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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市一医院急诊部。
      “姐姐,轻点儿,轻点儿!”
      “小伙子这么怕痛啊?跟姑娘家一样的。”护士长蘸了一大把酒精,娴熟的在朱毅脸上擦拭。
      整张脸落到别人手里,朱译也不敢犯横,只能小心翼翼问:“姐姐,不会留疤吧?”
      “疤么肯定有一点的咯,”酒精棉球在皮肤上顿了顿,“不过男孩子嘛,一点点疤不要紧的。”护士长说的极轻松。
      朱译一听来劲了,“不行!不能留疤!姐,大姐!”
      “哦哟哟,现在的小伙子爱美的不行嘞!你看看和你一起过来的小伙子,人家吭都不吭一声的,他伤的比你重多了!”
      他那是聋,听不见,也懒得搭理你。
      事实就是这样,无论护士几次开口问他疼不疼,陆执都是一脸温和的表情,摇摇头:护士,我听不见。
      而他面前的护士则默默认定这个患者忍痛能力100分,且高冷中带一点暖,暖中带一点我见犹怜,这种西装革履的斯文败类最迷人了好嘛!!!!
      “小伙子,有女朋友了嘛?你看看我们科室的姑娘,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贤惠的,要不要大姐给你介绍一个?”护士长朝着陆执说。
      “???”陆执显然不知道面前张嘴的护士长竟然是再给自己相亲,处于礼貌,他回复了一个微笑。
      护士长一看,有戏,紧接下去:“小伙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性格活泼一点的还是文静一点的?帮你处理伤口的小吴是我们科室的室花,你看看,是不是很漂亮的?”
      我是真的听不见……
      陆执还是朝人报以微笑。这一笑出事了,小吴护士脸都红了,护士长表示胸有成竹,接急诊还能接个拉郎配。
      “你们两个待会儿交换一下微信好了,小吴啊,一会儿你下班好了。跟这个小伙子去吃吃夜宵,聊聊天,相互了解了解。”
      小吴护士脸更红了。
      “噗哈哈哈哈!”朱译实在憋不住了,十分破坏气氛的笑出来。
      护士长一个激灵,“吓死我了你这个小伙子,大半夜笑起来要吓死谁,我跟你说这里好多病人病情都不稳定的!”
      “姐姐,大姐。这个人是个聋子,你说话他听不见。”他朝陆执方向走过去,拍了拍陆执肩膀,拿出手机备忘录:哎,你是不是听不见?
      看到这行字的陆执开口:“嗯,听不见。”
      得,朱译笑得更大声了。
      急诊室几个护士陷入一片尴尬。
      紧接着,备忘录上又打上一行字:护士长要给你介绍女朋友,就你面前这个小吴护士。
      ……尴了个大尬。陆执面带抱歉,“谢谢护士长大姐的好意,小吴护士很好,但是我这个条件,暂时还不考虑恋爱……”他面对小吴护士“对不起啊,吴护士,我听不见,不知道你们在说这个,我以为你们问我疼不疼之类的……”
      小吴护士倒不觉得有多大不妥,听力障碍么,就当刚刚一场误会。但是护士长说的一会儿下班……不知道现在还算不算数……
      “哎哟,小伙子相貌堂堂,怎么会……”护士长明显惋惜的要命,蔫蔫儿地继续给朱译处理伤,她还有点不死心,“小伙子,那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有!有!”朱译差点从凳子上蹦起来。
      “这么激动干嘛?!我看你出事女朋友也不赶来看看你,这样的人哦,不体贴——”
      “大姐,我们异地恋,她在S市。”朱译张嘴截胡了护士长还要继续的话题。
      “哦……那是没办法的……”好不容易接了两个年纪合适的小伙子,怎么一个失聪一个有人了,这个世界对单身人群太不友好。
      简单处理了伤口,朱译接到一通急匆匆的电话。
      “说!……我他妈现在在医院,稿子拖两天……我不管你用什么借口……”
      电话那头传来敢怒不敢言的哀叹,“祖宗,我求你了,赶紧的吧,那边总编辑已经催得不行了。”
      “我知道了,你替我先挡挡。我还得去派出所……车被弄了,明天还得去修,这都是事儿……最迟,最迟后天中午之前给你。”啪,直接按掉电话。他看了看还在处理伤口的陆执,低头打了一串:出了医院我和你还得去一趟派出所,大厦保安已经报案了,需要我们过去做一个详细问询。
      陆执看完,对着朱译说:“可以。稍等。”
      朱译朝他点头。
      “请问先生你怎么称呼?”
      原本以为结束了对话,朱译关了备忘录,刚点开‘神都夜行录’,这边登录音乐都没放完,身后的人就来了那么一句。他回头拿手指指自己:我?
      陆执朝他点头。
      朱译垂眼叹了口气,再次打开备忘录,写下:朱译。
      “朱先生你好,我叫陆执,大陆的陆,执着的执。”
      “哦。”没办法,点头以示自己知道了。
      相互通了姓名,陆执不再多说什么,他也知道一再让朱译打字同自己交流实在是有点麻烦人。
      “好了。”小吴冲陆执做了‘OK’的手势。
      “谢谢你,吴护士。”
      小吴摇摇手:不客气。
      两人开车到派出所已经十二点半,城市的喧嚣慢慢隐下去,一点一点变得平静,不过这里还是一副热闹出奇的景象。
      朱译下了车,车门还没关紧,身后窜出一个酒气熏天的中年男人,一把抓住自己肩膀:“兄弟,我跟你说,你看,这个月亮,那么大!”
      什么月亮……派出所路灯而已……他嫌恶的把人往边上推,协警也赶到醉酒男子身边,男子见势又扑到协警身上,几乎是黏上去的,“媳妇儿,媳妇儿你来啦——”
      协警很无奈,只能以把人稳住为主,十分没脾气的说:“嗯,来了,来了,接你回家。”
      “回,回家。”男子这么说着,半拖半拉的被拖进醒酒室。
      进到室内更是一幅‘倒灶’景象,惯偷不承认自己行径的、抓小三一家人闹得要死要活的、喝酒打架聚众恶性斗殴的……所谓人间百态,在这里能见到最真实最底层的一切。
      大厅角落的保安朝二人招手,“哎!这里!我是市大厦保安队长。”
      两个‘伤员’坐在高脚凳上,民警还没开口,朱译张嘴了:“警察叔叔,他听不见,听力障碍,那个耳蜗还是什么来的掉了,坏了。你待会儿问他就写字吧,他能说话。”
      民警:……忙了一晚上还不够,来个听力障碍……“那先问你吧,报案人姓名。”
      “写我还是写他?我们两不认识。”
      “一起写。”
      “哦。”朱译左手拿起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哟,左撇子?!”
      “嗯。”他把表格推给陆执,那笔点了点‘报案人姓名’一栏,示意陆执写下。
      陆执拿过笔,看了看写在自己前头的‘朱译’,字很大,写得有些随意,但不难看;他端正写下自己名字,递给民警。
      “字还挺好看。”
      “那可不——”
      “我说‘陆执’两个字写得好……”
      朱译显然被噎了一口。
      民警笑笑,“朱译对吧,我先问你吧。具体事情经过描述一下。”
      “哦,就是我去停车场开车,发现他和一群人打架,我的车就在旁边,一个人把我的车后视镜撞下来,我刚买不久的新车,贷款才还完;我就上去和他们理论嘛,那几个混混话也不说,直接动手,我就和他们打起来了。”
      民警点开从大厦监控室拷贝下来的监控记录,拿了张白纸,写了一行字,有些潦草,但姑且还能认出是什么字:你是怎么和那群人发生纠纷的?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是否认识?然后递给了陆执。
      “我和那些人不认识。我买完东西要开车,其中一个人就把我拦住,说让我和他们走一趟,强行把我往一辆商务车上带,我反抗,就和他们打起来了。”他看了眼朱译,“他算是连带被卷进来的,保安过来那些人就开车走了,我记下了车牌号,外地车牌,号码是367K2。”
      民警低头写字:这边会联系交警查询车辆的,近期你有没有和人发生过纠纷?
      “没有,今天去市大厦谈生意,不排除商业报复。”
      白纸上写着:麻烦告知一下今天和你谈生意的人,我们会例行询问的。
      陆执拿过白纸,写下一行字:朱一诺(盛明公司)。”
      “好。这边先记录这么多,之后可能会有回访电话,麻烦到时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会尽快解决的。”民警对朱译说。
      “好的,谢谢警察叔叔。”
      民警看陆执一副不知所以的表情,心里叹气,低头把刚才的话写了一遍。
      陆执看过,“嗯,可以的,辛苦民警同志。”
      两人出了派出所办事大厅,各自回到车上。朱译看着自己的“一只耳”新车,心里恼得不行,翻下车顶的镜子,看了看脸上擦破的皮,又卷起右边袖子,妈的!都肿了!下周三动漫节还有一个签售,烦!忿忿踩着油门往家方向开。
      陆执到家已经凌晨三点多了,家里的刘阿姨已经回家了,餐厅里摆着两菜一汤,用保鲜膜闷着。拿出手机,点开联系人:顾磊。编辑短信:顾哥,明天请假半天。私人原因,望谅解。点击发送。发完短信,他走进厨房,打开电饭锅,盛了一碗饭,撕下两菜一汤的保鲜膜,一个一个的放进微波炉里转了几分钟,听不见,只能守着电子屏幕看着一点一点缩短的时间。凌晨四点半,好歹躺在床上,今天也不用关什么助听器了,陆执就着台灯翻了两页杂志,又望望外面淅淅沥沥的雨,起身拉上窗帘,关了灯,入睡。
      第二天上午九点,陆执坐地铁到了邵逸夫医院,刚装不久的入耳式助听器没了,还得重新订一副,另外自己带来了一幅老旧的助听器,不确定能否应急,拿来检测看看。
      “林主任,上周刚装的入耳式坏了,我现在听不见,您看看这副还能不能用?”
      耳科林主任接过那副旧助听器,设备外部看上去没有什么损坏,不知道内置的频率是不是匹配,他拨通办公室电话:“哎,小李,我林浩。有个设备麻烦帮我检测一下,有点急……哎,哎,好的,好的,我现在叫人送下来,哎,辛苦了,哎,哎,哎。”林浩拿笔写下一行字,示意陆执等候一下。
      十五分钟后,检验科小助理拿了助听器推门进来。“林主任,设备检测过了,分贝在70到80。”
      林浩接过助听器,示意陆执坐过来些,替他戴上。
      “嘎哒——滴——噗”随后陆执听到林浩的打响指声。
      “能听见么?”林浩问。
      “能。”
      “上次入耳式的尺寸电脑里还存着,我这边需要和国外的仪器公司订购,一来一回大概需要一个半月左右,时间周期有些长。你现在带的这个耳背式的时间有些久了,日常用用问题虽然不大,但是也不能保证仪器的生命周期是否稳定,也就是,可能用用就会突然失灵了,这个你需要做好准备。”
      “嗯。”
      “如果出现这个状况你就来我们医院,到时候给你做一副应急的。”
      “可以的,麻烦你了,林主任。”
      林浩笑笑,“小事情,不麻烦的。那就这样吧,东西订下去了我给你去个电话。”
      “嗯。谢谢。”
      一番客气之后陆执走出了耳科办公室,准备前往公司。刚进地铁闸机,手机响了。
      “陆执。”电话另一头响起沉稳的中老年男性声音。
      “爸。”
      “今早你家阿姨给我们家打电话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
      陆朗沉下声音,“你别什么都不说,不说我自己让人去查了。”
      陆执叹了口气,走进地铁里,“没什么事,就一点纠纷。昨天去了一趟派出所,不想让刘阿姨等,就放她假了。真没什么事,都解决了。”
      “你最好不要瞒我,我是会查的。”陆朗将信将疑。
      “真没什么事。”陆执刚说完,地铁广播响了:“下一站,市中心小广场,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The next station is……”
      “你在哪里?怎么没开车?”由于地铁广播的暴露,这下陆朗完全不信了。“还说没事!”
      陆执没办法,只能坦白:“助听器掉了,来医院重新订了一副。”
      “怎么会掉!不是做了耳内的么?!你是不是和人打架了!”
      “爸!你别管了,真没事,就不小心掉了!我还有事,先挂了。”挂了电话,陆执松了口气。
      “喂!喂!”显然不对,陆朗放下手机。“老王——”叫来了家里的管家。
      “先生。”
      “你去查查看,昨天有没有什么斗殴类的事件或者纠纷。”陆朗回想了刚才的通话内容,“昨天派出所有报案的,查查看,哪个辖区的派出所接到过陆执的报案。”
      “是。”
      陆执回到公司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公司午休时间。市场部的职员刚吃完饭,三五个聚在一起聊天,笑笑闹闹,就看见玻璃隔窗外,‘挂了彩’的总监匆匆路过。
      “总监怎么了?”
      “给人打了?”
      “哎哎哎,你看总监的耳朵,耳朵上戴的是什么?”
      “看着不像耳机……有点像……”
      “助听器。”
      “对对对!助听器,你说总监不会给人揍聋了吧。”
      一时间几个人低声猜测起来,林璜看到路过的陆执,先是一愣,随后起身跑过去。“陆总监,你这是?”
      “没什么,一点纠纷。”随便搪塞过后,陆执问:“上个月批下来的项目投资有没有回复?另外给我联系公司的律师,盛明那边不接受我们的条件,让律师草拟诉讼请求书。”
      “好的。我一会儿联系律师部。上月的项目投资还没有回复,今天上午客户部的汪总来了一趟,说是公司承接了一个新的项目,是联合投资,他说具体事宜等你回来之后详谈。”
      “嗯,好,我知道了。你休息吧,下午上班再说。”
      “嗯。”林璜小步跑回自己的办公桌,看着陆执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一大群同事挤过来,“哎,怎么回事啊?总监是不是被揍了?”
      “总监只是说一点纠纷……我不敢多问……”
      同事们表示非常失望以及恨铁不成钢,要知道办公室最多的乐趣就在于八卦,而总监的八卦最为被人关注,然而,总监来了两年,能够郎朗上嘴的八卦几乎没有,真是没有乐趣……
      枕边响起元气满满的日本声优早安问候,一遍,两遍,朱译伸手关了闹钟,迷迷瞪瞪翻了个身,拿起手机:下午13:19。隔着睡衣抓了抓肚子,朱译准备下床洗漱。
      “叮——”朱译满口牙膏沫,瞥了眼手机:祖宗,稿子!赶紧啊!
      他送了手机一个白眼,继续刷牙。
      “叮——”手机又亮了:祖宗,你不会还在睡吧,明天没有稿子交差,编辑说要拿炸药轰了你家。
      赖得理会,朱译往脸上泼了一把水,挤了一小段洗面奶,悠闲搓出泡泡。
      “叮——”:祖宗,你回个话,别死家里了。
      “啧。”他不耐烦了,忽略手机就着满脸的泡沫跑到客房的浴室继续洗脸。等他吃完早午饭回到浴室拿起手机点亮,至少20几个信息外加5个未接来电。他没多想,哼着小调打算穿鞋出门修车。右脚刚套进鞋子,手机响了,没办法,只能接起来,不接估计还得继续打。
      “干嘛!”
      电话另一头的小助理都快哭了,“祖宗,你就是我祖宗,我爹!稿子,稿子!工作室的电话都要被编辑部打爆了!总编辑说拿不到稿子要掐死我。”
      “儿咂,别慌,爸爸正打算出门修车,回来就赶稿子,帮我顶会儿。”
      得,这是完全没打算按时交稿的意思,小助理恨不得给电话那头的朱译跪下,“爹,我真顶不住了,编辑问了你家地址,我说了,编辑说明天提刀去你家……”
      “呸狗汉奸!社会主义的蛀虫!为了自己的利益把你爹卖了!”
      “爹,祖宗,我也是走投无路,你逼我的……”
      朱译沉默了一会儿,“这样,只要你能帮我顶过这一回,电镀金色独角兽归你。”
      小助理:!!!!“成交!爸爸你路上小心,爸爸再见!”妈耶!高达电镀金色独角兽限定版哎!!!一发售就抢空唉!这比买卖不亏,就算是编辑部炸了工作室都值!!!
      “嗯,儿子乖。”面无表情摁下挂断键,还好老子买了一个,官方合作送了一个,不然送出去真的心痛喂!!!干扰因素解除,朱译继续哼着调调下楼开车去了。
      从修理厂出来天色已经黑了。妹啊!!!!修个后视镜喂!!!1500!!!1500的票子就这么没了!!!朱译好恨啊,心中对昨天那帮小混混的记恨又加深了好几个层次。等他拎着一购物袋的自煮小火锅回家时,家门口灰溜溜蹲了一坨,那一坨听见脚步声一抬头:“爸爸!!!我滴爸爸呀!!!你可算回来了!!!”
      朱译后退两步,一副防卫状态,“毛毛你来我家干嘛?!”
      小助理更加委屈了,“我要不来你家,你什么时候给我稿子!还要贴网纸,还要校对。我顶过了,我顶不住了,编辑部的人太凶残了,他们直接把我关在厕所里,就让我这么活生生地被熏了一下午!!!”
      朱译往后一蹦,“离我远点!!!”
      “爸爸!!!!”小助理毛毛开始鬼哭狼嚎起来。
      “闭嘴!!!离我远点,我开门。”朱译满脸嫌弃的往自家门口挪,掏出钥匙开了门,自己溜了进去,把毛毛关在门外。三十秒后,门打开了,毛毛还没反应过来,迎面就是一顿狂喷,“噗嘶,噗嘶——”楼道里顿时弥漫起男士淡香水的味道。
      朱译朝人嗅了嗅,“进来吧。”这才把门打开,把可怜的毛毛迎进来。“吃了么?”
      “没。”
      “要什么口味的?”朱译拿出购物袋里的自煮小火锅。
      毛毛走近看看了看,“椒麻牛肉。”
      “不行,我要吃。你吃番茄小酥肉。”
      ……没得挑你还问我干吗,明明就没得选。小助理心下苦逼的腹诽。
      “那你烧水吧,我去赶稿了。”朱译撂了一句话,走进了画室。
      半小时后毛毛端着小火锅进了房间,“爸爸,吃完饭了。”
      朱译左手拿着电磁笔,认真地在电子感应板上输出。“不吃,没看正忙着么!”
      “不是你说要吃的么?”
      “不吃了,拿走!影响我工作进度。”他头也没抬,胡乱说了两句,把人搪塞出门。
      小助理:切……最后还不都是我吃,还说不给我吃什么的……默默拿起筷子捧着两盒小火锅,左一口右一口吃起来,左右开弓,以免朱译突然反悔出来吃东西。自己果然是机智的心机boy!饭饱的毛毛又从冰箱里顺了一听可乐,一边看着手机上的泡面番,窝在沙发上津津有味看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忽忽悠悠睡着了,还做起梦来。这个梦很长很长,梦里一直有人追着自己,他就跑,那人就追,一直追一直追,最后自己被逮着了,那人看不清面孔,上来狠狠掐住自己的脖子,往死里掐。梦里的毛毛窒息,着急得不得了,赶快醒啊,快醒啊!然后他睁开眼,对上朱译贼贼的眼神,他正捏着自己的鼻子……
      “爸爸!!!你害死我了!!!”小助理明显惊魂未定。“我做梦,有人要掐死我,你竟然捏我鼻子,会死人的!!!”
      “死什么人,早上八点了,你竟然在我家沙发上睡觉,还流口水!!!!”
      “……八,八点了啊?”
      “嗯。稿子发你邮箱了,U盘拿来,拷个备份。妈的,老子是伤员,手都画断了。”朱译抡了抡左臂。
      “爸爸就是爸爸!!!我现在去拷!”毛毛一骨碌爬起来,拿出口袋里的U盘往画室方向走去,他突然回头,“饿不饿?要不我煮碗面给你吃?”
      “嗯。行吧。”朱译满不在乎的回答。
      毛毛做完面进了画室拷贝稿子,等他出来,朱译已经趴在餐桌上睡着了,左手拿了一只筷子,另一只掉进了碗了。毛毛叹了口气,拿下他手中的筷子,端走吃了一半的面条,又去卧室拿了一条毯子,调高了空调温度,静悄悄的关上门,离开了朱译的家。
      半月后。AAS与盛名的纠纷上了法庭,朱一诺和混混的事也得到了完满的结果:朱一诺刑事拘留十五天,盛名辞退了朱一诺,朱一诺赔偿陆执与朱译医药费与精神损失费各3000元与2500元。当朱译收到赔偿的时候心里还是忿忿的:妈的,老子修车就用了1500,除去医保,自掏医药费286,就剩那么些个钱,两顿海底捞就没了,真是便宜那孙子了!
      结束工作的陆执驱车前往陆家别墅,今天陆朗六十大寿,家里来了往日比较亲近的亲戚与老友。
      陆执拿着礼物刚进家门就被围住了。
      “小执回来啦!”
      “哎哟,多少年了,给阿姨好好看看,哦哟,小伙子长得真好看唉!有女朋友了哇?”
      陆执:……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一番寒暄,终于走回自己的房间。还没坐定,房门又被打开,进来的是陆执母亲蓝甜。蓝甜还没开口,一眼看出陆执脖颈上刚好的浅色疤痕,再看看耳边老旧的助听器。登时心疼起来:“好好地,怎么遇那种人,还要瞒着家里。当初偏偏不听,要去什么外面的公司工作,家里少你吃喝啦?帮爸爸管管公司多好,哪里来那么多事情!”
      “妈。”陆执显然不愿意继续这种话题。
      “你看看,又来,每次一说就这样。我跟你说,妈妈不吃你这套的,明天就去把那份工作辞掉,回家!”
      “妈!公司有陆灼帮爸爸,我回来干嘛。我挺好的,你别担心我成么!”
      “你看看,套路一模一样,连话都不带换一下的,每次妈妈跟你说,你就这样搪塞妈妈!”
      好像是这样,陆执一下语塞。
      双方僵持不下,陆灼开门进来了,“妈,哥。吃饭了。”他一看气氛就知道老妈正劝大哥回家,每次回家都这样……
      “来了。”
      “吃完饭再收拾你。”
      母子二人一前一后下楼了。
      晚饭吃得十分官方,都是亲朋好友的相互寒暄以及对陆朗的客套奉承,当然也不乏对陆家两个儿子生活的追问。陆执,因为听力障碍,出于自身想法不愿意找女朋友,可能也是由于身体上的先天缺陷,从小他就很少和女孩子交流,也没什么密切的交集,导致他对女性的兴趣不太大,认为自己一个人也能非常开心的过完一生。陆灼,陆家二子,相比于陆执要幸运很多,没有先天身体上的缺陷,性格开朗,属于八面玲珑的那种;大学期间交了一个女朋友,细水长流地谈了六年。
      因此,陆执被长辈们追着介绍女朋友,陆灼被疯狂催婚。一顿饭吃下来,两兄弟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与跋山涉水一般的疲惫。
      “哥,今晚住家里吧。我们很久没聊天了。”吃完饭,送走亲朋好友,陆灼坐在沙发上,对一旁的陆执说道。
      “嗯。”
      两兄弟一边喝酒一边聊天,谁也没注意时间,还是陆朗起夜时发现楼下亮着灯,催着两兄弟休息才让这两人结束了话题。两人带着醉意,悠悠的各自回房。第二天,陆执顶着一丝丝宿醉感去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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