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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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去寻王观和玉暖了。
房门轻轻推开，玉暖端着清水和洗漱用具走了进来。
“小姐···”
林红酥从锦被中直起身来，玉暖放下手中用具，疾步走过去替她穿上绣鞋。见她还穿着昨夜的嫁衣，心中舒了口气。
“姑娘，先净口吧。”玉暖递了沾了姜汁的柳枝条递给她，林红酥接过，细细漱牙，又接过玉暖递来的清水，刷干净了，漱了口，吐进痰盂盆内，将柳枝条和被子递给玉暖，捧了清水净脸，汗水、泪水混着昨夜未尽的妆容一一褪去，她脸上这才舒爽了些，最后接过玉暖递来的毛巾，擦尽了脸，开口说。
“烧些热水，我想沐浴。”
“都备好了，现在吗？”玉暖接过毛巾，轻声问道。
“嗯。”她朝前头妆台走去，垂着眼坐在垫了软步的圆墩椅上，望见铜镜内的自己一身狼狈，也不说话，静静将头上的朱钗取下。
“姑娘，让玉暖来吧。”玉暖走到她身后。
“我自己来，你先退下吧。”林红酥手上动作没停，低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玉暖只好先去唤热水了，按理说，新妇头一日，是要早些起的，如今她进了门，得去给公婆敬茶，这是规矩。
但两人今日起的迟了些，林红酥又沐浴了一会，如今都快巳时，玉暖快手快脚帮她穿着内衫，又速速为她整好外衫，系好腰带，看她一脸闷闷不乐，心里头打着主意要怎么说得她高兴，抬眼看她垂下的头发。
“姑娘，玉暖来替你簪发，前些日子还不到用簪的年纪，如今，也能使簪了，不过如今姑娘嫁了人，头发也不好垂下来了，玉暖今日替姑娘将头发挽上去。”玉暖站在她身后絮絮叨叨的说着话，林红酥却未多语，待一切收拾妥当，巳时也早已到了。
“玉暖，你先去寻少爷，就说，我在房内等他。”林红酥突然开口。
想来她是想通了，玉暖心里高兴，笑道：“诶！”
看着玉暖离开屋子，林红酥快步从床上走去，犹豫片刻，双手用力，将锦被绸套撕扯成长条，搬凳踩桌，见自己不够高，又将凳子放在高桌上，自个儿踩了上去，将长条儿丢过悬过头顶横梁，算好了高度打死结。
起身之际，她已在屋内摸索许久，并没有什么尖锐之物，她寻不了死。
但林家是万万不能接回一个被休弃的女儿的。
这有损名声，亦有损哥哥今后的官威。
还不如早些去了，大家各自都眼不见心不烦。
如今一身清爽，也没得什么遗憾了，林红酥闭上眼，抓着布条的手轻打着颤抖，狠了狠心，鼓起勇气将头伸了过去，脚下又颤着踢翻了凳子。
“砰——”凳子摔在静静的房中，发出声响。
全身的重量压在脖颈上，她双手抓了布条，无法呼吸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将舌头伸出来，脚下也开始乱蹬。刚抹了桂花头油，戴了簪子的的头发此刻也有些凌乱。
“咚——”发簪从她头上落在地上。
林红酥缓缓闭上了眼。
她马上就能离开了。
真好。
“嘭——”外头的大门被人一脚踢开。
“林红酥——！”王卿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王卿之见房门紧闭，又听见什么东西落在地上，心里头咯噔一下，踹开门来，这人果然在做傻事！他疾步冲过去，抱住她的双腿，给她支撑。
“姑娘！”玉暖跟在后头，没想到自家姑娘主意竟这般大，眼泪忽地就出来了。
“还愣着做什么，王观呢！王观！”王卿之大声吼道。
玉暖哭着道：“方才让他去通知老爷夫人，两位起身了。”
林红酥感觉自己又能呼吸，睁眼发现下头王卿之抱住了她的腿，心下一急，用力挣扎，脚上朝他脸踹了过去：“放开我···王卿之···你放开我······”
“还不搬凳子放桌上踩上去救人？”王卿之抱紧她的腿朝玉暖吼道。
“我··我没剪子，我去找我去找！”玉暖随即哭着快步跑出房间，惊慌失措下连‘奴婢’都忘了说。
“林红酥你是不是有病？不就是嫁给我吗？有这么恶心你吗？！”王卿之面色带了些怒气，他就知道这人是个不安分的！他才离开多久，这还跟他玩起了上吊？
这个疯女人！
“你让我死不好吗？干嘛非要拦着我？”林红酥双手抓着布条哭道。
王卿之脸上不慎被她踢了一脚：“你到底想干嘛？我答应，我答应，算我怕了，少爷我全答应你行了吧！”
梁上那人突然止了动作，小声问：“你不休我了？咱们不和离······”
“不休！不和离！你想干嘛干嘛行了吧！”王卿之没想到她居然是为了这事寻死。
“林红酥，我真是怕了你了！一个刚及笄的小丫头，心思这么重！”王卿之抱着她的脚，忽地就听到上头那人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他问道。
上头的林红酥突然喊道：“要你多事！”
此时去外头寻剪子的玉暖终于寻了回来，快步跑到桌前，踩了凳子爬上桌子又搬了凳子踩上去，扶着自家小姐将那布条剪断。
失去重心的林红酥往后倒去，王卿之慌忙朝前走了两步，一手抱着她的腿弯，一手揽住她的背，林红酥适时勾了手臂，将他脖子抱了紧紧。
凳上的玉暖这才放下心来，慢慢摸索着踩桌下凳，朝两人走过去。
“姑娘，您干嘛做这种傻事！一会就要行新妇礼，您这脖子上的痕迹······”
王卿之垂眼看这人脖颈上的红痕，幸好救人及时，一会擦些香膏，养个两日也就褪痕了，想了想，他对玉暖说道：“你去告诉我爹娘，就说我不想去了，是我拉着你家小姐不让她出门，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反正我们王家也没得这般多虚礼。”
玉暖感激的朝他点头，擦了擦眼泪：“是，少爷。”
玉暖一走，屋里头就剩两人，王卿之抱着她一时不知松手还是不松手好，傻站在原地不说话了，他怀里头的林红酥垂着眼问他。
“我以为你早就出府了。”
他苦着一张脸，回她：“我爹让人守死了门，没出去成，后头瞧见玉暖来寻我，这不就过来了嘛。”
“那你···”林红酥扑闪着眼睛小声道：“你还不放我下来。”
王卿之横抱着她，低头便望见自家小媳妇长长的睫毛不停在动，心中好似有好多只蚂蚁在自己心上挠一般，脸忽然又红了。
他匆忙放下她，搬了圆凳儿让她坐下，最后假咳了声，又搬了另一张圆凳坐在她对面，不敢直视她的眸子。
“我们谈谈吧。”
“嗯。”知道自己不会被和离后，林红酥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
“你干嘛非要跟我在一起？我不喜欢你这种的。”王卿之垂着眼睛问她。
“反正被休了我也活不下去了。”林红酥回道。
王卿之咳了两声道：“那你胆子也挺大的，同样是死，你知道上吊的鬼有多可怕吗？她们舌头都会伸的很长，这辈子都吞不回去！”
她被他的话吓到，一脸惊慌不敢作声。
王卿之觉得这人大抵是真的有病：“和离的夫妻这么多，我也没见谁活不下去啊？”
林红酥此刻也觉得这人脑子有病：“那她们，是否抛头露面？”
倒好像是那么一回事，王卿之点点头，改嫁的要么回娘家，要么就是那些小门小户的，最后只能做些小活计，养活自己咯。
她闭上眼，轻声说道：“女子还是不可随意抛头露面为好。”
他总算弄明白这人心里头怎么想的，想来也是，林府那样死读书的人家，他家闺女要是没这么迂腐怎么可能？
“那你就打算一辈子这么赖着我，还想给我生娃娃？”王卿之冷笑道。
林红酥迎着他的冷笑，正色道：“《女诫》有言，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离也。行违反神祇，天则罚之；礼义有愆，夫则薄之。”
王卿之也不想听她说这些话，他将脸凑到她面前问道：“你是不是就想给我生娃娃？”
看着眼前放大的面容，林红酥刷地就红了脸，她垂着眼，尽量不去看他，感到他呼出的气息散到她面上，她立马推远了他。
“你别碰我！”
“那就好！”王卿之坐直了身子，笑道：“只要你不是喜欢上我了那就行，反正我是不是喜欢你的，你爱在这王府待着那就待着吧，左右我家这么有钱，也不差你口饭吃，反正我是只会娶我喜欢的姑娘的。”
“可以，但你到时候不许休了我。”林红酥握紧双手，小声说。
他想，养着那就养着呗，大不了到时候把她迁到别处，这要是她不愿意出去，那就他出去不就得了，想到这里，王卿之放松下来，忽然又觉得不对。
“我不休了你，我怎么娶我喜欢的姑娘？”
林红酥憋着的那股子气也冒了上来：“你以为谁想嫁你，也不去打听打听你在广陵的名声。”
看她怼他，他的火气也冒了上来：“林红酥，你别给本少爷蹬鼻子上脸，你以为你还能找到比少爷我更有钱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01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