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明月在》乐享乐

9、9杯糖

　　纪桑离开，严昭洲顿时没了唱歌的兴致，和李齐说了一声，带着几个队友先走了。
　　中途严昭洲打了个电话，蹲在路边无精打采道：“纪桑对我真绝情，今天还呛了我，不过她最后好像为我喝酒了，是不是她也很难受？”

　　身后传来脚步声。

　　严昭洲哭丧着脸，全然没注意到正接近自己的人。
　　“我真觉得她很难过，一口气喝了快半瓶啤酒，徐骄阳说她从来不喝酒。唉，我把小姑娘惹哭了，怎么办？”

　　身后蓦然传来清冷男声，“你……是纪桑的男朋友？”
　　严昭洲皱皱眉，回头看去。
　　入目的是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干练短发梳得整整齐齐，与他成熟外表不符的是气质。虽然是精英打扮，脸上顽劣的笑容和桀骜感却是掩藏不了的。

　　严昭洲第一反应是暗恋纪桑的人，他没好气道：“你谁啊？”
　　“我是谁你别管，”纪祠冷笑，“你只要记住，离纪桑远点，否则我……”

　　“昭洲！干站着干嘛呢，打车啊！”

　　纪祠后严昭洲一齐向KTV门口看去。
　　纪祠：“……”

　　他眉头动动，问：“那几个彪形大汉，是你朋友？”
　　“是啊，”严昭洲拧眉道，“你话还没说完，把话说清楚，你想怎么样？”
　　纪祠：“我……就是想问问，你们是大一新生？”
　　“哦，是。”严昭洲说，“体育学院的，有问题？”

　　纪祠：“……”

　　“您慢走。”

　　*

　　活了二十多年，纪祠头一次打架没沾光。
　　头几年他仗着家里有钱，上学不好好学习，整天混日子，打架是家常便饭。最严重的一次，替兄弟背了黑锅，差点被人家送进去，是他爹妈赔钱赔脸，就差给人家跪下，人家才没继续追究。
　　打那以后纪祠收敛很多，虽然偶尔还会惹点事，但好歹和狐朋狗友们断了，朋友也换成稍微高档些的狐朋狗友。

　　脸上带伤，纪祠没直接回家，先开车到“大本营”。
　　他大学开始就在创业，做软件研发，今年刚念大四，已经成立小规模的公司。公司成员自然是他的新“狐朋狗友”，基本都是毫无情趣的程序员。
　　大本营是纪祠好友的家。

　　进门后，纪祠径直走向沙发，瘫倒在沙发里。
　　好友问道：“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少废话，”纪祠长睫下垂，眉眼紧闭，“给老子煮鸡蛋去。”
　　好友撇撇嘴，去煮蛋。

　　如愿在脸上滚着鸡蛋，好友追问：“你打架了？输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你打架打输。”
　　纪祠脸色一沉。

　　虽然对方也挂了彩，但纪祠还是十分窝火。
　　妈的，那死丫头找谁当男朋友不好，居然找体育生。
　　她！完！了！

　　好友问：“用不用叫上兄弟几个去帮忙？”
　　“你们？”纪祠嗤笑，“弱不禁风。”
　　好友“呸”一声，气哼哼地开了电视，调到体育频道。

　　好巧不巧的，电视里播放的是姜砚礼的比赛，好友内心发寒，瑟瑟看去。纪祠果然已经黑下脸，森森目光锁定电视屏幕，每听到一声欢呼声，脸色便多一分阴霾。
　　“纪祠啊，其实你家的事和姜砚礼关系不大……”
　　“你懂什么，”纪祠恶狠狠道，“这货从小就和我作对，我和他不共戴天。”
　　好友嘀咕道：“那不都小时候的事了，你还记得干嘛？我妹妹特别喜欢姜砚礼，天天嚷嚷着要姜砚礼给我当妹夫，我觉得他也……”

　　“妹夫？”纪祠古怪地笑了一声，“呵，你妹瞎你也瞎？他做了你妹夫，你还想有活路？他当谁妹夫谁倒霉！”

　　*

　　从前纪桑家在禛市某别墅区，有葱葱绿树，有修剪精美的小院，有欧式楼房。上半年纪桑父亲的公司出问题，别墅被抵押，一家四口搬到现在住的小区。
　　也是高档小区，纪家以前买的房子，虽然环境很不错，但和从前比还是差了点。

　　姜砚礼送纪桑进了小区，车停在纪桑家楼下。
　　纪桑动作慢吞吞的，不想立刻上楼。
　　难得见姜砚礼一面，纪桑很珍惜。

　　姜砚礼耐心等了两分钟，纪桑才刚刚准备下车。他眉一扬，眼梢带了笑意，忍笑问道：“怕黑？我陪你上楼？”
　　“不用，”纪桑被他取笑，瞪他一眼，快速下了车，“走了，再见。”
　　纤瘦的身子走了两步，忽而又停下，扭头快速跑了回来，趴在车窗上说道：“姜砚礼，你最近很忙吗？”

　　姜砚礼本已准备开车走了，闻言一怔。
　　他细细琢磨着这几个字，感觉小姑娘是嫌弃他不联系她，但是……
　　姜砚礼胳膊撑着方向盘，似笑非笑道：“不是你太忙，没空联系我？”
　　纪桑脸一红，咳了一声。

　　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纪桑脸颊红润，飞速道：“这么说我可以随时找你了？”
　　姜砚礼说：“不可以。”
　　“……啊？”
　　他笑得开心，“我找你。”

　　纪桑红着脸后退。
　　赵西说姜砚礼不在球场时就像没了魂，懒洋洋的提不起兴致，但纪桑怎么觉得他一直是生龙活虎，还很会……撩拨小姑娘的呢？
　　每次听姜砚礼说话，心跳总是控制不住的加快。

　　纪桑正要和姜砚礼说再见，有车开着远光灯开来。纪桑下意识护住眼睛，还没来得及吐槽，就在刺眼的光线中看到了熟悉的车型。
　　方才纪祠说已经快到KTV，姜砚礼照顾纪桑，开车很慢，算算应该是纪祠回来了。
　　纪桑像做了亏心事，匆匆对姜砚礼说道：“你快走吧，别让人家看见。”
　　姜砚礼诧异地看去。
　　纪桑小脸严肃，用手势催他快走。

　　姜砚礼静默一秒，缓缓吐了口气，他开火，挂挡，幽幽看向纪桑一眼，“你该不会是把我带你男朋友家了吧？要碰上他了？”
　　不着调的话让纪桑傻眼两秒钟。
　　接着，她微恼道：“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姜砚礼冲她一挑眉，俊颜笑意颇浓，“偷情我也乐意，明天见。”
　　纪桑：“……”

　　偷情他也乐意。
　　偷情……

　　她心跳猛地重了一下，捂住通红的脸，看着越野车离开。
　　这男人说的话怎么这么不正经呢？
　　怎么还有点……刺激呢？

　　纪祠将车停在自家车位，下车后直接走向纪桑，脸色颇差。他不愉地看了眼姜砚礼离开的方向，问：“哪个朋友送你回来的，男的女的。”
　　“男的。”纪桑瞥了眼站姿吊儿郎当的纪祠，心里吐槽起自己的亲哥来。

　　不愧是做流氓发家的，即便穿上正装，也一副潇洒不羁流氓样。哪像姜砚礼，穿的只是休闲款的西装，那也是正正经经高大坚韧如松柏的。
　　呵。

　　纪祠听到答案，气不打一处来，“男人要送你回来，你就同意了？还放我鸽子？！”
　　纪桑无视掉炸毛的纪祠，指着他嘴角问：“你嘴怎么了，又打架了？”
　　提到这茬，纪祠想起来什么。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纪桑。

　　纪桑：“……，怎么了？”
　　“刚刚是男人送你回来的？”
　　“恩……”
　　“和男人一起去KTV的？”
　　“很多人，不是单独去的。”

　　纪祠呵呵冷笑。
　　他能不知道是很多人吗？

　　纪祠怒道：“刚才送你回来的，和在KTV的不是一伙人吧？！”
　　“不是啊。”
　　“呸！”纪祠大骂，“纪桑你要不要脸啊，我这充其量一次谈一个，你倒是长本事了，还敢劈腿了？！”
　　纪桑一头雾水。

　　听纪祠骂了大半天，纪桑才搞清楚前因后果，她哭笑不得，“严昭洲不是我男朋友，他好像是对我有点意思，但我不喜欢他。”
　　纪祠扬着眉，显然不信。
　　纪桑举起手发誓，“如果我说假话，就让纪祠十天吃不上肉。”
　　纪祠：“……，滚。”

　　虽然心情仍然不佳，但知道严昭洲那傻大个不是纪桑的男朋友，纪祠心里舒服多了。他提醒道：“大学不准交男朋友，就算交了，也绝对不能是体育生。”
　　不然他以后岂不是要经常挨打？

　　纪桑讷讷点头，想，姜砚礼是运动员……应该不算体育生吧？

　　*

　　体育测验很快到来。
　　测验以体育课班级为单位，利用体育课的时间进行，800米、50米、跳远等项目都有，主要是给新生做个测试。测试的前一个星期，纪桑每天都东躲西藏地练800米，她运气不错，没碰见过纪祠。

　　虽然练得认真，但基础太差，纪桑的800米成绩还是不理想。
　　去网球场集合时也是百般的不情愿。

　　“祖宗，你就快点吧，这要是迟到了，赵西真会吃人。”
　　纪桑慢悠悠地走，边走边说：“今天测试，迟到也没什么，骄阳，你一会别忘了带着我跑，我尽量跟着你。”
　　“知道了，”徐骄阳皱着大眉头看向纪桑的腿，“不过你能跟得上我？你现在就开始发抖了。”
　　纪桑瘪瘪嘴。

　　她不光是发抖，她现在还想在大太阳底下打寒颤。
　　以前没锻炼过也就罢了，还能接受糟糕的成绩，现在她多多少少跑了一个星期，成绩要是还和以前一样糟，她才是真的挫败。
　　纪桑叹道：“幸好今天姜砚礼不会来，不然我就糗大了，怎么维护女汉子的形象？”
　　“他说不来了？”
　　“没，但他是替赵老师教网球的，不会来凑体育测验的热闹吧？”

　　两人很快走到网球场。
　　徐骄阳眯着眼睛看去，意味深长地笑起来，“桑桑啊，看这里三层外三层的架势，我感觉有些人就是要凑这个热闹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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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姜砚礼：惊不惊喜，意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