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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十 二号管理员(3) ...

  •   虽然只有短短几句话,但路路透出的信息,已经足够让祝东炎和丁昔酒找到他的父亲。祝东炎随便上网一搜就查到,香港著名企业家、慈善家张青松先生,将于今晚在华隆酒店举办慈善拍卖会,所获款项都将捐赠与教育事业。
      丁昔酒听着祝东炎给她念网上的信息,同时快速换上了白天刚买的小礼服。
      祝东炎道:“我都没说是公开宴会还是私人宴会呢,你就准备好去了?”
      “不管是什么性质的,你都能想到办法进去。”丁昔酒说着,打开化妆包,开始画脸。对他,就是这么自信。
      “是公开的,我们运气很好,不用大费周章想着怎么混进去了。”祝东炎说着,把T恤朝上一拉,脱了上半身,开始换白衬衫。
      半小时后,全身镜里,出现一对俊男美女。祝东炎刮干净了胡茬,看上去白了许多,五官挺立,眼眸深邃。丁昔酒穿着一身正红色的裙子,头发微卷,娇俏可爱地挽着祝东炎的手。
      丁昔酒用另一只手的食指,微微抬起了祝东炎的下巴,问道:“阿纳托利先生,你今天是什么身份?”
      祝东炎一本正经道:“在北京经商十年的外贸商人,带着画家未婚妻来香港扫货。”
      丁昔酒:“北京住在哪里?”
      祝东炎:“东直门。”
      丁昔酒:“吃得惯北京菜吗?”
      祝东炎:“特别难吃。”
      丁昔酒:“老建筑去看了吗?”
      祝东炎:“差点在故宫被人踩死。”
      两人一问一答地,进了电梯。

      华灯初上的时刻,香港的夜晚已经流光溢彩,华隆酒店的大堂里,宾客往来不断。
      祝东炎牵着丁昔酒走入,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丁昔酒环顾一圈,指了指另一边角落的位置,张路遥母子二人正坐在那里,看到张青松出现,张路遥激动了一下,但马上就被他的母亲制止住了。显然,这里不是他们的主场,两人来到这里,也不过是为了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看一看张青松。
      不多久,张青松走上台,不外乎说了一些感谢的话,介绍一下主办方云云。
      丁昔酒注意到,坐在他们隔壁一桌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和祝东炎目光交会的时候,礼貌而疏离地点头微笑了一下。
      祝东炎低声对丁昔酒道:“那个人也不是来参加慈善晚宴的。”
      丁昔酒不动声色,也没有转过头看,问道:“你怎么知道?”
      祝东炎道:“他虽然像是在用餐,但一直用余光盯着张青松,对所有拍卖品也毫不关心。”
      丁昔酒喝了口面前的香槟,道:“张青松在上面讲话,他盯着看也很正常吧。”
      “感觉。”祝东炎轻轻说了句。对于一些特定的场合、特定的人,他的感觉素来很准。
      张青松说完话,走到了台下,拍卖环节正式开始。
      似乎是故意为了引起张青松的注意,张路遥的母亲对一副画执意加价,最后终于高价拍得。张青松往那边看了一眼,但没有露出丝毫情绪,仿佛是完全不相干的人。
      祝东炎问丁昔酒:“那画有那么贵?”
      丁昔酒道:“反正也是张青松自己的钱,对他来说,九牛一毛而已。”
      拍卖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张青松对助理说了句什么,然后就悄悄离场了。丁昔酒往张路遥母子的方向看了看,果不其然,他们也紧跟着走了。
      丁昔酒在收回目光的途中,和坐在旁边的年轻人,看了个正着。对方有些探究地看着她,发现她回以微笑后,干脆走了过来。
      他伸出手道:“你们好,我叫程鹤然。”
      祝东炎一秒入戏,与他握了握手,道:“我叫阿纳托利,这是我的未婚妻丁昔酒。”
      程鹤然道:“冒昧问一下,看你的长相,应该不是中国人吧?”
      祝东炎道:“我母亲是中国人,父亲是俄罗斯人。”
      程鹤然道:“你中文说得这么好,一直生活在国内?”
      祝东炎道:“在北京生活了十年。”
      程鹤然眼睛一亮,道:“这么巧,我也是北京人。你住在北京哪里?”
      祝东炎道:“东直门。”
      程鹤然道:“哦,城里啊,那交通很堵。”
      祝东炎轻松应对道:“五环以内就没有不堵车的地方。”
      程鹤然又问:“来香港是谈生意?”
      “不,旅游。”祝东炎看了看身边的丁昔酒,“带她来买东西。”
      丁昔酒心想,不能让他们再聊下去了,就祝东炎这个档次,应付外省人还行,碰到北京人,岂不是很快就要露馅?她拿起香槟,假装不小心和祝东炎的胳膊碰了一下,倒了半杯子在裙子上。
      “啊呀!”丁昔酒大惊小怪地站起来,“我的裙子脏了,亲爱的,快陪我去趟洗手间!”
      “别担心,没事的。”祝东炎扶着她站起来,“张先生,失陪了。”
      程鹤然看着他们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思忖了片刻后,走出了宴会厅。

      洗手间里,丁昔酒打开水龙头,把裙子随意洗了洗,快速用纸巾擦干,走了出去。
      祝东炎正在门口等她,见她出来,便道:“刚才那人,来者不善。”
      丁昔酒猜测:“会不会是张青松请的保镖之类的人?”
      “不确定。”祝东炎让她挽着自己,往前台的方向走去,一边说道:“米歇尔刚才已经把张青松的房间号发来了,还给我们在隔壁的房间订了一晚。”
      他们去前台取了房卡,1886,张青松的房间号是1888。
      电梯在18楼停下,出电梯门的一瞬间,丁昔酒愣住了,因为从隔壁电梯走出来的,竟然是程鹤然。
      祝东炎反应及时,道:“张先生,这么巧,我们竟然住在同一层!”
      程鹤然也很快掩饰住了惊讶,道:“是啊,真巧。”
      出于礼貌,双方都没有过问对方的门牌号,但眼看对方和自己走的是同一个方向,心中都是疑虑重重。
      祝东炎刷开了1886的房间,几乎在同一时间,程鹤然刷开了1884的门。
      这一次,他们没有再客套什么,各怀心事地走进了房间,同时暗自揣测着对方的身份。
      丁昔酒靠在门背上,喘匀了气,才走入房间,道:“我刚才真怕他突然拿出枪来指着我们。”
      祝东炎倒了杯水给她,道:“不会,目前为止,我们没有表露出任何对张青松不利的举动。”
      “我们都住到他隔壁房间了,还不明显啊?”丁昔酒在房间各个角落里翻找,“我看看有没有监听设备什么的。”
      “不会有的。”祝东炎拿出手机,给海豚基地那边打电话,“米歇尔,帮我查一下,1884的客人信息。”
      挂了电话后,他对丁昔酒道:“我猜,是保镖的可能性很小。”
      “仇人?”丁昔酒顿了顿,又补充,“警察?”
      祝东炎沉默,无论哪一种,对他们的行动都会造成阻碍。
      米歇尔很快就回了电话过来,那人是叫程鹤然,也如他自己所言,北京人,三十二岁。奇怪的是,这个人近一个月的行动路线,和张青松完全吻合。
      “仇人的可能性可以排除了,没有人会盯仇人盯一个月的,早就找机会动手了。”祝东炎说完,抿嘴坐在沙发上。
      “那就是保镖或者警察。”丁昔酒试图安慰一下祝东炎,“没关系,像张青松这样的人,身边有保镖很正常,这才一个,多省事啊。是警察也不要紧,我们中国警察和你们俄罗斯警察不一样,可好了。”
      祝东炎挑挑眉。显然,丁昔酒的话并没有起到什么安慰的作用。

      1888房间里,张青松进去没多久,张路遥母子二人就进来了。张路遥扑到张青松怀里,大叫道:“爸爸!”
      张青松摸了摸儿子的头,略带责备的眼神看向一旁的女人,道:“宛宁,我不是说过了,不要带路路到这种公众场合来。”
      陆宛宁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委屈道:“路路说想你了,非要见你。”
      张路遥急忙撒娇道:“爸爸,你已经一个月没来看我了!”
      “路路乖,爸爸工作太忙了,实在抽不开身。”张青松语气温和,对这个唯一的老来子十分宠溺。
      陆宛宁对张路遥道:“既然见到爸爸了,我们就回家吧,爸爸还有事,别在这里打扰他。”
      张路遥立即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想哭又强忍着。
      “既然来了,就一起吃顿饭吧,我让人送到房间里来。”张青松一把抱起儿子,把他放在沙发上,“宛宁,你也过来坐着,吃完饭,我送你们回家。”
      不多会儿,晚饭送进来了。却不料,服务员前脚进门,后面就有一个贵妇跟着走了进来,气势汹汹地叉腰站在门口,一双眼睛斜斜地睨着母子二人。
      张青松给服务员递了个眼神,对方立马乖乖出去,关上了门。
      这贵妇正是张太太,她早就听闻张青松在外面有个私生子,一直按兵不动,里里外外追查了很久。知道这次慈善晚会机会难得,便亲自过来逮人。
      张青松看了张太太一眼,面上十分淡然,道:“你怎么来了?”
      张太太冷笑道:“我要是不过来,还生怕错过了这一场天伦之乐呢!张青松,你平日里怎么花天酒地我不管,但是这小畜生是怎么回事?”
      张青松一听“小畜生”,面色就变了,对着张太太怒道:“注意你的言辞!”
      “我要注意什么言辞?”张太太声音越发大起来,“龌龊的事情你做都做了,还怕人说吗?”
      张青松道:“有你这样的妈,难怪琦遥都被你带坏了!”
      “你还知道琦遥?你生这小畜生的时候,有想过琦遥的感受吗?她要是知道你留了这么个东西等着分家,跟你没完!”
      “你就光想着分家!”张青松豁然站起身,一步步走近张太太,“要分,现在就可以分,我一定给你分得清清楚楚!”
      张太太退了两步,却也没有被吓到,一手拉开了房间门,冲着门外道:“好啊,你有本事,对着楼下所有人,把这件事说给他们听听,让他们一起来看看程家的丑事!什么大慈善家,你张青松就是借着我们家发家,然后倒打一耙的禽兽!”
      陆宛宁在旁劝道:“把门关起来吧,你有什么怨气,都冲我发就好,是我对不起你。”
      张青松呵斥道:“闭嘴,这里没你的事!”
      “你这个贱人,还想在这里装好人呢?”张太太气急之下,拿起手边的花瓶,对着陆宛宁砸了过去。
      陆宛宁急忙躲避,不小心摔了一跤,手臂被瓷瓶碎片划伤,鲜血淋漓。
      张路遥吓得大哭起来。

      1886房间,丁昔酒原本还把耳朵靠着墙壁偷听,现在隔壁房间的声音越来越大,她不用靠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祝东炎坐在沙发上抽着烟,没说什么话。
      丁昔酒道:“这下精彩了。”
      伴随着哭泣声、打斗声、叫骂声,丁昔酒也从祝东炎的烟盒里拿了根烟,喝着啤酒,乐得看一场好戏。
      祝东炎把手机递给丁昔酒,道:“你猜猜看,这个张青松,真的是二号管理员吗?”
      丁昔酒看着手机界面,是海豚基地那边刚刚传过来的,关于张青松的一些私人信息。浅水湾的别墅是他十年前就买下的,多年来一直没有易主,而他自己,二十年前结婚后,一直跟着岳父做地产生意,没有什么不良记录,连可疑点都找不到。
      “洗白了呗。”丁昔酒啧啧嘴,“八成的可能,他就是二号管理员,或许很早和阿尔杰分道扬镳了。”
      正说着,隔壁房间忽然传来一声枪响,虽然经过消音,但出于一直以来的敏感度,祝东炎还是瞬间就听出来了。他站起身,将丁昔酒护在身后,慢慢靠近房门口。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祝东炎做了个手势,示意丁昔酒往后退一点,他要开门了。
      门一打开,没有任何异样,走廊上静悄悄的,就连住在1884的程鹤然,也没有出现。
      祝东炎走到1888的门前,敲了敲门。
      房内,传来张青松的声音:“谁?”
      祝东炎道:“我是隔壁房间的,刚才好像听到热水壶摔了的声音,需要帮忙吗?”
      张青松道:“不用了,谢谢。”
      祝东炎道:“张先生,我的女朋友刚才被吓到了,非说要报警。我建议您可以开一下门,我们把误会解除一下,就没事了。”
      丁昔酒站在房间门口,对祝东炎比了个大拇指。
      里面沉默了片刻,“卡拉”一声,门开了。
      张青松往左右两边看了看,丁昔酒立马做出一副捂着心口吓得不轻的样子,手里还拿着她的手机,好像真的随时都会报警。
      祝东炎道:“我可以进去吗?”
      张青松道:“让你的女朋友一起进来吧。”
      “她就算了,胆小。”祝东炎看向丁昔酒,“听话,现在可千万别报警,万一我们误会张先生了呢?”
      丁昔酒看了看手机,道“十分钟内,你得回来,不然我就报警!不,五分钟!”她说完,干脆利落地关上了门。
      张青松再傻,也知道自己是被套路了,但是他现在别无选择,只能让开一条道,对祝东炎道:“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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