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突然拼爹》Cithyai

6、第六章

　　回去的路上下了雨。
　　阿清刚和陆生道别，就感觉雨滴落在了鼻梁上，没一会儿就下成了瓢泼大雨。
　　阿清本来想，用瞬步回去就好了，反正别人看不清那么快的速度。可是当雨水打湿她头发的时候，她突然觉得燥热了很多天的心安定了一些。
　　于是她选择走回去。
　　等她回到公寓里时，整个人都湿透了。

　　她也不能把湿透的义骸就这么丢在那里，就去洗了个澡。洗完澡出来，正擦着头发，突然通讯议响了。
　　不是有虚出现时的那种刺耳警报声，而是滴滴答答的声音。
　　她走过去一看，是尸魂界的通讯。
　　本来以为或许是有什么工作安排，但打开看才发现只是一则通报。
　　因为蓝染的叛变，队长副队长的位置都多出了空缺。上面决定简化晋升流程，只要学会卍解，再经过队长们的检测，就能填补三五九的队长之位。
　　阿清忍不住露出自嘲的笑容。
　　看起来是挺简单的，但护庭十三队里能学会卍解的能有几个？
　　还有她这种连始解都不会的呢。
　　她放下通讯议，坐到沙发里，打开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新闻，说是不久之前京都的地震震塌了很多名胜古迹，什么伏见稻荷大社之类的神社都受到了影响。最近这些名胜古迹的修补工作正如火如荼地进行中。
　　一个秃顶的新闻评论员说：“虽说是地震，但民众反映震感并不强，为什么会把这么多名胜古迹都会毁坏呢？我认为当局要好好反思，平时对这些古迹的维护工作是否尽心！”
　　主持人认同地点头：“没错！”
　　真扯，什么地震，地震成精了吗？还专门挑房子震？这种乱七八糟的新闻阿清最不喜欢看，换了几个台终于找到了喜欢的动漫。
　　她看了眼窗外，外面的雨渐渐小了。

　　*

　　这时的奴良陆生也刚到家。
　　他整个人都有点恍惚，没注意到门口扫地的首无，一下子撞了上去，差点把首无的脑袋撞飞了。
　　“三代目？您这是怎么了？”首无扶住自己的脑袋，见陆生状态奇怪，便问道，“刚下了雨，您就这么出去了吗？怎么没有带伞？都淋湿了，赶紧去洗澡换衣服吧。”
　　陆生对首无一笑，摆摆手：“没事。”
　　不过就算陆生不在意，一家子老老少少看他被淋湿，都催着他去洗澡。

　　“少主，衣服我放架子上了。”
　　雪女的身影在格子门外停了一会儿就消失了。陆生泡在热水中，见她走远了，才站起身来穿衣服。
　　穿好衣服后出来，他发现雪女其实没走远，正在走廊拐角站着。
　　她眼神盯着那株高大的樱花树，像是在思考，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听见陆生的脚步声，她回过头来，歪了歪头：“少主，不多泡一会儿吗？”
　　陆生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着头发：“不了，我要去找爷爷。”

　　此时滑瓢正在院子里散步。
　　虽然总是顶着老头子的外表，但四五百岁的年纪正是妖怪的壮年。只不过滑瓢却喜欢像个老头子一样，没事就散散步，看看这棵他亲手种下的樱花树。
　　“爷爷。”陆生走过来。
　　“有事？”滑瓢掀起眼皮，懒散地问，“听若菜说，你今天淋雨了。虽然不会生病，也别让你妈妈担心。”
　　“我知道。”陆生点头，“我有事问您。”

　　陆生在若菜的督促下又穿了件外套，然后来到廊下。
　　“问我什么？”滑瓢叼着根烟斗。
　　“您知道有关死人的世界吗？”陆生问。
　　滑瓢诧异地看了自己的孙子，将嘴里叼着的烟斗取下，认真地说道：“你为什么问我这个？死人的世界自然只有死人才知道，活着的人不会见到。”
　　“可今天阿清跟我说，她来自死人的世界。”陆生说起这个就感到头疼。

　　原本他只是出于对同为半妖的存在感到好奇，而特别注意了这个女孩。他以为她只是像他以前那样，不能接受“异类”的身份，排斥自己身为妖怪的一面。
　　但稍微一深入了解，他便发现，阿清其实并不了解有关妖怪的一切。
　　而且她竟然还说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
　　——“我只能在现世停留三个月。”她说，“我来自属于死人的世界，不管我是不是妖怪，和现世的人与事物走得太近不好。我告诉你这些其实已经逾矩了，希望你替我保守秘密。”
　　这种说法太冲击陆生的三观了，以至于他半天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阿清便无奈地告诉他：“你先回去吧，我知道这件事情不该说出来，但我觉得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如果她这么说了......”
　　滑瓢听了，虽然震惊，却还是迅速冷静了下来。
　　“你还是与那个女孩不要再往来了。”他说，“她这么说，大概是在提醒你。如果她说的是真话，那你跟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来往对你没有好处。”
　　滑瓢这么说，陆生也在意料之中。
　　他也不是听不出来阿清的言中之意，只是觉得很不爽。
　　“她所说的死人的世界，到底是什么呢？是地狱吗？”陆生忍不住想，“不管怎么想，都让人无法接受啊。”
　　“事到如今，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滑瓢一巴掌糊在孙子脑门上，“你这小子钻什么牛角尖？你不是都目睹晴明从地狱里归来的画面了吗？如果晴明可以从地狱归来，说不定两个世界的确有相通的地方。”
　　“这不是很不合理嘛。”陆生嘟囔。
　　“你的存在也很不合理啊。”滑瓢恨铁不成钢，“你可是妖怪！”
　　陆生撇撇嘴。
　　难得遇到一个半妖，他还以为是同类，结果完全不是一路人。
　　真让人不甘心。

　　*

　　那天跟奴良陆生说了实话后，阿清的确很久没见过他了。
　　她不是不觉得可惜。
　　百年来，第一次意识自己与自己的身世离得那么近，第一次感受到有人或许和自己一样的那种欣喜，忍不住亲近他。嘴上说着不承认，心里却按捺不住那种念头。
　　只是......
　　就算知道了身世，也改变不了什么，反而对他们都不好。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妖怪什么的......如果她真的是妖怪，总会知道的。

　　不过她住的地方似乎离陆生的学校很近，有时候傍晚出来，就会见到穿着和奴良一样校服的少年少女从身边走过。
　　阿清明明看上去跟她们年纪差不多，可还是觉得自己太老了。
　　十四五岁，真好啊。
　　大概是羡慕这些孩子们无忧无虑的生活，阿清有时会留意哪些地方是年轻孩子们喜欢去的。她坐在同一家店里，听年轻的男孩女孩笑闹，就会感到很开心。

　　这天阿清又来了那家很多学生会来的咖啡店，她点了杯咖啡，刚拿出自己新买的漫画，突然听见隔壁桌的人在说话。
　　“这是什么啊.....啊！”女孩子突然一声尖叫，搞得周围人全皱眉看着她。
　　男孩赶紧拉住她：“你别喊！”
　　“你别给我看这个了，我怕。”女孩捂住眼睛，“这是什么啊？”
　　“这是‘件’。”男生说，“这个视频现在网上很火的，你不知道吗？‘件’就是人头牛身，一生下来就要死，但是它说的话是预言。”
　　“这种东西有什么好信的。”
　　“真的真的，你快看！它真的会说人话。”
　　“别给我看呀！我不信！”
　　“这是‘件’堵上性命的预言，不会有错的！”

　　阿清被这个奇怪的对话吸引，扭头看了眼男生的手机屏幕。
　　恰好他手机屏幕对着她这边，她视力好，听力也好，看得一清二楚。
　　视频里，一只刚生下来的小牛，颤颤巍巍撑起腿站起来，但却有一张五官分明的、人类的脸，看得人毛骨悚然。
　　拍视频的人兴奋喊道：“要说话了！要说话了！”
　　奇怪的小牛刚站稳，那张恐怖人脸上的嘴便张开了。
　　“这个国家即将毁灭......”它说，“想要得救的话，就要将人与妖生下的被诅咒者.....”
　　阿清皱眉，人与妖生下的.....不就是半妖吗？
　　它顿了顿，接着说：“要将奴良组三代目奴良陆生，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