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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38章 ...

  •   因为一阵大雨,有一段粗醋的枝干断裂,落了下来,那名病患听到了巨大的声音,并且感受到一股震动,空间里似乎是出现了裂缝,风把空气吹了进去,他的呼吸没有那样难受了,便尝试着用敲打揣踢这狭窄的空间,终于有一天能够脱离出去。

      那狭窄的空间,原来竟然是粗壮的树干,许多筛管穿透他的皮肤,汲取了他的血液,让他变得瘦骨如柴,变成了一个活的木乃伊。

      警员的目的,除了根据这位病患的口述去解救更多同样遇到这样悲惨遭遇的男子,大树为何以吸食人血为生的问题研究也是其中之一。

      “别找小树了,找大一点的、树干粗一点的树,对了……看看叶子有没有流什么红色的水。”机智一点的警员,提出了比较靠谱的策略。

      几束光在漆黑的树林间照来照去,脚踩过草地以及风吹动枝叶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轻奏,直到有一个洪亮的声音打破。

      “这里有一棵比较粗的树!……我们,真的要把它锯开?”

      当中有人用手电筒照了照这棵树,随手摘下一片叶子,但并没有红色的汁水。

      没有奇怪的迹象,便不能随便胡乱破坏树木,警员们为此犹豫着,迟迟不敢动手锯开眼前这棵树木。

      风呼呼而过,带着沙沙声,以及又突然响起的细微的痛苦银声。

      一警员启唇:“听到了吗?有人在叫的声音……”

      另外一个警员仔细听去,随后看了看他,一脸严肃:“我只听到远处一只狗的嗷叫。”

      那警员搔搔头,奇怪起来:“怎么总是只有我听到那个奇怪的叫声?难道是我状态不好,出现了幻听?”

      另一个警员没有仔细地思考,只是依直觉而斩钉截铁道:“应该是的,任务结束后你回家不要忘了好好放松一下自己。”

      那警员闭口,不再提及听到奇怪声音的事。

      第三个警员张口提议:“我们就试一试这棵树,如果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就收工回去吧!”

      其他几个警员互相对视了一眼,有人说了一句鼓励的话语:“也就一棵,兄弟还犹豫什么?收工回去以后跟上级报告一下,赔偿的事,上级会负责的。”

      犹豫从心里落下,手拿着电锯的警员走到树干前,启动了电锯。

      “小心一点锯,不要锯太深。”旁边,有一个声音不禁提醒。

      “嗯。”警员轻轻点头,横着电锯,在树皮上滑了一个大口子,只是划了一下,就垂下电锯,关闭电源。

      其他人用手电筒照了照树干上那一道口子,在光源的照射下,渐渐地,有一种粘稠的黑乎乎的液体无声无息地流淌出来,并伴有一种尸臭的气味。

      这种恶臭让在场的警员们不禁作呕,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其中一名警员提议道:“里面肯定有问题,劈开来看看吧!”

      在这句话的鼓励下,拿着电锯的警员再度举起了电锯,启动电源,朝树干斜横着一划而过,这次比第一次稍微深了一点。

      当他准备再划一道口子,把树干锯出个洞,但这个时候,恐怖的情况发生了!从这条缝隙里,几根手指伸了出来,黄蜡一般的薄薄的皮肤包裹着手指骨,没有任何血色。

      警员们当即浑身一震,都惊呆了。

      手指伸出来以后,就卡在缝隙不动,没有整只手伸出的趋势。

      警员们惊愣了一会儿,才缓缓平静,有人掏出带来的普通锯子,在手指的附近开始锯,锯了很久很久,才把树干锯开。

      大半截树干倒在了地上,一个黄蜡似的已经完全面目全非并且干柴一般的纤瘦身躯也跟着歪倒,头顶朝地。

      警员们盯着那身躯,过了一会儿也不见他动弹半分,其中两名警员鼓起勇气靠近,扶了扶这个身躯,冰冷的感觉让他们意识到他没有生命,已经死去很久了。

      “看起来是一具干尸,皮肤早就干了,没有水分。”一名警员下了判断。

      其他警员不由觉得可惜,方才那一只手就要从树干的缝隙里伸出来时,他们都以为这是生命的迹象,以为是活人在求救,动手锯开树干时也是慌慌张张,可树干锯断了以后,他们才知道这是一具尸体。

      刚才,也许只是亡魂在求救……

      每一个警员,都在不约而同地在心里这样猜测,同时心里不由自主地悚然。

      良久,才有人扬声询问:“谁把白布、袋子什么的带来了?”

      其中一名警员无奈道:“谁会知道遇上的是尸体?要是早知道,肯定早就带来了。”

      往下,是一片沉默。

      半晌,再度是一个声音询问:“我们……难道要在这里守着一个尸体一晚上?”

      这句问话显然有些难以回答,话落下好一会儿,一直是沉默。

      忽然,有一名警员转身跑了出去,另外一名警员见状,连忙叫了一声:“现在是办案的时候,你跑去哪里!”

      那警员回头,脱口:“我去车里找一找有没有东西可以装尸体!”

      又有一名警员出声,对同事提议:“我跟他过去找一找,你们先在这里看着。我们马上就回来。”

      一见大家点头,这名警员就急忙跑了出去,追上那名警员。

      天,很快就亮了,旅途中的火车依旧在执行着它的任务,奔跑不停,开始爬上高原。

      桑珠希热醒来很早,睁开眼以后,首先最记得做的事情就是扯一扯绳子,下意识地去伸手抓绳子,却在快要抓到之际,反应过来自己的床前坐着一个人。

      单看披肩而下的瀑布一般的墨黑长发以及纤瘦的腰身,他马上就知道这个人的身份,慢悠悠地抬起上半身,移到床前坐着,瞥了瞥对方。

      耶龙华一直望着窗外,一只手托着腮,许久不动,也不吭声,映在他眼里的是一片快速掠过的风景。

      桑珠希热下了床,走到桌子前,拿起一只五百毫升金属水罐,轻轻摇了摇,听到里面响起水声,确认里面还有水,才递到他的面前:“给你。”

      耶龙华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没有接受面前的好意,以及关心。

      桑珠希热觉得有些奇怪,根据往日的了解,耶龙华一向是非常喜欢喝水的,而且一喝就是一大壶,今早却一滴水也不喝。握着金属水罐,他又关心地问了一声:“你不渴吗?那……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耶龙华再度望向窗外,根本不理睬他,当他只是空气,摆明了心情不好。

      桑珠希热看出了耶龙华的心情,便不再胡乱打扰,只能无可奈何地拧开金属水罐,自己喝水,连续喝了两口。

      呆在火车上的这些时间,在桑珠希热严密看管下,耶龙华没有一个人从这间硬卧走开过一步。火车上人来人往,旅客不少,经过这间映卧的人也不少,耶龙华只能用耳朵听到门外的细碎脚步声,见不着脸面。

      时间就像水一样,一点一滴地过去,总会有大量消逝的迹象,那就是夜晚来临。

      昏昏噩噩,在漫长的百无聊赖中偶尔唠嗑偶尔瞌睡,以这样的方式,总算是熬到了黑乎乎的时刻,睡上一晚上以后,天明的亮光终于给这一段疲惫的旅途挂上了圆满的句号。

      他们来到了雪域高原的一座城,雪域高原里最繁华最现代化的大城市,然后离开了火车站,来不及在那热闹的八廓街逛一逛,就赶忙换乘了开往当雄县的大巴。

      这一回,桑珠希热尽义务的扛上全部的行李,不让耶龙华拿任何一件。无论有没有讨好到耶龙华,他都会尽心尽力地这样做。

      历经三小时行程,两人终于到了当雄县,走在回家的路上,桑珠希热只希望能够遇上愿意顺风载他们到家门口的好心人,在行走了快半个小时以后,他的期望出现了——红衣的法师驾着最传统的马拉车从后面奔了过来。

      桑珠希热看到法师经过,也认出了他,急忙叫道:“嘉仁法师!”

      马拉着的车子停了下来,嘉仁法师回头,眼眸里立刻掠过一丝困惑。

      桑珠希热接着对他说:“扎西叠列,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上您。”

      嘉仁法师立刻笑了,问道:“你是哪家的,怎么认得我?”

      桑珠希热答道:“我阿爸叫洛桑,洛桑希热!阿妈是央宗。”

      嘉仁法师笑道:“哦,是去年下半年请我算过新人八字的那一家啊!你是那个新郎?”又瞥了瞥耶龙华:“那边那个是你的新娘?”

      桑珠希热笑了笑,点了一下头。

      嘉仁法师说道:“实话说,还是第一次见到新娘的真容啊,整个当雄县就你最有福气,新娘比哪家的都漂亮。”

      这句话,让桑珠希热怪不好意思,裂开嘴露出腼腆的笑容。

      嘉仁法师又问:“怎么样,过得很幸福吧?”

      桑珠希热心里想说‘还在幸福的开端’这一句话,但法师期盼的眼神显然并不希望得到的是这样的回答,索性他只敷衍着应了一声‘嗯’。

      嘉仁法师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即,目光落在了他的行李上,对他说:“才刚刚放假吧?带了这么多行李。”

      桑珠希热回道:“是啊,学校这几天才刚刚放假。”

      嘉仁法师明白了,不由道:“那么远到这里,一个人又扛这么多行李,一定很累吧?”

      桑珠希热谦虚起来:“哪里呢,还好。”

      嘉仁法师再度笑了,大方道:“即使你觉得不累,你的新娘不一定跟你一样觉得不累啊。上车来吧,不收你钱。”

      桑珠希热心里高兴万分,不过,表面上依然表现出怪不好意思的样子,道了声谢,就把行李放在拉车上,带着耶龙华上了车,坐在了靠近嘉仁法师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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