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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傻透了 ...

  •   杀手首领心知不妙,那日截杀符宁真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突然的袭击使符宁真的手下措手不及,又占着人数多,得占上风。可符宁真迅速反应过来,组织人手奋起搏杀,他手法狠辣,武功又高,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硬生生地将劣势渐渐扭转。首领见状立即将周围埋伏人马全数投入,方才能继续压制,那可真是一场恶战与持久战。即使符宁真悍勇无比,也抵不住三四倍的人马,他不仅要击杀袭击他的人手,还为他身边的属下挡住偶尔致命的攻击,这样车轮战的打法慢慢地消耗完了他的体力,让他的动作越来越慢,身上也开始挂彩。可是,就是这样,包围圈依旧被符宁真撕开了一个口子,让他的任务宣告失败。他受到严惩,对符宁真恨得牙痒痒,却不得不承认符宁真的能为。

      前有符宁真,后有林如海带的侍卫人马。这样看局势已然完全倒转,他们反倒成了瓮中之鳖。杀手首领当即示意手下四散跳船逃离,哪知林如海竟果断下令手下侍卫上前缠斗,还命船夫找来渔网,撒在船身四周。众杀手腹背受敌,已然泄了气势、乱了方寸,而侍卫们见援军到来,士气鼓舞,更不与他们拼杀,只是抵挡在他们逃走的路线上拖延时间。杀手们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却毫无办法。

      眼看符宁真的船越来越近,他们的拼杀却越来越无力,偶有突出包围跳入水中的,也不过自投罗网,被人当场缉拿。杀手首领看着重重的包围,身上冷汗直冒,心中也越来越绝望,他的动作也越发无力,他感觉到自己拿刀的手在微微的颤抖。这一刻,他终于深深地体会到了这种围杀战对人心理上的摧残,为什么符宁真能够那么坚定地突出重围,为什么林如海能够那么冷静地准备与他对战,而他自己,手中的刀已经快握不住了。他突然明白,为什么上面不惜放手江南这块肥肉也要集中人手将这两位彻底绞杀,不能给他们时间、不能给他们发挥的空间,否则必输无疑。可此时醒悟已是为时已晚,他不仅杀不了符宁真,还失了杀林如海的先机。就在符宁真踏上这艘船的那一刻,他手中的刀滑落在地,“当啷”一声清脆的撞击声中,他重重地跪了下去。

      除了一开始逃脱了几个漏网之鱼外,其他杀手连同首领尽数被擒。只是这群人不是杀手却是死士,侍卫们缺少经验,刚开始逮到的人已经服毒自杀,还是符宁真惯常应对此类人手,手下人不待吩咐便在擒住人时迅速卸掉下巴,才留存大半。符宁真当即便命人秘密押解回京,严加审讯。

      此番事了,却是有惊无险,其余善后琐事不提。临近年关,京中已是消停了许久,无甚大事,符宁真便决定与好友一同上京。船只行的不紧不慢,符、林两人丝毫不像经历生死攸关之事,林如海以茶会友,符宁真便欣然前往。

      林如海精通茶道,彼时屏退下人,亲手烹茶招待符宁真。符宁真到时,正是茶香袅袅,沁人心脾,不用招呼,自便坐下,两人一时无话。

      符宁真眯着眼睛,懒洋洋的席地而坐,没个正形,他品完一盏茶后方才开口道:“听闻嫂夫人为你添了一个儿子,多年心愿得偿,怎的有空与我喝起茶来?”林如海闻言苦笑道:“自夫人醒来后,听闻我竟抱着孩子迎敌,气地啐了我一顿,已经好几天不曾理我了,还不许我前去探望儿子。事后想想,确实是我不妥,幸而孩子不曾受风寒,不然可教我怎么是好。”符宁真听罢,把玩着茶杯慢悠悠道:“哦,原来是你自己心虚,才让嫂夫人一打一个准。”林如海摇头笑道:“你可别挖苦我了。”

      “船上下人们都说那日雾气尽散是小少爷的功劳,说那孩子天生不凡,别是神仙托生,如海,这是真的吗?”

      林如海拧眉道:“我正要与你言说此事,那日的情景真可谓之奇,且听我细细分说。前一晚我收到你的传书,知你清晨便可与我们汇合,可那日雾气前所未有的重,影响了我们双方的前行速度。我与那贼首言谈,倒是拖延了一盏茶的时间,你仍旧未到,我便准备背水一战,好歹撑到你前来。正当我们要与那方人马动手时,孩子却突然哭嚎的异常激烈,其他人别说哄他,连抱都不让抱,他哭得快背过气去,乳娘无法,只得将他从船舱抱出,交予我手中,不知为何,我刚接过他,他便不再哭泣。我觉他与我亲近,心中欣喜,也疑惑他刚出生不久,虽早早睁眼,也似能识人,但如何知道我是他父亲,只感叹或是血脉至亲,有所感应也未尝不可。可接下来的事却令我也难以理解,这孩子刚刚被我抱在船头,不过片刻,周围大雾竟像流云一般迅速散去,彼时一丝微风也无,太阳也并未升起,更奇的是这雾散去的方向,它竟是以我们为中心向四周散去。正当我们惊讶间,雾已经散完了,却是清朗朗一片天地,朝阳初升,风也骤然而起,从你来的上游吹来。”

      符宁真听罢亦皱眉道:“怪不得人人都如此言说,我也从未听过如此奇事,这孩子倒真是不同凡响。不过人言可畏,都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如此怪力乱神之事,你当谨慎,万万不可再任人流传。”

      “可不是这般说法,谁知道那日之事到底是如何,是不是由他而起,这本是无稽之谈,万万不可宣扬,若弄得人尽皆知,却是于他不利,我待会便将此事压下。”

      符宁真直起身子道:“确实如此,我这边的人便由我来吧,必不会泄露分毫,你且放心。不过那日你们已被他们迫至岸边不远,远离航线,加之江面宽阔,有很大可能我们会互相错过,幸好雾气散去,不然真是凶多吉少。”

      林如海叹道:“谁说不是呢,真是有柰天和。我早先十日便通信于你,估算日子正好那日我们便可汇合,我又命人假扮我们走陆路,既可混淆他们的判断,拖延时间,又可分化他们的人手,料想四五日也是拖得的,只这般准备仍是出了差错,不过行船两日,便被人追上。”

      “我听说那贼首是用一种鸟儿追寻花粉气味的方法,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我也说不准,不过我近日查阅典籍,已模糊有了方向,船上典籍太少,不足以佐证,待我回京细查,再说予你和圣上。”

      两人谈罢,便不再言此事。符宁真又重新恢复他不正经的坐姿,问林如海道:“这说了半天,一直这孩子、那孩子的叫,你难道还没为你儿子取个名字吗?怪不得嫂夫人对你不满呢。”

      林如海起身为他续茶,闻言瞥了他一眼,“这回你可说错点了,我早已为孩子取好了名字,敏儿与我的分歧不在于此。我为孩儿取名为林江予,他出生于江上,不久又陷入险象环生之境,却得天之庇佑,消去了他此番劫难,得了新生。我先前已与敏儿为他准备了许多名字,但此番之后,却觉都不如“江予”二字恰当,既合他的命格,又有感恩皇天厚德之意。只是我后来撰于纸上,派人交给敏儿,敏儿却让丫头来回要我改上一字,不合心意便不许去见她与儿子。我揣度半响,或想她觉此二字太过简陋粗糙,便将“予”字改为“玉”字,谁知她并不满意,原封退予我了事。我冥思苦想,仍不得其法,苦煞我也!此番讲与你听,也不怕你笑话,只想要你帮我出出主意。

      符宁真抿了一口茶,瞄他一眼,见他满脸苦相,确实为此烦恼不已,不欲再与他添堵,便放下茶盏,慢悠悠道:“江字不可擅改,后面这个字,嫂夫人既不满“予”、“玉”,不过是嫌前者粗野,后者贵重,你既取上天庇佑之意,就不可再用如此贵气的字来压他,应知过尤不及。依我看,不如“羽”字最妙。”

      ““羽”字,羽······”林如海喃喃半响,忽如醍醐灌顶,“却是此字最妙,低可取鸟雀鸿毛之意,飘忽轻贱,高可取凤鸟华羽之意,期他有雏凤之像,真是妙不可言,尽在其会。我这就去告诉敏儿,宁真兄,且容我失陪,日后再好好谢你。”说罢,起身向符宁真行了谢礼便抬脚要走。

      符宁真见他如此急迫,面带激动,也由他去,只点点头作罢。却在林如海转身之时抛给他一对白眼,心里嫌弃他面对妻儿之事时仿佛傻了一般,这般文墨之事却由他一介武夫来提点。连脸上的笑容都傻透了,他一个人坐着,捏着一块茶点不屑想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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