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不定之风

109、第三章

　　“是什么？”雷蒙看着那位女士从自己精巧的手提包里掏出了一封对折起来的公函状的东西问道。
　　但是女士并没有回答他，反而把公函向卡勒斯递过去。
　　卡勒斯表现的好像是那不是一封信而是一只巨龙一样退了一步：“把它放在桌子上，我会看的。”
　　女士优雅的将信封按照卡勒斯指示的放好，然后站在一边。
　　卡勒斯丛书桌上拿起一只没用过的羽毛笔和一只裁纸刀，用裁纸刀的刀柄压住信封的一角，羽毛笔在封口处挑了两下很巧妙的用力挑开了信封上的封口的红蜡。
　　“我并没有在上面下毒或者做什么诅咒。”女士无奈的说，鉴于这位一直戴着贵族女士们流行的蕾丝长筒手套，卡勒斯显然并不相信她，并且试图用两个看起来不怎么适合拿取内部信件的工具，将里面的信弄出来，旁边的队长适时的从钱袋里翻出一双半旧的手套支持他的部下。
　　卡勒斯立刻接过了套在手上，轻巧的将信摊开在桌子上，这是一封盖有修斯皇帝印玺的身份证明，证明持有者，是帝国的伯爵。
　　“这能说明什么？也许它是伪造的，或者就算它是真的，也许只是那个倒霉的修斯人被你们暗算了，于是他所有的一切，都属于你们这些阴谋者。”卡勒斯仔细的检查印章，并且毫不放松的说。
　　“也许它就是真的并且属于我呢？”女士十分生气的说：“是什么让你变得像个‘斯派克恩’，谨慎是一种很好的品质，但是如果你的疑心病入膏肓的话，肯定会失去一切。”
　　“我想，他不会检查了一个骗子的信，就失去我。”雷蒙很肯定的说。
　　“你在试图让我们相信，你和某个皇帝有着亲密的联系，或者说多年前，当他在地图上试图让纳迦变为修斯的几个行省的时候，派遣了一些人来到这个国度，而你幸运的就是其中之一。”卡勒斯正在阅读他手里的公函，头也不抬的说道。
　　“不，我们之间仅仅是一个交易。我给他提供曼特纳森高层的一些他比较感兴趣的情报，而他提供给我一定的援助，以便于我能在这里获得更高的位置和更多的情报，以及，毁掉这里！”女士恼火的说：“如果不是那位陛下推荐，你们根本不会见到我一片的衣角，收起你们那些幼稚的手段，你们以为抓几个低等的侍从就能逼迫地下的王红桃A现身了么？我之所以在那个位置，是因为，我比他们所有的势力都强大！”
　　“喔哦~终于承认了，你就是该死的红桃A！”雷蒙欢呼一声。
　　“你的确比他们都强大，但是他们合起来一定比你强大。”卡勒斯微笑道，其实他和雷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阿普纳一点也不知道奥尔瑟雅上层的事，线索至此完全中断，他们只好回佣兵之城看看有没有什么被遗漏的，但是就像知道他们的目的一样，佣兵之城还是佣兵之城，和之前一样人口众多，十分繁荣，中央广场上那些拉人入伙的各种奇奇怪怪的佣兵团全部消失了，好像哪里从来就没有什么拦住新丁们散发广告的骗子一样。而那位委托他们护送阿普纳，并且极度可疑的女士也消失的不见踪迹。
　　最后，两个佣兵只好抓住了最后一条特别模糊的粗线索，那位城主大人开的晚宴以及在城主府中卡勒斯记住的那些可疑的资金卡号，这两个家伙一商量，便有了个馊主意，他们扯着修斯皇室的大旗，有选择性的，用一种还在那些人对即将统治这片土地的上层势力忍耐范围之内的，向着宴会上一些看起来并不是特别重要的人下黑手，也真让他们问出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比如，曼特纳森的地下组织，有很大一部分是纳迦的贵族参与的生意，又有一小部分是超级佣兵团中的几个把持的，而那些参加宴会的就是这些黑色生意的负责人，官方的代表毫无疑问就是这位城主大人，他们每个月都在雷特斯•麦肯子爵府集会，进行生意往来或者商讨一些突发事件造成的势力划分改变。
　　因为这种事情名声不好，所以很多贵族老爷们并不愿意暴露自己的名字，而那位小小的子爵大人上面还有另外的人负责传递纳迦上层的意思，最主要的是那位神秘的红桃A，并不是他们抓获的这些人能够知道更多的，红桃A在这场宴会中的代理人是一个代号叫红桃K的男人，提起这个人，他们审讯的人没有一个能清楚记得这人样貌的，因为此人喜欢穿女装，画浓妆，混在宴会上请来或者自带的那些放荡的女人里面，只有左眼的下面会固定的描一个红色的K作为辨认的标记。
　　在确定不可能从那些人身上获得足够深入的情报的时候，雷蒙和卡勒斯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们绑架了那位城主大人，踩在了曼特纳森地下组织爆与不爆的临界点，这要得益于，卡勒斯曾经去过那位大人的书房，在某个暗格里面有一张比收藏在曼特纳森图书管理更加详尽的地图，有些弯曲的地下水道，更是从未在其他已出版的建筑图中标记出来，这切切实实的缩小了他们搜索的范围，省了他们不少的时间，以至于赶在了另一批跟他们做同样地工作，却怀有截然不同目的的人的前面。
　　作为曼特纳森名义上以及部分实际上的主人，这位城主大人太重要了，他的嘴巴里掏出的秘密让两个佣兵惊叹，他们获得了一份足够翔实的名单，但是依旧没有任何红桃A和她的在追随者的任何消息，而他们绑架城主大人唯一的目的就是找到除了他们掌控的名单之外，地下组织更上一层的权利机构，尤其是在他们的心目中已经有了一个怀疑的人选的时候。
　　只有这个人与他们接触的足够多，了解他们覆灭奥尔瑟雅的决心，并且能够从阿普纳那里得到足够多的信息，从而猜到冒充修斯皇室真正绑架邓肯子爵的人是他们，而如果这个人真的像她自己表现的那么无辜的那话，这个人是不会来找他们的。
　　而如果那个人撒了谎，那么地下组织那些已经暴露了正在惶恐不安的人，就会威胁这个和他们有关联的人，想办法，否则就会一起去见毁灭神。
　　今晚，他们的门被敲响了，而这人正是为邓肯一事而来。
　　“是的我承认。”在两个佣兵庆祝般的互相击掌中，红桃A突然安静下来，仿佛之前的暴躁都是她的一种表演一般：“我就是红桃A，但是用尽全力我爬上这个位置，是为了毁灭这里。”
　　“听起来像是复仇女神突然开始爱好和平一样。”卡勒斯退回了他原来的位置，嘲讽的说。
　　“我们不谈信任的问题。”红桃A放弃一般的说：“我知道这对你们没用，自以为聪敏的绅士们。我们来谈实际一点的事，你们确实并且有决心要摧毁整个佣兵之城的地下组织么？”
　　“我们当然要这么做，佣兵之城，象征着所有佣兵的信念，力量，自由。我不能容忍在这里，打着佣兵的信念，做着毁灭人自由和信仰的丑事。我不能容忍，像我一样满怀希望的年轻人来到这里，却用更快的速度坠入苦难的深渊。”雷蒙认真的说。
　　“那么，我想不明白，有什么理由使你们要放弃和我合作，既然你们自信足够聪明到能够看穿一切的阴谋诡计，害怕我耍什么花招么？”红桃A恢复了从容：“要知道你们现在除了邓肯子爵那里得来的一点消息，并不会知道的更多，就算你们能从我这里获得更多，但是消息就是消息，要想毁灭这里，依靠你们两个人能做什么呢？继续暗杀那些在你们黑名单上的人？那些人死了还有他们虎视眈眈的手下会浮上来，你知道地下组织有多少人么，这些人都在什么地方？叫什么？每天坐着什么样的事在掩护自己的身份，或许他们没有那些头目地位显赫，每天有大把的金币可以花，但是他们会拥簇新的首领，如果不把这些边边角角的恶势力全部的清除掉，覆灭只是嘴上的一句话而已。而我，在这里经营了很多年，大部分的地下组织已经被我掌控住了，只要少数几家还在几个该死的恶魔手里，如果你们不是选择在这里杀掉我，而是共同合作，总有一天，曼特纳森会见到真正的阳光。”
　　“啪，啪。”卡勒斯在旁边清脆的鼓了鼓掌：“多么好的口才，有说服力讲话。我几乎要被你说服了，但是你怎么证明你不是趁机扫除异己，为自己成为真正的地下王利用我们。”
　　“你有更好的办法么？”红桃A笑道：“没有。肯定的说你们的线索又断在邓肯那里了。所以你们才想引某个人出来，如果我不现身，你们只能继续找那些邓肯给的名单，最终或许可以找到我，但是我死了，还会有新的人代替我成为王，所以我才来，带着诚意，为了彼此的信任，只可惜，你们被猜忌蒙蔽了眼睛，否则我们或许会是很好的朋友。”
　　卡勒斯还要说什么，雷蒙摇了摇头，他摸着自己下吧干脆的说：“你说服了我，我们来合作吧，如果你不像你说得那样，以覆灭地下组织为目标的话，我会让你很后悔今天再次说谎。”

　　①斯派克恩，大陆传说中一个有着几乎变态疑心病的人，他总是怀疑自己的妻子和周围的某个邻居有些他不知道的风流韵事，怀疑自己的儿子盼望他早点死去好获得遗产，怀疑自己的朋友排挤他离开交际的圈子，而事实却与他预料的正好相反，反而这个患了严重疑心病的人却看不到，任凭各式各样的怀疑充斥自己的心灵，事情变得越来愈糟糕他被自己的胡思乱想折磨，开始失眠并且脾气暴躁，最终在一个又一个误会中，变得疯狂，妄图用一场舞会将那些“害”他的人除去，最终他的亲友们识破了这个人的诡计，而他也像自己曾经怀疑的那样众叛亲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