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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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钟，父子两人在客厅里说话，桑珠希热久久才回答一次，因为临行前的父子对话，洛桑说的事情主要是一些嘱咐。
央宗趁这个机会，把耶龙华带上楼，将一只不太重的旅行袋的宽带子塞进他手里，让他提着，对他说：“车票，还有银行卡和一些钱都在里面红色的束口袋里，你要看好它！里面还有一张证明书，跟桑珠到了学校以后，你把这张纸交给学校领导，到时候，在学校找个地方住下，看紧桑珠，别让那个赵小玉又来缠着他。”
耶龙华双目的神情平静，嘴唇抿着，既不答应，也不摇头反对。
楼下传来一声叫喊：“阿妈，我出发了！”
央宗赶紧拉着耶龙华下楼，对桑珠希热笑道：“路上小心一点，一路顺风。”
桑珠希热背着一个双肩背包，又提着一个行李箱，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母亲，点点头，转身就出了家门。
央宗赶紧催了耶龙华一声：“媳妇儿，快跟上去！”
耶龙华一脸平静，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起步，缓缓跟在桑珠希热的后面走出了宅门。
桑珠希热往前走着，忽然回头，瞥了耶龙华一眼，纳闷出语：“你跟来干什么？我妈妈的馊主意，你照办了只会跟我离不了婚。”
耶龙华扬起唇角，展露笑容，这个笑容很莫名奇妙，桑珠希热一见，困惑重重。
“我要去城市，但不是跟着你。”耶龙华走到他身侧，才张口说话。随之，他把旅行袋的带子脱下，将这个旅行袋挂在他的另一个肩头。
身上因为多了一个重量，桑珠希热不由叫道：“干嘛给我？没见我带了很多东西了么？你自己的东西自己拿着，我没有义务帮你拿！”
耶龙华抱臂：“那本来就是你家的东西，我根本就不需要。”
桑珠希热不以为然，在他心里，始终认为这是一个借口，张口宣示不满：“你以为你这么说就可以叫我帮你拿行李了？不可能！赶快拿回去！”
耶龙华迈步缓缓往前走，不理睬他。
“喂！”桑珠希热叫了一声。
“再啰嗦，我就把你埋到地下，让树根吸干你身上的血！”耶龙华回答，充满着威胁。
徒步十分钟，从前方开来一辆农用拖拉机，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正好是扎西大叔。拖拉机缓缓刹住，停在了耶龙华的面前。
桑珠希热看到了拖拉机，一眼就认出了司机，高兴着脱口：“二叔！送我去汽车站行吗？我走路去有点远。”
扎西大叔含笑着开了个玩笑：“有媳妇儿陪你去，你还嫌远？”
桑珠希热不由纳闷：“二叔，你认真一点好不好。”
扎西大叔笑道：“你们快点上来吧，是大哥叫我来送你们去汽车站的。”
桑珠希热尽力快步绕到拖拉机身后的拖车，先把行李箱以及一个旅行袋放到车上，然后再爬上去，坐下了。
扎西大叔看到耶龙华一动不动，忙催了他一声：“别愣着啊，快上去。”
桑珠希热探出头，看了看站立不动的耶龙华，无奈地又立起，双脚落地，走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拉扯着到了车尾。
耶龙华甩开他的手，自己上了车，桑珠希热捂了捂有些疼的手，尾随着爬上去，坐在耶龙华的对面。
拖拉机启动，缓缓掉头，一路上，他们的目光从不对视，一个总是垂眸，一个总是侧头望着外面的风景，即使是上了汽车坐在位置上，也是如此。
上了火车以后，在火车上，耶龙华在下铺映卧，桑珠希热则在他的上铺，这样的位置，对桑珠希热来说，原本是好事，可以不用面对耶龙华，可他坐在上面，望向下方时，看到对面下铺的年轻男子总是时不时盯着耶龙华的位置看，那眼神令桑珠希热很不书服。
在忍无可忍之下，桑珠希热爬下去，双脚落地的刹那，对坐在床沿的耶龙华说：“咱们换个位置，你到上面去，我在这里。”
耶龙华抬起头，平静地瞥了瞥他，没有回答，起身踩着踏板爬上了上铺映卧。
对面铺位的男子立刻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藏式长裙的群底，两只眼睛似乎都快要掉出来了。
桑珠希热见状，心里很不高兴，冲对方道：“看什么看！他是我老婆！”
那男子一听，愣了一愣，随即也收敛了。
进入了夜晚，桑珠希热睡了几个小时以后，忽然醒过来，他有点儿内急，就毫不犹豫地起身，带上贵重的东西，拉开门，走出了车厢。
大半夜，乘客都已经睡熟，洗手间里空荡荡，他不用排队便能马上解决当前的急事。
洗了手，离开了洗手间，他缓缓走过通道，忽然，看到两个身影从其中一间车厢里走出来，其中一人很明显地是一个男子，正拉着一个女子的手，要钦稳那女子的脸颊，那女子只是温和地推开，那男子不肯罢休，几次挨近。
桑珠希热原本平静地往前走，打算经过时佯装没看到，但离这两人还有五步，这两人的身形和衣裙渐渐分明，桑珠希热一瞧那女子的脸庞，登时微微吃惊，随后急忙跑上去，抓住那男子就给了一拳。
男子捂住被打得生疼的脸颊，怒中疑惑：“你干什么！”
桑珠希热不回答，只是骂道：“滚！不然我对你不客气！”见他迟迟不移步，又举起拳头佯装要打过去。
男子怕事情张扬，立刻灰溜溜地奔进了车厢里。
桑珠希热松了一口气，回头瞧了瞧耶龙华，关怀地问道：“刚才那家伙，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耶龙华面无表情，两只眼睛只是冷冰冰地瞪着他，没有回答。
桑珠希热又说：“车厢里人员太杂，总有人渣混在其中，你又打扮成女人的样子！”责备的话，他不想说太多，轻轻叹了叹，只再说道：“……回去吧。”便抓住耶龙华的手腕，拉着耶龙华往前走，带往他们自己的车厢。
耶龙华立刻用力甩开桑珠希热的手，桑珠希热诧异地回头，又低头瞧了一眼自己的手，迟疑了一下。耶龙华冷冷地启唇：“差一点，就差一点，我的猎物就上钩了，你竟然阻拦。”话落，便甩了一记耳光给桑珠希热，独自走向车厢。
桑珠希热发懵了几秒钟，随后快步追上去，再度抓住耶龙华的手，质问道：“刚才你是什么意思？是你故意钩引别人？”
耶龙华仅仅是回头冷冷瞥了他一眼，用力将自己的手拉扯回来，然后一声不吭地走进了车厢里头。
桑珠希热跟着走进车厢，心里越想越不放心，便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红色塑料绳圈，截取了三至四米，一端绑在了自己的一个腕部，抬头轻轻叫了已经爬上铺位的耶龙华：“把手伸出来。”
耶龙华坐在铺位上，侧头瞥了瞥他，冷冷问道：“你有什么目的，想锁住我么？”
桑珠希热无奈道：“是我不了解你，只能暂时这样委屈你。”
耶龙华嘲笑似的轻轻哼了哼，才把其中一只手伸出来，桑珠希热把绳子的另外一端结实地绑在他的腕部，这样才安心地去睡。
偶尔，他醒过来，迷迷糊糊之中，还会记得扯一扯绳子，扯不回绳子的另一端，才安心地闭上眼继续睡。
到了早上，他起来，也是先扯了一扯绳子，发觉另一端仍旧紧紧系在睡在上铺的耶龙华的手腕上，这才肯放心，启唇问道：“耶龙华，你醒了没有？”
上铺位，没有任何回答。
他觉得很奇怪，再扯了一扯绳子。
耶龙华睁开了眼睛，但就是装死不肯动，也不肯回答。
桑珠希热无奈，踩着映卧边缘立起来，双手扶着上铺，看着耶龙华，一脸纳闷：“怎么不理我？现在是在火车上，需要互相照顾，你不理我，出事了怎么办？”
耶龙华忙朝着里侧，侧过脸，仍是不回答。
桑珠希热回想到他昨晚与陌生男子差点要亲密的那一幕，越想越放心不下，嘴巴管不住，便问耶龙华：“昨晚，你没有跟那个人做什么更过分的事情吧？”
耶龙华吭也不吭一声，似乎还在为昨晚的事情而生气。
桑珠希热想了一想，索性爬上了上铺，跪坐在耶龙华身侧，掀起他的衣服，仔细检查有没有奇怪的很迹，但只是掀起了上衣下摆的一角，耶龙华的一只手立刻阻拦他。
桑珠希热顿了顿，望向耶龙华的脸庞，却迎上了犀利冰冷的目光。
“到底有没有？”他这样问。
“这不关你的事。”耶龙华淡淡地回答。
桑珠希热认真起来，脱口：“尽管你也是……，但你也不能随随便便找个人干那种事，你这样会很容易感染上那种病的！”
耶龙华扬起唇角，淡淡一笑，随即以谎言刺激他道：“你现在问这个有什么用？如果我告诉你，在认识你之前，我早就在那方面经验丰富，你能把我怎么样？”
桑珠希热一听，便轻易地信以为真，愕然道：“你……你竟然偷偷做那一行……？”
与他相反，耶龙华勾起唇角，得意地轻轻吐语：“让你感到很意外了么。”
的确，耶龙华的容貌倾国倾城，桑珠希热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非常着迷，此刻诧异地寻思着——明明对方是藏戏团里的一份子，只光靠表演还是能养得起自己，为什么却要做那种呜秽的事情？
他不容许家里尤其是跟自己有婚姻关系的人过这种肮脏的生活，尽管他现在才知道耶龙华也是个男人。
没有思考半分半秒，他握紧了拳头，并出言警告：“我们是合法的夫妻关系，只要还在婚内，不许你再这样做！”
言罢，他小心翼翼地爬了下去，回到自己的铺位。
耶龙华冷冷地翻了翻白眼，心里暗暗骂道：都是自私自利的愚蠢人类……
午饭过后，桑珠希热又要去一次洗手间，他双脚落地，站起来，扯了一扯绳子，对上铺的耶龙华说：“下来，去洗手间。”
耶龙华没有反抗，缓缓爬了下来，桑珠希热带上他，走出车厢，穿过狭窄的通道，来到洗手间门外，那里，有三五个人正在排队。
桑珠希热带着耶龙华排在后面，等了几分钟才轮到自己，他带着耶龙华走了进去，把门锁上了，站在马桶前，大方地解决小解。
他回头，瞥了瞥耶龙华，看到耶龙华站在门口一侧一直抱臂着、垂眸，小解完了以后，冲了水，问他道：“你要不要解决一下内急？”
耶龙华淡淡地回答：“不需要。”
桑珠希热走到他面前，劝道：“你喝的水比我还多，这个时候不方便，等下你要是想来解决，我可是不会陪你来排队。”
耶龙华抬眼，瞪了瞪面前的少年：“我说了，不需要！”
桑珠希热无可奈何，握住门把，把门打开了。
外面，还有三个男子在排队，看到是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从里面走出来，个个都不约而同地用怪异地眼光盯着他们。
“靠，钦热都钦热到厕所里来了……”其中一个男子低声喃喃。
桑珠希热依稀听到了这句话，没有去计较，毕竟，这里是在火车里，人流量特别大，不会记得彼此是谁，也就更不用在意旁人一句不中听的话。
两日时间慢悠悠地走过，桑珠希热呆在火车上，总算熬过了这两天。
某一日的下午，火车终于抵达目的地，桑珠希热带上行李，跟着犹如春潮涌动的队伍缓缓往出口挪动。为了不让耶龙华走丢，他也一直紧紧抓着耶龙华的手。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10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