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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身受重伤 ...

  •   海东青还在低空中盘旋,陆怯如今身上带伤,动作缓慢,定不敌这畜生。

      从这里回到客栈没有暗巷可走,这么正大光明走在街上保不齐就会碰上季桥的人在巡视,他顶着这张脸就是最大的隐患。

      陆怯又重新去到了一个无人的窄巷,借着四周浓密的树木用来遮挡自己,远处是不绝于耳的吆喝声,市井喧闹,此刻与他却是那么遥远。

      身上的伤口被他做了简单的处理,陆怯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已经发烧了。

      疲惫在滔滔不绝袭来,击破着最后的理智,他调运内息,强打精神不至于让自己昏死在这窄巷。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熬过当空日照,再到余晖斜阳,天色昏暗时,陆怯连起身都有些勉强。

      他必须尽快赶回客栈,大周千机司的人出现在临漳目的不明,他要尽快将这件事告知傅呈辞。

      裴朔似乎也是刚从外面回来,看见远处走来的男子和他相同服饰,男子一双桃花眼眼满是暗红的血色,没了面具,精致的五官融合在一起美的潋滟勾魂,虽透露着狼狈却难以掩其灼灼姿韵,裴朔一边感慨面具之下惊为天人的容貌时,凝重道:“陆公子发生何事了?!”

      “和一只畜生打了一架,”陆怯声音冰冷,他气息混乱的说,“王爷去哪了?”

      裴朔指了一个方向:“在称心亭。”

      称心亭在一处人工开凿的湖面上,引入外江之水,注入活力。据说夏秋之时,诗人泛舟游湖,也是一大奇景。

      陆怯赶到后,就见傅呈辞坐在亭中似乎是为了等人,看见来者是陆怯后,狠狠一皱眉,表示不悦:“你怎么会来这?裴朔同你说的?”

      说完,他又怒道:“你的面具去哪了?这是关东,顶着这张脸你是不要命了吗?!”

      陆怯已经没有心思去听这话是关怀还是讥讽了,只觉得太阳穴疼的突突直跳,好似下一秒就要裂开了,他气息虚弱的开口道:“我有事要和你说。”

      傅呈辞道:“我今夜约了太子,有什么事晚上回去说。”

      陆怯的脑袋在嗡嗡作响,怕自个等不到晚上了,情急之下就直接拉上了傅呈辞的手臂,双眼暗红道:“...求王爷给我一盏茶的时间,不不不,半盏茶、半盏就好!”

      傅呈辞一把将人掀开,“好好说话,若是说不清就给我滚!”

      他神情极其阴寒,犹如冷霜一般,凝成剑尖毫不留情的刺向陆怯。

      陆怯措不及防被甩开,猛的后退一步,后背砸向了身后的石柱,这一砸,前面浑浑噩噩的感觉散了大半,也知道自己刚刚在情急之下逾矩了,面色比来时更加苍白他低着头,他已经站不起来了,好不容易和衣服黏在一起的伤口只怕是又裂开了,他跪在傅呈辞的脚边,嗓音嘶哑虚弱道:“我在城内看见了大周......”

      话音未落,他的心窝子便被踹了一脚,整个人翻入水中“噗通”一声,溅起的水珠向外散去满池涟漪,在水里最后闭上眼的那一刻陆怯看见了,傅呈辞和陆玉并肩站立的画面。

      陆怯想要挣扎,但是本就疲惫不堪的身躯已经不容支配了,那双水波潋滟的桃花眼此刻满是错愕与震惊,一滴清泪混入冰冷的湖水里,最终如同死灰一般缓缓合上双眼。

      陆玉刚坐下来,就被季府的下人匆匆找了回去,见陆玉要走,想到方才被他一脚踹入水里的陆怯,傅呈辞竟不觉得失望,反而有些庆幸。

      他走到亭边,看了一眼微波荡漾的水面,把玩手中玉盏漫不经心道:“我知你水性不错,太子走了你上来吧。”

      回应他的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水面,傅呈辞靠近了湖面沉声对着陆怯下最后通牒:“你若再不上来我可就先走了,你方才不是说有事要说吗?快些上来别耽误时间了。”

      这句话如石沉大海,惊不起半点波澜。

      傅呈辞心沉了沉,内心突然慌乱起来,他两手撑在亭子边,妄图透过混黑的水面看清陆怯在玩什么把戏。

      脑海回想起方才陆怯一脸狼狈的样子,傅呈辞暗骂一声‘该死’,他咬了咬牙脱掉外氅,纵身跃入水里。

      傅呈辞将人带了上来,两人都浑身湿透,寒风一吹不禁打了一个颤栗,陆怯双眸紧闭,呼吸有进无出,傅呈辞摸到了他手臂到肩头有一大片湿润。

      在看一眼手心是一片猩红。

      衣服和伤口的结痂被这么一泡,都已经全部分开了,伤口边缘的皮肉被冰冷的水泡的泛白,将陆怯抱在怀里,滚烫的犹如一个火炉。

      被人抱在怀中,陆怯依旧毫无知觉,他的眼帘轻阖,眼尾十分狭长,面色是惨灰的淡青色。

      傅呈辞连忙将人带回去,裴朔见到傅呈辞浑身湿透的模样有些不可置信:“王爷您这是怎么了,方才陆公子去寻您,您看没......”

      他看见了傅呈辞怀中用宽大衣袍罩着的人,正是陆怯!

      傅呈辞瞪了他一眼,吩咐道:“愣着做什么!去请大夫!”

      傅呈辞直接将人抱回房里,大夫很快就被叫来了。

      大夫叫人将陆怯的衣服脱掉,准备好热水,抹布。

      衣裳解开的那一刻,众人看见那单薄身躯上是遍体伤痕,肩头和手臂的伤口向是带刺的倒勾划出来的,在场的人都受过伤,自然知道这样的伤口意味什么,伤口是被简单处理后又裂开了,循环之下恶化了。

      那种痛不亚于断骨。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傅呈辞浑身都湿透了,他站在门边脸色并没多好,陆怯身上的伤是在落水前就有了,而他还在那人心窝上将人踹入湖水里,这个认知让他感到烦躁。

      冷静下来后,他便发觉其中异样,能将陆怯伤成这样的东西不多,而且他的伤口疑似兽爪所为,临漳之内还无如此有攻击性的猛兽。

      他突然想到了陆怯最后那状似呢喃的话“在城内看见了大周......”

      大周的什么?

      人、物?

      还是其他?

      内心翻涌,几乎是思绪万千,傅呈辞反应极快,他铁青着一张脸,双眼尽是寒波,几乎是立即吩咐下去,“去查!查临漳城内最近可有什么较为凶猛的飞禽,或是街上出现过驯兽人,在将此事告知太子,让他多加防御。”

      傅呈辞沉吟片刻又道:“此事不得声张,将这件事暗中告知太子,我们从旁协助,还有陆怯受伤的事,别在太子殿下跟前说漏嘴了,就说这件事是我发现的。”

      裴朔领命退下。

      傅呈辞去换了一声干爽的衣服,又重新回到了陆怯房中,大夫已经为他止血上药,不过心窝那一脚加上这刺骨的湖水一泡,令他元气大伤,需要好生休息不然可能会落下病根。

      大夫一一叮嘱了许多,傅呈辞在一旁点头记下。

      次日,宋书远亲自上门邀了傅呈辞两次,对方都以要事为由给推脱。

      宋书远听客栈的人说,傅呈辞前段时间抱回了一容貌绝色的美人,不过美人似乎重伤了,当夜请了大夫医了好久才将美人从鬼门关给拉回,如今美人在床榻静养,傅呈辞宠着自然不会离去分毫。

      宋书远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浮起了一个挺直的身形,四肢修长,面具下唇薄淡粉,眼角垂泪,伤心欲绝惹人怜爱。

      颇为惋惜的暗叹一声:“但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傅呈辞金屋藏娇的说法,不知怎的就传进了陆玉耳中。

      暖池边坐着一个赏雪的男子,一身锦衣气质超凡,他闻言将手中的鱼食一把洒进湖面,鱼儿争相跃起,搅得一湾池子动荡不安,他面色冷了三分,淡淡道:“去客栈。”

      内侍反应的十分快,当即就跑出去安排车马。

      陆玉来时身边只带了一个内侍同亲卫。

      傅呈辞将人请了进去,陆玉的目光落在了二楼一处紧闭的房门内,不动声色的又将视线收回,似乎是为了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在傅呈辞异于常人的没用自称,他说:“前几日我忙着祭拜老将军,加上临漳大大小小事务,倒是忽略你了,先前从京城给你带了儿时爱吃的食物,过了那么久你还会喜欢吗?”

      陆玉这话颇有深意,傅呈辞陷入那段回忆,他随母亲到京城小住,那时候陆玉便是他唯一的玩伴,二人关系极好,只是不知何时这份情谊变了,同时变成了他内心中一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管多久,我都喜欢”,傅呈辞眸中锋芒化为暗光,转瞬即逝消失在了嘴角漾开的笑容中,如沐春风。

      傅呈辞就与他坐在一楼,陆玉与他对坐背脊挺直,只字不提传闻中他金屋藏娇受伤的人。

      陆玉眉目微拧,眸色一沉说:“我查过了,临漳内出现了一只海东青。”

      “海东青?”傅呈辞皱眉问:“可查的清来源?海东青断不会无端出现在临漳,身后定是有个主子。”

      陆玉摸着光洁的下颌沉吟:“目前还不知,需要再过些时日,就怕时间不等人啊。”

      傅呈辞也没说话了,指尖摩擦着杯盏光洁的杯沿,显然他与陆玉担忧的事情一样。

      夜里,陆怯醒了,屋子没有点灯,今夜无风,窗子开了一角,月色照进来映入眼的是一个人影模糊的轮廓。

      听到他的动静,那人点了灯走了过来,陆怯大病一场后,面颊比起先前更加消瘦不少,眼睫在面上投下了一圈阴影,面色青灰,就连那双桃花眼都失去了潋滟光泽,变得黯淡无光。

      傅呈辞给人喂水,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凝固诡异。陆怯短暂的苏醒后便又沉沉睡去,傅呈辞出了房门,指尖揉了揉两眼之间,眼底浮现了血丝,很是疲倦,在寒夜中呼出的白气团很快消散开来,吩咐裴朔:“人醒了,照顾好他。”

      等到第二日上午,陆怯才算彻底清醒了过来,海东青的事情有了眉目,傅呈辞这两日天天都往季府跑,事关国事不得马虎,今日事情商议的快,是以早早就回来了。

      裴朔同他说完后,便径直上了二楼。男子俊朗的面孔携带霜寒,身上衣袍未解,潇洒利落。

      室内隐隐传来交谈声,大夫替陆怯把完脉,傅呈辞的脚步却顿在门边。

      等室内恢复宁静后,他才迈步走了进去,双目之下有一层青浅的暗色,风尘仆仆,发束玉冠面容俊挺,双眼清澈明亮,见之难忘。

      “那日在称心亭上,对不住了。”傅呈辞开口说话,声音低沉。

      他主动上前接过他手中的一碗汤药,到手后一匙一匙的喂着陆怯,眼角弧度微弯目光是鲜有的专注,近看之下他面容五官十分立挺。

      陆怯躺在床上,半边身子动弹不得,此刻感受到傅呈辞不加遮掩的视线,半响唇角一挑露出了一个难言的笑容。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期的小傅是真渣
    心疼露怯
    【感谢观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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