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恋歌》葛雷伯爵·D

4、第四章

　　走在街道上，即墨影现在满脑子里只有一个疑问。
　　有没有搞错？现在的状况，好像只有他才变成了那个所谓的畏罪潜逃之人。
　　站定身子，微微侧首望向后面的人，他再度觉得这次的旅行是前途灰暗……
　　原本只需要一刻钟的路程，因为由于少女根本就不把早上说的事当成一回事，到处东逛逛西看看的，一下子去某个店铺里看古玩，一下子去某个摊贩那里买吃的。就这样耗下来，时间几乎是多用了两三倍。
　　“影，你快来看看这个啊！”
　　停在一个卖饰品的小摊前，翡继快乐似神仙地挥手叫他过去。
　　即墨影有些迟疑，不晓得是该如她的意还是不理睬，于是良久都立在原地没动。
　　“呐，你就那样干站着不无聊吗？”翡继可没有投降之意，双手叉腰，脸颊气鼓鼓的，“要是你不过来我就不走了！”
　　这算是威胁吗？
　　翡继认为这应该算是威胁，但是也不全是无利可图的。
　　她笑得灿烂，随后又立即补充了一个诱人的条件：“要是你过来陪我在这里选好了东西，我等下就给你听话的走！”
　　这句话到确实叫即墨影犹豫了。
　　仔细想想，他若不过去，对方一定会和自己耗下去；而过去的话，说不定她还真会老实地跟自己走。
　　左右斟酌好后，他便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还不忘追问道：“你说真的？”
　　翡继闻言，立刻抬起左手：“我发誓！”
　　而就在这一瞬间，即墨影发现了她手腕上戴着一条吊有蓝水晶的吊链。那条链子很长，在她纤细的手腕上来来回回绕了好几个圈，折射着朝阳雪白的光华。
　　“这是……”
　　“昨天的战利品啊！”翡继得意洋洋地将手举得更高，“很漂亮吧？”
　　“嗯。”无诚意地应了声，即墨影便将视线放到了摊子上的饰品上，“你看中了什么？”
　　不爽地撇撇嘴，翡继显然不满意对方敷衍的回答，但想想本来也不是谈这些的，索性就又绕回正题上了：“这个。”
　　她指着。
　　那是一个玉兰色的玉佩，在暖人的日光下通透白净，不带凡世的污垢，宛如尘世间最干净的一隅。
　　“你喜欢这个？”
　　“很喜欢！”翡继笑颜如花，“你不觉得这个很适合蓝吗？”一想到美丽得如同海棠花开的蓝，就忍不住地为对方感到兴奋，“他一定是这个天下间，最适合拥有这块玉佩的人！”
　　原来，她不是在为自己挑选啊……
　　凝视着瞧得起劲的少女，即墨影脸上的神态顿时柔和万千。
　　最后，在翡继那巧嘴的杀价下，摊主以血价卖给了她，身旁的即墨影目睹完一切，极度无言。而之后的少女到也很老实，真的做到了先前承诺他的，不再东逛西看。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前面的冷漠男子是直视前方，身后的少女则是四下张望。
　　突然间，走在前面的即墨影赫然停下了脚步，而走在他身后的翡继没能及时察觉到，冷不防地，整张脸就猛地撞到了对方的后背！
　　扑通一声，撞了个满怀。
　　“影，你好端端的干嘛停下来啊？”揉着脸，翡继纳闷地盯着。
　　“你没发现吗？”侧首，目光晃了一圈，露着犀利的冷澈锋芒。
　　“发现什么？”
　　“我们被人跟踪了。”
　　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原来是这个大不了的小事啊！
　　“我知道。”回答的同时，双手一摊，笑了笑，一点也不在意的模样，“不过没什么好担心的吧？既然都被我们发现了，证明对方的能力也不怎么样，况且跟踪我们的人要是现在会动手那早就出手了。恐怕，是想等我们出镇后再动手吧，所以现在我们是完全不用担心啦！”
　　即墨影受不了，为何她总是这么没有危机感：“你就不能正经点吗？”
　　“我已经很正经了。”翡继乌黑得发紫的眼睛眨了眨，故作正经地回答，随即又想起什么，“还有哦……”
　　“什么？”
　　“你刚才回头的那个侧面，超一流的帅哦！”
　　“……”

　　在少女先前的花痴下，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闷开始弥漫在两人间。
　　盯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即墨影，翡继无趣地嘟着嘴，实在是觉得他太过于沉默寡言了，以后的路程还那么漫长，要是就一直以这样的调调下去，她恐怕还没完成任务就已经先一步郁闷而死了。
　　“既然你那么古板，当然只好我先出动了。”嘀咕地叨念着，翡继明亮的眼睛顿时闪过一丝狡猾与顽皮。
　　“呐。”拉了拉即墨影的衣角，随即摆出一副天真灿烂的笑脸。
　　“什么事？”见到对方那再熟悉不过的笑，就知道一定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
　　“影，不觉得这里的人很多吗？”
　　“不觉得。”淡淡地回答完毕，便继续走自己的。
　　翡继看着他算是彻底地忽视了自己，突然脑门冲上一股怒火，那火劲叫她更是死扭，不愿意认输。
　　“我走不动了。”停下脚步，她双手背在身后，吹着口哨仰望着湛蓝的天空。
　　见她的大小姐脾气又来了，即墨影也随即停下步子，很无奈地望向对方：“你不是答应我要听话的走吗？”
　　“有吗？”翡继眨巴着眼，转了转乌溜溜的眼珠子，“我怎么不记得我有说过呢？”
　　“你……”即墨影有些气结。
　　“你有证据吗？”咧嘴一笑，翡继便继续进行着她滔滔不绝地演说，“你要是有证据就拿出来啊！只要人证物证具在，我一定乖乖听话地服从于你！”说罢，还不忘记得意地哼上一哼，反正在这种世界是拿不出证据的。
　　而即墨影望着一脸胜利姿态的翡继，眉宇间不禁轻拧。
　　他实在是佩服起眼前神态自若的少女了，为何总是能无所顾忌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呢？明明是她要完成的任务，可如今看起来，反到她变成了旁观者，而任务则成为自己的了。
　　薄唇里溢出无奈的气，他微微垂下眼睑，有认输的意味：“那你想怎么办？”
　　此话一出，翡继顿时乐得呵呵直笑：“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话音一落，就大踏步地走上前，伸手握住了即墨影苍凉的左手，“牵一下就好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叫即墨影整个人都顿住，手指明显僵硬了一下。
　　“男女授受不亲。”他冷冷地瞥了身下少女一眼，想抽回自己的手，可岂知对方却握得死死的，丝毫没有放手的打算。
　　“你……”
　　“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翡继仰视着高出自己一个头的即墨影，挑了挑眉，“况且，你不也认为我是个嫁不出去的女人吗？”
　　顽皮捣蛋、惹是生非、常常捅了篓子就跑，把一切责任都推给别人，这就是以前的翡继。
　　记得有一次，翡继与几个蓬莱山的伙伴一起玩耍，结果她为了显示自己很厉害，一不小心就将师傅蓝最喜欢的桂花树用仙术劈成了两半。结果当蓝很生气地质问是谁做的时，翡继第一个举手回答：“反正不是我！”
　　聪明的蓝又怎么会不知道凶手是谁呢？
　　最后也只好无奈地叹气，碎碎念道：“这种性格，真担心以后翡继能不能嫁出去……”
　　而即墨影自然也带了点讥讽地在一旁安慰：“不用担心师傅，我想翡继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嫁不出去的，不然也不会常常做些不是女人该做的事的。”
　　就这话，让翡继足足生了半个月的气，那期间她每天都在扮贤淑，结果得来地是众人怪异恶心的目光，认为她是不是撞邪了，只差没被拉到蓝那里去驱鬼。
　　最后她算是彻底醒悟，下决心绝不嫁人，况且她的身份也不可能嫁人的。
　　“反正我也没人要，干嘛要装矜持啊！”翡继摆了摆手指，不以为意地接着说，“而且不过是牵个手而已，害羞什么啊！我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当然不会按照这个世界的习俗来过活啦……”
　　见她说得头头是道，即墨影实在是不晓得该说她什么才好。
　　“随便你。”冷冷地丢下三个字，他不想再辩论什么，迈出步子便开走。
　　翡继跟在身边看着他，那轮廓有致的脸沐浴着金灿灿的阳光，一节一节的线条连贯着，清淡的五官一些地方仿佛在薄光的笼罩下显得含混，而一切地方又显得那么清晰可见，这些，都是她最熟悉的。
　　思及如此，不由得浅笑。
　　“好了，我们该快点离开这个地方了。”笑嘻嘻地喃喃自语，翡继本牵着即墨影的手就这样上滑，顺势将整个手臂给抱住，有那么点撒娇的味道。
　　这样的举动着实出人意料，即墨影的眼中瞬间闪过狼狈。
　　“你不是说只牵手吗？”口气顿时冷了好几度，可听着总让人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这也是牵手的一种啊……”翡继脸不红气不喘，一口就接上对方的话。
　　即墨影无语，实在是受不了对方那千变万化的古怪想法。在他正准备收回手，不愿意自己的底线就这样轻易被破坏时，没想到翡继两手并用，将他僵硬的左手手臂抱得更紧。
　　“记得我小时候，就爱这样抱着爸爸的手臂呢！”
　　像是在有所感慨，翡继闭上眼，脸上荡漾着缅怀过往幸福的微笑，歪过脑袋，轻轻靠在即墨影的手臂上。
　　风从天空中迎面吹拂而来，温柔地撩起了少女长长的刘海。
　　额头能很清晰的感觉到风亲吻而过的轻柔，发梢浅浅地拂动有点痒痒的感觉，像顽皮的恶作剧般，却又叫人流连忘返，不愿意就此失去。
　　“后来被蓝带到这里后，便渐渐习惯这样挽着他了。”睁开眼，视线顺着精壮的手臂上滑，最后对上了男子漆黑如墨的双眸，那双黑眸里映照的，是少女带着对童年回忆的天真的笑容。
　　她在想家了吗？
　　也是。
　　毕竟一个原本平凡幸福的女孩莫名其妙地就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还要为与自己无关的世界牺牲自己，任何人都接受不了吧。
　　“现在师傅不在，你就用我顶替？”就算是替身，他也不介意。
　　“什么叫顶替啊！？”翡继没想到对方是这么想的，随即气鼓鼓地瞪着眼，“蓝是蓝，影是影，在我心中大家都是不一样的，所以不要想得这么消极！”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了什么，少女又立刻笑嘻嘻地在男子手臂上蹭了蹭，“况且，是影不愿意与我接触的嘛！大不了我以后天天挽着你就是了！”
　　这是什么话？
　　即墨影轻拧着眉，瞥了身下少女一眼。
　　“那若现在在场的有绯师兄呢？你就不会选择我了吧……？”话一出口，即墨影立刻警觉不妙。
　　他知道阡陌绯这三字最好不要在翡继面前提，可又为何下意识的总要问出来呢？
　　难道，自己嘴上说着不介意，可仍然希望翡继喜欢上自己吗？
　　若真是这样？他岂不是太自私、太罪恶了……
　　“绯师兄吗……？”依旧靠在即墨影身上，翡继垂下眼睑，“不会的……他不会的，”微微一笑，笑容恬静温和却也恍惚，“因为，他是不一样的……所以，不会的……”
　　这叫人觉得淅沥糊涂的话与其是在对身边的人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什么时候的事呢？
　　好像也是两年前的那一夜开始，翡继称呼阡陌绯不再是绯哥哥，而改为了绯师兄……
　　“……对不起。”
　　当这三个字浅浅地飘进翡继的耳朵里时，她当下一愣。
　　这是即墨影说的吗！？那个不苟言笑、视人如空气的人居然也会对自己道歉！？
　　不可思议地眨巴着眼，翡继错综复杂地打量着身边的高挑男子，然后噗嗤一声轻笑。
　　“我可没在难过哦！”一边说着，还一边冲对方俏皮地眨了眨眼，“影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啦，感觉你都不像你了！”
　　说完，便搂着对方的胳膊，继续大踏步地走着。
　　而与翡继的轻松惬意相反，即墨影总觉得内心很纠结，并且少女挽着自己的胳膊也明显缩紧，背脊也很持续僵硬着，那种不自在却也是一直幸福。
　　至少有那么一瞬，他是如此认为的。
　　所以这一次，又再度放纵了她。又或者，他一直都在放纵着她……

　　手挽手，两人就这样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走在街道上，而原本正在陶醉中的翡继像是发现了什么亮光点，目光倏地盯直！
　　“影，快看那个姑娘！”拉了拉对方的胳膊，她努了努下巴示意。
　　不远处朝他们走过来的女子身上有着一股淡淡的妖娆的绝美气息，她身着一件火红的衣衫，并且那头如火焰般耀眼的长发在这条街道上也显得异常醒目。白皙的肌肤，漂亮的脸蛋衬托着她一身的火红，仿若浴火的凤凰，高贵明艳。
　　“很漂亮呢……”细细打望着对方，翡继有所感慨。
　　即墨影也顺着望了一眼，然后俯视着她，淡淡地说：“是很漂亮，但还是你要好些。”
　　“咦！？”没想到对方会称赞自己，翡继愣了愣，随即眉开眼笑。
　　“像你这样的普通脸可以避免不少麻烦。”余光瞥着，即墨影的语气冷漠中仿佛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玩味。
　　笑容瞬间凝固，翡继那本笑颜如花的脸顷刻间冷却为冰块。
　　不爽地撅起嘴巴，她气呼呼地说：“既然不是表扬，那就不要说嘛！”害得她像小丑一样空欢喜一场！
　　于是，少女便开始了唠叨般的碎碎念，而旁边的男子自然采取着最有效的措施——
　　忽视。
　　然而在两人都不在意的一刻，红衣女子与他们擦身而过。
　　似瞥未瞥之间，红衣女子整个人却不禁愣住！
　　“那是……”
　　红磷回过身，呆呆地望着逐渐远去的两人，目光复杂而不感相信。然后，渐渐转化为犀利。
　　“为什么，她会有那个蓝水晶吊链！？”

　　——西域——
　　城堡左翼一间宽大的房间内，风，此刻轻轻撩起了薄弱蝉翼的纱帘，和煦的阳光流遍每一个角落，但依旧无法驱散潜藏在其中的淡淡孤寂。
　　长长的软椅上，阡陌绯正在浅眠。他睡得很浅很浅，仿佛一道微风都可以轻易捏碎他的梦境。
　　门扉被人轻轻推开，然后是浅浅的脚步声，像是害怕打扰他宁静的睡眠。
　　“露娜吗？”阡陌绯轻启嘴唇。
　　“是，绯大人。”走进来的，是一位约十八、九岁的漂亮少女，声音也清脆动听。
　　“有什么事？”
　　“刚刚……”距离阡陌绯五步之遥时，露娜停下了脚步，“刚刚得到情报，听说长老的一个手下被人给暗杀了。”
　　“是吗？”冷哼一声，阡陌绯依旧闭着眼，轻笑，“那长老们现在有何举动？”
　　“他们什么都没说，想彻底封锁消息。”露娜应道，声音不自觉的呈现出担忧。
　　“其它人知道吗？”
　　“消息没有能够传出去，其它人想必不知道。”逐字逐句地回答着，露娜望向阡陌绯的目光异常复杂，“绯大人，现在的情况……”
　　“是我做的哦。”轻轻呢喃着，阡陌绯打断对方想说的话，慢慢睁开了双眼，银紫色的眸子映照着一片霞光，然后，他冷笑了起来，“是我叫千里做的。”
　　露娜愣了愣，没想到对方会对自己说这些。
　　垂放在身侧的手濡出了薄汗，她潜意识地握紧了拳：“为什么……？”望着对方的目光恍惚飘渺，带着一点点的爱慕，“为什么，绯大人要告诉我这些……？”那么高高在上的他，不应该将重要的秘密告诉给自己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人。
　　为什么？这个问题使阡陌绯笑了笑，侧首凝视着不远处站立着的少女。
　　“因为，你是我可以信任的人。”声音轻柔得如同一潭清泉，那映照着少女身影的眸子也荡漾着一股温情，“而且，我可以信任的人，也只有你们……”
　　在现在这个冰冷的体系里，他真正可以推心置腹的人就只有那么几个而已。
　　以往幸福的一切，如今都不会再拥有。
　　因为他是不一样的，与别人不一样……
　　“绯大人……”露娜虚着眼，目光里既感激动又带着心痛。
　　她一直都知道的，眼前的这个男子是那么的寂寞，仿佛再强烈的光也无法消融他心里的惆怅，为什么呢？
　　他会如此的忧郁……
　　“为什么，绯大人总是这么寂寞呢……？”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
　　他并不是孤单一个人啊！在他的身边不是还有发誓效忠于他的他们吗？为什么，他却依旧无法开心呢？就算温柔地对每一个人微笑，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知道，眼前这个叫她恋慕的男子从来就不曾真正开心过，从两年前开始，一直到现在。
　　“寂寞……？”似乎对这话感到诧异，阡陌绯嘴角的弧度更深。
　　他望着少女一步步的接近，没有再说什么。而露娜来到他身前后便跪了下来，几绺金色的长发自她胸前垂下，长长的刘海覆盖着她明亮的眼睛，仿若雾里看花，恍恍惚惚。
　　“绯大人。”像是挣扎许久，她终于咬住嘴唇低哑地出声，“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我实在不想看见绯大人这么孤寂，我……”
　　“露娜。”阡陌绯清澈的眼睛将对方的视线给牢牢吸住，“我只是不喜欢这个地方而已，不觉得这个看似美丽的地方其实是我们大家的坟场吗？”凝视着少女的同时他笑了笑，“抱歉，让你担心了。我没事的，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你不必想太多。” 笑容很清很温柔，如同春花拂过清脆的薄冰，卷走它所有的冰寒。
　　一时间，这个美伦美幻的笑使露娜的心悸动不止，局促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抱歉，我刚刚逾越了……”
　　“你是在关心我吧，”阡陌绯微笑着闭上眼，“我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倘若，能使你打从心底里高兴就好了。脑海里默念着，但露娜很清楚，那是自己无能为力的事，因为在对方的心里，自己只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下属。
　　“露娜，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长老的手下吗？”阡陌绯望着窗外的柔光，喃喃地问。
　　“绯大人是想警告长老们吗？”
　　“没错。”温柔的眸子瞬间降温，透出了冰凉的冷色调，“他们看我一直没有行动似乎是小瞧了我，若让他们得寸进尺的话，之后的行动就会很困难，所以我才稍稍回击了一下。而这些，不过是开始而已……”
　　“我想长老们暂时应该不会再有所行动了，毕竟与绯大人正面冲突的话，只会使他们威信全无，因为在大家心里，只有绯大人才是统领我们的最佳人选。”
　　“最佳人选？”不自觉地嘲讽出声，“没错，所以那些对手都得一一铲除才行。”
　　露娜定定地注视着他，目光异常坚定：“露娜会永远站在绯大人身边的。”
　　只有他，才是她一生效忠的人。
　　看着阡陌绯一脸倦怠，她便轻轻起身：“那我就不打扰绯大人休息了……”那轻盈的动作生怕一丝微小的声音都会破坏房间里的协调，她慢慢退到房门口，却又被对方给唤住。
　　“露娜。”他看着她，眼神轻柔，“谢谢你……”
　　初春一样温柔的声音浸透了少女的心，对露娜而言，有“谢谢你”这句话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