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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雅荷郡主 ...

  •   朗朗夜色下,卷卷拉着宁王的手扑进了星火灿烂的河水中,溅起大片水花。

      好在这清水河河水只能漫过膝盖,冰凉的河水仅仅只是浸湿了她的衣衫,但也足够令她从混沌的意识中清醒过来了。

      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她脑袋啪地炸开,然后看到眼前一片火光。

      一只花灯随着二人的跌入被溅起的水浪掀到空中,落地时刚好砸到木船内的酒盏里。

      灯芯打了个滚躲到被砸翻的酒水中,蓝紫色火焰乍起,舔舐着木船上宣纸做的船帆,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来。

      卷卷的袖子沾了酒,不小心碰到了木船,火舌便趁机窜到她身上。

      她恍惚中感到一阵火辣辣的刺痛,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被宁王压进了水里。

      直到衣袖上的明火灭净,才被湿漉漉地重新提上来。

      刺眼的火船随着流水飘下去,眼看就快烧到其他小船,宁王眼疾手快的跳入水中,将还未走远的火船拉到水下,用水湮灭了。

      “你,你怎如此不知轻重?”苗国公当即呵斥道,“熙园要是因你醉酒起火,这责任你担当的起吗?!”

      这话一出,小玫立马过去拉了拉苗国公的衣袖。

      卷卷一身衣衫皆被河水打湿,模样狼狈至极,被父亲这么一凶,眼泪便不由分说地涌了出来,却仅仅只是咬着下唇不说话。

      苗国公看着卷卷狼狈又可怜的模样,想着到底是自己亲生女儿,又一把将她捞过来,脱了外纱给她披上,对宁王道歉,“此事是小女鲁莽,害宁王受惊了。”

      “无碍,令媛似乎对我有些误会。”宁王抬脚从水里爬上来,将被河水打湿的衣袖拧了拧,看着缩在苗国公怀里的卷卷,“方才我拿过来的,是壶橙汁。”

      “啊?”卷卷眨眼看了看浑身湿漉漉的宁王,湿润的眼睫上落下一滴水,“对不起......”握着手指嗫嚅又道,“我不是有意的,刚刚只是没站稳......”

      “你酒量不好,便少喝些果酒。”宁王把衣角拧干捋了捋,抬头看她脸颊上浅浅的红晕道,“这些果酒也是能吃醉人的。”

      小玫伸手拉了拉宁王湿哒哒的衣角,软糯的嗓子委屈巴巴地替姐姐求情,“宁王哥哥,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姐姐吧。”

      宁王回头去看苗小玫,想伸手去揉揉她的头,但看了眼手心里还未干的水渍,却收回了手,哑然失笑,“我没有怪她。”

      “这果酒虽然好喝,却不可贪杯。”太子走过来,同三人道,“现下你们又落了水,该去换身衣服才好,莫要着凉了。”

      这时,一位衣着华丽的贵妃拨开人群走了过来,冷冷看了卷卷一眼,对宁王道,“正好前几日我嘱人替你做了件新衣裳,你且随我来将你这一身换了,试试合不合身。”

      她对于卷卷将宁王拉到水里去的这件事,似乎很是介怀,是以刻意不提及卷卷。

      但好在雅荷郡主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儿,等那贵妃带着宁王走了之后,忙也拉了卷卷去换衣服。

      “今日若不是皇兄及时将那木船浇灭了,河里那么多酒,搞不好真的要出大事。”雅荷郡主将卷卷带到更衣室,寻了个椅子让她坐下,“此番,你也着实大胆了些。”

      “郡主说的是。”清醒过来的卷卷一想到方才混乱的状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喝酒误事,谁能想到那果汁一样甜的酒能喝醉人呢。

      “好在陛下不在,殿下也是个通情达理的,没闹出什么大事来,今次算你走运,但下次莫要大意了。”雅荷郡主嘱咐人打来了热水,又替她寻了个擦身子的帕子,“吃过酒不能泡澡,但你方才落了水,又染了一身酒气,还是该把身子擦一擦。”

      其实卷卷同雅荷郡主并不熟络,这次宫宴乃是第一次见面说话,郡主对她这般细心,倒是让卷卷有些惶恐。

      卷卷正拿着帕子擦身上的水渍,外头有人端了碗汤过来。

      雅荷郡主便顺手接过姜汤递给她,“擦身子前,先把这姜汤喝了。”

      “多谢郡主。”卷卷接过姜汤,打心底里感谢她,“这些我自己来就好了,不敢劳烦郡主。”

      “熙园我常来,自然我比你熟悉些。”看着她手腕上的雕花手镯,那镯子上雕刻着一朵红莲,她觉得很是好看。

      再加上卷卷生的乖巧,尤其一双微微泛蓝的眸子十分好看,她向来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就不禁对卷卷有些好感,又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苗卷卷。”她抱着汤碗回答。

      “朔风剪潞水,卷卷生白花。”说话间,郡主已走到了衣柜旁,“是这两个字吗?”

      其实她也没想过自己的名字还能跟这么一首诗联系起来,被郡主问得一怔,半晌,才答道:“......是。”

      “我叫高涟。”郡主浅浅一笑,又转身回头继续翻衣柜。

      卷卷心里叹息了一番,郡主到底就是郡主,说起话来文绉绉的。

      不像她,听到郡主的名字,顶多也就只能文不对题地问一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她想着,既然封号是雅荷,那大概名字应与莲花有关。

      “不是。”雅荷郡主却否决了她。

      然后她看着郡主走过来,把选好的衣服递给她,唇角微勾,“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涟。”

      这就是差距。

      白瞎她在明德书院读了三年书,若是秦先生听到今日她和郡主的这番对话,怕是要拿把尺子敲她脑袋骂她学不能以致用不可。

      郡主似乎对蓝少很感兴趣,卷卷刚换完衣服弄干了头发,她就拉着自己的手,求自己陪她去看看在风荷苑修养的蓝少。

      说这话的时候,还红了脸,低下头揉衣角。

      卷卷看了看时辰,宴会还要一会儿才会散席,陪郡主看过蓝少还能赶上父亲的马车,便放心地应允了她。

      风荷苑屋外种满了石竹花,屋檐上挂着的宫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此处倒是与熙园的觥筹交错形成了对比,因为鲜少人来,所以格外静谧。

      郡主走上去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蓝少主在吗?”

      片刻的静谧之后,没有人回应。

      郡主回头看了一眼卷卷,卷卷也狐疑地看着她:“没人?”

      方才听那个紫衣姑娘说蓝少那是旧疾复发,喂了药丸休息片刻就好,大约此时已经离开了倒也不足为奇。

      郡主再次试探性地轻轻推门,发现门没锁,便把眼睛往门缝里探了探。

      屋内陈设简单,入眼可见一梨木雕桌,桌旁整整齐齐摆了几张椅子,但这些椅子上空无一人。

      再往右侧看,是一张书桌,书桌后摆着一个堆满了古籍的书架,依然无人落座。

      而屋内左侧则是一面巨大屏风遮住了视线,看不到内里陈设。

      她提步走了进去,卷卷见状,也跟了进去。

      郡主好奇地绕过屏风,借着轩窗摆放的宫灯发出的昏暗灯光,看到屏风另一侧的景象后,不知为何,吓的往后退了一退。

      卷卷看见郡主的膝盖似乎弯了一下,在险些倒下去之前,赶紧扶住立在一旁的雕花铁架。

      不知她看见了什么,卷卷本能地疾步过去扶住她的肩膀,不经意间抬头看了一眼内室,也吓的傻在了原地。

      屏风之后一室冷光,蓝家少主闭眼坐在一张小榻上,赤.裸着上身,一条粗长的黄金蟒蛇盘在他身上,烛光映着闪闪发光的鳞片,显得尤为阴森。

      妖治的蛇头盘到银色面具上,吐了吐腥红的信子,听到声响,猛地转头看向来人。

      蛇目阴厉,看的卷卷心里一凉,不寒而栗。

      恐惧由脚底而生,似藤蔓攀爬裹覆全身,缚的人喘不过气来。

      一阵凉风带过灯盏,蓝少的眼睫动了动,在烛光投过纱帘的阴影下缓缓睁开。

      许是害怕,或者接受不了,郡主在看到蓝少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哆嗦的腿立马不哆嗦了,扭身逃走的速度比脱缰的野马还快,一阵凉风拂过脸面,只给卷卷留下了一个果决的背影。

      那时候,卷卷想起华音对高涟的描述:雅荷郡主从小体弱多病。

      体弱多病的人,卖起队友来,当真是直率锋利。

      坐在榻上的人轻轻皱了眉,微凉的嗓音里带着些许不耐,“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是了,她向来怕这种软体动物,而在这些软体动物中,尤其怕蛇。

      此刻的卷卷,满脑子都是蛇,半个身子歪在一旁的雕花铁架上。那是方才郡主待过的位置,郡主逃跑后,她也想跑,结果发现腿软的动不了。

      更糟糕的是,她感觉自己小腹有些痛的难受,能感觉到似乎有些湿热,不知道是不是吓尿了,所以根本不敢动。

      她不敢去看蓝少,更不敢去看那几条蛇,只能低眉垂目,看着鞋尖结结巴巴地干笑,“若我说,我只是路过,你信吗?”

      “是吗?”头顶传来有些戏谑的声音,“那你这路可真宽。”

      屋内弥漫着蛇吐信子的嘶嘶声,可卷卷的脑袋晕晕乎乎的,只能听到一片嗡嗡声,她拔了拔腿,发现脚下仿佛绑着千斤坠一般沉重不堪。

      二人僵持了片刻。

      “还不走?”那人似乎有些烦了。

      她终于鼓起勇气将手从铁架上抽出来,试图移动两步。

      但不知为何,视线有些模糊,大约真的是被吓傻了,哐一声坐倒在了地上。

      卷卷惊讶于自己今晚竟然如此软弱胆小,照常理说,即使是过分害怕,也不至于全身无力才对。

      “我......”她张了张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随后听到自己有些沙哑的声音,“如果我说......我腿软......走不动路,你信吗?”

      没有力气跑路倒是其次,重要的是,她发现方才小腹的湿热并非幻觉。

      此刻她半阖的视线模模糊糊,却依稀能看到腹下的裙摆处,一层一层蔓延开的殷红血迹。

      天知道她经历了什么,落水之后着了凉,竟提前来了葵水?

      她心头一惊,待要伸手去遮,蓦然发现头顶一个巨大的阴影罩下来。

      这层阴影笼的她感觉有些压力,缓缓抬头,看见已穿戴整齐的蓝家少主正笔直地立在她身后,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衣裙上的那块殷红发怔。

      他看看裙子上的血迹,目光移到她脸上,定在那微微泛蓝的眸子里,在同她视线交织的时候,她看见他眼睛里的一丝怔愣。

      然后,他开口了。

      语气似乎缓和了些。

      “你这血......”他有些好奇的问,“是哪儿受伤了?”

      卷卷吞了口唾沫,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哪儿受伤了?她哪儿都没受伤!

      半晌,他又很平静地说出了令卷卷大脑卡壳的三个字,“我看看。”

      她看见他缓缓抬手,冰凉手指在她滚烫的额头处停下。

      然后他弯了腰,手指伸向那块殷红之处。

      听说蓝家医术超群,她连忙伸手捂住那块令人羞耻的刺眼颜色。

      她想,完了完了,这蓝少不会是真想给她检查“伤口”吧?

  • 作者有话要说:  《金主大大请不要太早嗝屁》新文试读:
    第二章:同性相斥
    大壮英勇救主,却惨遭暗算,吃瓜众人,唏嘘不已。
    那少年此刻扔瓜皮,无异于趁人之危,背后插刀,令人不齿。
    显然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低调且心虚的卧回了躺椅。
    那可怜的大壮跳下去之后,马上就被六亲不认大佬一剑捅过来, 大壮来不及闪躲,慌乱中拿起一块瓜皮就往大佬脸上砸过去,等反应过来发现砸到主子的玉容,又咬着拳头可怜兮兮得道歉:“啊。公子我不是故意的!”
    说罢,又砸了一块西瓜。
    那大佬也甚是可怜,一身白衣被西瓜汁浸染的粉红,因还被幻境所困,误以为自己在斩杀妖怪,连累那跟着跳下去的猛男们被剑气砍的叽哇乱叫。
    但好在刀刀险险避开要害。
    谢宓发现,就算大佬的剑刃行将砍到那些人的身上,也会忽然出现一道光墙出现将剑锋推偏。
    似乎是布阵之人故意为之,并不打算伤人性命。
    这一点,叶知秋似乎也看出来了,便也不在关心底下的情况。
    他翻了个白眼,对众人道:“雁杳门虽是小门小派,但诸位亲眼所见,这宝光阁下的阵法却并非尔等轻易可破。且此次望剑大会,听雨寺也有参与。望大家还是秉守规则,切勿欺凌弱小。”
    而后拂袖离去。
    像是他来此不是为了看热闹,而是为了等这一刻,说这番话警告大家一样。
    “听雨寺!”叶知秋兴奋的抓住谢宓的衣袖惊喜道:“是藏珠大师所在的那个听雨寺!”
    “听雨寺,”谢宓嫌弃从他手里把袖子拽出来,问道,“怎么了?”
    “金英榜!”叶知秋双目炯炯,毫不掩饰满脸的崇拜,“藏珠大师,是金英榜第五!”
    “哦。”可谢宓并不认识,只捋着被叶知秋抓皱的袖摆随口问道,“那第一呢?”
    说到这,叶知秋眼里的高光瞬间淡下来,谢宓甚至从他语气里听出了嫌弃,“听说是一个无恶不作的魔修,不过失踪很久了。”
    “哈。”金英榜果然是靠实力排名,连魔修都能上榜。
    热闹看完,众人也都纷纷离去,没有人关心底下还在切西瓜的大佬最后如何了。
    不过交钱入住之后,谢宓才从入住券上得知,望剑大最后会选拔心性坚韧之人入宝光阁取剑,若有通关者可持令进阁,有令牌在身,自然不会有结界阻拦。
    只是那结界之中的宝剑异常凶悍,届时生死由命,皆不在雁杳门掌控之中。
    总觉得像是个要命的宝剑。
    可叶知秋并不在意这把剑,她告诉谢宓,他之所以来参加望剑大会,乃是为了能在金英榜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此次望剑大会,若有人向金英榜上有名者挑战,或将改写排名。
    而金英榜排名由听雨寺撰写,所以听雨寺会在背后支持雁杳门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接触下来,谢宓觉得,叶知秋不仅知道的事情很多,且十分乐于分享,于是邀请他和自己做邻居。
    谢宓住的厢房是在一座叫云水台的院子里,这一个大院子基本都是客房,为了方便,谢宓挑了一楼的厢房,打开门便能看到门外青玉砖铺的大道,外面还有个水上长亭,坐在亭子上往下看,风景甚好。
    但被叶知秋很难过的拒绝了,“谢仙友,我既与你如此投缘,难道你就只想到了做邻居吗?”
    谢宓疑惑问他,“那不然呢?”
    叶知秋抱住谢宓大腿,“我们住一个房间岂不是更完美的选择?”
    谢宓干笑着掰开他的手:“呵呵,想都别想。”
    “为什么?”叶知秋仰头两眼汪汪望着她,表示十分不解,“两个人合住,分摊房费,岂不美哉?”
    谢宓摆摆手,毫无感情的关上门:“别问,问就是同性相斥。”
    “切。”叶知秋表示嫌弃谢宓智商,也转身走了。
    但还是在谢宓的隔壁住了下来。
    赶了几天路,谢宓很累,泡了个澡便睡了。
    这一觉睡的并不安慰,她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恍惚间,感觉自己还在雁杳门山门的阶梯上,阶梯陡峭,忽然一脚踩空,惊的她小腿一弹,登时有些清醒。
    清醒之后发现外面有些吵闹,不知出了什么事。
    谢宓揉了揉眼睛,突然想到在宝光阁切西瓜的那个大佬,不知道那个人怎么样了,打开窗门看了一眼。
    是大壮簇拥着自家的公子招摇的在各个院子里游荡......或许不该这么说,可能,也许,像是,在散步吧。
    猛男们走路的姿势十分嚣张,恨不得把头仰到天上去,每一步都走的掷地有声,阵仗大的很。
    但他们的公子面色十分奇怪,似乎并不喜欢这样的阵仗,还在不经意间往后退了几步,结果被不知情的大壮扶住了背后,重新推到最前面。
    大概是过于高调的原因,把隔壁的叶知秋也惊动了,饭都没吃完就端着碗出来看热闹,还在窗轩上吆喝了一声:“绛羽公子好气派!”
    大佬干笑两声,算是回应了。
    谢宓从窗户里往叶知秋房间的方向探头,“他叫绛羽?”
    “那背后不是写着吗?”叶知秋手指一伸,指向绛羽身后跟着的两个猛男。
    猛男手里拉了一张横幅,上书“金英榜陆拾玖名:绛羽”。
    “......”谢宓忽然明白他为什么这么不自在了。
    “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叶知秋嘿嘿一笑,捧着碗问谢宓:“要不,看看去?”
    谢宓微微蹙眉,嘴角却不自觉向上扬:“啧,看人笑话不太好吧?”
    叶知秋敲了敲窗户,同她道:“走了走了!”
    谢宓不得不承认她好奇心忒重,叶知秋一行动,她就在叶知秋屁股后面跟了上去。
    猛男们游街似的在雁杳门各个院落里晃悠,拉横幅就算了,逢人便介绍说他家公子活着从阵法里出来了,好生了不得。
    待走到一座红石筑成的栏干桥上,还非常不巧的和那个吃瓜看热闹的少年碰了面。
    彼时的少年正拿着鱼食在桥下喂鱼,猛男们远远看见他,便拉着绛羽走过来齐齐指着他的鼻子异口同声道:“公子,就是他,欺负我们!”
    “呃呃......”大佬拱了拱手,面露尴尬,“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对面有些扫兴的将一把鱼食全都洒进了水里,“凌云刀庄凌天印。”他抬起头来,眉目清秀目若朗星,在对上绛羽的视线时,弯眼一笑,“你好啊,陆拾玖号仙友。”
    绛羽闻言,脸腾一下就红了。
    “公子,就是他拿西瓜皮砸的你。”猛男在一旁附和道。
    绛羽脸色一沉,艰难开口:“我同凌兄你无冤无仇,缘何用西瓜皮......砸在下?”
    “不为什么。”凌天印拍了拍手上残留的鱼食渣子,起身便要走。
    忽然一柄寒刃飞起,拦在凌天印面前,绛羽眸中忽现戾气,“凌兄这般,非常不尊重人。”
    “修仙之人,就这么点儿气度?”凌天印并不以为然,甚至将脖子往绛羽手中剑刃上递进了几分,斜昵着他:“我一个凡人,还不了手,若是公子想杀我出气,那就动手好了。”
    “把脖子递到别人剑锋上,”掩在虹桥对面灌木中的叶知秋打量了四周一番,捏紧了手里的碗,“护卫也不在身边,这不是作死吗?”
    谢宓也觉得凌天印这个人着实高傲自大了些,凡人和修士的武力值有着天壤之别,一般的凡人遇到修士大多都会寻求庇佑,可凌天印不同,在他眼里,似乎自己和这些修士并无区别。
    也不知道他是那里来的勇气。
    这番话也把绛羽气的青筋暴起:“不要以为你是个凡人,我就不会对你怎样!”
    说实话,谢宓也觉得,但就绛羽同一个凡人计较这一点,确实气度小了些。
    啊,当然,如果这个凌天印无缘无故拿西瓜皮砸自己的话,谢宓也会生气的想把他暴揍一顿。
    凌天印伸出两根手指头,捏着绛羽的剑从自己脖子上挪开,顺势往后退了一步,笑眯眯道,“那你还想怎样?”
    “道歉!”大壮在身后恶狠狠道。
    “对!道歉!”猛男们也齐声附和。
    “啊,让我道歉还不好办?”凌天印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刚抬起手想致歉,便见绛羽红着脸,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凌天印准备道歉作揖的手停在半空,耳背使他不由“啊?” 了一声。
    谢宓惊讶于凌天印居然这么快就打算道歉,心里想着自己果然还是高看了凌天印,在没有武士护卫的时候依然得对修真者卑躬屈膝。
    可就在凌天印凑近绛羽想要听清楚他在说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道雷鸣撕开天际如利斧劈下,直冲凌天印。
    所有人皆是一惊。
    “轰隆——”
    还没反应过来,凌天印就被雷劈成了个大黑脸。
    天空浓云翻腾,闪电在滚滚乌云中炸开,又一道雷劫劈天而降,电光火石间,谢宓下意识地甩伞从灌木林里冲过去。
    黑色的伞面迅速在空中撑开,替凌天印接下第二道雷劫。
    刺眼的白光将伞面洗练的通红,还有未接下的雷电顺着每一根锋利的伞骨散成无数金光,像暴躁的蛟龙冲进地面,冲进桥下河流,炸出巨大的水花,腾起的浪花中可见许多锦鲤也被连累的翻出白色的肚皮。
    这道雷劫纵使是谢宓也觉得骇人,更何况凌天印一个凡人,仅此一道便能令他命丧当场,可绛羽居然又引下第二道雷劫。
    黑伞在半空中飞速旋转着,烟尘碎石乱飞,凌天印撑不住,跪在伞下吐出一口浓血。
    嘈杂声中,谢宓落到伞下,怒视绛羽:“够了!他只是个凡人,纵使有错,也罪不至死!”
    虹桥对面的叶知秋拿碗的手一抖,颤颤巍巍道:“这......这就是金英榜陆拾玖号的实力吗?”
    大壮和猛男们此刻也惊呆了,双手托着合不上的下巴,齐齐往后退了两步。
    而绛羽不知道是被谢宓吓到了还是怎么,忽然瞳孔失焦的盯着凌天印,手中剑“哐当”一声落下,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仿佛刚才伤人的不是自己,而是凌天印。
    雷劫戛然而停,一只苍白冰凉的手附上谢宓的手背,“你......”
    谢宓垂眸,见那孱弱的凡人嘴角染血,衣衫狼狈,却紧紧抓着自己的手,盈盈目光泛起无数的求生欲,似乎在同她说:救救我......
    可他一个凡人受了这般雷劫,已是将死之人。
    一个凡人,能在短时间内将凌云刀庄的名声在修仙界打响,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他不可谓不厉害,而这样厉害的一个人,就要这样死去,这令她有些不忍,心头不由一恸。
    但下一刻,她清晰的听见,他完整的话是这样讲的:“你为什么......就没被劈到?”
    他眼里满是疑惑,满是不解,似乎觉得谢宓也应该跟他一起被劈才对。
    艹,恸他□□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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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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