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不定之风

89、第八十九章

　　对于皇帝陛下这种爱屋及乌偏心到几点的露骨举动，坐在他下首穿着正装，早早就到达的太子殿下，并没有显露出更多的怒气，只是冷淡的看了一眼两个佣兵就安静的开始用餐了。
　　卡勒斯看着那位穿着绣着暗红色莱纳瑞的紫色大礼服的太子殿下，若有的所思，这位传说中不受宠爱的殿下，在帝国的年鉴里倒是做了不少利国利民的好事，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几年前他的老师才会受到牵连，被忌惮他的皇帝陛下寻了个由头撵的远远的了。
　　“你在看什么呢？”雷蒙看着自己的部下半天把目光落在帝国的太子身上，不由的在卡勒斯面前晃了晃手掌：“小心因为不敬获罪。”
　　“我们的位置这么偏僻不会的。”话是这么说，他还是从善如流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处于权力漩涡中的人对别人的目光还是很敏感的，尽管雷蒙和卡勒斯的座位被安排在大殿不起眼的一个角落，但是也不排除被太子殿下察觉到可能。
　　当然，卡勒斯对于他们位置没什么不满，这不仅仅是因为雷蒙难看的吃相——作为国宴，不管是那些精致的纯银质餐具，又或者里面的美味佳肴，都对得起两个佣兵的胃，还因为大殿在座的都是纳迦帝国数的上号的贵族，单从王子殿下的好友身份来说，位置也不算差了。
　　一边吃，一边听着纳迦皇帝和他的大臣们说一些能公开谈论的比较顺耳的国事，宴会持续到晚饭过后，两个佣兵吃的肚皮滚圆，然后酒席被撤了下去，宫廷的乐师们开始把先前比较悠扬的乐曲换成欢快的舞曲，贵族的先生小姐们开始进行了宴会中后期典型的舞会模式。
　　雷蒙和卡勒斯衣服料子不错，人长的也能拿的出手，很是被几个贵族的小姐缠着跳了几支舞曲。
　　“我有一种预感，今天我们将能听到一个大秘密……”在雷蒙刚和一个褐色头发的小妞跳完舞，准备喝一点宴会准备的果子酒继续的时候，卡勒斯突然神秘兮兮的凑到了他的耳边说。
　　雷蒙眨眨眼睛，看了看周围翩翩起舞的贵族们，拉着卡勒斯到了一个不是很引人主意角落，在周围设置了声音阻隔，用好奇的声音问：“怎么说？”
　　卡勒斯用一种得意洋洋的笑回答了他的队长的问题，然后在雷蒙有点迷惑不解的时候，扯着他从大殿的侧门出来，穿过一条花园里隐蔽的小道之后，他们到了一处挂着盥洗室牌子的小房子前面。
　　“不至于吧，卡勒斯，你上个厕所也要人陪着？”雷蒙十分无语的看着自己的队员，不情不愿的给扯到了男士的那一边。
　　卡勒斯一进门就给了抱怨的雷蒙脑袋一下：“少啰嗦，你以为我愿意么？我们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来窃取秘密。”
　　“？”雷蒙抓抓头发，不是很明白，但是他选择了用自己的眼睛看下去，而不是开口询问。
　　卡勒斯扯着雷蒙躲在了靠近女盥洗室那边的一个厕所隔间里，然后从里面把门给拴起来了，小小的空间了藏了两个身材高挑的佣兵，自然很挤，尽管皇宫的公共盥洗室里面燃着昂贵的熏香，而且干净整洁，没有任何不怎么好的味道，雷蒙还是觉得不怎么自在。
　　卡勒斯则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个人现在处于什么状态，他侧耳细听隔壁的动静，过了一会似乎觉得应该相邻的那边没什么动静，才将手掌贴到了盥洗室靠下面点的地方，然后他的手掌里冒出了一团蓝色的火焰，将那里的墙壁无声无息的烧了一个直径四十厘米的洞。
　　“喂，卡勒斯，这样不行！偷……”雷蒙后面的话被他的搭档生气的捂住了：“闭嘴！外面还有皇宫的守卫呢，你想让他们都知道么？”
　　“我设置声音阻隔了……”雷蒙不满的嘟囔，并且指着下面那个洞用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说：“偷窥女士来盥洗室可不是绅士所为……”
　　“谁说我要偷窥了，你给我闭嘴！”卡勒斯咬牙切齿的瞪了他的队长一样：“你这个粗鲁的不知道什么是贵族的乡下人！我和你说过了我们需要一个听故事的身份！现在，老老实实的在这边给我把风我去那边看看！”然后卡勒斯不再理会他的队长，独自一人钻过了那个洞。
　　过了二十几分钟，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太太的脑袋从卡勒斯刚才过去的洞口探了出来，把雷蒙狠狠的吓了一大跳，但是随即，他就明白过来这个老太太就是卡勒斯。
　　“赫达老夫人？”雷蒙歪了歪嘴巴，深深的为自己部下过分的猥琐忧郁了。
　　“我猜，今晚上，二皇子和太子殿下的位置将有一些耐人寻味的变动，而作为二皇子殿下的祖母，帝国名门望族的贵妇，她和这次变动不可能没有一丁点的关系，她能接触的秘密应该不少，而我们的“任务物品”我总觉得也不会那么坐以待毙吧，所以……”卡勒斯嘿嘿的笑着说道：“一会，我们出去你跟着我扮作赫达老夫人的侍女，我们去看看瑟琳娜王妃，赫达老夫人来皇宫参加宴会怎么能不乘机看一下瑟琳娜王妃呢？我觉得我们可以从二皇子的母妃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并且在这之后你可以做好瑟琳娜王妃的工作，对吧。”
　　“问题是皇宫里不可能出现两个赫达老夫人的。”雷蒙无奈的说：“我记得我们来这里的时候，赫达老夫人还在舞会上呢。”
　　“但是她现在已经不在这那里了。”卡勒斯用一种肯定的语气了：“你快一点过来！”
　　雷蒙别别扭扭的挤过了卡勒斯通过的那个洞，和某个满脸褶子的“老夫人”一起，躲在了女士盥洗室的那边的厕所隔间里，心理面紧张万分，嘴上不停地嘟囔：“太猥琐了……”
　　卡勒斯在雷蒙过来以后，就致力于弥补墙上的大洞了，他从怀里摸出两卷纸，展开其中一卷之后在上面涂了一些紫色的药水，然后用斗气使得纸张平整将其小心的贴在大洞的男厕所那边的墙上，把那个洞补好，然后又用另一卷贴在了墙的这边，雷蒙惊讶的发现，当纸在墙上固定好之后，纸上的就浮现出和周围墙壁十分类似的花纹，几分钟后，似乎那里就是原来的墙壁一般，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这是什么呢？”雷蒙好奇的问。
　　“海林特纳克恩①之卷。”卡勒斯用一种看土包子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队长：“难道你没有见过么？”
　　“没有。”雷蒙老老实实的摇头：“这是一种新的盗贼手段么？”
　　“当然是最新式的。”卡勒斯的得意洋洋的说：“这是一个伟大的水系魔法师的发明，目前能做到这样逼真，而且离开了施法者还能坚持很久的卷轴可不简单哦~”
　　“我并没有听说那个伟大的水系魔法师弄出来这个。”雷蒙歪着脑袋看了他的部下几眼：“难道那个水系魔法师不是叫卡勒斯么？”
　　卡勒斯耸耸肩，用一种很无奈的表情说：“其实我想谦虚一下的，但是，你看，现实不给我机会呢。”
　　“真的是你做的？”雷蒙吓了一跳，他本来是开玩笑的，眯着眼睛看了两眼自己的部下：“你是不是又想起了点什么？”
　　“有一点吧，不是很多。”卡勒斯用一种装模作样的腔调说，但是并没有老实交代的意思。
　　雷蒙瞪了自己的部下一眼，终究扁了扁嘴，什么也没问，岔开了话题：“你这一身衣服是不是从赫达贵妇人身上剥下来的吧，她人呢？”
　　“显然是这样的，我把她们藏在了上面，而且，要到明天早晨赫达老夫人才能醒来去找皇帝陛下哭诉。”卡勒斯指了指天花板，然后扬了扬手里的另外一套女装：“并且，我下手的不止一位女士。”
　　“天哪！那位侍女姐姐比我们年纪大不了几岁呢，你这家伙一向标榜的绅士礼节呢？”雷蒙用一种谴责的语调说，事实上他一点也不想伪装成一个姑娘。
　　“难道你不想知道，纳迦帝国个高层和曼特纳森城的地下组织的关系么？”卡勒斯把侍女的衣服递给雷蒙：“如果你不这么做，我将不会把我探听到的任何消息告诉你。”
　　“你不觉的，作为一个八阶的武士做这样的小事还要找一个同伙的行为相当的胆怯而且没有面子么？”雷蒙用一种恳切的眼神看着他的部下，但是金发长发的年轻人毫不为所动，用更加恳切的眼神望了回来。
　　“好吧……好吧……”雷蒙嘟囔着，用斗气暂时改变了一下身材，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位女士，不情不愿的换上了衣服，并且让卡勒斯帮他扣好了背部的扣子——他一点也不想知道他的队员是怎么在没有人帮助的情况下搞定那位年老的贵妇纷繁复杂的礼服上的扣子的，然后将两人的衣服藏在了自己的钱袋里。
　　卡勒斯上下打量了一番雷蒙的形象，有了万千风华帮助，雷蒙的扮相倒是挺像的只有一个破绽，他用手摸了摸雷蒙的胸脯用一种暧昧的语气说：“妞，你的这里太平了。”，然后在队长恼羞成怒之前从自己“高耸的胸脯”里摸出两个软哒哒的皮囊，吹涨了扎住口子，从那两个皮囊的最后的形状来看，是两个尺寸不小的“□□”，两个□□之间用细细的皮绳链接了，两侧还带有穿过手臂挂在肩膀上的环状皮绳。
　　在雷蒙惊呆了的目光中，卡勒斯伸开双臂解开他裙子背后的口子，将雷蒙上半身扒光了，然后示意队长抬起胳膊，穿过环状皮绳，用皮绳上的扣子把两个皮囊牢牢的固定在雷蒙的胸口，然后再给他把前面松松垮垮的抹胸穿好——现在那个布料不多的小衣服显得紧身多了。
　　“天哪！我不能呼吸了！”雷蒙别扭的扭了扭，卡勒斯正在帮他扣裙子后面的扣子，胸膛贴着他的，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使得雷蒙这句话说的就像耳语一样，然后队长大人感到他的队员的筋肉有那么一刻有点僵硬——是他说的太大声了么？
　　“所以说，作为贵妇人有事也挺痛苦的。”卡勒斯用他笑的满脸的皱纹不怎么有诚意的安慰自己的队长。
　　雷蒙好奇的用手指戳了戳了自己的假胸，发现手感还不错，软绵绵，并且很有弹性，他忍不住又猥琐的揉弄了一番，才在自己队员越来越奇怪的眼神中，掩饰性的咳嗽一声，然后用一种强词夺理的声音问道：“你不要告诉我这个也是你发明的？这也太……那什么了……”
　　“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很逼真。”卡勒斯嘲笑了一番自己的队长，才解释道：“这个不是我的发明，是贵族小姐们的最爱，要知道不是所有的妞都有一个让她们自己满意的胸部的，所以这种用阿克勒弗②的皮做的东西很受欢迎。”
　　“其实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会连这种东西都这么清楚？”针对卡勒斯的嘲笑，雷蒙当然要反击。
　　“我想我们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讨论这些小事上。”对与队长大人的疑惑，卡勒斯用一本正经的态度岔开了话题：“从老夫人进来到现在快有半个小时了，如果我们还不出去，我想一会就会有人进来了。”
　　“好吧……最后问一个问题”雷蒙决定等到合适的时间再详细询问他的队员，只问一个他最好奇的事：“你是如何知道这个时间这有这个老夫人会在这里。”
　　“很明显我不知道。我只能让赫达老妇人以及她侍女这个时间想来这里而已。”卡勒斯耸耸肩：“在这位夫人进来之前，为了保证我的计划不被打扰，有一位不凑巧的小姐，被我藏在了隔壁的隔壁的厕所里。”
　　“你这个傻瓜，那位隔壁的隔壁的小姐不可能失踪一个晚上的。”雷蒙挑剔的说。
　　“我当然有自己的办法。那位小妞只会以为她突然发晕了一下。”卡勒斯认真的说，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扭开了隔间的门把手，从容的走了出去，看他穿着高跟鞋还能走出和赫达老夫人一样刻板严肃的步伐的样子，雷蒙不由得肃然起敬——他亲爱的部下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他真的是一位高贵的八阶武士而不是一个猥琐盗贼先生么？，这么想着，高贵的雷蒙先生用不逊色于他的部下的优秀伪装踩着高跟鞋用一种谦恭的小碎步跟上了前面的贵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能凑到一起，觉得越来越脾胃相投的两个佣兵本质上很相似。
　　求见瑟琳娜的王妃的过程并没有费什么劲，鉴于卡勒斯顶着赫达老妇人的脸，所以她们见面的地方也十分随意，在王妃寝宫的卧室的前厅，在他们见到这位宠妃的时候，她正在对着镜子打扮，旁边的侍女正在帮她化装。
　　“王妃殿下。”在给瑟琳娜按照正常的程序见礼之后，卡勒斯就示意，有些私密的话要跟自己的女儿说。
　　然而在瑟琳娜很识眼色的挥退左右之后，迎接她的却是“母亲”在后颈的一个手刀。
　　只是令两个佣兵失望的是，这位王妃对于今天晚上的可能的册封并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计划，她和她的母亲一样只是得到了陛下隐晦的示意，自己的儿子将替代大皇子成为帝国新的王储。
　　“看来，所有的关键的计划还是在皇帝陛下和二皇子手里。”卡勒斯不满意的撇撇嘴。
　　“不管怎么说见机行事吧。”雷蒙•瑟琳娜王妃很不淑女的耸耸肩。
　　于是，在卡勒斯帮雷蒙画好瑟琳娜王妃一样的妆穿好搁在一旁的大礼服之后，并且戴好王冠之后，在皇帝陛下派来的内侍催促之后，才招呼侍女进来，并且在她们的簇拥下来到了前殿。
　　一看见她们进来，皇帝陛下就站了起来，高兴的说：“瑟琳娜你来啦。”他的态度再次证明了这位王妃是何等的受宠。
　　“陛下，万安。”雷蒙对着帝国权利最高的男人温柔的笑了笑，行了一个礼，走上前去。
　　皇帝陛下迎了上来，隔着雷蒙长袖白手套拉住了他的手，而雷蒙，一方面因为像对待宠妃一样被占了便宜十分不舒服，另一方面紧张万分唯恐被熟悉她身材的手型的皇帝陛下察觉出异样从而穿帮。
　　然而大概是皇帝陛下的注意力在别的上面吧，他似乎一直没有察觉什么不对，他拉着瑟琳娜走到了御阶之上，环顾四周，所有的跳舞的贵族，都在这一刻很有眼色的停止了他们的娱乐，宫廷的乐师也停下了奏乐，大家都知道，这是有重要的事要宣布了，结合之前的总总以及皇帝和王妃握着的手，很多人都猜到了接下来耳朵里会听到什么消息了。

　　①海林特纳克恩，在古斯塔夫大陆的传说中有一座神秘的宫殿，它的名字叫海林特纳克恩殿，据说是大陆远古诸神中负责建筑众神殿的卡斯特克大神和他的妻子水神纳斯维拉的宫殿，它的庭院里生长着美丽的植物，用水晶和白银作为宫殿最主要的建筑材料，里面有无数的精美的壁画和格局迥异的房间，在它刚刚建成的时候，就吸引了大批的人前去参观，两位大神不堪其扰，最后纳斯维拉宁女神将宫殿的外墙用神力构建的能够随着周围的环境的变而自动改变，将诸神称赞的海林特纳克恩宫殿彻底的隐藏了起来，几乎没有人能够找到它，后来人们就用海林特纳克恩来称赞宫殿的华美让人想据为己有的感觉。
　　②阿克勒弗，古斯塔夫大陆一种比较无害的水生魔兽，整体呈球状，无足，外皮柔软，带有很小的绒毛，靠绒毛在水里移动，内部百分之九十是水，通气透明，如果将它们养在加有染色剂的水里一段时间之后，就会带上颜色，可以养在透明的水晶鱼缸里作为一种观赏的水系魔兽，深得贵族们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