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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11.

      天刚露出鱼肚白,十一月北京的清晨空气中都带着冷冽,让人忍不住抖一抖,但眺望窗外景色宜人,屡屡迷雾萦绕在姿态百变的老树干上、草地上,和透过来的阳光上,仿佛一幅淡淡的水墨画,画里弥漫着好闻的青草味。

      郭德纲迷迷糊糊翻个身,听到有人敲自己房间门。

      “爸,妈喊你下楼吃饭了。”

      他自然的应道,“哎,儿子。”

      稍微清醒一点后,他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赶忙爬起来裹着大衣就下了楼,果然看到郭麒麟在厨房帮着王惠在布置碗筷。

      他真的是太久太久没见着大儿子了,自从他搬出去后,一年也见不了几回。以前天天见着天天骂,现在见不着了天天想,盼着儿子能回来就行。

      郭德纲见眉开眼笑,“哟,儿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王惠把熬好的粥端到客厅,回道,“德纲,你昨天回来的晚,回来倒头就睡,自是不知道。咱儿子昨儿下午就搬回来了,九龄和大楠还来帮着搬了东西呢。”

      郭德纲说,“留那俩傻儿子吃饭了吗?”

      王惠嗲怪道,“还用你说。”

      郭麒麟在旁边配合着点头说是,摆完餐具后看着王惠说,“我去喊弟弟起来吧。”

      王惠拦着他,“儿子别忙,我去喊安迪,你自己先吃,不是一会儿还有事吗?”

      郭麒麟说,“还行,去二环录个口播就回来。”

      郭德纲洗漱完和郭麒麟一起用早餐,闲聊起来。

      郭德纲说,“儿子,你怎么想通搬回来住了?”

      郭麒麟用油条沾了口豆浆,随口道:“噢,小区闹流浪猫,最近几个月不太消停,一到晚上就瞎叫唤,没法住。”

      郭德纲说,“你住那环境不算差啊,怎么会有流浪猫呢?那得投诉物业啊。”他顿了顿,“算了,你干脆就把租的那房子退了,就搬回来住。你要是屋子嫌小,我在隔壁再给你买一套,猫爱闹就闹去吧。”

      郭麒麟想起那‘流浪猫’,低头偷笑了好一会,抬头用抱怨的口吻说:“早跟物业说过了,估摸着还要两个月安置流浪猫呢,我琢磨着算了,让流浪猫住会儿呗,咱爷俩也好亲近一段时间。”

      郭德纲赞同的点头,欣慰的看着郭麒麟。

      另一边,一大早在搬家的“流浪猫”打了个喷嚏。

      陈碧吃力的把大箱子放在客厅桌子上,朝还在往屋里搬东西的张九龄说,“张仲元,你行不行啊。”

      张九龄拖着她的行李箱,懒洋洋走着,冲她翻了个白眼,“我这个点能站这里呼吸您老就可以偷着乐了,你见过哪个相声演员这个点是醒着的吗?”

      陈碧嘟囔着接话,“多的是,我是多没见过世面。”

      张九龄不理她,接着说,“你说说你折腾我算怎么回事,你有本事去大楠家把他拉起来帮您老搬家啊?”

      王姗姗边帮着把衣服挂到衣柜里边伸出头冲张九龄喊,“你别欺负人,我哥昨天帮我表哥搬家扭到腰了,昨晚还嗷嗷叫疼呢。”

      陈碧一怔,“哈?小郭也搬家了?昨晚我还和他语音来着,他怎么没跟我说啊?”

      张九龄心里想糟了,冲姗姗使了个眼色,“害,他最近在外面租的房子到期了,他考虑在五环以内租房子忒贵,还是搬回昌平了。”

      姗姗收到暗号,连忙点头,“是啊是啊,搬家又不是多大的事,姐姐你不是忙工作吗,他可能怕打扰你就没跟你说吧。”

      张九龄重复道,“是啊是啊,多贴心一男的,就比我差一丢丢吧。”

      姗姗重复道,“是啊是啊,多贴心一男的,就比你强个几万倍吧。”

      张九龄:“……你亲哥不在我胜似你亲哥他爸,你小心我替你哥清理门户!”

      姗姗嗷嗷跑来抱陈碧。

      陈碧看着俩复读机,撇着嘴忍不住笑了。

      鲁迅曾在《秋夜》写过,

      在我的新家,能看到有倆朋友,一个是智障,另一个也是智障。

      三人手脚还算快,赶在中午十二点前把屋子收拾的差不多了。

      陈碧摸了摸落地窗,摸了摸冰箱,摸了摸红木书桌,摸了摸少了一根腿的微波炉。

      最后躺在沙发上。

      这是第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家。

      她刚想感慨,无意看见沙发旁放了一双崭新的粉红色棉拖鞋。

      陈碧忙起身去寻在书房和姗姗打游戏的张九龄,“元哥,这是不是前一任租客忘了带走的啊?你帮我联系一下房东问问呢?”她想了想,这样太间接麻烦张九龄了,“算了,你把房东联系方式给我吧,我自己联系。”

      他们正席地而坐打着超级玛丽,张九龄抬头看她,“啊,就一破拖鞋,你留着用吧。”

      陈碧想起在洗漱间看到的粉红色杯子,疑问道,“这家之前住的是个小姐姐吗?怎么哪里都是粉红色的?”

      张九龄没说话,装作忙着打游戏,实际上在心里骂了郭麒麟一万遍,此人丧心病狂,为呲妞简直不择手段。张九龄想了想说,“你别管了,都留着用吧,说不定是房东给你准备的呢?”

      陈碧不可置信的问,“租房子还送家居呢?这么贴心?”

      姗姗牌复读机重复道,“是啊是啊,多贴心一男……小姐姐。”

      陈碧倚着门框望着姗姗,姗姗笑嘻嘻心虚的仰头望着她。

      陈碧叹了口气,“行吧,那你把房东微信推我吧。”

      张九龄下意识吸了口气,昨天和郭麒麟对词的时候没编到这段啊,他抓了抓头发,说“房东是小许的朋友,你等我晚点问问你嫂子后再推给你,着什么急啊,你快做点正事吧。”

      陈碧没多想,把拖鞋放一边后,问“什么正事?”

      张九龄说,“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吗?”

      陈碧摊手表示不知道。

      张九龄不满意的摇了摇头。

      “忤逆不孝子,爸爸饿了,女儿该点外卖了。”

      晚上十点,陈碧收到张九龄在微信上推送来房东的名片时,她正在公司和后期剪辑师加班赶片,和同事商量减掉几处几秒空镜后,对方通过了好友验证。

      陈碧发了一个笑脸过去:小姐姐,晚上好鸭。

      对方秒回了一串:……

      过了会说:我是男的。

      陈碧来了兴趣:粉色凉拖粉色棉拖粉色水杯粉色毛巾都是你的吗?

      房东:新住户大放送,我送你的。

      陈碧琢磨着,这房东怎么傻啵啵的,一个月三千在北四环的这个精品小区本就是亏本买卖,还附送了一堆家居用品,要不是小许的朋友,她深深怀疑对方是在诈骗。

      陈碧发了一个笑脸:谢谢你,以后有事还要叨唠您啦。

      房东也客气的回了个同样的笑脸。

      还没过五秒,陈碧突然想起一事儿来:您家有一次性碗吗,我下午翻了半天没翻着?

      房东:在厨房靠近断腿微波炉下面第三个抽屉下你找找。

      陈碧下班回家已经是半夜两点,果然在房东先生说的抽屉里找到一次性碗。

      在回来路上找了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一大袋猫粮和一大罐牛奶抗了回去,用一次性碗装了些猫粮和牛奶,裹着棉衣小跑到楼下,果不其然,下午出门时看见的两只一黑一白的小奶猫还缩在车子底下取暖。

      陈碧抱膝蹲在路边,心满意足的看着两只小猫咕咚咕咚的争先恐后喝着牛奶,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房东先生。

      我替陈招财和陈进宝谢谢您。

      郭麒麟把陈碧发来一团黑的照片放大缩小看了好几遍后乐了。

      他笑到颤抖,捂住眼睛想,人果然不能说谎,说什么来什么。

      2018年11月

      作为有猫的‘贵’族,陈碧自然不能让自己的猫主子落于人后,别人家猫有的,自家猫也得有。即便是自己已经穷到买不起新衣服了,但她依旧秉持着‘再穷不能穷孩子’的中心思想。在宠物店拿出她做富二代时期的阔气,大手一挥,搬空了大半个宠物店,老板欢天喜地十八相送,如果不是北京禁烟,老板能表演五分钟的鞭炮一百零八响。

      姗姗作为两只猫族谱上的姨妈,自是逃不开做苦力的命运,被拽来帮着搬上搬下。

      俩姐妹合力把三米高的猫笼子搬到门口,姗姗累倒在沙发上,喘着大气问,“姐,猫爬架和笼子你准备放哪啊?”

      陈碧递给她一瓶矿泉水,自己也开了一瓶,“放书房吧。”

      姗姗喝了口水,犹犹豫豫的开口劝阻,“书房不好吧……房东不介意吗?”

      姗姗是知道‘租房’全过程的知情者。书房里全是她家表哥的宝贝,书架和书桌是当初搬来时精心挑选的红木家具,样样五位数起跳。书架上还不乏她家表哥淘来的藏书和孤本。她要是没记错,书房里还摆着一个价值两万上好材质的古琴。

      陈碧看着脸色不好的姗姗,笑着说,“没事,我问过房东了,我原本想养在仓库的。但房东先生说灰尘大对小猫不好,让我养在书房。”

      姗姗此刻丝毫不怀疑如果陈碧想要她表哥的身家性命她表哥不仅会双手奉上还能想着法子去攒更多给陈碧。

      她听过许多情话,见过很多真心,都不如郭麒麟这种一件衣服穿五六年都舍不得丢的富二代却舍得把自己最宝贝的东西给喜欢人的猫造作这种事来的肉麻。

      姗姗抖了抖鸡皮疙瘩,起身去帮着拆着猫爬架的包装,包装盒包的很严实,她好笑的看着陈碧扯了半天没扯断一根包装绳,她一边帮忙一边故意的问,“姐,这几天怎么没听你提我表哥啊。”

      陈碧放弃扯那根包装绳,皱眉说,“大林?他不是在广州出差了吗。我没事提他干吗?他是我房东吗?怎么地,我还得天天问候他呢?”

      姗姗悻悻然的说了噢。

      陈碧眼波一转,盯着姗姗,反问道,“提到大林……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姗姗有些心虚的偷瞥陈碧有些严肃的脸,她想,陈碧应该还不知道真相。她太了解她这个姐了,按她这个暴脾气,如果知道了真相,说不定早就跟他们闹翻了,不会现在这样心平气和来反问她的。

      姗姗小声的说,“没有啊。”

      陈碧看着姗姗软软糯糯戳着手指的样子,噗嗤乐了。她噙着酒窝摇了摇头,转头端详着包装盒,“算了,没什么,你去帮我拿一下我卧室床头矮柜的抽屉里那个大剪刀吧。”

      警报解除,姗姗甜甜的大声应道,“好勒。”

      姗姗很快在抽屉里翻到了剪刀,她不难注意到陈碧的床边反扣了一本《人类群星闪耀时》的书,她回想起刚刚看书架的时候,是空出了一本书的位置。姗姗琢磨着不对劲,刚想伸手去翻那本书时,客厅那边陈碧就喊她过去,她只能作罢。

      在跟随郭麒麟出差的这段日子里,高筱宝一度怀疑自家少爷得了精神分裂。

      在除去工作之外的时间,郭麒麟时而闭门不出叹气到他以为天塌了,时而嘴角上扬列到耳朵根,蹦蹦跳跳的拉着他出门买麦当劳。

      就此现象,高筱宝特意请教了太子少保尹航。

      尹航故作高深的摊开手中并不存在的扇子,扇了扇:“你没事谈个恋爱试试,你谈你也这样。”

      然而尹航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郭麒麟近来郁闷的真正原因谁也不知道,他没办法和任何人说这档子荒唐事。

      他要怎么告诉别人,他一直在吃醋,吃醋的对象不是别人,是他自己,而且对象是自己捏造出来不存在人物的醋。

      他作为‘房东先生’的小号每天都能收到陈碧发送来的消息。从早上醒来,他就会收到陈招财和陈进宝的30秒短视频,附送画外音讲解,今天陈招财得了猫藓所以剃光了尾巴上的毛,明天给陈进宝买了新的毛绒玩具,陈进宝不怎么喜欢,还把毛绒玩具塞到床底下。陈碧把两只猫照顾的很好,一黑一白的小猫一天一变,长的越发精神。

      除了猫片外,隔三差五的也会收到她问屋子里的什么东西放在哪儿之类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问题。更有趣的是,他们偶尔会从鸡皮蒜片的小事中延展话题,人文地理到时事新闻,聊过去聊人生,涉及的知识面之广是他之前从未和陈碧聊过的话题内容。他们常常从白天聊到深夜,夜里蒙着被,发光的手机屏幕成了所有思念情绪的出口。

      他向来知道陈碧聪明有趣,却从不知道她对很多固有的事物会有新鲜独到的看法。

      小号是日日热络不断,大号却是了无音讯。

      不论他微信发什么,对方都爱答不理。像是算准了一般,他每发十条,她都会精准的回答一个极其敷衍的‘噢’,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更不提她的工作怎么样,生活过的怎么样。

      与小号的热闹形成极为鲜明的落差。

      他甚至怀疑陈碧是不是喜欢上小号的房东,可是如果这个假设是真的,那么这个人不也是自己吗?

      想至此,郭麒麟蒙在被子里打滚,哭笑不得。

      等到广州专场做完回到北京已是十一月中旬,在郭麒麟刚回北京的第二天就被尹航卖给剧组宣发,给一个小栏目组做互动问答的嘉宾,顺便做线上宣传的工作。

      小栏目组的录制点在一个二环高级的写字楼里,巧的是,录制点隔壁是他朋友开的录音棚,录音棚规模挺大,分了好几个棚,设备是他朋友国外挑选最好的。很多剧组和歌手都来定过他这个朋友的录音棚,称得上是远近驰名。

      录制中场调试,他让跃跃多订了一些咖啡,分给栏目组后自己又拎着跑去隔壁找他这个朋友。

      刚推开门,郭麒麟就后悔了,前厅不大,满满当当站了七八个人,整齐划一的穿着黑色卫衣,卫衣上印着某公司logo,看起来格外的压抑。

      七八个高个儿小伙子扛着摄影设备,见着郭麒麟,跟见着外星人一样,逮着个活人,高兴的把他团团围住。

      “我忒喜欢郭老师。”

      “我喜欢孟鹤堂孟老师。”

      “你们土不土,二爷才流行正当红。”

      郭麒麟正苦恼着想打电话让朋友出来接他,就听到人群后面有个熟悉又清脆的女声。

      “你们在做什么?”

      七八个小伙立刻安静如鸡,纷纷回头看说话的人。来人个子不高,气势不小,脸上透着的严厉,也穿着同样的黑色卫衣。

      这说话的人不是别人,郭麒麟见到又惊讶又喜不自禁。

      郭麒麟嘴角忍不住上扬,又给来人递了一个求助的眼神。

      陈碧登时瞪向那几个青年小伙子,劈头盖脸一顿骂:“嘛呢,你们有事没事?工作做完了吗?敢情我让你们是过来团建开茶话会的吗?还杵这干嘛,需要我给你们递瓜子吗?”

      说完,几个小伙子们立刻扛着设备四散而去,不敢多停留在他们老板视线内多一秒。

      “搞定。”陈碧拍了拍手,拽着他往里面走。她侧过脸得意的说,“说吧,你要怎么答谢我的救命之恩?”

      郭麒麟好笑的说,“怎么就上升到‘救命’了?”

      陈碧生气道,“怎么就上升不到?这事搁古代,我就是一侠客,你就是……”

      郭麒麟接话,“我就是一落难皇子。”

      陈碧马上否认说,“啊呸,你就是一个整天哭哭啼啼嘤嘤嘤的千金大小姐。你听我来给你说说戏啊,这个故事的大纲是这样的,你一个大小姐被一群山里的村民缠住,村民想绑架你,问你爹换赎金,正准备下手时,说时迟那时快,我路见不平一声吼的把你给救了。”

      郭麒麟被她噎的没有脾气,“得,这群村民还是你养的,我说陈导,这故事也不合理啊?按这个设定走,你哪里是侠客,你就是预谋已久的山大王,想抢我回去做压寨夫人。”

      陈碧不可置信的转脸看他,“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说起来挺难过的,”郭麒麟高兴的说,“不要脸是我不多的优点之一。”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走进走廊最中间的一间录音棚。

      录音棚的里棚正有演员在拿着稿子配音,外棚的调音设备前坐着两个带着耳麦的老师,见着他们来了颔首打了招呼。

      他们在指导老师后面的沙发上坐下。

      陈碧小声问,“你什么时候从广州回来的?”

      郭麒麟趁机揶揄道,“昨天就回了,回京我还给你发了消息,你也没搭理我啊。”

      陈碧盯着他,笑的理直气壮,“对,我就不爱搭理你,你能拿我怎么着?”

      郭麒麟笑着继续说,“我怎么招你了?你不仅不爱搭理我,还爱删我评论。”他顿了顿,“前几天你朋友圈发自拍,你凭什么只删我的评论?”

      “招我谈不上,顶多就看你不顺眼。”陈碧想了想,她暂时不想跟他解释这个问题。她低头在自己的卫衣上捡了两根猫毛,递给他。“懒得跟你吵,咱俩和解吧,礼轻情意重,千里送猫毛。”

      郭麒麟下意识说,“得,陈招财吃的挺好,毛挺有光泽的。”

      陈碧挑了眉,“噫?你怎么知道陈招财是小黑猫?我可从来没有跟你提过啊。”

      郭麒麟面色不改,处变不惊的应道,“害,姗姗跟我说过。”

      陈碧不说破,仰头作恍然大悟状,“行吧……你怎么在这?”

      郭麒麟解释道,“我在隔壁录个节目,顺道过来看看朋友,谁知道你也这,北京地盘真小。”

      陈碧点了点头,跑去跟调音师说了两句,有凑过来跟他江街道,“里面那个是我们剧的男主角,除了演技不咋地,其他都挺好。”

      “是前段日子你说的那个,《十八岁给我一个爷们》吗?”郭麒麟给她气乐了,“演技不好还出来演什么戏,你要求挺低的啊?”

      陈碧耸了耸肩,“低成本小网剧啊,演员是资方塞进来的,我能做的事情很少,能定期收回款,我就心满意足了。”她失笑道,“我初心也不想这样,有钱的时候我尽可能挑我想拍的本子,挑我想要的演员,可我这个项羽不是有过不去的江东吗,人生不可控的事情太多了。你说人家破产破的都挺有气节,不为五斗米折腰,到我这,我花费了所有时间、金钱,最后怎么就这么狼狈啊。”

      郭麒麟温言细语的安慰她,“努力的人怎么会狼狈?努力的人都发着光啊。”他说,“你知道吗,心理学上有个词儿叫“心流”,大意是形容一个人全身心投入某件事后内心产生极大的幸福感与满足感。我初中的时候知道说相声是我的宿命,追寻的不过是‘心流’二字。

      人类愿意为自己喜欢的事倾付自己所有的时间、效率、注意力、创造力,这是最高级的热爱,在我眼里也是最珍贵的天赋。”

      “大林。”陈碧眼里有些湿湿的,“你改行吧,我觉得你去做销售挺有天赋的,我会买你卖的保险的,真的。”

      “去你的吧。”

      录音工作进行到一半,郭麒麟被尹航催着回去继续工作。

      陈碧喝着他留下的咖啡继续盯工。调音师回头看陈碧,调侃道,“陈总,想不到你挑来挑去,最后挑了个说相声的啊。”

      陈碧给房东先生发了条消息,抬头说,“八字没两撇呢,我钱还没赚够,谈什么恋爱。”

      “看着真不像普通朋友,我就没见过你跟哪个人在一起这么开心过。”

      “大林啊。”陈碧笑着说,“他是我的房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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