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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红豆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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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温言不说话,但是江舟知道他在认真地听。
他将怀里的小一抱紧了一点儿,认真地盯着温言的眼睛:“我知道你心存疑虑,但是别急,我会慢慢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温言感受着手里的温度,奶茶微微发暖,让他想要抛开一切信任江舟一次:“好。”
俩人一路说了几句闲话,又绕到了丰泰茶馆,江舟道:“这茶馆的掌柜托我帮他一些忙,你可要进去看看?”
温言想了想自己也没什么地方可去,秋收节年年都逛,也没什么新鲜玩意儿,反倒不如看看江舟在忙些什么,于是点点头:“我带着小一坐会儿,你先忙,不必管我。”
江舟眨了眨眼睛,他从穿越者的记忆里学了不少东西,有心想做给温言看,但又怕刚哄好的媳妇儿又因为这个多了顾忌,纠结了半天。
见他面色踌躇,十分了解他的温言立刻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假装不经意:“小一等会儿估计要闹着睡觉,我先哄一会儿,就在那边坐着。”他指了指离茶房很近的一张桌子,那桌子挨得近,很容易便能看见茶房里头的情形。
江舟眼睛一亮,将自己先前制作的牛乳糕端了一碟子出来:“这也是用牛乳做的,大人小孩儿都能吃,且比寻常牛乳更容易保存一些,我特意借了茶房弄得,若是等会小一或是你自己饿了便吃点。”
等安置完温言和小一,他才转身回了茶房,原先叫陆德兴去买的一些材料都已经放在了茶房里。
他主要是想做些配茶的小点心,也就是茶食,关于茶食有一句俗语——“甜配绿,酸配红,瓜子配乌龙。”
所谓的甜配绿,便是用甜食去搭配绿茶,绿茶未经发酵,经历了杀青、揉捻等工艺制成,汤色清浅,新鲜绿茶和陈旧绿茶味道不同却都十分鲜活,然而绿茶是有刺激性的,对于胃寒的人来说不大好,且绿茶容易导致饥饿,所以配一些甜腻的茶点会更好些。
冬季材料有限,他挑了最容易的一种甜味点心——蛋黄酥。
蛋黄酥分两层,一层是水油皮,他用得是面粉和软和的猪油,拿温水混合了揉成面团。虽然是在水乡里,他们这的冬季也还是十分干燥的,因此江舟加的水和油还挺多,揉完了以后用浸润的湿布盖着松弛几分钟。
另一层是油酥,油酥更简单一些,拿面粉和猪油混合,相比起水油皮,油酥不用放水,且猪油用的比水油皮多一些,油酥皮比水油皮更硬一些。
这两样都是要揉面的,江舟在揉面的时候,温言就静静地看着。
从前他们俩一起的时候,总是温言做饭,因为江舟手艺并不是很好,但是江舟总不愿意他劳累,因此遇到什么揉面烧火的活总是抢着替他做了,开始的时候总是手忙脚乱的,面团也控制不好加多少水,不是太硬揉不开,就是太软烂兮兮的,温言不知说过他多少回,手把手教了很久才教会了他揉面。
江舟揉面的顺序依旧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先拽一个角,然后慢慢地摁下去,再将那一块往面团里翻,循环往复,为的是把每一寸面揉好。
温言看着他动作麻利地揉了两个面团,又将生鸭蛋黄挑出来放在火上烘热。
江舟翻了翻茶房里头的材料,找到了一小坨的豆沙——自个儿做红豆沙太麻烦了,要耗费不少时间,他如今只是做一个样品出来,便用的是现成的豆沙。
他将水油皮和油酥裹在一起,通过反复的静置、擀面杖擀开以及收拢将两者混在了一起,然后用豆沙包裹着蛋黄,又用混合好的面团裹上了豆沙,搓成了光滑的原型,刷好油和蛋黄液以后丢进了烘炉里——那原是陆德兴用来烘茶叶的,倒省了他再弄个烤炉的力气。
这一块能来喝茶的基本都是年纪大的人,他们喜欢喝的多是绿茶,陆德兴这茶馆中最多的也是绿茶,红茶反倒无人问津,江舟询问过后,决定将这些茶汤都制成奶茶。在陆德兴的眼里,这奶茶是江舟发明的,他不愿意占便宜,便商量着买断奶茶的制作方法,与他约定,江舟日后若是自己制作奶茶喝可以,但不能售卖。
江舟本就没想着靠奶茶赚钱,牛乳成本还是略高了一些,他弄给小一和温言喝还好,多了也麻烦。
虽说喝红茶的不多,但也是有的,他又做了一份红豆派。红豆派比起蛋黄酥更简单,只需揉好了酥皮,然后将红豆沙搁在中间,将边缘捏合便好了,同样也是烘烤成熟。
等两样东西都烤好了,他才招呼着卢大郎他们坐下:“今天时间不够,只做了这两样东西出来,你们先尝尝。”
陆德兴年纪大了,所以爱喝绿茶,听江舟说蛋黄酥更配绿茶,便先尝的是它。
蛋黄酥面上那一层烤成了金黄色,拈起来的时候还有酥皮往下坠,陆德兴咬了一大口,里头的豆沙并不是太甜,所以没让他感觉到太腻,外头的那一层面皮倒是让他觉得意外——很少有人能将面团做成这样酥脆的样子,而且还是有层次感的,最外头的那一层最脆,里面的那一层又很柔软。
他吃了两颗蛋黄酥才觉得最里头有点腻味,便喝了一大口绿茶,瞬间那股茶的涩意便将口中的甜蜜味道冲散了。
陆德兴肃然起敬——若是有人吃了这蛋黄酥,想要解腻,最有效的可不就是喝茶么,既有了点心本身能赚到的钱,又能将绿茶推卖的更多。
他吃了两颗便饱了,于是就摊着看温言和卢大郎吃红豆派。
江舟事先已经提醒过了,红豆派要比蛋黄酥烫一些,信任江舟的温言是小口小口地吃的,卢大郎却没什么概念,猛一口咬下去,然后就把自己烫的直哈气,好赖才吐了出来,再不敢冒进,学着温言小口小口地咬着。
看他们俩满足的模样,陆德兴便知道这事多半能成,心里对以后茶馆的经营有了更多的信心,同样很感激江舟。
卢大郎便问:“我瞧你如今做的都是些糕点,往后是准备开个糕饼铺子么?”
江舟摇头:“糕点只是我的尝试之作罢了,我志不在此,只偶尔做做,还另有安排呢。”
卢大郎便叹了一声:“也不知道你从哪里想来的这些主意,脑子也忒灵活了。”
江舟便抬头看了温言一眼,正瞧见他也抬头看自己,视线一撞,温言便低下了头,默默地啃着红豆派。
作者有话要说: 卢大郎?陆德兴:这恋爱的酸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