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短篇集》潇翎妃

45、欲壑【下】

　　【5】

　　准备做出某种类似跟踪尾#行之类猥琐行径的正太小声地，对空气解释自身行为的正当性和正确性：“哥哥最近不太对劲，父亲怀疑他在外面有了……”

　　“相好的？”

　　“阿梅！”

　　“嗨，嗨，一定是有了别的弟兄吧。幼小的心灵是不是感到受到了伤害？有没有觉得他不爱你了？哦我可怜的智障宝宝~”

　　“阿！梅！”

　　“诶~先不要急着生气嘛。再不追上去的话，以你现在的跟踪水平，可就跟不上他了啊。”

　　正太停止了出行准备，回到房间砰地拉上移门，环抱两臂，轻快地说：“双头矛家的柱间……是吧？你给我看到的‘未来’里，他可是哥哥最重要的人呢。——在我死后。”

　　年幼的宇智波也是宇智波。这孩子虽然性情温和，微笑依然不掩源自于骨血之中的高傲。带着婴儿肥的圆滚滚的脸颊柔和了他眉眼中的锋锐，自从他发现放软姿态能够更加顺利地从背后灵那里获得想要的东西，天性中的某种天赋悄然觉醒。

　　“是的。很生气么？要向你们的父亲揭穿他么？”从他如同绷紧了的弓弦的语气中获得了他在生气的信息，背后灵戏谑的声音在他耳畔随意地开了个嘲讽。

　　这种程度的转移话题已经不会成为困扰了，泉奈正太迅速抽丝剥茧提炼重点：“你记忆里的我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没有回应。

　　“我的记性比你想的好一点。这次跟踪我失败了，然后还要失败很多次，最终发现哥哥秘密约见的，是一个和他一起做梦的千手。”他皱了皱眉，似乎有点难以置信接下来的话由自己说出，“我和那个千手的弟弟分别发现了这件事并且各自上报作为族长的父亲，哥哥与千手因此决裂，不料——双勾玉写轮眼。更加意想不到的是，那个千手竟然真的有本事把梦做成计划目标，一步一步地踩进现实。”

　　没有回应。

　　“那个村子的名字，是叫‘木叶’对吧？哥哥取的。真是神奇啊，千手和宇智波和谐共处，弱小的忍界百族前来投奔，仍以平等的姿态与此前只敢仰视的千手和宇智波对话。战争停息，和平降临——没有战争，我的兄弟们不会再轻易地抛尸于野，我的姐妹们不会再经常地对着失去主人的旧物哭泣。”

　　没有回应。

　　“和平不是无法实现的白日梦。一族的荣光和一族的延续相较而言，没有荣光就没资格延续，不能延续则更加没有荣光。以战败者的姿态缔结平等的和约，嘿……”

　　红豆味的栗羊羹凭空出现，说得正高兴的小小少年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反而继续说起了更加危险的话题：“两双万花筒写轮眼，战况是僵持不下。一双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居然还是僵持不下？不，不对，是输了。”

　　他的声音中充满深深的遗憾，好像被“获得了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哥哥依然输给了木遁千手”这个在未来成为既定事实的发展而打击到了，连一口一口变少的栗羊羹都不能吸引他的注意。

　　所以，最后，鼓着脸看起来不很高兴的少年人迷茫地问道：“未来是可以改变的，对么？”

　　“不管未来是怎么样，如果世界需要小孩子来拯救，那么这个世界也就没什么好拯救的必要了。说起来我曾经非常惊讶，重视族人的你并不是我想的那种重视。啊，不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了，要吃糖么？”栗羊羹被无情地吃掉，之前还在用火影的眼光看世界【x】的少年顿时被打回原形，点漆般的黑瞳失望地凝视着甜点消失的方向，泫然欲泣。

　　抹茶酥红豆酥椰蓉酥凤梨酥芒果酥顿时堆满了桌子。

　　静静的斗室里，女子的童声格外清晰：“啊拉，我只是个随机分配的背后灵啦~说起来，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并不记得我有告诉过你啊。”

　　“在梦里。”

　　“……是这样啊哈哈哈……”她似乎有些迟疑，生硬地开着玩笑转移话题，“从者Eater，应召而来。请问，你就是我的Master么？”

　　一旦索取的方式正确，就必然得到回应。

　　【6】

　　于是更新索取的方式，期望得到更多的回应。

　　是以，欲壑难填。

　　还是个孩子但有时完全不像个孩子的泉奈日渐成长。成长的当然不止是他拔高的身量，或是战斗力，这些都是随着年岁增长而增加的。需要特意强调的，是心智和眼光——他的格局，在思考中稳步开阔。

　　战争年代的家族，想要保持稳定，最好只有一个声音。无论如何，幼子与长子争锋，都是某种危险的信号。更何况，比起大将，他更热衷于其他领域。

　　春天的第一片叶子生长，少年制定了长远的目标，并坚定不移地走小区。

　　在斑不断升级写轮眼之后，他紧跟其后显露出了同样的眼睛。据说不分伯仲的兄弟俩从宇智波一方的新锐渐渐成为主力，在升级成新任族长与心腹之后更是不可或缺的灵魂人物。

　　秋天的第一片叶子落下，千手家的族长柱间的左膀右臂扉间与桃华分别在正面战场和外出任务中受到了即使以千手的体质都必须长期卧床休养的重创。即使柱间一打起来就是地貌再造运动，可宇智波这边除了开着高达的斑与他势均力敌，还有一个开着高达的泉奈在战场上宛如一台绞肉机。

　　千手柱间凭借微弱优势战胜了视力每况愈下的宇智波斑。千手一族不敌宇智波一族。

　　威望上升到新的高峰的宇智波族长兄弟以平等的姿态回应了千手柱间多次提出的关于和平的愿景。于是当能谋善断的扉间伤愈归队，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拟定和约。

　　经过几次三番的争吵、扯皮和谈判，千手与宇智波缔结联盟。隔一年，第一个忍村，木叶建立。这是一个新兴事物，一国一村制度由此而生，忍村名义为村，实质上与大名城分别为军事政治中心，听调不听宣，固定了雇佣-任务关系链。有着最强两族联手的可怕力量，稳定的经济来源，上涨的社会地位，忍界百族纷纷试探投奔，木叶忍村生机勃勃欣欣向荣，各国争先效仿。

　　个人武力世界第一的千手柱间凭借让人无话可说的实力和出色的人格魅力，以他人难以望其项背的威望担任初代目火影，奠定了任务分级制度与忍者分级制度，成立忍者学校，初步奠定了木叶的基础运行模式。数年后，让位于向他成功安利了一个百年计划的宇智波泉奈。

　　既然千手和宇智波能够实现和平，那么忍界百族也能实现和平。既然代表这个世界的战斗力的忍者群体能够相安无事，那么五大国众小国也能相安无事。天下大势本来就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今分裂得实在是够久了。

　　人与人永远无法完全互相理解，除非无限月读。那就不强求互相理解，先联合起来对付共同的敌人。远的不说，月球上就关着一个与一群呢。

　　大筒木辉夜就像黑船事件的那艘黑船，在她强行登陆后，世界开启了新的纪元。仅仅是一棵树，就打造了如今的世界格局，那么她的母星呢？

　　无限的资源，无尽的机遇，永无止境的变强通道。心动了吗？

　　行动起来吧。

　　【7】

　　后续的发展，就和火影忍者没什么关系了。毕竟这个世界已经开启了航空航天模式，大家纷纷冲出地球走向太空，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分别打下的星球，已经足够组个新的太阳系。

　　双头矛与火焰团扇，继续航向更远的星空。

　　泉奈的所有心愿，都得以实现。

　　除了看一眼自己的背后灵——年少时不懂，许愿实现是要付出代价的。一直以来，他从未付出过任何代价，那么谁来承担了呢？

　　忘记了哪一天开始，她越来越沉默，最终杳无音信。

　　人类啊，总是欲壑难填。

　　“所以这一世结束，换我当你的背后灵，怎么样？”

　　【完】

　　【番外·梦】

　　人类进入航天时代的总设计师，第一位绘制星球大战计划蓝图的总工程师，将忍者世界从永无止境的内耗中解脱出来的思想家、政治家、哲学家，原二代目火影宇智波泉奈在某个短暂的午间梦中，又一次见到了并没有发生过的曾经。

　　宇智波一族的族长抱来一个襁褓里的婴儿。那是个女孩，和他现存的孩子中，最小的那个同庚。那就一起养着吧，虽说按身份，这个还没长牙的小姑娘，是应该被称一声“大人”的。

　　一个长期的、雇佣金宛如天文数字的，保护任务。

　　她生于梅开的时节。承载着她母亲的碌碌牛车，凌晨时分路过一片野生的梅林，迎来了崭新的生命的第二天，送走了一个旧的。

　　小孩子的成长总是格外快，一转眼就会走了，再回头就能说话了，转个身的功夫就可以投入战场延续祖祖辈辈的命运了。

　　那位“大人”的父亲在某场不见血的斗争中失利，她也自然而然地被那个地方遗忘。黑发黑眼的任务对象在宇智波族内的地位顿时尴尬起来。

　　幸好，如果是作为忍者的话，她在某些方面，有着连写轮眼都无法企及的擅长——虽然是个女孩子，可她似乎继承了她父亲在战争方面天赋，更何况，另一方面还有她母亲五陵年少争缠头的本事。

　　前者比后者更珍贵，所以训练她成为收集情报的太夫的计划停止。自从回到族长的宅邸，她就一步都没有再迈出去。

　　如何能够保证她的忠诚呢？要在这里关一辈子么？族长大人淡淡的忧虑随着十二岁的幼子有些害羞更多是坚定的“我要娶她！”而烟消云散。

　　“她要你来的？”威严的长者不动声色。

　　“她说以后想养一个像妈妈一样的女孩，和一个像我一样的男孩。我还想再要一个像她一样的女孩和一个像哥哥一样的男孩。”

　　“再过两年，你们都长大成人，就成婚吧。”

　　不好意思告诉父亲的是，那一晚的樱花纷纷扬扬，她坐在横生的树枝上，花瓣落了满头，眼中盛满璀璨的星光，悄悄在他耳边说：“泉奈，我们约好，三生三世不分离。”

　　她的唇瓣比花瓣更软。

　　——可是，这么约定的时候，谁能想到，这已经是第三生了？

　　她的寿命比他悠久得多，可是执念深重不能成佛。不知道何等机缘巧合，时光回溯，沧海桑田复归桑田沧海，年幼的他感到孤独，脸上写着“随便来个人说说话啊”。

　　眼神相触便是千言万语，她解读他的表情技能早已满级，所以她微笑道：“好啊。”

　　约定了三生三世，所以即使投胎，第四世最多有缘，定然无分。不如就以这样的灵体姿态守护，携着累世的记忆与爱意一起，只要你提得出的愿望，只要我做得到的愿望……

　　我都一一为你实现。

　　你的快乐，你的笑颜，越多越好。每一天每一天都看不够。

　　这就是我的，欲壑难填。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