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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梦中相会 ...


  •   【一】

      暂居的宅子的旧主大约是位风雅之士。一进门,扑面的尘埃落下后,正对着的墙壁上绘着一幅冬雪寒梅图,图上提的是纪贯之的冬日和歌《降雪》:

      雾中树发芽,春雪降如麻。乡里无花日,偏能见落花。

      斗篷的兜帽上堆积几许白雪,面容冷漠的青年人对此毫无兴趣,偏头抖落残雪,探出手指抹去画幅浮于表面的印鉴,找到了意料之中的暗记,沉静的视线平扫这个暗记,半晌垂下眼帘,喟叹一声。

      再一次的,毫无所得。

      青年人所追寻的,是一位非常重要的故去亲人留下的痕迹。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人渐渐遗忘了曾经的英雄,而始终不能释怀的他,由于种种原因,离开让他感到彷徨的故园,想要通过志向至死未改的那位深爱的亲人所留下的东西,解除疑惑,重新树立目标坚定理想。

      其实心里多多少少知道自己在白费力气,可是人类就是这样矛盾的存在。不同于其他灵智未开的人形生物,没有前进的目标和心跳的理由,人类是很难活下去的。他所需要的,说不定只是一个“理由”。

      忍鞋踩在朽烂的木质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循着与自家布局颇为一致的廊道,沉静的青年人走到客房的方位,拉开破损的格扇,脱鞋踏上霉菌斑驳的榻榻米遗迹,铺平携带在卷轴里的睡袋,随意地席地而坐。和室内极静,依稀可以闻得窗外簌簌的落雪之声。皑皑雪光映着寂寂夜影,让人隐有天色将明的错觉。

      虽然时隔多年,这里确实逸散着微少的那个人的查克拉。所以他并没有找错,这里是那个人住了不少时日的地方。就是不知道是出了个需要假借身份的任务,还是任务间隙养伤休憩。想象着那个人在这张榻榻米上可能会做的事,无一不是沉默寡言然而使人安心。青年内心无以言表但是挥之不去的烦躁渐渐平息,在不知从何而来的淡淡香气中,渐渐意识朦胧。

      【二】

      坦率着身体与另一具赤诚的身体相拥而眠的体验对于忍者来说是极其罕见的。即使亲如手足密如夫妇,为了防止睡梦中条件反射地发起攻击制造悲剧,分房才是主流,同室居住的至少睡在谁也碰不到谁的两处。

      可是现在,青年人朦胧间察觉到某种清晨常见生理变化而清醒,安静地端详着毫无防备地睡在身边的那个人,忍不住收紧了手臂。被他轻微的动作惊动,那个人迅速睁开眼睛,可是目光茫然,焦距迟迟不能对准,却将这种异常借着拥抱的动作掩饰得很好,表现得就像同样刚睡醒有了需求一样,伏在他的肩窝低低笑道:“又想……了?”

      “嗯……”刚发出一个语气词,还未来得及说话,。幸好发生这种亲密的关系早就不止一次,对于彼此身体的熟稔让他的反应由本能地反抗替代为放松地享受。神经密布感觉敏锐的地方传来的强烈刺激犹如电流过体,打断了他的思路,于是青年人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就集中到这种使彼此都感到欢愉的事上来。

      ,青年人低下头想要吻住失而复得的至亲,不意扑了个空。油然而生的些微空茫的失落感,在时烟消云散,,。虽然究竟是如何开始的在记忆里已经模糊不清,而所有这一切,都是再自然不过的行为,如同饥馁时去吃饭,干渴时去饮水,心火缭绕时切磋战斗,起了欲-念的时候就去做。

      热身结束,空气中弥漫着彼此的气息。。青年以一种侵略式的姿态,,猩红的眼睛中冰冷的勾玉旋转,不想忽略掉他的表情变化的每一个细节,,语气冰冷中掺杂着微妙的激动,哑声问道:“那双写轮眼,你还能看见多远?”

      那个人封闭内心的时候,没人能看得穿他的心思,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他的低马尾垂在嶙峋的胸前,被汗水浸湿,,。,而他在想要隐瞒的问题上依然保持着可怕的冷静,甚至还能微笑起来:“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不应该孤军奋战。佐助的年纪虽然小,可他有着改变父母、改变一族的力量。他是我的兄弟,我可以更加相信我的兄弟,而不是一味地把他看作当初我抱在怀里的婴孩。”

      看啊,只是一个温柔而又满足的笑容而已。

      青年人却蓦地鼻子一酸,眼眶发红,脑海中瞬间闪过无穷多交错的画面,出现频率最高的就是那个人浑身散发着昭示回归的光芒,摇摇晃晃地努力走近他,最后与他额头相抵,说着“无论你做了什么,我永远爱你”的模样。不想被那个人看到这副将要流泪的软弱样子,于是发狠地冲撞起来,让这个日日夜夜刻骨铭心不能遗忘的微笑被一波波涌上来的快感淹没,一同淹没的还有每次闪回这个画面时心脏被拧碎般的痛楚。

      “我永远爱你。”
      “我是木叶的宇智波鼬。”

      无论什么时候的你,无论哪个你,都对我的情绪我的人生有着非同一般的了解与操纵力,那么关于这一点,你肯定也是知道的吧:我也永远爱你,最爱的哥哥啊,木叶的宇智波鼬。

      事后清洁完毕,窗外已经有了鸟雀的呼朋引伴声。暗沉的天色发白,再一次的离别时刻就要到了。

      “你的眼睛,究竟恶化到了什么程度了?”两次都被引开话题的青年人系好斗篷的系带,不等鼬再次设法拖延,站在门框前直截了当地问出口,“是多少距离以外视物模糊,还是仅存光感?佐助开了写轮眼没有?”

      “……”鼬仰起头,看着把“你再转移话题试试”写在脸上的的青年人,犹豫片刻,神色变化再三,定格为“你过来我告诉你”并对他招手。

      青年人不虞有他,以为鼬的视力已经糟糕到瞳力耗尽,毫无防备地走过去,结果又被鼬戳中。鼬用的力道很大,青年退了两步,愤愤地捂着被戳出一个红印子的额头,鼓起了脸,瞪着露出得逞笑容的鼬。

      “好啦,别气了。下月十号是止水的火影就职典礼,你大概看不见,到时转述给你。”鼬波澜不惊地整理着装,凑过去拍拍青年人的肩膀施以安慰,森黑的瞳眸此刻看起来已经毫无异样,甚至让青年人开始怀疑他刚醒来时的茫然,到底是由于起床气还是真的是眼睛的问题。

      作为行动派的青年人解答疑惑的方法非常符合他的一贯行为模式,右手食中二指并拢,对准鼬的额头,啪的一声戳了过去,力度比刚才鼬用的小一些,也足够令鼬感到惊讶,随即不觉失笑,摸着被戳出一个凹痕的护额,看着正在消失的青年人,语气坚决:“我不会要你的眼睛,你是知道我的。”

      青年人的身影完全消失,鼬用视力下降并没有特别严重的万花筒写轮眼凝视着他消失的方向,确认这一场梦境结束了,才补上最后的半句话,那是一个名字,仿佛一个神秘的魔咒:“佐助。”

      【三】

      “佐~助~~~你怎么睡在这样潮气熏天还发霉的地方啊真是让我好找。等等你的裤子怎么回事——哦~我还以为你是个石雕的神魔没有这方面的需求呢原来一不小心佐助你也到了这个岁数了,要不要去给你找个游女啊半开门啊解决一下我跟你说啊兄弟总憋着不好,虽然你看着像铁打的可毕竟是血肉之躯放心吧我不会嘲笑你的……把剑放下,查克拉也放下,我们好好说话好好说话……”浅色头发一嘴小尖牙的小伙子用一把包裹起来的大型武器不慎撞到格扇,木质早就朽烂的拉门应声而倒。他惊慌失措地转了个身,墙壁柱子纷纷完成历史使命三鞠躬下台,佐助是在一片废墟之中醒来的。

      “……”本来话就不多的青年佐助,此刻更加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沉默地看着尬笑的水月同学,看到他自动收声。

      恢复力惊人的鬼灯末裔七秒过后就忘掉了刚才被佐助视线所支配的恐惧,大大咧咧地把大刀往肩上一扛,走到佐助对面坐下,铺好垫布,拿出四盒便当摆放整齐,倚着大刀双手插到脑后,交代重点:“香磷还有一刻钟,重吾还有半小时就到了,连我一起,都有收获。说起来你哥哥真厉害,拖着病得那么厉害的身体满世界做任务,不愧是干柿鬼鲛都敬佩的男人。诶佐助,你真的不先去换身衣服吗?我也就算了,要是香磷那个女人看见,肯定不会吝啬自荐枕席的。这么一块粘人的橡皮糖,粘上了就甩不脱,所以佐助你在拒绝了木叶的老情人的求婚请求之后又要落入香磷的魔掌了吗哈哈哈……”

      凌空一记飞踢将他踹到了庭院里的惊鹿遗址,要不是身具水化技能,干枯的竹节足以将他捅个对穿。饶是如此,行凶者还是不依不饶地在他身上踩踏,直到将他才成彻底的一滩水,才气喘吁吁地踢飞竹节,跳下假山,双手叉腰怒视水月:“你这混蛋趁我不在说我什么坏话呢?”红着脸眯着眼睛冲着佐助扭动身体,“佐助君~我都听到了!你为了我拒绝了那个宽额头是不是!真是太让人感动了,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咦佐助君呢?”

      廿上下岁的佐助君已经相当沉稳了,此刻正在从一面断壁残垣中缓缓走出来,准备就餐。←他在听到香磷的声音以后差点使出天手力,以堪比瞬身止水的速度跑到幸存的一扇墙后面一秒换了裤子并当场火遁毁尸灭迹,随即当作无事发生,全程听不见水月的惨叫和吐槽。

      这时重吾也到达指定地点,前鹰小队的四个人用了餐,向着香磷发现的最近的地点进发。

      四战无疑是忍界的一场浩劫。八万忍者联军损失惨重,各国战后都一地鸡毛,忙着舔舐伤口填补损失,收敛许多。再加上刚刚解散联盟一时半会儿拉不下脸也没有合适的借口干架,像佐助这样的叛忍加麻烦,既然木叶接手,大家也就有道一致地含糊过去,只要他不再挑事,就默认他不存在,前账不说一笔勾销,也是按下不提,先和平几年再说。

      战后的佐助和鸣人一起参与了灾后重建,但是后来的火影竞争重演了斑与柱间的历史。承平日久,战争中躲在安全地带的搅屎棍终于感觉自己脖子上出气儿和吃饭用的家什安全了,一个个蹦出来上蹿下跳,活跃得了不得。

      对事不对人的说,佐助也是颇具领导风范的,鹰小队的建立和成长,当然要归功于他。幼遭大变,一路努力加开挂,最后成了当世最强二人之一。无论是决定杀兄复仇还是为兄复仇,都是树立目标以后毫不犹豫地去做。秽土转生的鼬对他再次进行教育后,他一度疑惑于村子和忍者的概念,因此了经历柱间等几位前代火影的嘴遁,与后来大筒木一家乱七八糟的破事,他以火影为新的目标不懈努力。

      可是论起影响力,谁能比得上鸣人呢?火影之位的竞争力鸣人第二无人敢称第一。而且说到底,宇智波一夜灭族之前曾经有过密谋颠覆的作死行为,又出了斑和带土那样的一人宣战全世界的神来一笔,现在佐助又得到了大筒木氏的一波挂,作为宇智波的最后一人,他是被木叶提防着的——多多少少的,他也察觉到了这种提防与隐含的敌意。

      春野樱对他一往情深,明里暗里都有表示,最后摊平了当面对他求婚。他也确实纠结过要不要顺应她的意思和她结婚——好感确实有,她是能给他一个“家”的女人。更何况她还是新的“三忍”之一,纲手之下最强医忍,柱间嫡系的纲手亲传弟子,与她组建家庭有利于在木叶立足。毕竟人们广泛认为有家有业的男人更加可以信任,更加可靠。

      纠结的时间没有持续太久。村子对他来讲,羁绊有限。春野樱是个好姑娘,肯定不愁嫁,没有他也有别人抢着娶。鸣人和樱作为他的队友和朋友就够了,比起成家生子,他更想弄明白“木叶的宇智波鼬”在想什么,所以走上了鼬曾经走过的道路,探寻者鼬留下的蛛丝马迹,试图从中拼凑兄弟分离期间,鼬的人生。其实水月香磷重吾他都不想带,这条路他觉得一个人走挺好。他们坚持要跟,他也就没执意驱逐。

      南贺川畔的宇智波神社旧址,他一人入睡时,第一次进入了那个奇妙的梦境之中。

      【四】

      他站在神社门口,深藏身形注视着晴日之下碧树绿草之间走过来的小小身影。

      这是梦。他告诉自己。这不是现实。现实中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看见——

      ——大约五六岁,小小的一只鼬向着神社走来。

      活生生的、充满生机的、健康的、能说话、会走会动的鼬。

      活的鼬。

      满脑子只有三个字,反复刷屏,占据了所有思维:

      太好了。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他就这样怔怔地站在原地,直到五六岁的鼬以一个孩子的水平来说相当隐蔽的手法放走一只乌鸦,走过来站在他面前,用力仰着头,对他问道:“你为什么在看着我哭?你的眼睛,是万花筒写轮眼吗?你也是宇智波?”

      木叶的宇智波鼬,你好,和你不同我是宇智波的佐助。可是为了你,我愿意去了解木叶,保护你所爱的木叶。

      身高超过一米八的佐助对于此刻的鼬来讲太高了,于是他蹲下身,视线与鼬平齐,说出口的却是:“嗯,这是永恒万花筒写轮眼。你长得很像我一位故人,刚才我还以为向我走过来的是他。”

      “那就把我当他好了,大哥哥。你长得也和外祖父很像,真巧呢。”

      幼小的鼬递给他一方手帕,手帕的角落是美琴刺绣的红白团扇族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哭的佐助看着这个小小的团扇,眼泪顿时决堤,完全控制不了地一滴一滴落在手帕上,吸水性超好的棉布很快湿透,他狠狠地抹一把脸,抱紧与蹲着的他差不多高的鼬,克制住了没有呜咽出声,克制不住奔涌的泪水。

      佐助长得像母亲,母亲长得像外祖父。无意中的一句话就打开了回忆的阀门,他以为自己早就忘光的童年的时光,无数经历过的和听人说的细节纷至沓来。温柔的家庭主妇的母亲曾经是一位令敌人望而生畏的上忍。不苟言笑的对孩子要求严格的父亲无论追求母亲还是在母亲的帮助下取得外祖父的同意都颇费周折。母亲怀着鼬时诊断一直是女孩,所以婴儿用品有许多是女孩的,幼儿的鼬还穿过裙子。鼬对刚出生的他充满了无限爱意,母亲开玩笑让他管鼬叫大姐姐。板着脸的鼬严肃驳回。父亲在一边假装并不好笑失败被口水呛到。

      父亲的目光永远注视着优秀的长子而忽略了只是个小豆丁的幼子。对长子与家族背离而失望以后将心愿寄托在幼子身上,开始严格要求。被放养惯了的小佐助一开始不甚习惯,仍然努力着想要获得父亲的赞许。看到幼子的辛苦,在练习中受伤而心疼的母亲。总是爽约总是很忙的哥哥,任务间隙会给他带各种好吃的小零食,父亲发现以后两个人一起乖乖听训。事后母亲会偷偷给不许吃饭的两个孩子开小灶。

      不知道过了多久,佐助感到这个世界在震荡。慢一拍地反应过来也许是自己快要从梦中醒来,即使只有一句话的功夫,即使是梦里的鼬,佐助也希望能够他能少吃些苦头,少走些弯路,于是提醒道:“写轮眼开眼需要强烈的感情刺激,并不强求所爱之人死去。”

      话音未落,眼前一黑一亮,脸上火辣辣地疼。香磷正惊喜地看着他,脸上泪痕未干:“佐助君你吓死我了!刚才你睡着,怎么叫也叫不醒,还一直在哭,哭得特别厉害,是做噩梦了么?没关系了吗?”

      侧头睨了一眼枕头,已经湿透。到底是个男孩子,深感男性自尊受损的佐助将已经开始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香磷赶出去,黑着脸暗自恼火自己刚才幼稚的行为。简直像个小毛头,仅仅因为看见了鼬就哭成那样,啧,真是丢人。

      可是现在感觉好极了,胸中块垒已去,连呼吸都轻松了好多。

      【五】

      梦中流泪。梦中徘徊。梦中依偎。梦中相会。

      佐助在梦中与不同年龄段的鼬相会,看着鼬一步步成长得越来越像他记忆里的那个人。这次他不是需要仰望哥哥的幼弟,而是与鼬同等地位对话的同伴,为他指点迷津,有时交谈有时切磋,剧透避免了许多可以避免的悲剧。

      野原琳在带土死后不能再战斗,在木叶后勤担任文职。四代火影波风水门擒获了趁玖辛奈生产之际前来解放九尾的带土,琳与卡卡西成功洗脑了这个贤值只有二的家伙。止水靠着一双完整的万花筒平息了宇智波的叛乱疑云,宇智波家围墙拆除,与木叶其他村民开始混居,族地改建为历史博物馆、武器陈列馆,木叶图书馆也迁至此处。志村团藏老年便秘用力排便时突发心梗和脑出血不幸离世,翌日全木叶都表示了深切哀悼和沉痛缅怀,晚上火遁雷遁起爆符纷纷走火,村子多处天空炸开灿烂的烟花。凡此种种。

      佐助与鼬始终不曾交换姓名,即使是某一天的近身格斗切磋发展为擦枪走火,关系越轨之后转变为情人,依然你我相称,这是他们之间无数默契的一种。对于佐助来说,这个世界就是他的一个美好的梦境,时间一到就会醒来,该面对的事实还是要继续面对。对于鼬来说,佐助是只在他一人时出现的梦中人,为他提供了无数助力,想要从他身上寻求一个答案。

      ——当佐助得到这个答案,大概就是一切终结之时。

      【六】

      水月收集齐了七把忍刀,重吾担任着大蛇丸的实验助手,春野樱情场失利事业得意升职成为木叶病院的院长,在佐助的拜托下硬是抓了香磷的壮丁一起为救死扶伤事业添砖加瓦。樱没死会,鸣人那货也就一直没死心,也不肯结婚,搞得卡卡西总是念叨第七班是不是中了什么单身诅咒不然怎么全都注孤生,被樱揍了一顿就老实了,有毛病下次再犯,绝对不吃眼前亏。

      战争中受到的伤害虽然含糊过去了,可是无论是只剩一人的佐助,还是在疮痍满目百废俱兴强敌环伺的木叶,都很难真正原谅对方。佐助挂着木叶忍者的名号游离于木叶之外,如果木叶有难则千里驰远,木叶没事找事那么谁搞事抽谁。走遍天下追寻的答案到底无解,倒是梦到梦中世界越来越频繁。

      这也许就是某种“该做出抉择了”的征兆。

      【七】

      对于鼬早就察觉他的真实身份这件事,佐助毫不怀疑。既然两个人都默契地一直没有交换姓名,揭穿对方,那么就一直这样下去吧。忽然有一天,鼬问他在那个世界是不是有什么困惑,他随口回答使命已经完成问题却还没有答案。鼬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却什么都没说。

      所以现在他是非常震惊的——这次进入梦中比往常还要容易得多,只是靠着一间据说闹鬼其实都是人干事的厅堂的柱子,盯着太师壁上悬挂的归雁图发了一会儿呆,印在脑海里的还是伊势的“春霞来大地,归雁竟高飞。住惯无花里,安能不北归。”眼前的场景就变了。

      宇智波的新宅,鼬跪坐在他对面,郑重其事地说:“我是鼬,木叶的宇智波鼬,请多指教。”

      好歹受过相同的家庭教育,在礼仪方面怎么也不会输给鼬。怀着这样多年形成的“绝对不能输给他”的心态,佐助也端正行礼,自我介绍道:“我是佐助,宇智波的佐助,请多指教。”

      格扇被拉开,身披御神袍,白色羽织后书鲜红“五代目火影”的止水与板着脸很不情愿但是走得比止水还快的富岳一起进来。和记忆里相比,生了白发长了皱纹依然温柔美丽的美琴关上门,对他微笑着点点头。

      富岳与止水并肩站在佐助面前,对着漂泊已久疲惫不堪的游子递出橄榄枝:

      “宇智波欢迎你,佐助。”
      “木叶欢迎你,宇智波佐助。”

      佐助被这一串神展开绕了进去,怔在原地,懵逼地眨着眼睛,看看鼬,看看止水又看看富岳,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最后还是美琴笑出了声,打破一室寂静,左手拉着小佐助,右手摸摸大佐助的头脸,张开手臂抱住大佐助,给他不安的心一锤定音:“欢迎回家,我的孩子。”

      天空翱翔的苍鹰终于找回了它的巢穴,佐助拨开挡在脸前的刘海,将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和轮回眼展示在这一室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之前,缓缓表态:“我的挚友与宿敌担任火影多年也没能弄清,何为忍者,何为村子,如何止戈为武铸剑为犁,如何让世界和平,我也一直没有得到自己的答案。现在我想在这里,和鼬一起用余下的时间解答这个问题,”他向鼬伸出手,续道,“请答允我,兄弟。”

      “当然,兄弟。”鼬回握他的手,至此,约定成立。冥冥中有什么线断裂的声音在佐助心头响起,那是与另一个世界的联系。

      美琴与富岳对望一眼,相视而笑。止水勾住全程状态外的佐助的脖子,催促他改口:“还犹豫什么啊小不点,快去叫哥哥要红包啊。错过这个机会就拿不到最大的了,你不是看上了一把忍刀零花钱不趁手?”

      父母双全不知道怎么长得有点恰拉的小佐助果断响应止水号召,一声软软的尼桑叫下来,满堂哄笑。执行过无数S级任务又没有太多花销项目的佐助当然不会在乎给小孩子包一个大大的红包,他把手伸进衣袋里,突然一僵——

      天文数字的任务金当然不会带在身上。可是来到这个世界的他,除了身上穿的衣服,什么都没跟着过来,包括但不限于房本地契与存折。

      这个故事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

      —FIN—

  • 作者有话要说:  标点符号使用无误,涂黑字句与段落直接删除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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