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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绝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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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事早就暗地里进行了好久,现在不过是临时加快了进程,倒也不是强人所难。月河和楚然回去休息,梅易初和暮歌忙前忙后。楚然不是想偷懒,而是真的没办法再坚持了。虽然咳出一些血让气脉更畅通,却也加快了身体的虚弱。到暮歌离开时,楚然只能用手撑着脑袋了。月河把他送回去后,只稍微休息了一下。喝了杯提神的茶,咽了两颗丹药。更衣沐浴后,打算在天明前把星川送走。整个梅宫别院都充满着紧张的气氛,四处的黑暗只宣告了更紧迫的局势,气氛僵硬的几乎让人窒息。
      星川迷迷糊糊得起来,看着月河出神。两只眼挂着水雾,也说不上是因为离别还是因为忧伤。现在它是只小狐狸,月河很庆幸这一点。
      “等事情结束后,我回去看你。师兄,你……别乱跑,早点回千岁山。”
      小狐狸眨了眨眼,站在月河肩头和他蹭了蹭,然后轻巧的跳上屋顶。转眼就消失在已经下沉的月牙边。朝颜从门后探出脸,小声的问:“星川走了?”
      月河不想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目光还留在天际。朝颜走了出来:“它会没事的,月河不要难过。不然公子也会难过的。就算你不是千岁山的人,也可以回去看它啊!”
      月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轻地说:“希望还有这个机会。”
      朝颜叹了口气说:“其实暮歌是想过了今天立刻带公子回去求君上的。暮歌也很担心公子的……君上有别的办法吗?不然公子真的要……我不想公子有事……”她开始还只是低声,到后来居然哭了起来,大大的眼睛不断掉落出泪水,怎么刹也刹不住。朝颜揪着自己的袖子不断的擦眼泪,一张妖娆的小脸一下子混乱成一片。
      月河说:“公子不会有事……应该不会。”如果接下来一切顺利的话。
      楚然回去房间,但只是阖眼,并没睡着。脑袋里乱成一团,所有的事,从他来这个世界第一次睁眼,到刚才看到那个叫雪寒衣的人,如乱麻串成一团,揪不断,扯不开。无觞已经好像一个谜团,帝千岁更像,如今这些事又为这些谜团加上重重阴影。楚然觉得自己一阵寒冷,一阵燥热。越是想捋顺一切,就越是混乱。在天空透出第一缕白光时,月河才轻声的走进屋。明显的呼吸泄露了楚然的情况,月河一下子就注意到他的清醒。
      “睡不着?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月河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体温是偏高,但对于楚然来说也算正常。“我去给你拿两颗清心丸吧……”
      楚然伸手拉住他,说:“算了,吃和不吃没什么区别。你休息一会。”
      月河沉思一会,脱了外袍在他身侧躺下,然后也闭眼。既然没有心思睡觉,就好好的静一静。毕竟接下来的事情并不是可以预料和控制的,如果没有足够的精力,是无法顾及身边这个人的安危的。月河不会在这种时候犯错误,以前不会,现在更不会。
      楚然忽然说:“你不问我看到了谁,又为什么这么做吗?”
      月河说:“不是他……我大概可以想到”如果是你想见的人,你不会如此挣扎。
      楚然好像听到了他心里说的话似的,说:“人很奇怪。明明知道有问题,还说服自己去相信。不知道这么自欺欺人有什么好处,非要骗自己,骗自己事实总是最美好的。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在被打击的时候顾影自怜。月河,我以为我早就过了单纯的年龄,没想到还是这么幼稚。我对自己失望透顶。”
      月河说:“无论到了什么年纪,也还是怀有期待和梦想。有感情并不是过错……楚然,你对自己太严格,也逼迫自己太深。你该好好放松一下……”
      “你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已经没有那个时间了。不过我知道有些事情,如果现在我不去做,以后就没有办法再做了。我不希望让自己再后悔。”
      月河偏过头,仿佛看到黑暗中一缕轻弱的笑意。比流星还短暂,转瞬即逝。后悔又如何,就算时光真的倒流,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阙羽的繁华就像一场梦境,天明时消失殆尽。平日喧闹的街道今天安静得很,只除了四处巡游的士兵整齐的脚步声。楚然收拾妥当,坐在别院中,月河在一旁烹茶,浑然不觉外面的剑拔弩张一般。
      竹画走进来,跪拜道:“多谢公子……竹画难报公子大恩。”
      楚然问她:“竹赋怎么样了?”
      竹画面露难色,终缓缓开口:“醒是醒来了,只是……”
      不用说也可以懂了。遇到这种事情,再坚强的人也终会被打击。稍不坚定的人甚至会寻死觅活,竹赋这样的,肯定会消沉一段时间。楚然微微点头,说:“你好好照顾他,多和他说说话吧。”竹画又磕头,仿佛只有这一种感谢方式。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竹赋断不会有此遭遇。有什么可谢的那?楚然觉得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十分疲惫,好像拉满的弓即将绷断弓弦似的。
      梅易初悠哉的走进来,不在意似的说:“玉王爷带护城禁军包围了皇宫。”
      楚然说:“他有多少胜算?”
      梅易初瞟了一眼不远处的艳丽身影,说:“那么强大的后援保证,怎么说也能有七成。”
      暮歌恰好来到跟前,说:“不敢。如果不是梅宫主帮忙,小小暮歌只能做到五成罢了。”
      楚然起身,说:“乌帝不会坐以待毙。”有雪寒衣在,或许还有变数。
      梅易初点头,然后看着暮歌:“你不用去盯着点吗?”
      暮歌冷冷的一瞥,明明并不高,却带着俯视的效果。“梅宫主手下就没有一个长眼睛的人吗?”说完一甩宽大的衣袖,慢慢的离开。
      梅易初撇了撇嘴角,说:“难缠的女人。”
      楚然沉思片刻,然后抬头:“你把谁遣出去了?”
      梅易初动了动唇形,无声的说:“清雪之。”然后特无耻的哑笑,笑得好像天崩地裂了,却没有声响。楚然的抑郁一下子被吹走了,连渣都不剩。
      正午阳光耀眼,午后却忽然起了风来了云。天气昭示着局势,梅易初和楚然一起在院子里喝茶,看着清雪之一袭红衣张扬着跑进来。
      “就知道指使别人,自己偷懒?”他夺走梅易初的杯子,把上好的红美人当白水喝了。
      梅易初说:“有新情况了?是改朝换代还是平叛乱党?”
      清雪之翻了个白眼:“没那么容易。乌帝和玉王爷一向感情不错,就你们这帮家伙跟着乱搅合。这不,现在杠上了,面对面瞪着那。再不去就看不到好戏了。”
      梅易初看了楚然一眼,那眼神就一个目的:去不去?
      楚然点点头。四人同行,只是面色各有不同。论坦然,楚然一定是第一。梅易初只是期待着楚然的选择和做法,而清雪之是在看戏。月河担忧的东西太多,让他即使沉默也显出几分阴沉。楚然略微伸手拉住他,十指相扣,缓步前行。月河一愣,几乎不敢侧头看他。楚然却并不觉得尴尬,坦然得很。月河的手指微微用力。如果可以一直这么走下去,他已不能期待再多。
      宫门外把守着层层禁军,但总有一些漏洞。月河和楚然早已对这个皇宫了如指掌,所以很快找到了对峙的现场。乌帝和玉王爷面对面的站在大殿中,好像不是兄弟,却又能在细微末节的地方找到相似。兄弟是很奇妙的,无论感情好坏,都断不了那份联系。楚然想到身边的这两位,就算再怎么有仇有恨的,还不是一直为对方着想?玉王爷真是被暮歌糊弄了,不然也不会逼宫。有那想法,早二十年就做了。
      “只要你缴械投降,朕依然当你是兄弟。”
      “皇兄,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你说这些话早就晚了。”玉王爷还是那副风流倜傥的模样,略微歪着脑袋,嘴角嗪笑。
      究竟谁当这个皇帝,对看戏的一干人等来说根本无足轻重。楚然只要找一个人罢了。四人从门外显身时,乌帝和玉王爷都愣了。月河不管他们的目光,找了个椅子放稳,让楚然先坐下,然后才站在他一边。梅易初啧啧了半天,但还是没多话。清雪之则扑倒在软榻上,完全无视目前的气氛。
      “优昙公子,你这个时候来,有何事?”玉王爷先发问,但心中已经有了巨大的不安。
      楚然说:“明人不说暗话。王爷已经猜到了,又何必我来说那?”
      乌帝哈哈大笑:“朕就说这事实在蹊跷,果然是有高人幕后指使。想不到朕也被人算计了一回。”这话说完,他脸色已经阴沉一片。“不过今天,朕不能输。朕不能让你们看了笑话。”他看楚然的眼神已经没有一丝迷恋,反而满是恨意。
      玉王爷看着梅易初:“梅宫主和优昙公子也是关系匪浅。总听闻你不理俗事,不念旧恩。原来也是差别对待。要知道,凭你一小小梅宫,也敢和乌国上下为敌?”
      梅易初笑得还是依然无耻:“玉王爷,梅宫在这场戏里不过是个配角。您不敢动千岁宫大可以直说……梅宫不大,本宫还不至心疼到睡不着就是了。”
      看看,这时候出来的后果,人家一致对外了。梅易初伸手不动声色的在楚然身后捏了一下,不大力,却有点疼。楚然本来正迷糊着,这时也想起了自己的目的。
      “陛下倒是不会让人看笑话,就是不知道玉王爷会不会笑到最后了。”
      玉王爷脸更黑了:“你什么意思?”
      楚然看回乌帝:“陛下既然招揽了那么优秀的谋士,怎么会没有防备那?雪寒衣何在?陛下自然有能力足够坦然的站在这里。我想,我做的事对陛下并无恶意。”
      月河蹙眉,梅易初挑眉。梅易初心想,这孩子平时沉默寡言的,关键时候还是不忘自己还有张伶牙俐齿的嘴。
      乌帝神情稍稍缓和,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优昙公子啊……看来千岁宫,还是另有打算的了?煽动王爷造反,又给皇帝留后路?”
      月河再蹙眉。其实楚然从来都不站在千岁宫的立场上,他的做法也不像千岁宫的其他人,总代表君上的意思。不过很显然,乌帝和其他人都不这么认为。
      楚然轻笑一声,缓缓的摇头:“乌国怎样,又与我有何相干?”
      这时暮歌走进来,看着玉王爷,虽然点头算是招呼,但却并不恭敬。“王爷,您的兵马已经向皇宫的侍卫投降了,我看您也放弃吧。”
      玉王爷不自觉的扭头看向门外。漫天的乌云,狂风大作。刚才的兵戎喧嚣一下子消失了,就像被风卷走了一般。空旷和昏暗压着他的心思,忘记了呼吸,也忘记了该怎么说下去。楚然的话已经让他的心死了一半,剩下的另一半也被暮歌的话狠狠的捏碎。如今,他仍觉得这是一场梦。明明千岁宫是站在他身后的,为什么会失败?为什么?
      暮歌走到楚然身前,单腿跪地:“公子,暮歌已完成您的吩咐,但这个结果并不是暮歌可以操纵的。日后君上一切询问,暮歌会如实相告。请公子早做打算。”
      这已经是暮歌最亲切的举动了。楚然点头:“辛苦了。”
      玉王爷觉得只一天,他就耗尽了一生。除了目送那个鼓动了他,却毫无所谓安然离去的女人以为,还能看到什么。暮歌路过他身边的时候,轻轻的咧起嘴角:“其实我也不明白这件事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公子所做的,和君上的期待完全相反。我们做属下的,只能听令。所以玉王爷,你也只能被牺牲。”
      玉王爷忘记了平日的风度,竟拉住暮歌的衣袖:“你竟然不听君上的,反而听他的?”
      暮歌的笑意布满那张冷漠的脸:“是你们想错了。公子并不是君上的宠侍,也没有听从君上吩咐的义务。而且,君上的首要命令是:完成优昙公子的一切心愿。这样,玉王爷明白了吗?”
      暮歌和雪寒衣,交接一般的擦身而过。暮歌饶有兴致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一瞬,又移开。雪寒衣带着禁军衣着的士兵,押走了玉王爷,顺便向乌帝复命。
      清雪之长出了一口气:“戏演完了?那小爷不陪了……我要回去补觉。”说完就和闲杂人等一起离开了。雪寒衣站在乌帝身侧,目光却落在楚然身上:“优昙公子,别来无恙啊?”
      好像才不到半天吧?别来无恙?
      楚然说:“陛下,我有话想和雪寒衣单独说,不知……”
      乌帝看了一眼身边的白衣谋士,略微点头:“朕也休息一下。你别慢待了优昙。”
      雪寒衣点头,待终于无人打扰,才说:“优昙公子有事但说无妨。这事结束后,寒衣也该归隐山林,或许再没有机会和你见面了。”
      楚然屏息,知道四周无人窥视才说:“流云,你的演技的确高人一等。我想问的是,这就是你本来面貌吗?”
      雪寒衣伸手取下自己的面具,露出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在昏暗中看不清楚,还能找点借口。可现在看,和无觞的确相似。而且他似乎刻意的改变了平日说话的口气和一举一动,让楚然晃了心神。雪寒衣,又或者说是舞流云,丢下手中的面具说:“小优昙,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那?”
      这般口气,就是那个楚然熟悉的舞流云了。“今天早上。”
      “哦?那我又是怎么露出的破绽?”
      “你伪装的巧妙,所以可以说完全没有破绽。”
      “呀呀呀,那真是奇怪了……我也觉得很完美那。而且你也慌了啊?”舞流云用和无觞相似的脸似笑非笑的看着楚然。月河则错愕的看着他。
      楚然说:“我只是从以前的事情联想到的而已。而且你消失的时机很凑巧,动机又明显。我唯一没有想到的,是你用这个脸孔来混淆我的判断。”
      舞流云走到刚才清雪之坐过的软榻前,慢慢的坐下,然后说:“不过也要靠你的反应来配合才行。如果没有你,暮歌还有大把的时间来完成布置,到那时千岁宫可就赢了。”
      “没错,这和我的预想相差无几。流云,你的确是帮助了我,但我并不认为你与帝千岁为敌。”不然凭你现在所做的一切,暮歌还会别有用意的看你?早就一刀让你毙命了。
      舞流云用手心撑着下巴,望了望棚顶:“小优昙,你觉得我和千岁宫是什么关系那?”
      楚然摇头:“应该说,你和无觞是什么关系。”和他相似,又与他熟识。“我只看过无觞对两个人表现出明显的厌恶。一个是帝千岁,他杀不了;另一个是你,他却没有动手。所以看到雪寒衣有和他相似的脸,我才疑惑。如果雪寒衣就是舞流云,而又是无觞难得亲近的人,这一切是不是太巧了?巧的就像早已安排好的一样……你会不知道吗?”
      舞流云眨了眨眼,好像很无辜:“不知道什么?”
      楚然盯着他,一字一顿说:“无觞的下落。”
      舞流云摇头:“小优昙,我发觉你真是很聪明啊……没错,我和无觞的确有点血缘关系,不然也不会这么相似。但我的确不知道他在哪。两年前他离开千岁宫,然后就失去了踪迹,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
      楚然沉默。他揪出了最关键的一条线,却还是失去了追寻的足迹。只是还有一件事没有问:“两年前,你也在千岁宫?”
      舞流云不置可否,微微的笑了笑,然后挑眉。楚然已经得到答案。
      那时他听帝千岁说和自己共度一夜的不是无觞,着急的找他询问,结果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随后无觞离开,失去踪迹。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就算楚然有心怀疑,也总是摸不着痕迹。帝千岁说那人不是无觞,可楚然不信。他一心以为是帝千岁逼迫了无觞,或用什么改变了他的记忆。所以无觞才会对自己说谎,才会不承认。楚然觉得那个人是无觞,他绝不会认错。怎么会认错?那么亲密无间的事,熟识到每一个反应都了如指掌,怎么会认错?
      如今,楚然想明白了。和他亲吻的是无觞,和他翻云覆雨的也是无觞。消失了之后给他答案的那个人却不是了。他再见的无觞形容消瘦,身体虚弱;而楚然自己心慌意乱,无从分辨。那个人是舞流云。几句话,几个动作,对于擅长易容和伪装的他来说根本毫不费力。何况舞流云本就对无觞极为熟悉,又有相仿的容貌。他为什么帮帝千岁无从解答。只是,无觞究竟去了哪里?他不该无端消失……绝不会。难道云雨之后,他已经离开千岁山?“舞流云。你一定知道些什么!”楚然猛地站起来,一阵头晕却还是稳住了身体。不行,要坚持不住了。楚然觉得自己的力气一丝一丝的溜走,找都找不回来。
      舞流云目光忽的一黯,片刻之间外面已经落下倾盆大雨。他的话仿佛雨丝带来的凉气,取代楚然的力气一丝一丝渗入皮肤。“他没有吃解药就离开了。”
      无觞那时是中毒了的。楚然和艳容也是。帝千岁救了他们,所以楚然理所当然的以为无觞根本不会有事。帝千岁不会让他有事。
      舞流云又说:“那毒没有解药只有死路一条。他偏执拗,又忽然消失。所以,音儿,无觞很可能已经死了。我没告诉你,是不想你太难过。”
      舞流云显然也慌乱了,不然不会叫出楚然另一个名字。那个无觞一直唤着的名字。音儿。音儿。现在有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说:音儿,他已经死了。
      楚然,无觞不会死。他完美到如仙一般,怎么会这样死去?楚然,或许他已经死了。只是不想死在你面前,不想死在帝千岁的阴谋里。楚然在心里念着,想相信又不敢。他想,自己真是改不了这个幼稚的脾气。还是自欺欺人,然后幻想着最美好的结局。如今又怎样?说服自己接受?还是继续固执的寻找?还有那个时间和经历吗?
      鲜红的血还是压抑不住的顺着唇角流淌。舞流云扑了过来,月河连忙伸手,想扶住瘫软的身体,却一下失了身边人的踪影。两人再定睛时,梅易初已经将楚然揽在怀中。
      “和千岁宫有关的人,都没有资格碰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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