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赐婚》撒拉法

39、第39章

　　央宗带着央解玛正要出门，央解玛把院子的大门轻轻地关上，准备要上锁。

　　不远处传来马蹄声，央宗回头看去，高兴坏了，急忙对央解玛说：“不用锁了，快点把门打开！”

　　央解玛很疑惑，但看到那辆车靠近的时候，一下子就明白了，赶紧把大门轻轻推开。

　　那辆车停了下来，央宗上前唠嗑：“这不是嘉仁法师吗，真是不好意思让你送我儿子和儿媳妇儿回来。”

　　央解玛不说话，只走到车后面，帮桑珠希热扛行李。

　　央宗与嘉仁法师唠嗑几句以后才话别，带着桑珠希热和耶龙华进家门，临时取消了跟央解玛这一趟出行。

　　行李暂时搁在客厅里的一个角落，桑珠希热只急着倒一杯水，解一解自己这一路上的旅途带来的口渴。

　　一口还算温热的白开水流过干涩的喉咙，清润了一把，桑珠希热就在沙发上坐下，陪母亲央宗和姐姐央解玛话家常。

　　耶龙华倒不在乎他们，自己一个人先上了楼，打开房门进了桑珠希热的房间。

　　在没有接受跟耶龙华的关系之前，桑珠希热总是被母亲劝说接受这件事的话语所环绕，如今，在他越来越离不开耶龙华的发展趋势中，他又被母亲劝说赶快去造人。

　　晚上八点钟，正是电视剧播放的时间，他想陪家人一起看内地的电视台播放的电视剧，但母亲却早早地赶他回房间去，要他好好研究如何造人。

　　“可是阿妈！我才十九岁啊，这是不是太早了？国家提倡的是晚婚晚育！”被母亲强行拉扯着上了楼，他很是无奈地脱口。

　　央宗一边使劲扯着他往房间去，一边振振有词：“我们民族的人口本来就不多，都已经被允许早婚了，早点生有什么不可以？早点生，以后才有更多机会再生几个！”最后一把力，她将桑珠希热推到了房门前，劝说一句：“你争气着点，快进去吧！”就转身下了楼。

　　桑珠希热无可奈何，搔了搔头，心想：阿妈还不知道，耶龙华的肚子根本不可能怀孕，试多少次都没用，他又不是女人……

　　一只手抬起来，把门轻轻推开，他随之走进去，看到那个美丽的身影，便把门关上，缓缓走近，站在对方的身后，探头看了看，却见他在一本正经地盯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打开的网页，无非是今日相关的新闻，桑珠希热对于晚上这个时间看新闻报道，觉得很是无趣，他宁可在这种黄金时段看最令男人振奋的武打片或者战争片。

　　想了想，他对耶龙华轻声道：“我们看电影，好不好？”

　　耶龙华只是两只眼睛盯着屏幕，右手握着小鼠标并稍微移动，在网页上寻找着自己感兴趣的新闻，对于身后的桑珠希热始终是不理不睬，似是没听见。

　　桑珠希热看他总是浏览着新闻网页，不禁有些不耐：“……新闻有什么好看的？电影比较有气氛，比较刺激。”

　　话语落下，即使是带有埋怨语气，坐在屏幕前的人也依然没有任何回应，桑珠希热彻底沮丧，双膝跪地，上半身趴在了耶龙华的双腿上，头轻轻贴着他的腹部，赖着不走。

　　终于，耶龙华回应了他：“你想干什么？莫名其妙的。”

　　欣喜之余，桑珠希热抬起头，大方地提议：“我们看电影吧！电视剧也行！比如西方魔幻的，仙侠的，还有刑侦的！这个时候看，很合适。”

　　耶龙华只盯着网页，面无表情道：“没有兴趣。”

　　桑珠希热继续垂下头，把头埋在耶龙华的腹部前，依旧赖着不走。

　　耶龙华忍不住道：“够了，到一边呆着去。”

　　桑珠希热死皮赖脸着，不肯走，僵持了一会儿，终于惹怒了耶龙华。只见耶龙华猛地一个起立，随着一声‘扑通’，桑珠希热掉在了地上，撞到地面的鼻子有些疼。

　　他马上爬了起来，摸了摸鼻子，启唇幽怨：“只是看电影电视剧而已啊……”

　　耶龙华重新坐下，劝道：“好好读书吧，学校给你放假也不是让你回家贪玩的，争取拿下个学期的奖学金比较重要。”

　　这番话令桑珠希热不由愣了愣，一直站立在耶龙华的身侧一动也不动，耶龙华侧过头来。淡然地看着他，这样的目光之中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困惑。

　　过了一会儿，耶龙华忍不住，再度启唇：“你怎么还呆着不走？”

　　桑珠希热扬起了温柔的微笑，干脆道：“我觉得，其实你并没有像平时说的那样那么讨厌我，对不对？你真那么讨厌我，今天不可能会跟我说这种劝话。”

　　耶龙华愣了一愣，随即别过脸，冷冷道：“你要怎样才能停止没有必要的幻想，父辈遗留下来的恩怨是不可能消除的！”

　　桑珠希热纳闷着缓缓道：“你老是说我家跟你家有过恩怨，可我从没听说过我爷爷以上辈分的亲人有得罪过什么人，更不知道你是谁家的。有时候，你真的该去想一想是不是认仇家认错了人。”

　　耶龙华不想说太多话反驳，只干脆地伸出手，大力将他推了出去。

　　身后就是一张舒适柔软的床铺，桑珠希热身子因为这一股气力，往后倾倒以后，正好倒在了床上，由此平安无事。

　　他慢慢抬起上半身，坐着床沿，知道已经触怒了耶龙华，贸然再发表自己的主观见解，后果也许会更加严重，也许不仅仅是被推一把打一圈那么简单。为了保险起见，他识趣地暂停这个话题，不再提起。

　　学校放长假，一直是他最喜欢的，时间没有被束缚，是任由自己随意花费，因而对于挚爱篮球的他而言，随时去篮球馆是最惬意不过的，并且，这样悠闲的时间，看管起耶龙华的一举一动也是十分便利。

　　这样的时间，往往过去比较快，以桑珠希热自己的感觉来说，那速度简直就是上课时的两倍以上。

　　他在家乡只是打了两场篮球以及陪着耶龙华，就已经过去了四天。

　　某一日早上，他却是很倒霉地被一个电话吵醒了。

　　高原的冬天，早晨的温度一向是负数，他一点也不想起来，尽管室内吹着的是暖气，但只要耶龙华还躺在他的身侧没有醒过来，他就满脑子只想抓住这个机会和他亲近。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想也不想就按了一个键，拒绝接听，把手机放回床头柜，然后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再然后，从床头柜上抓来了一个薄得只有一厘米厚度的相机，用一只手举着它，脸贴近耶龙华的脸庞，自拍了一回。

　　当他得意地看了看刚拍的照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烦不胜烦，抓起手机，对着说话器忍不住语气带上了烦躁：“你到底是谁，到底想怎样？我都不想接你这个电话了！”

　　电话那头，在愣了几秒钟后，传来的是一个柔和的女声：“桑珠，你不认得我的号码了吗。”

　　这个声音，不是一般的耳熟……

　　桑珠希热怔了怔，才道：“小玉？！你打我电话，是想干什么？”

　　电话那头回道：“你刚起床是吧？声音有点那啥模糊的。”

　　桑珠希热不想与她在电话中闲扯太多，便不客气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没事的话，那我挂了。”

　　电话那头回话：“你过来八廓街，我在那里等你。”

　　桑珠希热微微惊愕：“什么？八廓街？！”

　　电话那头笑道：“我人已经在拉萨了，你过来八廓街，你不能让我在那里等太久，不然我会有高原反应的。”

　　……这分明就是威胁。

　　桑珠希热不由皱眉，回道：“小玉，你为什么去拉萨要打电话给我？你如果是来旅游的，我只负责免费做当雄县的导游，不负责拉萨。”

　　电话那头开始撒起娇来：“哎呀！那边海拔那么高，我怕高原反应啊！你赶快过来，拉萨这边我也怕熬不住……”

　　可恶……

　　女人真麻烦真可怕……

　　桑珠希热心里暗暗埋怨一阵，才启唇：“就你一个人？”

　　电话那头回答：“是啊！就我一个人。”

　　桑珠希热烦躁着不由搔了搔头，看在仍然是校友的份上，不得不妥协半分：“你就先在拉萨呆着，哪里也不要乱跑，我吃了早餐以后坐班车过去。”

　　电话那头可高兴了，马上答应：“嗯，好的啊！我会在八廓街那里等着你的。”

　　通话，终于由对方主动挂了。

　　桑珠希热回头，看了看仍然在睡梦中的耶龙华，无可奈何地爬下床，换好了衣服。半小时以后，他买到了开往拉萨的火车票，没有跟父母打一声招呼就坐上火车去了拉萨。

　　人来人往的八廓街上，坐落在那里的大昭寺异常显眼，赵小玉背着一个大背包在双肩上，双手已经冻僵了，一个人沿着长长的街道穿过无比宽阔的八廓街，走进大昭寺。

　　在赵小玉的印象里，这一个小时仿佛是快过去了一天，在她的焦急等待中，她的手机忽然响了。打电话过来的，正是桑珠希热，赵小玉一直都把他的号码记在手机卡上。

　　“喂？我在八廓街的一座寺院……大昭寺？不知道，我没有看名字，应该是大昭寺吧，你进来找一找。”在大雄宝殿上，面对着高大的庄严金佛像，以及在这里做事的喇嘛，赵小玉不敢对着手机大声说话，只能轻轻地说。

　　她把手机收进口袋里，跨过门槛，走到宝殿外面，在外面等待着。

　　又过了半个小时，她的口袋里的手机再度响了起来，只是，这次她正忙着掏手机，还没有接听，手机铃声就突然断了。

　　赵小玉掏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的确是桑珠希热打过来的，但是却突然中断了，这令她十分困惑。

　　一个身影，沿着径道，向她跑了过来，到她面前，摘下帽子，她才恍然大悟电话为什么会突然中断的原因。

　　桑珠希热川了川口气，才道：“我已经来了，你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