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天》拾芜

3、03

　　7
　　“我不是琴灵。”Jayden说。

　　“我知道。”

　　晏阳的回答没有安慰到对方，这位名叫Jayden的人对此事格外的在意，“我就算成了琴灵，不说名家作品，肯定也是手制级别……”

　　“嗯。”

　　“你这小提琴明显是流水线作品，声音尖锐，音色粗糙……”

　　“先生，请问您是打定主意要在此时谈论这事么？”

　　“不，当然不，”Jayden说：“我只是在向你科普……”

　　“谢谢，托你的福，我现在已经明白这点了。”晏阳不耐烦地打断他：“所以，我们现在可以谈论正题了么？”

　　“行，”Jayden被堵得说不出话，只得暂且咽下嘴里的话，“你说。”

　　“谢谢，”晏阳不咸不淡地道了声谢，将话题引至正题：“这把小提琴是我今天买回来的，我肯定，我之前没有接触过乐器，无论是小提琴，还是别的乐器。”

　　“当然，这很明显……”Jayden意识到自己抢话了，“不好意思，你继续。”

　　“而我们听见彼此的声音，也是从我拉响这小提琴开始，联系上先生您的职业，我觉得这把小提琴或是一个纽带。”

　　对方显然不愿意和这把流水线生产的小提琴挂上钩，但他还是忍着没有打断，任由晏阳将话说完。晏阳说：“所以，现在我打算做一件事。”

　　“什么？”

　　晏阳将小提琴放入琴盒，“我打算把这把小提琴退了。”

　　“退了就能解决问题了？”Jayden对此怀疑，“万一我又和其他人给绑上了呢？”

　　“那就不是我的事了，先生。”

　　晏阳提起琴盒，“祝您好运。”

　　8
　　事实证明，小提琴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至少，没有晏阳想象中那么关键。

　　Jayden对此持以幸灾乐祸的态度，他说：“先生，还是把那把小提琴拿回来吧。”

　　晏阳没有搭理他。
　　他纯当自己听不见这个声音。

　　他用钥匙打开房门，进屋换了身家居服。对方没得到回应，安静下来，晏阳趁机做起了自己的事。可惜，没能安静太久，屋里响起了小提琴声。

　　小提琴旋律优美，琴声悠扬，与他之前拉出的声音迥然不同。

　　晏阳承认，对方没有愧对他的职业。

　　但这又怎样？拉得好听就能在别人做事时拉曲子了？

　　晏阳暴躁地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打开音响，随手选了个吵闹的歌单。音乐响起，声音震得晏阳都头疼，对方却不受影响，平稳地将曲子拉完，停顿片刻，又开始下一首。

　　晏阳没法，只能放弃这损己不害人的做法。他将歌单调至平常爱听的，想用音乐压过小提琴曲，然而小提琴太过透彻，它穿过层层声音，直达耳膜。

　　前后两种法子都不管用，晏阳放弃挣扎，抬手关闭音响，平躺至床上。

　　对方好像知道自己获得了胜利，小提琴曲调一转，突然转为欢乐的小调。

　　晏阳一把抓过身旁的枕头，将其盖至脸上。

　　他将自己埋于枕头中，无声地长叹了一口气。

　　9
　　待晏阳醒来，他才发现自己在小提琴曲中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醒来时，小提琴曲未停，这代表他与那人之间的关联还未消失。

　　晏阳失望了一瞬。
　　他抓过手机看了眼时间，此时临近下午六点。

　　晏阳没急着动，他放空大脑，瘫在床上醒神。突然，手机响了。来电人是他的同事，晏阳接通电话，想起音乐还在，正要招呼Jayden安静，还未开口，对方便主动停了。

　　“谢了。”待晏阳接完电话，他礼貌性地道了声谢。

　　“没事。”时空另一端的人好似不习惯他这样，含糊地应了句后，开始转移起话题：“醒了？”

　　晏阳“嗯”了声。

　　Jayden:“哦。”

　　两人再次无言，此次沉默一直延续到晚饭。作为独居的单身人士，吃什么是个难题。晏阳自己会做一些小菜，可冰箱中存货告罄，他今天已经连续出门三次，此时完全不想出门。

　　余下的选择很明显，只能点外卖。附近的外卖已经吃了好几遍，晏阳将外卖APP打开，实在不知道点什么好。

　　他瞥了眼时间，算出Jayden恰好处于午饭时间，便将难题抛给了对方。

　　“午饭吃什么呢？”
　　.

　　晏阳询问时，Jayden正在思考这个问题：午饭吃什么好？

　　附近的外卖翻来覆去地吃了好几遍，家里又没有存货。

　　他将外卖App刷了半天，不知如何下单。就在这时，他听见了晏阳的询问。他瞥了眼时间，本能地挑衅了回去：“那你晚饭吃什么？”

　　对方沉默了一秒，答道：“交换吧。我把我这里的外卖报给你……”

　　Jayden立即明白了晏阳的意思。

　　于是，他们帮着对方点好了晚饭(午饭)。

　　晏阳点了Jayden想吃的毛血旺。
　　而Jayden，他点了晏阳选择的意大利调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