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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修善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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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孽缘的开始总是悄无声息的，不然好端端地谁愿意任之在自己身上发生。
秦熹从房里出来已经是第三天夜里了，虽然早有交代，小翠还是急得不行。
“姑娘，你没事吧？”小翠匆匆跟上去。
“没事。”秦熹风风火火出房门，头也不回。
“这么晚了姑娘去哪？”
秦熹要去干一件大事，闭关修道三天，恢复自由身后一刻也等不及。
“帮我与那呆书生交代一句，我出府了。”
“姑娘，姑娘……”
小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呆书生…是指徐大人吗？
三日前，主仆二人在府门口睡了一夜，府中的管家一大清早来门前满面笑容地请她们进了府。
那晚的小书生换了身穿着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觉得世界都玄幻了，乃至于她家姑娘毛遂自荐要当知州府的师爷时，都没反应过来出言劝阻。
夜黑风高时，杀人偿命夜，最合适不过。
秦熹磕磕绊绊念了半天诀，一个穿墙术没成功，卡住了一只脚，她僵着身体环视一眼森严寂静的驿站。
“商遥。”
下一秒，她一只脚成功从墙里拔了出来，同时脑海里响起慵懒的哈欠声：“扰人清梦。”
“就没有什么隐身的符咒吗？”秦熹望着院内偌大一个官府驿站嘟囔。
“高阶符咒，需要更强大的善缘。”商遥瞥她一眼，言简意赅。
秦熹点点头，通过三天三夜的打座，她算整明白了，她一个魂魄将散的鬼，机缘巧合下，遇上了龙虎山大弟子下山打酱油，顺手给救了，成了龙虎山上的二弟子。
是的，龙虎山上的唯二弟子。
命也没有白捡的，入了师门，自然是要修善缘来报答的。
“提醒你一句，擅用符咒会影响善缘值哦。”
“怎么不早说？”
早知道就直接翻墙了，她懊恼。
商遥观察一眼周围，奇怪：“你来这做什么？”
“找个人。”
秦熹从袖子里掏了枚碧绿通透的玉佩出来，红绳穿系，串着楠木珠，透着淡雅而精致的气息。
奇怪的是，玉佩上什么也没有，既无名讳箴言，也无龙凤松柏。
商遥目光下意识落向东苑方向，好强烈的精气。
“他在那边？”她顺着目光看过去。
这厢房内，朱由检看完卷宗，背靠软垫，随意舒展笔直的双腿，一手轻拢眉心，一手轻敲桌案。
门外叩叩敲门声响起，随后“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
女子翠衣薄纱，纤纤玉手端着朱红食盘，整整齐齐摆着两叠精致的点心，寐含春水，脸如凝脂。
卫青随之出现在门口，殿下面上不显，但他已感压迫，只得硬着头皮解释：“殿下，这位是孟氏。”
孟氏娇媚，却不得宠。
五子信王，虚岁正满双十，虽还未有正妃妻妾，通房侍妾却被百官同僚塞了不少，一张张女人脸出现在后院，除了例行公事每月一两次出入后院，这位殿下恍若未闻，白白引得郭珍艳羡不已。
一众同龄皇子得知朱由检通人事后，依旧冷面冷情，空置佳人，均笑他没得了其中趣味儿。
“殿下是否倦了，妾方才亲自去厨房做了点心给殿下解解乏。”女子语气娇怯，带着几分抑制不住的颤抖和害羞。
孟氏是张皇后送来的通房侍妾，来了几月，这次也跟了来江都。
作为朱由检的近侍，打六岁起伴其左右，卫青自然熟知这位殿下的习惯，正欲开口提醒。
“进来。”
孟氏有些没想到，待反应过来，面上是抑制不住地欣喜和羞怯，莲步轻移进了屋。
卫青愣愣地将门掩上，殿下不愧是殿下。
倒不是他好管殿下内宅之事，而是殿下离京数日，连续几晚一直歇在驿站书房，皇后那边已透出不满，猜疑是否独独不喜她送来的人。
听见男人稳健的脚步声渐渐消失，秦熹瞬间出现在东苑墙内，一个前倾，连忙扶墙站稳，险些发出声响。
这一近房门，吃了一惊，房里有女人。
孟氏站在一旁不敢落座：“殿下政务劳累，允妾为殿下捏捏肩。”
芊芊玉手将将抚上，朱由检身形一侧，手落了个空，他绀青长睫微覆，目光落向桌上的玉碟。
孟氏机灵，瞬间反应过来，讨好娇笑：“是妾的不是，妾先伺候殿下进膳。”
她目光微闪低下头去，白腻如瓷的细白胳膊在他面前晃，取了块暗红色的红枣糕凑过去。
雕成模样精致的花瓣形状的糕点送到嘴边，朱由检突然向后靠下去，手下枕着软垫，平时冷淡的语气带了丝慵懒。
“你吃。”
“殿下……”
孟氏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笑意盈盈抬头看去半句话卡在了喉咙。
他面上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相反那双漂亮的眸子含了几分不明显的亮亮的笑意，无形的寒意却席卷了她的全身，孟氏感觉自己被毒蛇盯住，一个寒颤感觉自己无法动弹。
他的“你吃”二字无关调情无关其他，只是单纯的，冰冷的命令，让她无端端嗅出残忍的味道。
冰冷的糕点噎在喉咙，孟氏依旧无意识地往嘴里塞，她身体努力抑制因为恐惧带来的颤抖，到最后喉间发腻，实在咽不下去，几欲作呕。
朱由检面无表情：“继续，吃完。”
“变-态。”
门外的秦熹下意识吐槽了一句，几乎是一瞬间，那男人的目光转落在门外。
秦熹惊，下意识就想逃，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瞬移符咒的灰烬在眼前消散时，她后知后觉，她为什么要跑？
那男人气息太可怕了，毕竟是杀过她一次的人，不用见到哪怕是刚刚听见他的声音，那被冰冷湖水包围的窒息感如再临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