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囚徒》酒尾仙旎

5、第 5 章

　　男生个子高，肩宽腿长，微微俯身，几乎与她平视，眼梢稍稍上挑，黑眸潋滟，非常蛊人。

　　林蝶音感觉自己呼吸都要停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反应，直到楼上讲堂里掌声响起，她才猛地回神。

　　谢司珩长睫微抬，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待了太长时间，该回去了，视线往楼上瞟了一眼：“现在乖乖回去上课，知道么。”

　　看她傻乎乎地还没回神，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把她扯得微微瞪圆的小兔似的，他不要脸地吓唬说：“再逃课，哥哥就把你抓了，告诉老师去。”

　　林蝶音吓了一跳，用力地点头。

　　老实孩子这点就好，又乖又好骗。
　　谢司珩骗兔子毫无愧疚心，收回了手，懒洋洋插进兜里，往楼上走。

　　很快，楼道里传来急匆匆的跑下来脚步声，同桌跑下来，拉着林蝶音就开溜。

　　两人快步往教室走，同桌边走边精神亢奋地说：“我见到了啊，音音你碰到了没？没想到真的好帅啊，娇娇那妮子竟然没骗人！真没骗人！”

　　同桌喃喃地重复了几句，越说越亢奋，回到教室坐回位置就敲了敲前桌的椅子，兴奋地说刚才的事。
　　两个人立刻小声地叽里呱啦聊起来。
　　吵架冷战不到十分钟，两人重新回到热恋期。

　　林蝶音拿出物理试卷，她数学学得不大好，得多花点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手臂被拍了一下，她忽然回神，神色茫然地看向同桌。

　　同桌奇怪伸手指了指试卷：“这道选A啊，这不难吧，你怎么看了那么久都没写出来啊。”

　　林蝶音手指不自在地蜷缩了下，舔了下唇，垂低眼眸：“我刚才在想别的难题。”

　　——

　　中午放学，在学校食堂吃完了午饭，林蝶音想到自己的本子快用完了，背上书包，准备去文具店。

　　走到拐角，一堆人站在马路边，不知道在争论什么，林蝶音有点好奇，经过的时候往那儿多看了两眼，然后就跟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对上了。

　　少年眉梢微微一挑，林蝶音已经脚步一转，朝他走了过去。
　　她乖乖地走过去：“哥哥。”语气里有几分别扭，只有她自己知道。

　　杨家富原本没注意林蝶音，这会儿被这一声乖巧的哥哥吸引了注意力，立马低下头。
　　周围几个少男少女也看向林蝶音。

　　林蝶音被看得紧张，舔了舔唇，不知道谢司珩把她叫过来做什么，但是她已经下意识解释：“我有听话，回去上课了。”

　　谢司珩愣了下，看见小姑娘紧张兮兮的样子，弯眸笑了下：“没想跟你说这个。”

　　林蝶音眨了下眼睛。
　　谢司珩问：“把手伸出来。”

　　林蝶音乖乖地伸一只手。
　　谢司珩：“两只。”

　　林蝶音伸出两只手。
　　谢司珩从把手从外套口袋里伸出来，下一秒，她的掌心里就有一大把的糖果了。

　　林蝶音眼眸微微睁大，到底是小孩，已经完全不受控制地被吸引了：“谢，谢谢哥哥。”

　　谢司珩抬了下下巴：“走吧。”
　　又想到了什么，问了一句，“你妈这几天有联系你么？”

　　林蝶音小心地把糖放进兜里，摇了摇头：“没有。”
　　“知道了，走吧。”

　　林蝶音走出了十几米，没忍住回头，谢司珩单手插兜，姿势闲适又散漫，正在跟那个胖乎乎的男生说话。

　　林蝶音捏了捏兜里的糖，嘴角勾起，心情愉悦，脚步轻快地往文具店走。

　　一群人商量着去吃饭。
　　杨家富拍了一下谢司珩的肩膀，笑嘻嘻说：“我就说你为什么忽然抓了一把糖果，你可从来不爱吃这些玩意，感情是特意为人特意带的。”

　　谢司珩漫不经心：“也不算特意，就万一碰上，哪里知道真碰上了。”

　　他心想刚才小姑娘接过糖眼睛一瞬间亮晶晶的的样子，心想这不是很好养么？给点糖就乐得找不着北了。

　　——

　　这两天，谢国升和周遥都不在。

　　周四早上，谢司珩到厨房拿了一袋牛奶，转身走出来，看见谢国升和周遥走进餐厅。

　　正要去拿书包的脚步一顿，他拉开椅子，懒洋洋地坐了下来。

　　谢司珩坐在桌前，咬了一口吐司，咽下喉咙，像是无意地随口一问：“周阿姨，这几天怎么没见着那个妹妹？”

　　周遥被问得一愣，莫名咯噔一下，看向谢司珩。

　　少年慢条斯理地吃着吐司，动作不紧不慢，也没看她，似乎刚才的问题只是一时兴起的突发奇想。

　　周遥有点拿不准谢司珩的意思，这是要试探她会不会把林蝶音带过来的意思吗？她想当然地觉得现在就是最好的状态。

　　她根本没想过让林蝶音过来，怕她不小心招了两人的烦，那她想嫁进来不是更难了。

　　她本来以为这是彼此间的默契，是以谢司珩今早忽然一问，她一时搞不清楚这个状况，愣是过了半分钟也没有回答。

　　周遥明白谢司珩在谢国升心里的地位，是以回答的十分谨慎：“这几天因为工作的事情我陪着你父亲四处转，也没来得及跟她提。”

　　她说完就去观察谢司珩的反应，如果他表现出不悦，她就可以说林蝶音有人照顾了，是她不想来这儿住的。

　　但是她没从谢司珩脸上瞧出想要的答案，他懒洋洋地叼着面包片，只在她回答的时候点了下头，算是知道了。

　　谢司珩拿上书包走了。

　　周遥眉头死死皱起，早餐都吃不好了，等谢国升吃完早餐，才试探着问：“我今天把音音接过来。”

　　谢国升可有可无，多一个小姑娘只是多一双筷子而已，他揽住周遥的肩膀：“接吧，小姑娘待在亲妈身边也好，让老李跟去搬东西。”

　　谢国升拿了主意，周遥心安了不少，娇笑着扑到他怀里。

　　——

　　林蝶音接到了周遥的电话，她说要她接过去跟她一起住。

　　林蝶音挂了电话，忍不住欢呼了一声，在床上打了两个滚，才开开心心地起来开始收拾行李。

　　她打开行李箱，把衣服整理还放进去。

　　林蝶音把行李一件一件拿到楼下，在一楼等候的时候，碰到了买菜回来的房东婆婆。

　　房东婆婆看着地上的行李箱，诧异问：“这是要去哪儿？”
　　林蝶音弯着眼眸：“妈妈要接我一起住。”

　　房东婆婆还记得周遥冷漠的样子，心里嘀咕这是转了性，腹诽着，脸上没表现出来半分，笑着点头：“这是好事。”

　　周遥来的时候，后面还跟着一个男人。
　　她回头：“老李，麻烦你了。”

　　老李不同声色德扫了一圈周围的环境，脸上分毫未变：“应该的。”

　　林蝶音的行李并不多，老李把行李架起来，只给林蝶音留了一个书包。

　　周遥跟林蝶音走在后面。

　　林蝶音压不住嘴角的笑，仰头看向她：“妈妈，我们要去哪里住啊。”

　　周遥特意走得慢一些，跟老李拉开距离，低头看向林蝶音：“要去叔叔那里住。”

　　林蝶音有点反应不过来，迟疑道：“谢叔叔吗？”

　　“嗯。”担心林蝶音会坏她的事，周遥心有不安，却实在没别的办法，叹了一口气，“妈妈跟叔叔在一起不容易，你要体谅妈妈，到了叔叔那里要听话知道吗？不要惹叔叔跟哥哥厌烦，嘴巴甜一点。如果你让他们讨厌了，那还不是妈妈的家，我也没办法留住你，你就得重新回到这里，懂了么？”

　　林蝶音乖乖点头：“知道了。”

　　林蝶音坐到了后排，把书包放到膝盖上，车子开出去。

　　林蝶音看向窗外，盯着看了会儿，手指在车窗上乱画了几个圈，看着玻璃上模糊的影子，也看见了自己高高翘起的嘴角。

　　——

　　林蝶音的房间被阿姨收拾出来了，她的行李被放了下来。

　　周遥让老刘把行李放下后，就让他把自己送去酒会了，她从来就是这样，就像她没想过帮林蝶音收拾行李，现在也不会想到要帮林蝶音把行李箱收拾好。

　　林蝶音打开窗子，从窗户俯视往下看，好奇地欣赏了会儿风景，回来继续收拾行李。

　　收拾到一半，背后传来的敲门声。

　　林蝶音回头。

　　谢司珩插兜站在门口。

　　林蝶音见到谢司珩是很高兴的，这会儿欢欢快快：“哥哥。”

　　谢司珩懒懒地嗯了声：“缺什么就跟钱婶说，她会去买。”

　　林蝶音弯了弯眼眸，乖巧地点头。

　　谢司珩电话响了，他接了电话，眼皮子耷拉着，应了两句，走了。

　　林蝶音收拾好东西，钱婶上来喊她下去吃饭。

　　林蝶音坐在餐厅里，有点奇怪：“就我自己吃么？”

　　钱婶笑着说：“今晚确实是。先生忙，不常回来，司珩一般跟朋友在外面吃。”

　　林蝶音摸了摸脸：“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啊。”

　　钱婶笑笑：“多吃点，姑娘家胖点好。”
　　然后告诉就准备走了，她是不住家的，只负责打扫卫生和煮饭。

　　钱婶走了。
　　林蝶音拿着筷子吃饭，饭菜很香，可是她心理还是有点莫名的低落。

　　想了想，她站起来，跑去打开了电视，找了一集百变小樱，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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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林蝶音洗漱完毕，背上书包到餐厅。

　　谢司珩坐在餐厅里，懒洋洋地眯着眼，林蝶音走过去。

　　林蝶音看着谢司珩面前的吐司和牛奶，也选了吐司和牛奶。

　　高中有早自习，也比初中早一些，他要先出门：“知道怎么去学校吗？”

　　林蝶音喝着牛奶点头：“知道。”
　　这里寸土寸金，在市中心，离学校很近，坐公交几分钟就可以到学校。

　　谢司珩拿上书包，换了鞋，走了。

　　林蝶音吃完早餐，时间还算早，但是她还是早早出了门，来到公交站，在公交牌确认了是公交车是几号。

　　就这么过去了几天，林蝶音渐渐习惯了现在的生活。

　　这天晚饭，谢司珩回家，把书包一丢，打算先上楼洗澡，听见了餐厅传出的电视声。

　　他脚步一转，走过去。

　　电视里放着动画片，小姑娘孤零零地坐在桌子上，一个人吃饭。

　　谢司珩在周遥把林蝶音接过来后，自觉这件事也做得够行了，但是现在看着小姑娘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偌大的餐厅里吃饭，竟然品出了一丝可怜的味道。

　　他头疼地想，给吃饭的同时，是不是也该偶尔关心一下小朋友的身心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