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杂货铺》非鱼2019

48、赎身

　　于十七带着小女孩去了朝阳医院，没想到等在那儿的却是霍尧成。
　　“你怎么在这儿？”刘梅好奇问道。

　　“听说十七的妹妹来看腿，我当然要来。”霍尧成笑得特别谄媚。
　　于十七打了个哆嗦，问道：“实话说，你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霍尧成的性格就和她差不多，除非是他特别感兴趣的东西，不然他可是什么都不放在心里的。

　　“嘿嘿。”霍尧成继续笑，“初一啊，你那个草还有没有？我已经提取了一下活性成分，如果能够研究出来，对于重症患者还有五脏衰弱患者都有极大的好处。”

　　于十七：“可对我又没什么好处？”
　　霍尧成：“怎么会？到时候申请了专利，办了药厂，我分你三成利！”

　　“这么大方？”刘梅惊呼，要知道这种药，不亚于神仙妙药啊，一面世，肯定引起疯抢。
　　霍尧成无所谓：“我不差钱！”

　　他不差钱，做医生也是因为他爱研究而已，尤其是研究新的物品时，能给他更大的满足感。
　　于十七：“我也不差钱！”

　　钱对她来说，真没什么用途！

　　霍尧成不死心：“来来来，咱们先不说那个了，我先带着小妹去拍片子，看了片子才知道脚的情况。”

　　十几分钟后，霍尧成拿着CT片子过来，眼镜背后的目光有些凝重，“情况不太好，当初腿断的时候没治好，现在很多骨头还有血管经脉都已经错位，要想治好必须手术，手术后还有痛苦的复健，但结果却不一定很好，未必能让她站起来。”

　　“会比现在好吗？”于十七继续问道。
　　“那肯定会比现在好很多。”

　　于十七点头：“行，那就治疗吧！”
　　给小暖办理了住院手续后，小天主动留了下来。

　　其他人离开后，他突然溜进了霍尧成的办公室。

　　霍尧成诧异地看着这个小男孩，原本准备不搭理他的。但想到这男孩似乎是于十七收养的弟弟，一想到于十七手里还握着他拼命想要的朱草。
　　霍尧成主动开口了：“小朋友，有什么事情吗？”

　　小天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哥哥，给小暖治腿，要多少钱？”

　　霍尧成以为是于十七派这男孩来问的，便主动把自己的看诊费（他占大头）去掉了，只说了一半医院骨科主任一套手术及术后护理的钱。
　　“差不多得三十万吧！”

　　朝阳医院选的药品都是最高规格的，住院环境也好，三十万，连霍尧成出征手术的零头都不够。
　　但这对于一个小男孩来说，却是无比沉重的一笔钱。

　　“三十万。”他低低念叨了一声，然后又打起来精神，笑道：“医生，谢谢你，我妹妹拜托你了，一定要治好她的腿呀。”
　　“我尽量！”没有把握的事情，霍尧成从来不会给别人一个准确的或者称为善意的谎言。

　　但在小天的耳朵里，尽量就意味着妹妹的腿应该就能好了。
　　他跑回病房，就看到刘梅站在走廊尽头，拿着电话不知在说些什么。

　　但可以看出她的脸色很不好，满脸烦躁。

　　“替补的小模特联系的怎么样了？”刘梅气得团团转，她开了一家高档童装某宝店，马上新品就要上架了，偏偏之前定好的那个小模特出了点事情，不能来。

　　原本是好几天前的事儿了，偏偏收到消息的人没有注意，也没处理，这临时八了的，去那儿再找个合适的人。

　　小天原本没在意，正准备进病房，敏感地却听到了小模特三个字。

　　他眼前一亮，立刻找到刘梅，鼓起勇气自荐：“姐姐，你要找模特是吗？”

　　“姐姐，你看我行吗？”

　　刘梅闻言立马摇了摇头：“我要的是五六岁的小男孩，你都七岁多快八岁了，样衣穿不下。”

　　小孩子闻风涨，这话可不是假的。
　　男孩子隔了一两岁，衣服大小可就完全不同。

　　更何况她本就经营的是高档服饰，总不能自己店里的孩子，穿着一身不合身的衣服。顾客看到了，也不会愿意买单。
　　小天一听，眼睛一亮，“姐姐，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他虽然年纪有了七八岁，但因为常年营养不良，就算这段时间养了养，但和同龄的小孩相比，还是小了半个头。

　　刘梅看了一眼小天，也看不出区别。她家没有小孩，亲近的人家也没有小朋友，实在不知道正常七八岁男孩和五六岁男孩的模样，只能凭借大概的记忆判断。

　　正好刘梅的助理来了，一件小天，眼前就是一亮，她家有个小侄子，才六岁，差不多就是小天这个个子。

　　小女生扯了扯刘梅的袖子：“梅姐，这小孩还真可以。模特穿的衣服，他应该也能穿下。”

　　“那行吧，你带着他去试试。”刘梅说完，顿了顿，然后道：“算了，还是我带着他去。你去病房里，照顾一下病房里的小女孩。”

　　说着将小助理带给小暖认认人，然后才急匆匆赶到拍摄现场。

　　给小天一穿，果然，大小都很合适。

　　除了小天个子略高，袖子和裤子略短外，也没其他问题。但裤子袖子短也无所谓，则是夏天衣服，正好可以当做九分裤，九分袖，还更利落。

　　刚开始小天还很不自在，每次一站到镜头前，便总有些扭捏不自在的感觉。

　　直到摄影师无意间说起，拍着一期图片，拍摄的小模特就能拿到差不多两万块时，他突然开窍了。
　　问过刘梅，知道等他拍完，这两万就是他的了后，那就完全开窍了。

　　技术蹭蹭涨，让他怎么摆就怎么摆，感觉说来就来。
　　成品出来后，图片上的男孩，漂亮帅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小忧郁，让看到照片的人都有种要来偷孩子的冲动。

　　刘梅给小天办两张卡，看到卡里余额四个零，他立刻咧嘴笑了。

　　按照这种进度来说，他只要再拍15次，就能攒够给小暖治腿的钱了。到时候再拍几次，把欠于十七的钱还了，他就带着小暖回去，和哥哥一起生活。

　　小天的计划很好，却很不实际。
　　因为刘梅的店针对人群比较高端，所以给出的通告费也比较贵，但一般的童装店，哪里可能有这么多钱呢？

　　一般都是三五千的，而且有些还很辛苦。
　　冬天拍泳装，夏天拍羽绒服。上山下河，各处都得去。

　　就这样，他也攒了大半年，吃了无数的苦，最后才攒到三十二万。
　　农历的除夕来临之际，小天突然拿着一张银行卡，送到了于十七的面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于十七有些诧异，说实话，这半年，这两个小孩子还真的很少往她面前凑。女孩子昨晚手术后，养了三个月，骨肉长好了，便是辛苦的复健。

　　可即便如此，走路还是不顺畅，得扶着拐杖，不然就容易摔倒。
　　男孩子就像疯了一样，跟在刘梅身边，混在童装店铺里打转，四处拍照。

　　小天脸上带着一丝轻松：“姐姐，我问过了，小暖的手术费三十万，这里有三十二万，两万是我们的生活费。钱给你，我和小暖想回家和哥哥一起过年。”
　　“你要回去？”于十七似乎第一次看到他，站起身来仔细打量着这个男孩。

　　“是的，我想回去。”小天将卡往于十七手里一塞，然后腼腆地笑，“姐姐，你能送我们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