转眼又过了五天。紫瞳和往常一样坐在木桥旁的石头上等着离笙。她手托香腮，时不时朝木桥那头张望一番。
　　“离师兄怎么还不来？”紫瞳嘟着小嘴儿不满地嘟囔着。几天的相处，紫瞳和离笙的关系早已不再生疏，渐渐熟络起来了。可如今早已时过晌午，却仍不见离笙踪影。
　　“咕噜噜。”紫瞳的小肚子早已发出抗议。紫瞳揉了揉饿扁的肚子，不满的撇撇嘴儿：“算啦，不等了，我先去做吃的，离师兄来了也好一起吃。”紫瞳自言自语着。
　　说完，她便蹦蹦跳跳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紫瞳便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羹从厨房内走出。紫瞳最近天天练习，做这莲子羹已十分熟练了。
　　“师兄怎么啊！”紫瞳左顾右盼，稍没注意，便被路旁的石头绊了一跤。滚烫的莲子羹弄脏了衣服，还有部分溅到脸上，弄得紫瞳狼狈不堪。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儿，紫瞳强忍不让其流下。青草的香伴随着泥泞，在鼻翼旁涣散。
　　“起来吧。”忽而，一只修长大手轻摊在紫瞳面前，常于梦中出现的温润嗓音是那样熟悉。
　　紫瞳不可思议地眨着眼，抬眸一瞬，险些泪水滑落。
　　“师父”紫瞳坐起身，呆呆的扬起脏兮兮的小脸望着眼前的蔚风辰。
　　蔚风辰见紫瞳浑身尘土，眼带泪光的狼狈模样，双眉轻蹙，长袖轻挥，紫瞳身上，脸上霎时一尘不染。
　　蔚风辰轻轻扶起紫瞳。紫瞳这才反应过来，又是轻轻唤了一声“师父”。
　　只是忆起方才的狼狈模样，她还是不由羞红了脸，撇过脸去，暗骂自己的无能。
　　蔚风辰间紫瞳的自责模样，安慰一笑：“下次小心。”
　　紫瞳回头抿唇小心翼翼望着蔚风辰，继而抿唇嫣然一笑，道：“瞳儿准备了银耳莲子羹，师父尝尝？”
　　本想拒绝，但望着小徒儿一脸的期待和小心翼翼，蔚风辰只得应道：“好。”
　　闻言，紫瞳立即朝厨房跑去，她眉眼带笑，只因方才她在蔚风辰跟前强忍羞涩，笑颜如画，想着不让蔚风辰久等，她脚步匆匆，不免又是几分踉跄。
　　不长记性！蔚风辰看着紫瞳踉跄几步的背影，有些心急地伸了手，触得一片虚空后又见紫瞳跑得稳当，只得微微弯了指节，垂双臂于身侧，偏首无奈笑着摇了摇头。
　　一阵微风拂过，枝头的花瓣落了些许。调皮的风，携着樱花醉人的芬芳，在空气中四溢。
　　蔚风辰眯了眯眼，看着满树芬芳，不知为何，轻轻一叹。
　　“师父，尝尝。”紫瞳不一会儿便从厨房端出一碗银耳莲子羹。她双手捧着玉碗，一脸期待的望着蔚风辰。
　　“去厨房再盛一碗，一起吃吧。”蔚风辰淡淡道。
　　“好啊！”紫瞳听后一愣，随后开心应了，转身提着裙子又跑向厨房。
　　“当心些！”身后是蔚风辰略略焦急的声音。
　　而紫瞳权当没听见，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师父要和自己一块儿吃饭诶！
　　到了厨房，紫瞳拿着只玉碗，傻傻笑着，却迟迟没有动手。
　　傻笑间，一只修长的手已经从手里接过玉碗，将锅里的粥一勺又一勺添满。
　　“愣着做什么？”蔚风辰将盛满粥的碗递给紫瞳，挑眉问到，复尔抬起手拿了一旁的糖放了些在自己碗里。
　　“没没什么”紫瞳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站在蔚风辰面前，尴尬撇过的小脸腾起两片红晕。
　　“去石桌那儿。”蔚风辰看着紫瞳，朝石桌方向扬了扬下巴，随后，缓步向前走去。
　　紫瞳端着莲子羹，傻傻笑着跟在后面。
　　“师父，如何？”紫瞳趴在石桌上望着一旁的蔚风辰期待的问。
　　蔚风辰将莲子羹盛了些许在玉勺，又放在唇边浅尝：“不错。”
　　“师父，你喜欢吃甜？”紫瞳想到蔚风辰方才的举动轻声问。
　　蔚风辰先是一愣，随后轻轻点了点头。本以为她没在意的。
　　“嗯，徒儿下次记住了！”紫瞳用力点点头，浅浅笑着。
　　蔚风辰浅笑：“无妨。”
　　林子又归于寂静，时不时听闻几声清脆的鸟鸣。
　　“怎么不吃？”蔚风辰抬头看着对面安静看着自己的紫瞳，不解问到。
　　“嗯”紫瞳支支吾吾，刻意把手臂藏到身后。
　　“手怎么了？”这么一点小动作，怎么能逃过蔚风辰的眼，他问到。
　　“没什么啊。”紫瞳眯起眼，浅浅笑道，目光闪烁。
　　蔚风辰起身，轻轻拉过紫瞳的手臂。
　　“疼”紫瞳轻轻呻吟。
　　方才因为激动还不觉得什么，如今静下心来，还真觉得疼痛难忍。
　　蔚风辰蹙眉，拉起紫瞳的衣袖，却见手上有刚刚烫伤的大片红斑，手臂也有擦伤，还有之前不知什么时候留下的伤疤，新伤加旧伤，触目惊心。
　　如果不是他恰巧发现，她是不是一直不打算说？
　　“还知道疼，之前怎么不说？”蔚风辰的言语里夹杂几分心疼和责怪。
　　“瞳儿，怕师父担心。”紫瞳轻轻说道，头撇到一旁。
　　蔚风辰轻轻垂眸，看着紫瞳白皙瘦削的小臂上大大小小的伤痕，轻轻一叹，傻孩子。
　　扬手，原本准备施法疗伤，却一瞬间似想起什么，愣了愣，手腕轻转，反手间，手上便出现一朵悟浮罗的虚影，虚影散，手上便出现了绷带，药膏还有一瓷瓶清水。
　　蔚风辰蹲下身，小心地为紫瞳清洗伤口，上药包扎。认真的面容让紫瞳的呼吸小小漏了一拍。
　　可是不知为何，蔚风辰低垂的眼眸里有点点稍纵即逝的歉意流过。
　　包扎了左手在包扎右手，一切就绪，蔚风辰看着紫瞳缠着白色绷带的小臂，满意点头。
　　随后转身去过桌上紫瞳没有碰过的粥，轻轻舀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喂到紫瞳嘴边，柔声：“张嘴。”

作者有话说

　　师虎终于温温柔柔出现啦啦啦啦，其实师虎一直是一个很温和很温和不高冷的人，对谁都是，这样的师虎大家会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