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明月在》乐享乐

11、第 11 章

　　第11章

　　刚跑完800米，其他同学气息不匀，大多数只顾着休息，没人注意纪桑这边。纪桑仰起头，白嫩如雪的脸上，脸颊泛红，像涂了淡淡腮红。刘海已完全被细汗浸湿，贴在清嫩的额头，额间还有不少汗水，水珠晶莹，唇殷红，清清爽爽的素颜，懵懂清亮的目光，看得姜砚礼心跳微微一滞。
　　他心里像被阳光照耀，温暖又愉悦，弯腰直接拉住纪桑的手腕，将她拽起来。

　　“刚跑完步，走一走。”

　　纪桑困顿地仰着头。

　　两人身高差大，纪桑又一直仰着头，脖子还真的挺酸。不过她现在无暇顾及自己的脖子，注意力都在姜砚礼的……手上。他掌心放在她腕下，有粗糙感，但更多的暖意。
　　纪桑低低头，想抽手，姜砚礼却没放。

　　她不知是局促还是有其他情绪，匆匆道：“这么多人……”
　　“那又如何？”姜砚礼挑眉，眉宇间意气风发，笑音张扬，“又不是见不得人，你刚才不是想我过来？”
　　随着姜砚礼的声音，纪桑的心跳又不正常了两秒钟。

　　她想让他过来，他就过来了，和李齐完全不一样。
　　是她喜欢的样子。

　　姜砚礼扶着纪桑去了操场边的健身器材场地，迎合纪桑的步伐，姜砚礼走得很慢，且一直盯着纪桑脚下，怕她摔倒。
　　托赵西的福，大部分学生都把姜砚礼当成“老师”，老师搀扶站不住的学生似乎不怎么奇怪，注意他们的人很少。

　　纪桑深深吸了两口气，还觉得不太现实。
　　放下女孩子的矜持来说，最初她其实只是被姜砚礼的肉\\体吸引，看见姜砚礼就觉得他好睡，总想亲自尝试，尽管只是有贼心没贼胆。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纪桑越来越觉得姜砚礼对她的胃口。
　　忍不住想和他有更亲密关系的对胃口。

　　思及此，纪桑懊恼起自己的800米成绩来，她尽心尽力装“汉子”，现在要被800米的成绩搅得泡汤了。
　　纪桑抬起头，故作轻松道：“今天是失误，我这段时间没锻炼，所以跑的不好，其实我体育成绩……还行。”
　　最后两个字发着心虚的颤音。

　　姜砚礼“哦”一声，说：“确实需要锻炼，三分三十五秒还是慢……”
　　纪桑陡然停住，眨眨眼，“多长时间？”
　　姜砚礼看向逐渐激动的纪桑，心里纳闷，“三分三十五秒？”
　　“天！这么快？！”纪桑手按住姜砚礼的肩膀，借着他的身高猛跳。

　　这还是纪桑第一次跑到三分三十五秒，从前的她别说跑了，走下来都费劲。中考那会儿，体育是必考项目，她的室缺已经痊愈，不能缺考，她跑了个四分半。两个数据一对比，纪桑简直要起飞了。
　　她觉得她能拿这个成绩吹一年的牛。

　　纪桑眼冒星光，兴冲冲道：“我都不知道我跑得这么快，我还以为又要……”
　　等等，不对劲。
　　纪桑戛然而止。
　　她沉默地抬起头，看向困惑的姜砚礼，轻吸一口气。

　　接着，纪桑说：“我说我刚才被下降\\头了，你信吗？”
　　姜砚礼：“……”

　　*

　　体测完还有时间，其他老师已经放自己班的学生下课，赵西坚持要把课上完。
　　不得不说，这就是他虽然有着一张帅大叔的脸，却十分不讨学生喜欢的真实原因。
　　赵西在讲网球的基本理论，姜砚礼懒洋洋坐在狭窄的器材室门口，姿态慵懒。懒散是姜砚礼在球场下的一贯作风，虽然懒散，但不妨碍他好看。

　　纪桑注意力一直往姜砚礼那边飘，班里大多女生都是如此。
　　她看着他被书本盖住的脸，忽然想到，姜砚礼的成绩不错，在国际上也是叫得响名号的，他现在应该在训练、在比赛，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做，就是不应该出现在禛大，帮一个普通老师代课。

　　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纪桑悄悄问徐骄阳，“姜砚礼最近在休假吗？”
　　“我哪知道，”徐骄阳说，“你男人你都不知道，还问我？”
　　纪桑认真解释，“暂时还不是我男人。”
　　徐骄阳坏笑，“这不迟早的？要是哪天睡了，别忘了告诉我经验，我好去对付李齐。”
　　纪桑脸颊微红，她嘀咕道：“只是说说而已，我哪敢来真的。”
　　“呵，就怕姜砚礼还没同意，你就先猛虎扑食了。”

　　纪桑：“……”
　　柔弱的姜砚礼刚洗完澡，纪桑迫不及待脱了衣服扑过去。
　　很有画面感。

　　“行了，接下来说点正事，你们把眼睛都放我这，别再看姜砚礼了。”赵西用网球拍敲敲地面，威胁道，“再三心二意，你们以后甭想看见他。”
　　学生们齐刷刷收回目光。
　　赵西说：“咱们学校的网球队的普通组现在面对普通学生招新，最好能保证每周有3-4天的训练时间再报名，大一大二的学生都可以报名，场地有限，会把新学员分成高低组，有不同的训练。进网球队呢，两周之后有个考试，有点基础最好，没基础有天赋也行，有兴趣的同学找秦萱茉报名。”

　　虽然是普通学生组，但网球队毕竟是体育队，大部分学生还是望而兴叹。
　　徐骄阳没有兴趣，赵西宣布解散后，她拉着纪桑要走，没拉动。
　　低头看去，纪桑脸颊红扑扑的，满脸向往地看着徐骄阳。

　　徐骄阳迟疑片刻，问：“你该不会对打网球有兴趣吧？”
　　纪桑眼中若有星光，重重点头。
　　“就你这小身板？”徐骄阳不可置信，“不去完成你的学业，跑到体育队凑什么热闹？”
　　纪桑说：“很舒服。”
　　“舒服？”
　　“恩，刚刚跑步，最后感觉很舒服。骄阳，你说我能通过考试吗？”

　　徐骄阳安静看着她，两秒后，她冲纪桑坏笑道：“能不能通过考试别问我，该问那位呀。”徐骄阳边说边朝姜砚礼的方向看去。
　　纪桑回过头，恍然想起姜砚礼应该是最好的网球老师。
　　但是……

　　“不行，”纪桑断然拒绝，“我什么都不会，不能让他知道，太蠢了。”
　　“这有什么，冠军教你打球，还能增进感情，一箭双雕。”徐骄阳强拉着纪桑往姜砚礼那边走，“一会你就和他说，如果他愿意教你，你就把自己送给他当谢礼。”
　　纪桑慌了，“送给他？”
　　“对啊，”徐骄阳暧昧地眨眨眼，“睡他啊。”

　　纪桑：“……”

　　与徐骄阳的力气相比，纪桑就是拇指公主，那点儿力气不够看的。她半推半就的来到姜砚礼面前时，才发现是自己想太多，姜砚礼周围已经围了好几个学生，估摸着都是来问网球队的事。
　　赵西在旁边闲着没人问，都来问姜砚礼，徐骄阳唾弃道：“一点面子都不给赵老师，过分！”
　　纪桑：“……我们不也是吗？”
　　“哦，是吗？”

　　那些女生以秦萱茉为首，都是大二的。
　　秦萱茉抱着网球拍，忐忑地看着姜砚礼，后者轻阖眼，态度漫不经心。饶是如此，秦萱茉还是红了脸，局促道：“姜老师，我是网球队的队员，步法还不是特别好，您有时间的话能不能教教我？”
　　明摆着对姜砚礼有意思。

　　怕纪桑的男人被抢走，徐骄阳急了，“你有教练吧，问赵老师啊，干嘛找人家，人家很忙。”
　　秦萱茉不悦道：“怎么又是你，我就是一直没进步，所以想咨询咨询姜老师，不行吗？怎么哪儿都有你的事？”
　　“哎，还就有我的事了，”徐骄阳说，“你自己没进步，是不是该反思下自己的问题？”
　　秦萱茉：“……”
　　都是没被社会打磨过的小姑娘，秦萱茉一点就炸，“我有什么问题了，你又不会打网球，瞎指挥什么？”
　　徐骄阳道：“我不跟你吵。”

　　她看向姜砚礼，说：“姜老师，纪桑对网球队很有兴趣，您能不能教她几招，让她通过考试？”
　　秦萱茉被她气笑了，“你刚刚还说别耽误姜老师的时间，要我看，教纪桑才是真浪费时间吧。”她瞧着纪桑瘦弱的胳膊腿，眼皮快翻过去了，“纪桑这基础才是真的等于零，又是没天赋的体育白痴，教她干什么？”

　　纪桑拧起眉。
　　方才徐骄阳和秦萱茉“对骂”时，纪桑其实不怎么生秦萱茉的气，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眼光这么棒，看上的男人被别的女人盯上很正常。
　　但是，秦萱茉当着姜砚礼的面儿揭她的短那就不行了。
　　这让她以后怎么勾搭姜砚礼？！

　　纪桑低了低头。

　　秦萱茉平时就不太喜欢纪桑，现在看她不说话，心里更气，“你俩能不能快点走啊，有没有先来后到之分，一边呆着去。”
　　纪桑抬起头。
　　秦萱茉正想继续骂，却被纪桑的神情吓住。

　　眼眶泛红，目光隐忍，红唇还在轻轻地颤，显然是在竭力忍着眼泪。
　　更可怕的是她说话的语气，慢慢的，软糯糯的，直接避开秦萱茉刺来的利刃。
　　纪桑说：“学姐，我只是对网球运动有兴趣，您要是真觉得我没天赋，我不报名就是了……”
　　话也没说完，纪桑又埋下头，肩膀轻幅度的耸动。

　　纪桑的做派让秦萱茉略微傻眼。
　　更让她傻眼的是，和她一起来的几个学生也开口了，“萱茉，人家只是喜欢网球而已，也没必要这么说吧……”
　　“是啊，你已经是网球队的了，她基础都没打好，肯定着急，你让着人家点。”
　　秦萱茉：“……”

　　谁让着谁啊？！
　　这是心机婊！心机婊！你们看不出来吗？！
　　闺蜜用实际行动告诉秦萱茉，她们看不出来。

　　秦萱茉气呼呼地看向姜砚礼，“姜老师，您不会真想教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浪费时间吧？”

　　闹剧闹了这么久，姜砚礼这才慢悠悠睁了眼，右手抚着耳朵，眯眼向太阳看去，左手遮住刺眼光线。他坐直，起身从秦萱茉手里接过球拍。
　　秦萱茉心中一喜，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姜砚礼懒散地说道：“同学，我要教谁，还没轮到你来规定吧？”
　　秦萱茉惊讶地看着他。

　　撇下这句话，姜砚礼将球拍还给秦萱茉，转而走到纪桑面前。
　　他弯腰，笑盈盈掐了下纪桑的脸，问：“怎么还要哭了？”
　　纪桑心脏狂跳。

　　面上还云淡风轻，甚至配合地抽泣两声。

　　姜砚礼压低身子，凑到纪桑耳边，淡淡的雪松味儿涌来。他轻微的呼吸打在纪桑耳根，那处灼热一片，只是她还未来得及心动，就听姜砚礼一字一顿道：“不是女汉子吗？”
　　纪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