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不定之风

19、第十九章

　　“笑毛啊！”卡勒斯见雷蒙背着身子，肩膀一耸一耸的，恼了。
　　“好罢，我不笑了，呵呵，你去烧开水，洗菜。我放血。”雷蒙把卡勒斯推到西北角的灶台前，自个走到水井那里，隔着偏房，在卡勒斯看不到的死角，捏住鸡脖子上颈椎的一个关节点，使了个巧劲，“咔吧”一声轻响捏断了。
　　死鸡挂在旁边的葡萄架上，雷蒙回屋，提了两只凳子，和一个大海碗。
　　把死鸡的躯体和头分别架在两条凳子上，大海碗就支在凳子的空隙，鸡脖子的下面，去灶台边摸了菜刀，小心的把鸡脖子上的血管割了个口子，鸡血就淋淋落落的滴到了碗里。
　　这边血流尽还得一会，雷蒙就拎着沾了血菜刀去灶台边的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冲洗干净，准备先把腌渍鸡肉用的辅材切好。正在洗菜的卡勒斯看着渗入土里的血水，一阵恶寒。
　　切好腌渍用的葱姜蒜，又帮卡勒斯洗了几样菜，雷蒙到井边看了看，鸡血已经放完了。
　　回头从屋里拿出面盆，再提了满满一桶热水，将鸡放在铜盆里，把鸡血碗拿回厨房加了适量的盐和水，撂在锅台上凝血豆腐，雷蒙端着铜盆，快步到了宅子外面的排水沟边，热水浇上去，三把两把揪下烫松了的鸡毛，扔到了排水沟里面，最后把浸过鸡的热血水倒下去，血水冲着鸡毛就进了曼特纳森的地下水道。
　　“卡勒斯，给我把菜刀拿出来，顺便提一桶干净的水！”雷蒙把脑袋探进大门喊。
　　很快，一桶凉水，和菜刀隔着门板递了出来，卡勒斯在门里面喊：“小心，我手上有菜刀！”
　　雷蒙闷笑着，从卡勒斯伸出门的手里拿过菜刀和水桶，复又走到水渠边，用菜刀剖开鸡的腹部，将里面的内脏拿出来细细的洗干净，与整鸡一起放在脸盆里，端了回去，瞅见卡勒斯依然窝在厨房草棚没出来，他大笑着说：“好了都拾掇干净了！”
　　卡勒斯这才挪出来，接过洗的干净的一盆子鸡肉。雷蒙把内脏放到另外一个碗里，拿了作料，腌渍上鸡肉：“炖鸡怎么也得一两个小时，中午我们还是老三样罢……”
　　“哦……”卡勒斯难掩失望。
　　雷蒙瞅了垂头丧气的卡勒斯两眼，想了想，把放置鸡内脏的碗拿过来：“这样罢，中午我们把这些煮在菜汤里，也很美味的。”
　　卡勒斯闻言眼睛嗖的就亮了，雷蒙见了，又忍不住偷笑了几声，真是个馋鬼。

　　吃过中饭，小憩片刻，等太阳晒的不是那么猛了，两人把鸡炖在火上，按照埃尔维斯先生留下的地址，一路寻到了丹尼娅路，绿柳小巷，42号。
　　丹尼娅路位于曼特纳森城的西南边的老城区，与雷蒙他们施工的东南区环境是个鲜明的对比，街面坑洼且狭窄，街道两旁是各种各样极近可能拓展空间的房子，他二人在上次找房子的时候，来这看过几间出租的房屋，就是这里极差的住宿条件，让雷蒙咬牙买了两个金币的宅子。
　　再次身临其境，两人不由得暗道，当初花钱买房果然比较值。
　　绿柳小巷的巷子口，有个巨大的树墩，几个老人搬着凳子坐在那里喝下午茶，神情悠闲惬意，据指路的人说以前那是棵大柳树，因为长的碍了道最后被砍掉了，只留下个树墩，供附近的人们休憩。
　　一直走到巷子尾，两人才找到了42号，这是一个相当拥挤的院子，为了多住些人，房主在院子的四面都起了楼，还盖了有四层，外加阁楼……
　　里面黑咕隆冬的采光极差，询问了房主，才知道埃尔维斯住在顶层西面第二家阁楼上。两人按照房主的指点爬上四楼，雷蒙踩着第二家门边的梯子爬到到了阁楼上，敲了敲矮小的门，只听见里面一阵忙碌整理东西的声音，半天门才开了，探出了老埃尔维斯的脑袋，看见雷蒙，片刻，脸上露出笑容来：“是雷蒙和卡勒斯呀，这么快就忙完啦，快进来！”
　　雷蒙爬进去以后，卡勒斯也顺着梯子爬了上来，瞅瞅脚下垂直的梯子，他不由得嘀咕，这老头还真是老当益壮，年纪这么大了还住阁楼？
　　进了阁楼，两人四下看了一番，正值盛夏，本该十分闷热的阁楼，却凉爽异常，顺着凉风吹来的方向望去，原来是一个小小的石质可移动魔法阵在不停的往外吹风。老头的被褥堆在一角，屋子的窗户上架着一个黄铜状的长筒型物体，屋子中央是个矮脚桌，桌子上放着套茶具，和一张小型的女子画像，鼻子和下巴有点像老埃尔维斯，一头深褐色的长发，黑色眼睛，满是笑容的脸上还有两个酒窝，是个非常可爱精神的姑娘，桌子还四周散落着几个垫子。
　　老埃尔维斯示意他们坐在坐垫上，又给两人斟了两杯茶水：“先喝杯水罢，大热天的，辛苦跑一趟。”
　　“不要紧。”雷蒙笑着坐下说：“咱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们一会还有事呢。”鸡汤还在火上呢，回去的迟了，汤熬干了可怎么办呢……
　　“那好罢。”老埃尔维斯叹了口气：“其实我也很着急，情况上次我就和你们说的差不多了，这次，我再详细的说一下，任务的目标就是找我女儿，时间限制是一个月，逾期找不到，我就只好再去发布新的任务了。”
　　“您的意思是，以前您雇佣的那几个人，差不多是一个月左右就失踪了？”卡勒斯敏锐的抓住了老埃尔维斯话里透露出来的隐含意思，然后又指了指支在桌子上的画像说：“这个是您的女儿？”
　　“是的，这是我女儿，很漂亮罢……” 老埃尔维斯怆然说：“我可怜的女儿，她和所有的我以前雇佣的人一样，都消失了。”然后他又指着窗边的那个黄铜状的长筒说：“你们来看！”
　　雷蒙距离那铜管比较近，先凑了过去，他用带着点惊讶的声音说：“这个东西能看到很远的地方啊。”
　　“是啊，这个叫做千目镜，是矮人出产的炼金物品，非常贵重。我就是拿这个监视尼古拉斯佣兵团。可惜的是，除了发现进去的人大部分在一个月内就消失了以外，我什么也没发现。” 老埃尔维斯摇着头悲伤的说。
　　卡勒斯也好奇的凑过去看，视野里是一个中型的院子，里面摆放着不少练习体力用的器械，还有十几个人在器械上锻炼，有教官样的人在他们周围指点着，看嘴型似乎在喊：“尤文好样的！”。
　　“能不能换个目标……”卡勒斯看了半晌突然转过脑袋说：“我们帮你找到这组织的首领，你自己去找他要你女儿，你不是五阶的魔法师，应该没问题罢！”他有句话没说出来，那就是万一你女儿现在已经不在了，我们的任务岂不是注定要失败？
　　老埃尔维斯低头考虑了一会，才点点头：“那好罢，不过这样的话，我只能给你们一半也就是五十个金币的薪金，毕竟我的最终目的是找我的女儿。”
　　“那不成，我们可是给你卖命呢！”谈到钱减，雷蒙不答应了：“你也知道我们这两个不会魔法和斗气的家伙去哪里有多危险！”卡勒斯那个连鸡都杀不死的风系魔法学徒完全没用……
　　“就是，要不您老另请高明，要不一百个金币没的商量。”卡勒斯的口气也强硬起来，五十个金币也，那得多少只鸡！
　　“你们总得给我留一点钱让我后续找女儿罢，两位小哥？” 老埃尔维斯换了哀求的口吻。
　　“你现在除了一百个金币，不是还有钱租房子，对了还有屋子里面那个小魔法阵，那需要昂贵的魔晶才能启动罢，还有‘哨珠’‘千目镜’这些高价的炼金物品！别骗我们了，你当我们傻啊真相信您棺材本就一百个金币？五阶魔法师先生？据说帝国高级魔法师每个月的薪金就高达十个金币，一百个金币对于我们来说很多，对于您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您说呢？”雷蒙眨巴着眼睛说事实举例子。
　　老埃尔维斯看看雷蒙又看看卡勒斯，揉了揉额角，半晌，无奈的颓然：“好罢……”
　　“这就对了，您不要这么抠门，我们也就不和您计较那么多了。”卡勒斯笑嘻嘻的说：“现在请您和我们一起去佣兵工会发布任务罢……” 美味的鸡肉还在火上呢，迟了，汤熬干了，糊了可就郁闷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