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而不得》生来平庸

5、第 5 章

　　十七、
　　但是命运真的挺让人捉摸不透，明明上午琇姐还能和我们说笑，明明还可以安抚叶诗诗不用自责，明明还在过问珺姐的学业。
　　下午四点的时候琇姐突然觉得腹部绞痛，在送进手术室后，就没再出来了。
　　十八、
　　晚上七点，我接通了放学回到家的珺姐的电话，词不达意地说了情况，珺姐一声不吭地挂了电话。二十分钟后气喘吁吁地赶到手术室外，一字不漏地听完那句“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沈琇走了”。
　　白女士跌在地上泣不成声，沈先生扶着墙哽咽不止。珺姐不可置信地拉了拉我衣摆，她一使坏就放光的桃花眼失神地望着我，瞳孔无法聚焦，她张了张嘴，忍住干呕的欲望，说了十来次才说顺一句话：
　　“沈琇是谁？我要回去等阿琇回家了。”
　　十九、
　　沈琇，我的大姐姐，在她十九岁那年永远地离开我们。
　　珺姐自从那天从医院回家后，并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她像平常一样吃饭、睡觉、上学，井然有序，只是她每天都翘掉晚自习，每晚每晚地守在琇姐房门口或者整宿整宿不睡盯着大门。这场面像是回到以前，琇姐因为参加奥数全国赛离家一周，那一周每晚珺姐就是这样一言不发地等着、守着、盼着。直到把拿着冠军的琇姐等回来。
　　可是，这一次，琇姐回不来了啊。
　　沈先生劝了好几次珺姐，但珺姐不理会，她依旧裹着毛毯蜷在沙发里，一遍遍自言自语着“你们先睡，我等阿琇就行了，我得给她留门。”
　　琇姐火化那天，珺姐和沈先生吵了起来。沈先生让珺姐看清现实，沈先生无力地说：“沈琇已经不在了，你等不到她了，你清醒一点吧。”
　　“阿琇不是在那坐着么？”珺姐一个踉跄，指着沙发上的人影笑着回答。
　　我们顺着指尖望过去——白女士坐在沙发上擦拭一座新的奖杯。恍惚间好似不久前琇姐刚放假回来，她也是这样坐在沙发上，举着奖杯，平静地说这是什么时间什么比赛获得的。
　　这是我头一次注意到，琇姐和白女士长得如此相像。
　　“珺姐，出发吧。”
　　“闭嘴！”珺姐扶着墙，苍白的脸色乌青的眼眶，她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睡过了，“我哪也不去！她就要回来了！”
　　沈先生看着珺姐摇摇欲坠的身体，心里肯定又气又疼，一个女儿去世，另一个女儿虚弱，他救不回大女儿，却也劝不动小女儿。沈先生留下一句“你不后悔就行”，带着我和白女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