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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2019年2月

      天津

      四人组那边‘父子’互殴,郭家这边父慈子孝,仍在话近来新闻,郭麒麟一旁陪着弟弟看动画片,不时给他爸和爷爷续茶水,聊到他感兴趣的,便会一起说上个两句,三世同堂好不温馨。

      厨房传来阵阵菜香,老爷子才觉天色晚,倏忽想起什么喊来表姑,“大楠和姗姗两人呢?怎么还没来?”

      表姑擦着手从厨房出来,“俩孩子刚来电话说要在外面吃。今天一早北京来了朋友,他俩说要尽地主之谊,正陪朋友呢。”

      郭麒麟给爷爷续茶水的手顿了下,他第一个想法是,应该不会是她吧?

      王大楠什么不多,朋友最多。天南海北、天上飞的海里游的认识不认识都是他朋友,这么多朋友里哪能好死不死的是她。

      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

      可他又何尝不清楚,大楠和姗姗共同的北京好友不多,且能大过年顶着挨骂风险陪着出去的只有那两个主。

      爷爷生气的拍了下桌子说,“大过年的净往外跑,你把大楠姗姗给我喊回来,一起吃个饭这么难吗?家里人重要还是其他人重要?他们俩吃完爱陪谁陪谁去。”

      郭爸赶忙应个腔,表姑也频频点头称是,连忙去拿手机给儿女打电话。

      电话打完不出一个小时,家里小院里就出现两根‘大白塔’——王昊楠和王昊姗皆是一副胁肩谄笑的模样,进门就道吉祥话,见着爷爷更是谄媚的不像话。

      郭爸瞪了大楠两眼,怕老爷子生气,正准备先发制人开口责骂两个小辈,谁知道老爷子一见着两人,笑的慈眉善目的冲他们招手,“来,给爷爷看看,你们俩这几个月有没有长高啊。”

      郭麒麟憋着笑,忍不住仰头看他俩,嚯,还高呢,他俩再高点就堪比天津电视塔了。

      长辈们看老爷子被大楠和姗姗哄得乐乐陶陶,便随他们去了。

      开饭了,一家人围着大圆桌,桌上全是郭妈和表姑的拿手好菜,温暖喷香扑面而来。

      大家举杯共祝新年好,接着又把大楠带回来的蛋糕点上,唱了生日快乐歌,纷纷祝郭麒麟寿星生日快乐。

      王九龙挨着郭麒麟右边坐,单独跟他碰了杯,“礼物我早准备好了,回京给你,生日快乐。”

      郭麒麟笑着喝了口酒,放下杯子,站起来殷勤的给他夹菜。

      王九龙赶忙拦着,小声说,“你别给我夹菜,我吃了些回来的。”

      郭麒麟没停下手上给他布菜的动作,挑着腻的红烧肉夹到他碗里,大声吆喝说,“大过年的,大楠你可别减肥了,多吃点,都是咱妈心意,你别跟我客气啊。”直到看王九龙碗里堆不下后,他才坐下,小声坦白的说,“我能不知道吗,你一进门一身火锅味我又不是闻不到,我这不是故意的嘛。”

      王九龙看着碗里一堆小山形状的菜,哭笑不得,“嘛呢,我又没招你,我还特意订了很贵的蛋糕回来给你庆生,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郭麒麟说,“噢,良心?是一种点心吗,能吃吗?”

      王九龙沉住气,“行吧,你说说你想做什么吧。”

      郭麒麟直截了当说,“她人呢?”

      王九龙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夹了口菜嚼吧嚼吧,“谁?”

      郭麒麟说,“还有谁,你和姗姗今天跟谁出去晃悠了?”

      王九龙想了想,“啊?你说张九龄啊?”

      郭麒麟被他说愣了,“没别人?”

      王九龙恍然大悟的噢了一声,“害,你直说你前女友不就完了。”

      郭麒麟说:“……”

      郭麒麟被噎的没脾气,防着别人听见,压着声音说,“你有点溜儿行吗,我今天过生日呢,你能别招我吗?……你们俩回来了,她人呢?回北京了?”

      王九龙无奈了,“您瞅我这大半个月来跟您提过您前女友一次吗?我不就是担心你心里塞的慌,才特意不想跟你提她来天津过年这事,结果您倒好,自个儿非要问,问完了还非说我故意招你,冤不冤啊我,哎呦,我比那窦娥还冤。”他哼了两声,吃了两口郭妈做的招牌鱼后,接着说,“原本是想着带着老大和陈碧一块回来的,知道你在,就怕你两突然见着了尴尬,所以干脆就让他们自个儿转悠去了,约好晚点在天后宫碰头,准备晚上再组个夜场什么的。”

      郭麒麟忍住不叹气,又止不住长叹一口气,“听着……她过得还挺乐呵的。”

      王九龙乐了,“怎么听你这口吻深宫怨妇,如此怨念呢,你到底是想她过的好,还是想她过的不好?”

      郭麒麟想了想,“我盼她好,更盼她别放下我。”

      王九龙斟酌了下,“你……要我说实话吗?”

      郭麒麟未置可否。

      王九龙神情认真的说,“说实话,她不太好。”他说,“面上倒跟平常一样,私下蹦迪喝个百利甜哭,吃个饺子哭,连路过煎饼摊子也能哭的一塌糊涂。我从前一直以为她没心没肺,压根就不知道愁是什么,所以不会哭。最近才发现,她到底还是个爱哭的小姑娘。”

      郭麒麟垂下眼,心里像被人揍了一顿一样疼,半饷沉默的嗯了一声。

      王九龙拍了拍郭麒麟的肩,安慰道,“你别担心她了,她什么品种的混球你还不知道吗,等过段时间她肯定能活过来,还能气死个人。我听她前段时间说明年行程,等过完年她就不在北京了,往后推一年你们俩都碰不上面,不用纠结会不会因为北京地界小碰上了。”

      郭麒麟垂着头,摇了摇,又摇了摇。

      王九龙犹豫的说,“趁着她还在,你要不要……今晚跟我们一起去见她一面?好好道个别?”

      郭麒麟把一直交叠的双手松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又揉了眼角,好一会抬起头,王九龙才发现郭麒麟的眼睛有些发红。

      随后,他听见他开口,轻声说,

      “不了吧,我跟她,就这样吧。”

      --------

      古文化街最热闹的就是过年的时候了,踩高跷,猜灯谜,还有仪仗表演,戏法表演。各种平时不太出现的小吃小玩意也都出了摊位,吹糖人,捏面人,画糖画样样都自带天津特色,大人小孩都喜欢,摊位前摩肩接踵,哪哪都是人。平时古文化街晚上就不营业了,但过年不一样,晚上也不会关闭,张灯结彩,人挨着人都挪不开步。

      陈碧第一次来天津,更是第一次来古文化街,拽着张九龄这里瞧瞧,那里看看,无一不觉新奇,用张九龄的话是,比刘姥姥进大观园还要没见过世面。

      张九龄的前女友就是天津人,这些年头没少跑天津,更没少陪人来古文化街,自是跟陈碧这个小海归兼社畜不同的。

      看到有趣的陈碧就付钱买两样,看着好吃的也买个两份,有用的没用的都买,花钱如流水,就连路边摊上最普通不过发光的发箍,她都觉得新鲜。

      张九龄被按着强制戴上发光的发箍,有气无力的在后面跟着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觉得女人逛街无聊又突然觉得好笑。好笑是因为他看着陈碧蹲在一个泥人娃娃摊位前眼睛放光的样子,让他想起来与陈碧另一个极端的个例。

      张九龄说,“哎,我越琢磨越觉得玄乎,你到底是怎么能跟大林在一起的?你两真是南辕北撤的可以啊,你净爱折腾这些有的没的,而他抠的就剩钱了,他以前没拦着你花钱吗?”

      她拿着一个泥人娃娃不肯松手,皱着眉头说,“拦啊,怎么不拦,常常因为这点事吵。可我占理啊,我又没花他一分钱,他凭什么管我,我次次不让他。”

      仔细想起来,她和郭麒麟确实是两个极端性格的人。郭麒麟向来活得克制又清醒,喜欢什么不敢太喜欢,热爱什么也会小心翼翼收藏好了再去热爱,太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边际线分明。而她恰好相反,她肆无忌惮,不计后果,从来不为模糊不清的未来担忧,奉行活在当下,只要喜欢的必须拥有。

      明明是这么不一样的人,为什么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察觉过呢。

      张九龄说,“如果考试立一门不讲道理的学科,你肯定站第一名。哪有你这样的,你把大林睡了第一天我怎么跟你说来着,我劝你不合适趁早断了,少祸害我家少东家,你偏不听,你看现在呢。”

      陈碧边付给摊位老板钱,边说,“这你就不懂我了,其实我每做一件很想做的事之前,都会冷静思考一下,我到底适不适合做这件事。如果我觉得适合呢,我就会立马做,如果觉得不适合,我吧,就偏要做这件事。”

      她说,“我就是喜欢他,以前喜欢,现在也喜欢。你说一百次不合适我都偏要勉强,即便是现在这个局面,可我一分钟也没有后悔过。”

      陈碧说完,把付完钱的泥人盒子客客气气塞到张九龄手上。

      张九龄立马翻了她一个白眼,想,你是义无反顾光明伟大不后悔了,我是忒后悔,后悔来一趟天津给一傻子当人行立架。

      尤其是现在,他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数学问题,他一只手拿八个袋子,另一只手拿四个,请问,他是怎么拿得下这么多破袋子的。

      夜色被灯光晕染得犹如白昼,约定与大楠姗姗碰面的时间还尚早,两个人从街头挨个店逛到街尾,陈碧刚被冰糖葫芦迷住了眼,又被画糖画的摊位勾住了魂。

      她弯着腰看着师傅用小勺舀起溶化了的糖汁,在铁皮板上飞快地来回浇铸,抖动间,糖画逐渐栩栩如生的成了型,晶莹剔透,活灵活现。

      他们排着队,陈碧一脸羡慕的望着别的小朋友手里的生肖糖画,好不容易轮到他们了,她兴奋的问,“师傅,我可以选择别的图案吗?”

      老师傅爽快的说,“可以啊,你想要什么动物?”

      陈碧拿出手机给师傅看,“咱先说好,我真的不是为了多吃这两口啊……师傅,您看这个图案可以吗?”

      手机上的图片是一张线条相当复杂的神兽麒麟,有棱有角。

      老师傅:“……””

      一直在旁边玩手机的张九龄见师傅面露难色,忍不住开了口,“你怎么不让师傅给你提一副对联呢?”

      陈碧想了想,“师傅,能提对联吗?”

      张九龄被气乐了,“你净贱招儿了,上边儿去行吗。”

      老师傅见两人要斗嘴,乐呵呵的打了圆场,“提字没问题,四个字以内不要太复杂都行。”

      陈碧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麻烦师傅了,我就要四个字。”

      逛的七八分,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他们顺着人潮往约定地天后宫走,熙熙攘攘的人潮来去不休。

      越到天后宫前,人流越汹涌,他们被夹在人群中,前后左右人贴着人。

      陈碧如获至宝的把糖画护在胸前,生怕被人群给挤掉了,小心翼翼的盯着仔细。

      张九龄瞥了一眼她,不着痕迹的替她拦了下旁边要挤过来的人,“你不然吃两口就扔了吧,别说送人了,你这玩意供不到娘娘庙就得没。”

      陈碧瘪着嘴,有些不大高兴,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恋恋不舍的把糖画丢给张九龄,“我舍不得吃,也做不了破坏民间艺术品的恶人,你来吧。”

      张九龄拿过糖画,满脑袋问号,老子怎么就成恶人了。他想着,却没多话,拿过咬了两口。没一会,又一波人潮从后面涌来,把两人往前挤。

      张九龄怕被挤散了,一时情急,直接抓过陈碧的手,不自然的咳了声。

      陈碧倒不觉有什么,大大方方回握住他,“你别介意。”

      张九龄感觉自己有些脸红,“你心虚个什么劲,我没介意,你别介意就行。”

      陈碧耸了耸肩,放开他的手,“我没介意,我就怕前几天你在酒吧勾搭的几个漂亮姐姐来追杀我,你别跟她们说你今儿牵了仙女的手就行,我向来招人嫉妒。”

      张九龄立马甩开了她的手,两人笑闹着并肩随着人潮走。

      人越来越多,同在人潮簇拥着走的还有王大楠,姗姗,以及说着不来但身体很诚实的郭麒麟,三人艰难的在人群里前行。

      王九龙拉着妹妹手,无奈的说,“不是过两天才庙会,今天人怎么也这么多?”

      郭麒麟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穿着不显眼的黑色羽绒服,双手插口的,一本正经的说,“不奇怪,都是来为我贺寿的。”

      姗姗乐了,转头跟王九龙说,“某人不是说自己不想见前女友吗?怎么就跟着来了呢?”

      王九龙嘴角咧的老高,“那怎么办,某人非说自己过寿得去拜拜,我琢磨着,过寿去拜娘娘庙是挺不合逻辑,别人求子、求姻缘,也不知道某人求得是什么。”

      姗姗一唱一和道,“求再续前缘吧,这年头电视剧都这么演,指不定老天看不过眼撞死他情敌呢,他这不就又成了。”

      王九龙努着嘴,用力点头,“有道理——哎,郭麒麟你踢我干吗!”

      郭麒麟扬脚又踢了他的小腿,威胁道,“我没弄死你就算我格外开恩了,一会儿碰面了别没溜儿。”

      姗姗叹了口气,“你愿意见她也好,其实她一直想见你,可就怕你不想见她。你们俩完全没必要这样啊,你跟你几个前女友最后不都成了朋友。”

      大楠说,“对啊,哈尔滨粘豆包你都大大方方收,怎么唯独就拉黑了陈碧,删除了她的联系方式呢,你怎么想的?”

      郭麒麟没说话。

      他没法解释他佛系了小半辈子,人生第一次有了‘必须拥有’的这种想法。小时候什么都可以让爸爸的徒弟们,有好吃的紧着他们来,他不在乎。长大了他什么都可以让给弟弟,交往对象提分手,他从不在意。唯独这一次,他就是不甘心放弃那个人。

      就是不想放弃的这种情绪太过强烈,如果不拉黑如果不删除联系,他怕自己忍不住第二天就去找她。

      这个月里常常把她的号搜出来,再看一眼,再退出。幸亏是拉黑了,不然他早发了千万次的:你在做什么、你在哪里、我很想猫。

      内心随时有一场山呼海啸,连输入法都记得她,他又怎么可能放得下。

      他不是不想见,是不敢见。可不见又忍不住心里的冲动,怕这次不见不知何年马月再能见一面,毕竟他们都有各自数不清的前程要走,想见她的念想给了他为数不多的勇气。

      有人说过,年少的时候不要遇见太惊艳的人,可难就难在他心甘情愿为年少不可得的东西羁绊一生。

      他仰头往前望,黑压压的人群隐约露出青砖灰瓦。

      想是前面就是天后宫了,等一会,再一会,就能见着她了。

      姗姗看了眼手机,拉住他的袖子,“是我们来早了,他们还没到,我们往墙根那边站着等他们吧。”

      郭麒麟强压着心头的忐忑不安说,“我想先进去,你们要一起吗?”

      姗姗和大楠纷纷摇头,示意他们就在门口石狮子旁等他。

      天后宫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庙外人挤人,庙内倒是井然有序。

      庙祝将前来烧香的人分了好几个队伍,大排长龙。

      正殿之前的园子挂满了红灯笼,陈碧伸着脑袋东张张西望望,看佛像庄严宝相,香火鼎盛,青烟蓬蓬扬起。

      她没见过这大场面,高中留学回来派对五花八门的见过不少,寺庙是头次进。

      张九龄对这方面兴趣缺缺,主动要求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在寺庙外等王大楠他们。

      陈碧小心翼翼的跟在一群拜佛的队伍里,抽空回着姗姗的消息,元哥找你们去了,我一会出来。回完就把手机扔进了口袋,紧跟着队伍往前走。

      一众人齐齐跪在蒲团上。陈碧也学着跪下,她偷瞥旁边别人合掌三拜,她有样学样,双手合十,闭上双眼,心中默念祈愿。

      祈愿完,她悄然站起,看着别人从包里拿出几块钱往功德箱里投,她也从包里摸了一叠红票子,往功德箱里放。

      附近的信众看了有些惊讶,她笑着说,我有些贪心,心愿太多了,我得多积点功德来换。

      一旁穿着袈裟的僧人听见会心一笑,“施主,心诚则灵,其余皆是枉然。我赠您一盏明灯吧。”

      陈碧没听懂僧人是什么意思,欣然的跟着僧人去佛前点莲花灯。

      僧人递给她一张卡片和笔,让她写下心愿。她摸了摸耳后根,简单签了个名字,就把卡片还给了僧人,“我的心愿太长了,就不写了,没事的,我刚刚偷偷和佛祖说过心愿了,他都知道的。”

      僧人笑了,把卡片系到荷花灯上,递给她一炷香示意她点燃灯。

      陈碧就着香点着灯,被自己的香薰了一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余光瞥到人群里一个剪了有些傻气的瓜瓢头,戴眼镜,穿着黑色羽绒服的身影。

      她恍惚了一会。

      有这么神吗?求什么来什么。

      郭麒麟来到庙前,耳边悠悠磬声,闻着香火烟味,见着的信众默念一个比一个虔诚,他有些想笑,世人通通求佛祖保佑,佛祖可太忙碌了。他自知没这么幸运,求佛不过求个心安。

      他倏忽想起曾经陈碧在看书时请教过他一个成语,他那时跟她半玩笑半认真的说过,心安事隆,心安是前提,心安则事隆,所以心安很重要。来,爷们来跟你说说佛学。

      他闭着眼,学着得道高僧的样,煞有介事的念道,麻利麻利哄,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

      陈碧被他唬的一愣一愣,忙说要保平安,转头就去网上下单买了好几个御守。

      她哪里知道各个国家的佛教文化的不同呢。

      他想到这低头一笑,跪在佛前,双手合十,紧阖双目,心里念念有词。

      ——倘若举头三尺有神明,

      请保佑陈碧心安事隆,幸福康乐。

      ——倘若举头三尺有神明,

      请把我为数不多的好运都给郭麒麟,换他健康顺遂,心安事隆。

      请保佑他前程似锦,万事如意。

      请保佑他遇见的所有人都是良善之人,不要再遇上第二个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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