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哪吒是仇人》如磐

19、迎新晚会

　　“那么，碧云，你愿意换组吗？”

　　碧云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他现在显然有些迷茫，答应的话无法说出，拒绝也显得难以启齿。

　　杨戬目光轻柔地看着碧云，仿佛在鼓励碧云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会议室内极其安静，外面夏日蝉鸣如流水流进，冲淡了室内静谧的尴尬。

　　“我觉得，”碧云顿了顿，他声音大了点，也坚定了点，“三太子是个不错的队友。”

　　这句话说出后，碧云整个人都轻松许多，他低头呼出胸口浊气。
　　石矶小姨应该不会打断他的腿吧，应该不会吧。碧云在心里想着。

　　杨戬笑着说：“月游星君，这就是碧云的答案，我想应该不用再重新给碧云换组了吧。”

　　石矶脸色难看，她眼神如刀，狠狠地剜了剜碧云，恨不得把这个傻小子的脑袋按在水中，让他清醒点。

　　这个傻小子，跟哪吒组队有什么好的。他是不是被哪吒下蛊了!

　　但结果显然易见，石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再继续纠缠下去，会显得她过于无理取闹。

　　金吒朝着碧云走来，他拍了拍碧云的肩膀，真诚道：“以后我弟弟，就拜托你照顾了。”

　　碧云诚惶诚恐，迭声道：“不会，不会，是三太子照顾我才对，哪吒……三太子很强的……嗷!”

　　石叽收回了踩着碧云鞋面的脚，神色淡然。

　　金吒笑容爽朗了许多，眸中的忧虑瞬间消退。
　　他暗暗道，虽说碧云性格变了些，可仍是个坚强的少年啊。这让金吒心里宽慰许多。

　　本来碧云会以为被石矶小姨暴揍一顿，或者被吊在电风扇下三天三夜，毕竟，石矶小姨对他的教育一向都采取斯巴达育儿方式。

　　未料，石矶虽面色不悦，但也没说几句重话，反倒让碧云陪她一起去看望寄养在学校的青鸾。

　　阳光下的瀑布溅起凉润的水花，几只神兽悠闲地垂头在瀑布边喝着水，水面映着神兽色彩瑰丽的倒影，湖面一片斑斓。水一圈圈漾开时，水面上就反烁着钻石碎片般的光芒。

　　石矶伸手，动作轻柔地抚摸着青鸾的羽毛。传闻言，青鸾是仅次于凤凰的鸟，羽翼青如晓天，在太阳下会泛着柔和的光芒。

　　现在，青鸾的毛发在一群神兽中显得混乱和肮脏。

　　青鸾的毛不是漂亮的绀青色，反倒是灰色占据了大部分，看起来像是被大火灼烧过后留下的灰烬。尾巴处也是毛发零星，都不能完全地掩盖住尾巴下嫩红色的肉。

　　碧云曾听石矶说过，青鸾受过很重的伤。现在的青鸾只能拖着躯体在地上行走，不能再翱翔天际。

　　所以，石矶才将青鸾寄养在学校，希望借着学校这块地充沛的灵气能让青鸾活得好一点。

　　碧云想伸手去摸了摸青鸾的毛，手还没挨上去，青鸾猛地转头，狠狠地在碧云的手掌上啄了下。

　　瞅着泛红的手掌，碧云笑得尴尬，讷讷道：“其实，算起来，青鸾应该是我的前辈才对。”

　　青鸾将头拖放在了石矶的手掌中，磨蹭着，喉咙发出咕咕声音。看起来，这个撒娇劲儿倒像是一条狗。

　　石矶淡淡道：“没什么前辈这样的说法，青鸾是我的坐骑，你是我的孩子。”

　　“不是弟子吗？”
　　碧云心里还是觉得有暖流经过，心里头暖暖的。

　　“没什么区别。”石矶抬眼望着碧云，问，“你见到彩云了吗？”

　　“嗯，见到了，西……彩云也通过了考试。”碧云想了想，问，“等下我们去看看彩云吧，小姨你不是很久没见过彩云了吗？”

　　“也好。”

　　可是，等到碧云打打电话给彩云时，彩云却说她晚上要与朋友一同开庆祝考试通过的party，现在已经打算出县城去往城里。
　　毕竟，小县城的夜生活并不丰富，一到九点时，街道上已经看不见人影。

　　碧云有点儿尴尬，石矶倒是看不出什么神色变化，她点点头，在电话中跟彩云寒暄几句就挂了电话。

　　看望完青鸾后，石矶就打算离校了，她手头上还有许多工作没完成。今天能赶来学校也是趁着公司出差的机会。

　　石矶入了俗世，她要活下去，就得参与工作赚钱，并非所有的神明都可以像赵公明借着神力，揽尽天下钱财。更多的像石矶一样，勤恳地工作，若不是周围的妖怪妖兽时不时出现，他们估计也都快忘记他们是神明。

　　送走了石矶小姨，碧云回到宿舍洗漱完毕后，蒙上被子就睡着了。

　　赵小新来敲门时，安菲翁讲赵小新堵在了门外，他放低了声音：“碧云睡着了，不要进去。”

　　“哦哦。”

　　赵小新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子，袋子里装满了药品，还有一些零食。

　　赵小新将手中的塑料袋子塞到了安菲翁怀中，说：“把这些给碧云。哦，对了，跟碧云说声，让他明天晚上有空来学校的礼堂一趟，我们万仙协会打算明晚开社团迎新会。”

　　“好。”

　　赵小新转身走了两步，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讪讪地说：“让碧云把我从黑名单中放出来吧，不然我以后联系他也联系不到。”

　　安菲翁脸上笑意深了些，他点点头答应了。

　　……

　　碧云醒来时，已然是第二天的中午，刚好晌午，阳光洒满了碧云的床头，他手挡在了脸上，避免过于炙热的阳光刺到眼睛。

　　安菲翁正坐在对面的床上翻阅书籍，他听到声响，抬头看了碧云一眼，说：“good afternoon。”

　　“午好。”碧云翻身下床，他问，“怎么不拉上窗帘，外面阳光这么刺眼。”

　　碧云洗漱完后，他看到了他桌子上的一袋药品和零食，遂问：“是谁给我的。”

　　“你朋友。”

　　“赵小新？”碧云不由脱口出，除了赵小新外，这个学校也没其他人知道他是个喜欢吃偏甜的东西，袋子里的零食都是一些坚果果干偏甜的零食。

　　“嗯。”安菲翁阖上书本，他没有忘记赵小新嘱咐他的话，说：“他让你把他从通讯录的黑名单放出来。以及，今晚在学校的礼堂，举行社团的迎新会。”

　　碧云拿起桌子上的手机，他犹豫了一小会，还是把赵小新从通讯录黑名单放出来。

　　上次拉黑赵小新是前两个月，他刚结束高考，赵小新则放暑假回家。

　　这位富家公子哥大半夜不睡觉跑去玩跳伞，他刚登上飞机，望着幽深的大海，突然觉得他等下跳伞的英姿不能让人看到是太可惜。

　　随即，赵小新给碧云打了视频电话，碧云在睡梦中被吵醒。

　　一打开手机，就看到了赵小新满头大汗喘着粗气的模样，碧云还以为赵小新遭遇不幸被人绑架，一下子被惊醒了。毕竟，碧云听到了风急啸的声音。

　　碧云垂死病中惊坐起，急切关心的话还没说出口。

　　赵小新就呵呵笑着说：“碧云，我等下准备玩会跳伞，给你直播一下啊。”

　　碧云气得差点没把手机砸了，他粗暴地将赵小新骂了一顿，就将赵小新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蒙着被子继续睡觉。

　　等到过几天，赵小新上门想找碧云去玩时，碧云的气还没消。当即拿着赵小新以前留在他家的网球拍将赵小新打出家门。

　　估计是被打怕了，赵小新就再也不敢骚扰他了。

　　碧云休息够了，等到黄昏降临，他先溜达去食堂吃了个晚饭，再慢悠悠地到学校的礼堂。

　　学校的礼堂看起来跟一般学校的礼堂也没什么区别，等到碧云走进去时，他就真的发现了区别大了。

　　礼堂内很大，大的将近有三个足球场般，大厅里装修得金碧辉煌。碧云走进去时，差点误以为自个走进了某部电影的拍摄场景。

　　来的学生们都穿的很正式，至少，女孩穿上小礼服裙子，男孩穿上衬衫西装裤，看上去都挺潇洒的。虽然有些人穿的看上去像是做房产销售。

　　礼堂内前面台阶舞台上有一个交响乐乐团的学生们在演奏着音乐，音乐舒缓，偏向于舞曲。西装笔挺的男孩都可以搂抱着旁边的女孩进入舞池，随时来一曲华尔兹。

　　碧云面部扭曲了下，他想着是不是安菲翁少说了点什么，至少，得打个领带来参加？

　　碧云扭头就想跑，但一转脸，就看到了二货赵小新死命地朝着他挥手。

　　等到赵小新走进，碧云压低声音问：“你确定这是协会的迎新会？”

　　“是啊，怎么了？”

　　“那为什么你不通知我要穿正式点。”碧云咬牙。

　　赵小新目光古怪，旋即，他脸上的笑容多了点儿贱兮兮的味道，他凑近碧云耳旁，说：“你听过防火防盗防师兄这句话吗？”

　　“哈？”

　　赵小新以着恨其不争的眼神望着碧云，他压抑不在兴奋的语气，低声说：“你仔细看看，并不是所有新生都穿上正装的。”

　　碧云这下认真地瞧了，确实，也有些跟他一样便装就来参加的新生，正怂怂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但，大多数都是男生。

　　碧云心思一转，瞬间明白了。

　　果然是防火防盗防师兄，穿上西装打领带的是师兄们，他们一个个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端着高脚杯摇晃着红酒，低声跟着穿着小裙子的女生交谈。

　　他们语言得体，对于学校的各种见闻都能发表一堆意见，引诱着师妹们对即将开展的大学生活抱有无限的期待。同时，他们也对着刚进入校门还在惴惴不安的小师妹们进行心灵上的抚慰。

　　还有一些师兄，见气氛正好，情到浓时，绅士地牵着女孩的手进入舞池，共舞一曲。
　　贴个小脸儿，搂个小腰也没什么，一切都是正常的社交礼仪啊。

　　赵小新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笑得相当□□，“今晚，可是师兄们争取□□……交往权的一晚，师弟们在一旁乖乖看着就好了。”

　　作为口中的师弟——碧云默默地朝着他竖起了中指，表示自己的鄙夷。

　　“我没兴趣跳舞，我可以走了吧。”

　　赵小新拦住了碧云，道：“等等，除了跳舞，协会还有别的事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