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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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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离某平台的颁奖盛典的活动开始还有四个小时，活动现场每一个工作人员神情紧张又疲惫，仿若如临大敌。
郭麒麟在这次活动中除了领奖外，还受邀单独表演一段脱口秀。他跟着工作人员走了点位，试了追光、提词器和麦，简单彩了一遍讲稿内容，临时加了一些即兴的段子以及赞助方要求加的广告后结束了彩排。
刚过实习期的策划小陈重新打印好脱口秀新的讲稿，一路小跑，手忙脚乱的赶到郭麒麟的休息室，生怕自己迟了一秒就会耽误活动进程。
因为场地限制，大多是几个明星共用一个化妆休息间。房间不大，好多工作人员拥挤在休息室，长形沙发上坐满了人，嬉笑声不断，大家好似在讨论什么，小陈看见几个眼熟但叫不上名字的明星还在抢妆。
扫视了一周，小陈最终看向拐角一隅的化妆镜前，那个娇小的身影。看着他戴着耳机安静的坐着那，应是在和朋友聊天，攥着手机打字。旁边的人坐着他团队里的两个工作人员，不时的在同他说些什么。
小陈吞了吞口水，快步走到郭麒麟跟前，紧张的不敢看他。
“郭老师，您的最终手卡。”
因为太紧张，导致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大，整间屋子的工作人员都停下说话，惊讶的回头看她。
郭麒麟身边坐着他的经纪人尹航，尹航见着小陈脸红成了一颗番茄，好笑的拍了下郭麒麟的背。
郭麒麟白了他一眼，礼貌的双手接过手卡，翻了一下，说：“谢谢您……顺序是不是乱了啊？”
原本脸就红，被郭麒麟一说，小陈的脸算是红到了耳朵根。
“对不起对不起，刚刚我太急了，还没检查，我这就重新整理。”
郭麒麟笑着摆手，“没事没事，您太客气，我自个儿整理就成，您先去忙别的吧。”
小陈怯生生的点了点头，她心里憋了很多话想同他说，想告诉他‘我是你的粉丝’‘我听过您很多相声我看过您很多专场’‘我很喜欢你’，可最后只是小声的说句‘好的，麻烦您了。’她失落的转身要走，却听见郭麒麟说，“麻烦您跑这趟了，您也别急，凡是慢慢过吧。”
小陈低头小声的嗯了一声，她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快步走出休息室。
她前脚刚走后脚尹航就拍了两下郭麒麟，“可以啊，那小姑娘一看就知道特喜欢你，长得还忒俊。”
郭麒麟拉着高跃在排手卡顺序，没抬眼，“你看谁都俊。”
“我很少夸姑娘俊，你不信问跃跃，今天宋姐姐来了我眉头皱都不皱一下。”尹航不服气，转头问高跃，“跃跃，你说我夸过谁吧。”
高跃冷笑了一声，“你是没夸过宋姐姐好看，你就差给人姐姐跪下了，又是端茶又是递水的殷勤模样我不敢描述。”
尹航笑着推了高跃，高跃小时候学过武术，灵巧的躲过，害的尹航扑了空。
郭麒麟见这两人闹来闹去，乐的没眼，“跃跃，你航哥红鸾心动了。”
高跃搭腔道：“别介，他红鸾心动的频率比我吃饭频率都高。”
郭麒麟说：“可不能这么说，你吃的也不少。”
高跃摊手，“也行吧。”
尹航被这两人气的直摇头，过了一会诚恳的说，“郭麒麟我讲认真的，那小姑娘挺好的，早上怕你吃不惯主办方提供的面包，知道你喜欢喝酸奶，还特意跑出去买。之后又悄悄来送了好几次最新流程单。你看她这次送来的手卡，还细心的帮你画了备注，这你都不感动？你不考虑考虑吗？”
郭麒麟瞥了他一眼，把整理好的手卡放到一边，戴上了一边耳机，耳机里放着他从前不怎么听的摇滚乐，“你和跃跃每天都是这样对我的，难道我也要感动到以身相许吗？”
高跃若有所思的点头，“您要是不介意那我也不介意啊。”
尹航明白襄王无意了，再没多说什么，他佯装生气的打了一下高跃，“你凭什么抢我入赘豪门的机会。”说罢两人又闹作一团。
郭麒麟望着微信界面一个久久不回复的窗口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
他知道陈碧晚上是赴未婚夫家的家宴，他希望她好好地过，心里却又有一个声音希望她照常发挥北平小魔头向来犯浑的本事弄砸宴会。
一厢情愿就要愿赌服输的道理他怎能不懂，只是他这次入局赢得几率太低，总是没有人像他一般，喜欢的姑娘就快要嫁人了，仍是义无反顾的在等一个不可能的结局。
失落感在热闹的房间里无限放大，郭麒麟有时候也想不明白自己这八年荒唐的执念，在他以为该放下的时候，她又出现了，甚至比回忆里的小金丝雀更鲜明更具象。从前他一直清楚自己喜欢的是旧时光里模糊记忆里的初恋，而当陈碧真的出现，他便明白了，陈碧就是陈碧，她就是岳阳楼记‘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里只要渔夫看见倒影便会很开心的那个月亮。
无论是回忆里的那个人还是此时的陈碧，他都为此心之神往。
上场前，郭麒麟时不时的点开锁屏，看了又看，依依不舍的把手机暂交给尹航。
尹航跟了郭麒麟两年，自是见过他恋爱的样子，拿过他手机调侃：“你这是在测试手机锁屏功能吗？”
郭麒麟低头看手卡，一本正经的说：“你说这手机不来消息，也不亮一下，是不是真的坏了？还是我欠费了？”
尹航拍了拍胸脯，“你放心去吧，有电话我替你接，有消息我替你回，有恋爱我替你谈！绝不麻烦您亲自动手。”
郭麒麟琢磨着是动脚踹他还是动手打他时，催场的工作人员和对接工作人员小陈就来请他单独去候场区。临走时他冲尹航做了一个抹脖子的表情，并落下狠话，“你惹我？我已经二十三年没杀人了！”
当郭麒麟顺利的表演完脱口秀下台鞠躬后，心中仍带着在台上的紧张，在走回休息室的路上，他边拍着胸口舒气，边听一旁小陈絮絮叨叨的夸赞他，临场发挥的部分也很有趣。他笑着说了谢谢其余并没搭话。
回到休息室后，尹航兴奋的跑来跟他汇报，“我替你接了两个电话，你想不想知道是谁。”
郭麒麟懒得搭理，双手往他跟前一摊，示意他把他的手机交出来。
尹航摇头说，“不行，猜对了我就给你。”
郭麒麟无奈的抱肩说，“你这么大一人还玩这套，幼稚不幼稚？”他顿了顿，“是不是我妈和送快递的，我妈准是来替我爸催我搬回去住的。”
尹航伸出大拇指，“林爷料事如神啊。”
郭麒麟说，“那你还不把手机还我？”
尹航说，“你猜对了一半，是董事长来问话了，还让你这周抽空回去看看他们二老。”
郭麒麟说，“那另一半呢？不是送快递的？难道是送外卖的？”
尹航摸着鼻头神秘的笑了笑，“都不是……你怎么都不关心下跃跃去哪了？”
郭麒麟被他逗得没脾气，“气死我了，你是不是要气死我好继承我家千万家产？你直接说就得了。”
尹航看着差不多了，从口袋里拿出郭麒麟的手机递还给他，坦白说，“跃跃去接你朋友了，你朋友说她被拦在停车场门口了，没工作证不给进。”
郭麒麟接过手机，边打开通话记录边疑惑的问，“我哪个朋友？”
“陈碧。”
-陈碧
通话记录最上方赫然出现这两个字。
郭麒麟端着手机看到两次通话记录有些发愣，“你们俩聊什么了，怎么还有来有往呢？”
尹航回想了一下，“她早先来了个电话，问咱们工作结束了没，吃了没？我说还没，她就说成，她要送点吃的来。我听着姑娘挺热情就没给你拒了。”尹航看着郭麒麟凝重的神情下意识以为自己又替他揽了烂桃花，有些自责的说，“是不是……怪我多事，你实在不想见的话，不然待会她来了后我来替你应付吧。”
郭麒麟虚着眼睛抱着肩望着尹航，想起午饭时陈碧要他经纪人电话这事倏忽觉得有些好笑，“别，别介，一会你别说话就行……不然这样，咱们现在开始玩个一二三你是木头人的游戏，只要你不说话就算你赢，赢了我就给你涨工资。”
尹航无奈的紧抿着唇，满脑袋的问号。
郭麒麟心情大好的对着镜子整了整丝绒西服和白色领结，侧过脸对在一旁郁闷玩手机的尹航龇牙咧嘴露出八颗牙的微笑，而另一边，尹航紧抿着唇不遗余力的在翻他白眼。
没过一会，高跃双手提着满满当当的袋子，后面跟着的陈碧也抱得满怀的纸袋。尹航和郭麒麟见状赶紧过去帮忙接过。
郭麒麟帮她拿过纸袋，目光熠熠地看着陈碧，忍不住扬起笑，“你怎么来了？”
陈碧晃了晃包着纱布的胳膊，笑嘻嘻的说，“我这不是投桃报李来了嘛，你忙完了吗？”
郭麒麟望见她双眼粼粼波光像一潭涌泉，嘴角眼角的笑意洋溢着，连酒窝都带着笑意，每次一见着她就觉得人间真好。
郭麒麟摇头，“没呢，一会还有两个访，等他们工作人员准备好就要去了。不过应该也挺快的，你等我一会吧，结束后一起去喝一杯吧？”
陈碧可惜的说，“我一会约了姗姗。不然约明天吧，明天有空吗？”
郭麒麟肯定的说，“有。”他压根没想到她会简单又直接的定了明天，惊讶又带着惊喜。今天的陈碧殷勤的不像话，他一直在琢磨这北平梅超风打的什么算盘，她向来觉得和他不对付，不可能一夜之间转变这么大。可是啊，即便是陈碧真的卖了他，他也挺乐意帮她数钱的。
他想，陈碧可能没他想象中那么讨厌他了。
他看了她一眼，抿唇一笑。
他们找了几张长条桌拼在一起后把食盒铺开，食盒里装着全是精致的苏式糕点，枣泥糕、桂花糕、马碲糕、青团、南瓜酥、蟹黄烧麦，竟还有市面上少见瓜子和金鱼样子的酥点。
陈碧撞了撞郭麒麟的手臂，怂恿着他招呼休息室里的人都来吃，幸是这个点舞台还在进行表演，休息室另外的明星以及随行工作人员都在主会场，休息室除了他们和几个化妆师暂没别人，陈碧带的这些分量暂且够分。
郭麒麟盯着样子十分有趣的金鱼酥说，“你是打劫了哪家饭店啊？”
陈碧洋洋得意的说：“这正宗的苏式糕点北京还真买不到，是我特地从小贺家带来的。小贺家私厨是小贺他妈重金从得月楼挖过来的，最擅长做苏帮菜，尤其做的苏式点心是一绝。每次我去贺家前都会拜托贺妈妈让大厨多做了一些，姗姗和元哥都很爱吃，我车里还给他们留了一份呢。”
郭麒麟忽觉胸闷，沉着气说，“你倒是挺会讨你未来婆婆高兴的。”
陈碧没听出郭麒麟话中的情绪，依旧嘚瑟道，“那是当然，贺妈妈向来最喜欢我。你可能没看出来，我深受中老年群体的喜爱，叔叔阿姨爷爷奶奶都抢着让我做女儿孙女呢。”
郭麒麟不自在的回避陈碧的目光，低头拿了块金鱼酥没接话。
高跃、尹航以及其他工作人员边吃边称赞，嘴巴没停下来的时候。陈碧忙着回手机里工作的消息，一闲下来就拿她最喜欢的糕点放在郭麒麟盘子里。金鱼酥是最快见底的，还剩的最后一块也被陈碧不客气的抢过来放郭麒麟的盘子里。
郭麒麟瞧着她邀功似的昂着小脑袋冲他眨巴眼的表情乐了，他却还是把金鱼酥让给其他工作人员，客气的说，“没事，我不爱吃这个，你们多吃点。”
陈碧小声嘟囔着，“你骗二傻子呢，你明明只吃了金鱼酥。”
郭麒麟倏忽感觉有一股暖烘烘的热潮涌上心头，凝视了陈碧一会，凑在她耳边小声说，“你没事老盯我看干嘛？”
陈碧一转头旁边就是放大郭麒麟的脸，耳边还能感到呼出的热气，她下意识的往另一边移，拍了拍自己发热的脸，没好气的说，“谁想盯你看，全场我不就只认识你一个人吗，你让我理谁去？”语气哀怨又可怜。
郭麒麟看着她红扑扑的脸，笑着说，“嗯，你别看别人，只看我吧。”
陈碧气的哼了哼。
大家七嘴八舌的聊起了后台的趣闻，化妆师吐槽了女艺人被化妆时一些小怪癖，高跃分享了一些德云社后台的段子，嘻嘻哈哈中气氛十分热烈，唯独尹航抿着嘴只吃东西不说话。
陈碧歪头看尹航，偷偷问郭麒麟，“他是你经纪人吗？他是今天心情不好吗？怎么不说话呀？”
郭麒麟心里憋着乐说：“你甭搭理他，他不爱说话，爱装酷。”
陈碧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话落在尹航耳朵里，他吃着糕点，结结实实朝郭麒麟翻了个白眼。
趁着气氛最热烈时，一个跟妆的化妆师八卦的跟陈碧说，“小姐姐，你对郭老师可真是太好了，你们俩不是普通朋友吧？”
郭麒麟先开了口，“您这就多问了，还能是什么关系。”他话音未落，另一边陈碧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的说。
“你猜对了，我和小郭确实不是单纯的朋友关系。”陈碧说，“其实认真说起来，我是小郭表妹王昊姗她姐姐。”这话音刚落，知情二人尹航高跃齐齐向陈碧投来不解的目光，众所周知，姗姗就一个亲哥哥，哪来的什么姐姐。
化妆师豁然开朗的说，“哦哦哦，那你算是小郭老师的远方表妹啊，是亲戚啊。”
“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陈碧说着夹了一块青团给郭麒麟，“表哥，你吃这个，这个是蟹黄馅的。”
郭麒麟默不作声的拿起手机给陈碧发消息：你怎么就成了我表妹了？
陈碧回复：你懂什么，我这叫危机公关。
郭麒麟：……
陈碧：况且我没说谎啊，我是姗姗的姐姐啊
陈碧：季老曾经说，假话全不说，真话不全说。
郭麒麟抬头无语的瞥了她一眼，低头打字道：你学的倒是挺快，还学会举一反三了。
陈碧回道：还不是大林表哥教的好。
郭麒麟：……
陈碧看着一排点，觉得不能输，加倍的发了无数的点：…………
郭麒麟：………………
于是跟摩斯密码电报一样神奇的对话如此展开。
尹航看着这两人明明在一桌，还肩挨着肩，却一言不发，私下互相发着微信有来有往的。不禁在心里感叹：谈恋爱真害人。
郭麒麟发完最后一排点点点后，迟迟等不到陈碧回复，却瞥见她面色凝重的看向门口。
他寻着她的目光看向门口，门口站着来催场的工作人员小陈，小陈同样面色有些难堪的看着陈碧。
犹豫了一会，小陈柔柔弱弱的说：“郭老师，我们这边准备好了，您这准备好就可以过来采了。”
郭麒麟点了点头，他有些担心的看着陈碧。
陈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转身跟其他工作人员打了招呼，利索的收拾好东西，头也不回的走了。
郭麒麟看着那个背影，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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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航：游戏结束了吗，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口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