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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的夫人莫小贝(三) ...

  •   11
      莫小贝和我说过,当年小郭姐姐被佟掌柜扣在客栈时,佟掌柜说,二十年很短,弹指一挥间。
      可没有莫小贝的三年,我看着一封封冷冰冰的信件只能幻想她做了掌门八面威风的模样,才知道思念是一段煎熬的过程,你日日想着那个人,她却在远方,报喜不报忧。
      莫小贝此间倒是有回来过,一次参加佟掌柜和白大哥的婚礼,一次给即将嫁给吕秀才的小郭姐姐捎嫁妆,还有那么两回,是吕青柠和白敬祺的满月酒。
      可偏不巧,她回来的那几天,我正在左家庄关先生那里寒窗苦读,日日思她不见她,得知消息后我到西凉河边摘了颗红豆,包在帕子里,托人送去了七侠镇。
      不日,她回信来,说道
      “好好读书,别整天装一脑壳风花雪月。”
      信里头还装着一条绣了几粒红点的帕子,根据我初步辨认,那是小贝亲手绣的红豆。
      她不久又走了,于是我将这帕子压在枕下,权当她一直陪在我身边。
      相思如豆。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见不到她的我埋头在书海里,任它外头狂风骤雨,一概不理。我终于中了秀才。
      放榜那天,是莫小贝的生日。
      得中案首,我爹请了十里八乡最好的戏班来镇上唱戏,莫小贝也终于回来,穿着一身红衣裳笑嘻嘻地为我祝贺,然后伸手
      “我的糖葫芦呢?”
      我摸着脑袋傻笑
      “什么糖葫芦?”
      莫小贝挽起袖子,气呼呼地喊
      “你大喜的日子不给我买串糖葫芦吗?”
      我答应着
      “买买买,马上买,要多少买多少!”
      “不要那么多,咱俩一人一串,然后你陪我看戏。”
      莫小贝说,她这一次回来,一是因为我中了秀才,二是因为我爹请了戏班子来镇上唱戏。
      衡山派的院落都建在祝融峰,路远陡峭,经费也不足,山下村子大多都穷,没钱搞活动,以致她结束忙碌后的那颗爱热闹的心根本无处安放。
      莫小贝拉着我到了戏台边,已经有一对小孩子搬着板凳占位置,远远看着,像好几年前的我们。
      她笑呵呵问着我,今天唱什么?
      我说
      “你来点。”
      莫小贝最爱听故事,尤其是从来没听过的。人都有好奇心,莫小贝的好奇心最重,她拉着我挑,挑了半刻钟才点了一出戏,叫《花为媒》。
      我想起十六岁那年她戴在头上的栀子花,拉起她手,想入非非
      “小贝,我们无需花为媒,不如换个说法,金榜题名已经实现,接下来洞房花烛,好不好?”
      莫小贝狠狠朝我鞋上踩了一脚。
      12
      我是个读书人,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读书人。
      莫小贝不在时,我想她,莫小贝回来了,我还是会想她。
      那天那出戏看完,小贝转眼回了客栈,我寻了她几天,也不见她出来。摸索到客栈里喝茶,也只听佟掌柜说,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做什么。
      我只能悄悄地靠近后院,莫小贝在院里守着磨盘,手里抱着个绣棚,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我还在想着,她是不是又开始为我绣红豆帕子,莫小贝却鬼鬼祟祟地把东西藏进怀里,然后转头满脸警惕地问我
      “你怎么进来了。”
      “你这几天都不出门,我就想来看看你。”
      我指着她怀里的东西,红着脸问她
      “这是给我绣的红豆吗?”
      莫小贝说,不是。
      “我能看看吗?”
      莫小贝也红了脸
      “这种东西,还是别看了吧!”
      我那天大概是急上了头,好奇心驱使再加上日日相思,我终于还是无视分筋错骨手的厉害,从莫小贝怀里夺过了那东西。
      那是一件大红的...肚兜。
      我当即涨红了脸,莫小贝劈手将东西夺去,然后解释
      “这是给敬祺做的!你如果想要的话...”
      我转头就跑,丢下一句
      “不...不要。”
      我是一个读书人,我这样告诉自己。
      我想着,原来是给小敬祺的,他还那么小,小贝是他的姑姑,给他做件肚兜无可厚非,就像她给我绣红豆一样,前者是对年幼晚辈的关怀,后者是给竹马恋人的告白。
      小贝后来问我,那天跑那么快做什么?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不健康的东西?我说,没有,我当时确实是个纯情少男,她嘁了一声,说放屁。
      我很无辜,我虽然红了脸,但我所想到的都是法律范围内允许的画面,绝对没有半点龌蹉和谐。
      自那次绣肚兜的事情过后,莫小贝不大搭理我,我跑的太快,她细思极恐后许久,拍着桌子说我是个不折不扣的流氓。
      等我想起来和她解释的时候,她又要回衡山了。
      莫小贝和我说,三位师兄就要娶亲,她作为掌门得去做个见证。
      我说,我也要去。
      我们坐在一辆马车里,莫小贝裹着鸦青色披风,一双凤眼死盯着我,咬牙切齿地发问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还没和我说?”
      我说,有。
      我不是流氓。
      莫小贝跺脚喊停车,我拉住她
      “我是你未婚夫。”
      莫小贝掀了帘子,风卷起她一身青色,我呆呆看着,她说
      “如果有一天,有一个比我更好看的姑娘出现,你会喜欢她吗?”
      我说
      “再好看的姑娘那也不是你。”
      从十二岁那年开始,我就知道我心心念念的是你。
      13
      我第一次见到莫小贝成为掌门的样子。不像小时候那样单纯的过家家,她几乎每日都很忙,和长老们吵架,和师兄们教导弟子,山脚下的田庄要安排人员管理,案台上高高一叠账本要对,嵩山派左掌门前些天得了个大胖儿子,恒山派慧元师太六十大寿,泰山派石掌门嫁女,身为五岳盟主的她还需亲自去道喜。
      她每日四更起,鸡还不叫就起来办事,有时天还没亮,就点一盏小灯,坐在案前核对账本,用完早饭,三位师兄带着几个弟子下山清点田庄,和佃户们一起忧虑来年的收成,她继续和几个老顽固周旋,叫我在旁边听着,以备不时之需。
      她没有午睡的机会,把账本对完,弟子们午睡起来,她站在校场,手把手的指点,上头晒人的阳光散去时,她已经染了一身汗,然后回屋,洗澡换衣,再拟定送去各大门派的礼单。
      衡山派也是才起来没多久,我也不知她这三年究竟付出多少心血,可看见她忙里忙外根本无暇顾及我的样子,我觉得心疼。她从小是一个爱玩爱淘气的姑娘,本来是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为了衡山派,为了祖宗基业,她收敛了天真烂漫的性子,逼自己成为一个掌门,牺牲属于个人的时间,牺牲所有姑娘都中意的胭脂水粉,整日里风里来雨里去,头上永远只有一朵栀子花。
      周师兄说我来这么久,都没好好去附近的镇上逛逛,我看着小贝忙前忙后的身影,于是想着,去给她置办些首饰,不需要太复杂,可一定要精致好看。
      我下了山。周师兄说,山脚下有个白云镇,每年重阳都有许多生意人来此,多是为了登高,他们有些会带许多新鲜玩意来,什么西洋镜,什么玛瑙翡翠芙蓉石,什么云锦缎月影纱,我想了想,拐进了最大的一家首饰店。
      小贝是习武之人,戴什么步摇珠串多为束缚,我思来想去,挑了几支玉簪花,又选了两支白玉簪,还有镇上姑娘们流行戴的银手镯,那老板想来第一次见我这样的大主顾,于是又道
      “我这还有个上等货,公子要不要看看?”
      我说
      “拿来看看罢。”
      老板取了支点翠,看起来是新做的,做工细致漂亮,我想小贝从没这样的首饰,于是道
      “买了!”
      我那时毕竟是个没出过几次远门的少爷,哪里知道出手阔绰一点就被人盯上。
      我独自一人走在往衡山派去的山路上,时不时觉得身后有人跟踪,我于是抬起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却也十分害怕。直到听见不远处传来石子落地的声音,我才抬起头,小贝站在树梢上,望着我,笑道
      “邱秀才回来啦?给我带什么好首饰啦?”
      我站在原地,伸手从衣领里掏出一个木盒,小贝从树上下来,我取出那支点翠,插进她的发髻里。
      小贝笑嘻嘻地问我,好看吗?
      我眼里只见她一袭青衫玉帛,长发飘飘,眉目含笑,万种风情,不由得夸道
      “好看。”
      三位师兄的婚事不慌不忙准备着,莫小贝亲自掏了小金库,让弟子买最好的红绸来挂在院子里外。
      我于是开始想着,我和莫小贝的婚礼,要买哪家的红绸好?瑞蚨祥的太多人买,不够独特,丝缕斋的质地不错,可是样式单一,四喜阁的婚礼用品最丰富,就是价格过分便宜,我爹娘也许看不上。
      莫小贝这次买的就是四喜阁分店的商品,衡山派独家定制,莫小贝说,以后我们结婚,就在四喜阁挑最好看的布料,我一件,她一件,统一规划,看着就不违和。
      那天天上的太阳很暖,师兄们娶亲,莫小贝坐在高堂上喜笑颜开,旁边还有一群长老摸着胡子连连点头。
      衡山派最大的光棍们终于解决了终身,这是长老们喜闻乐见的。
      他们唯独看见我,脸色不大好看。
      莫小贝和我说,不要在乎他们,没几年就入土的人,一个个脑袋瓜倒是轴地很,颇有她爹在世时的模样。
      莫小贝说完,拉着我说去拜过她的父母兄长,就当提前见岳父岳母大舅哥了。
      他们葬在衡山派院子外西北角的树林里,莫小贝拉着我进去,莫家世代沉睡于此,我挽着她跪在墓碑前,她说
      “衡山派第四代掌门莫小贝,携未婚夫君见过列祖列宗,爹娘兄长。”
      我说
      “小婿邱正泽,特来拜见岳父岳母,大舅兄,祖父祖母,请诸位放心,我定不辜负小贝,护她爱她一生一世,至死不渝。”
      莫小贝红了眼眶,然后对我说
      “你自己说的,这辈子都不许忘。”
      我说
      “不忘。”
      14
      我又下了衡山,这一次不是去镇子上买首饰。
      我的父亲将过五十大寿,家里频频来信催我归去,小贝站在衡山山脚送我回去,我在不远处的零嘴摊上给她买了串糖葫芦。
      我笑她,你堂堂衡山掌门,五岳盟主,怎么就对糖葫芦这么死心塌地?她也笑,我堂堂衡山掌门,五岳盟主,怎么就喜欢上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秀才?
      我无言以对,哼了一声上了马车。
      这场景像极十六岁那年,莫小贝离开我去衡山的那天。
      那时是两相惜别,而今是两心相依。
      我看着莫小贝的身影渐渐化为粒点,看着南岳衡山消失在烟雨中,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总是过得太快。
      车马赶回七侠镇,家里已经挂起了红绸摆起寿星,我娘和佟掌柜说好,在同福客栈摆宴款待。当年白马书院的几个要好同窗也来了,他们看着我,问什么时候喝上我和莫小贝的喜酒,我说,今年年内吧。
      衡山派这段时间事情多,我想等莫小贝做完外交工作,她自然会回七侠镇来同我完婚。
      可现实却没我们所设想的那么简单。
      白大哥满头大汗地出现在邱府,我本想叫他进屋说话,白大哥抓着我的手问,你从衡山回来时,小贝有没有什么异样?
      我说,她挺好的,就是比从前懂事不少,也更像一个掌门的样子。
      白大哥满脸苦恼
      “江湖上有传言,说小贝对泰山派石掌门动了手,百里之外点他死穴,废了他武功,还有人说,她一剑刺死了恒山派慧元师太,还有说,她出手废了嵩山派的左掌门的武功,又杀死他妻子儿女。”
      我想起那些天小贝忙里忙外的疲惫样子,我说,不可能。
      他们和小贝无冤无仇,小贝虽脾性顽劣,可本性始终纯良,这些事怎么看也不像是她做出来的。
      此事众多蹊跷,小贝的处境不善,我得再去趟衡山。
      白大哥拦住了我。
      这年中秋,我独自坐在翠微山亭里,小酒一壶,小菜一碟,举杯对月,忽然一柄长刀架在我脖颈上,刀的主人是个姑娘,她粗着嗓子问我
      “你认识不认识莫小贝?”
      我倒下一杯酒,故作镇定
      “有何贵干?”
      那姑娘道
      “我想请你,帮我找到她。”
      姑娘叫凌红绡,西安凌家后人,七侠镇第三十九任缁衣捕头凌腾云的侄女。
      我问她,小贝到底出了什么事,她道
      “说来话长。”
      那日我离开衡山,小贝独自带着一批贺礼往嵩山去,半路遭人伏击,衡山派得到消息时小贝已不见踪影。
      我打断她
      “慢着,小贝既然不见踪影,又怎么去害其他几位掌门?”
      凌红绡敲着石子喊
      “能不能听我说完?”
      紧接着,嵩山派,恒山派,泰山派接连出事,五岳剑派唯独华山派一片安然。莫小贝失踪后,虽在五岳剑派掀起波澜,可华山派态度十分淡然,这倒没什么,毕竟五岳盟主是岳松涛输给莫小贝的,华山派不表态也无可厚非。然而奇怪的是,岳松涛本人得知消息,第一反应却十分惊讶,似乎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变故。
      岳松涛连夜赶去衡山派,见了陆周祝三位师兄,重走一遍小贝去嵩山的路线,然后一个人往西南方去了,也是不知音讯。
      而岳松涛失踪次日,嵩山派左掌门突然被人废去武功,同时其妻儿也被人杀死在屋内,死因是莫小贝独创的穿云掌,恒山派慧元师太被弟子发现死于室内,死因是被利器刺死,旁边放着衡山派莫小贝常用的赤焰刀。
      当天下午,送了女儿出嫁的泰山派石掌门与妻子一道在竹林喝闷酒,百里外飞来一粒飞石,直点石掌门死穴。经泰山派弟子鉴定,那石子是衡山特有观音石,纵观整个衡山派,能做到的只有莫小贝,因为只有她学过隔空点穴。
      我奇怪
      “凭这些,就把罪名扣在小贝头上?”
      凌红绡说
      “所以只有找到莫小贝,才能知道事情真相。”
      于是我抱着酒壶,去了西凉河。
      那是我和小贝时常相约见面的地方。
      我想,小贝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些埋伏她的是什么人?
      这成了江湖的一个谜。
      15
      凌红绡四处追捕,白大哥天涯寻觅,我站在西凉河边等,等小贝归来,我们就成亲。
      小贝终于回来了,在一个雨夜。
      那夜大雨滂沱,小贝满身伤痕,躺在马背上到客栈门口,终于支撑不住,摔倒在地。
      无双姐巡夜归来,正好遇见,以为是哪个受伤的姑娘,欲伸出援手,可掀开帷帽,她差点惊叫出声。
      我是第二天才得到消息的,青柠嘤嘤苦着来寻我,说贝姨受了很重的伤,她娘叫她来喊我过去。
      我到时,小贝已经换了中衣,她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发上还插着我送的那支簪子,嘴里念念有词
      “嫂子!嫂子!”
      佟掌柜心疼地要死,坐在她榻边哭,额滴小贝!
      佟掌柜又念叨着,额错了,额真滴错了,额一开始就不该嫁过来...
      那一夜雨过后,小贝终于睁开了眼睛。
      大夫来了又走,说伤的这么重还能活下来,实在是奇迹,小郭姐姐在旁边给小贝搽脸,说我们习武之人受个伤是常事。
      小贝看着我们,咳了两声,道
      “我怎么回来了?”
      我说,别管这些了,好好休息,我给你买糖葫芦去。
      小贝喊住我,说我傻子,哪有伤员还吃糖葫芦呢。
      我坐在她榻边,小贝问我,衡山派有人来过没?
      “没有,只来了个凌红绡,凌捕头的侄女。”
      小贝说,好家伙,她也不来看看我。
      她如何认识的凌红绡,我并不知道,可我知道,佟掌柜已经让小郭姐姐连夜写信给白大哥和衡山派,说小贝已经回来,暂时安全。
      我告诉她,衡山派的师兄们不久就来看你了。
      他们第三天就出现在客栈门外,小贝还在床上躺着,三人围着她嘘寒问暖,小贝说,我无大碍,你们快些去救岳松涛那个面瓜。
      三位师兄拱手
      “掌门放心,岳掌门现在汉中龙门镖局,想必是安全的。”
      小贝睁大了眼睛,随后不再说话。
      三位师兄走后,她问我,是不是有人说,左掌门一家,还有石掌门和慧元师太是她杀的。
      我说,你别着急,我们已经在查这案子,不日一定还你清白。
      小贝说,狠,真他娘的狠。
      她紧接着叹了口气,望着窗外车水马龙,若有所思道
      “果然是我太年轻了。”
      小贝又睡了过去。我们轮流照顾着她,等到白大哥回来,他放了包袱,说道
      “小贝这事不简单。”
      小郭姐姐一甩笤帚,喊着
      “你这话说了跟没说似的!”
      小贝同我说,那天她驾马北上,在襄阳城外遇埋伏,那些人不知使了什么阴招,叫她内力尽失,只能拔剑和他们周旋。
      可小贝的剑法并未达至出神入化的地步,她同这一大帮人打持久战,也撑不了多久。约莫一天一夜,她力竭重伤,听得那些人道
      “嵩山派左掌门已被灭门,泰山派石掌门已死,恒山派慧元师太已故,衡山掌门莫小贝也身负重伤,命不长矣,咱们可以回去向督公交代了。”
      “东厂?”
      白大哥一拍脑门,道
      “坏了,他们掺和进来,小贝这回得凶多吉少。”
      佟掌柜听罢他说话,抓着他袖子道
      “白蘸糖!什么熊多鸡少,额滴小贝好好活着,不要乱说!”
      白大哥扶着她坐到凳子上
      “我是说,他们是早有预谋,先杀了嵩山派左掌门一家,然后杀泰山派石掌门,再杀恒山派慧元师太,然后重伤小贝,让小贝没法辩白,再趁机泼脏水给她,这样一来,瓦解了五岳剑派的势力,还能重创衡山派。”
      大嘴叔叔听不明白了
      “可他们这样有啥好处啊?”
      小郭姐姐抱手,思忖道
      “这样的话,就能让五岳剑派的联盟趋于瓦解,小贝的五岳盟主也就做不长久了。而衡山派短短三年就能再度名震江湖,本就为人忌惮,树大招风,枪打出头鸟,衡山派不倒,东厂还怎么控制五岳剑派呢?”
      佟掌柜拍案
      “这事不简单,铁定有人在五岳剑派里头,和他们里应外合。”
      所有人都默契地看向后院,小贝想必早已明白,所以才会有那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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