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如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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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意微抬起手环住了牧海舟的脖子，仰起了头回应他的吻。
……杜意微只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缠住摆脱不得，在这数九寒天的时节里起了一身的薄汗。
杜意微觉得自己天纵奇才，只是看过几本不像样的话本，就能无师自通，靠一张嘴，贴着蹭一下便能教牧海舟浑身僵硬。他环紧了手臂，将自己的唇同牧海舟的贴得更紧密了些，却不想牧海舟稍稍抬了抬头，错过了他主动献上的吻，只磨着他的唇喘了两口气，亦抬了抬自己的腰。牧海舟下意识还想在对方面前做个谦谦君子，可手却动得更快一些。
……
“乖，张嘴。”牧海舟用额头抵住了杜意微，轻蹭了一下他小巧的鼻尖……
……
牧海舟拨弄了一下他鬓边的头发，低头在杜意微有些微微发烫的唇上又亲了一口，“杜意微，你为什么哭？”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郑重其事地叫杜意微全名了。
趁着月光，能将彼此脸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这么近，牧海舟甚至能看清杜意微眼睑上每一根睫毛。
好长啊。他心想。
眼角还有一点红红的，想亲一亲他的眼睛。
于是，身随心动，牧海舟在杜意微的眼皮上轻轻吻了一下，纤长的睫毛扫过他柔软的唇，痒到了他心坎里。牧海舟再仔细看，发现杜意微索性闭上了眼睛。
“做什么不理我？嗯？”牧海舟问他，“连看都不看我了？”
杜意微睁开眼睛，两人视线交织，牧海舟觉得心跳得越来越快，只听杜意微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亲……亲我？”
他的语速比平时要慢一些，声音也越来越低，带着些羞赧，但再没有避开牧海舟的目光。
牧海舟笑了一下，他将杜意微抱得紧了一些，看着身下人的眼睛，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承认，既是说给杜意微，也是说给自己听，“因为不想看到你的眼泪，因为我喜欢你。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起，我就没想过要把你当作我人生的过客。你唾弃我也好，嘲笑我也好，我承认，第一眼看见你就彻底陷进去了，再也没法忘掉你。你别看我那信手拈来的洒脱模样，其实都是装的，就怕你小瞧我。还好你是个没见过世面的……”
杜意微老实点头，“我确实是个没见过世面的……”
“不是，这是重点吗？你真的喝醉了么，意微？明天还能记得我说过的这些话吗？”牧海舟心急，却管不了这么许多，他想起了自己的承诺，觉得必须要在此刻说出来，“我发誓，我是真的喜欢你，是想要和你亲吻、上床的那种喜欢。”
杜意微眨了眨眼，小声地“哦”了一声，口气冷淡，脸却红了。
“我也不是贪你貌美，”牧海舟有些急，“同你相识这几个月以来，你的纯真、单纯，一尘不染的性格，哪里都吸引着我。可你同我还是如初识般客气疏离，我根本不知道你是如何看待我。而我一点都不敢肖想你，只稍稍想一想，就觉得自己下流又无耻，都不知该如何面对你。原本我觉得自己是个还算不错的人，人品武功样貌都勉强能配得上你，可是自从我发现自己有了那份心思，就觉得自己不是好人。被叫来玉潭同你分开的这些天里，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我也想你。”杜意微道，“你明明先答应我一起去衡山的。”
牧海舟抓着他的手发誓，“我不仅想带你一起去衡山看月，江南泛舟，西北看雪，还想一年四季天南海北，每一天都和你一起过。”
杜意微重复道，“每一天都一起过。”
“是的，我们每一天都一起过，等我们俩都老得骑不动马了，哪里也去不了了，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住下来，再埋在一起，只要你愿意，我绝不负你，也绝不离开你。”
“绝不离开我……”杜意微的泪又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
“不要哭。”牧海舟吻去了他的眼泪，“都是我的错。”
杜意微带着泪轻笑了一声，问他，“你错在哪里了？”
“如果始终都与你做朋友做兄弟，我心里又多少有些不甘。才会在今日冲动之下，对你说了这些，还……”牧海舟叹了一口气，又啄了一下杜意微的唇，仿佛只有这样方能平复这些日子来的不甘与躁动，突然他期待又犹犹豫豫地问道，“你该明白我是何意的吧。”
这会儿才来问他是不是明白。杜意微眨动着眼睫，纤长的睫毛似乎在牧海舟的眼皮上扫过，意识到牧海舟停下来在等待着他，想要得到自己的回应。杜意微现在觉得自己大概半分清醒，另半分还在迷醉中，但是他听懂了牧海舟的弦外之音。
勾着牧海舟的手臂慢慢滑了下来，在他脸色暗淡下来的同时，轻轻抚摸着他的手臂，那正是前几天被杜意微刺伤的地方。
“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一把冰冷的武器，没有任何感情，一旦出鞘见血才收，不是伤人便是伤几。终日与刀剑为伍，终有一日会受伤的。”
他大概还带着点微醺的醉意，说话的调调与平日里的冷冰冰大相径庭，拖着音，像是勾着牧海舟的心与魂，邀他同醉。但一字一句都吐露清晰，皆是真情。
牧海舟抬起杜意微的手，轻吻着他的指尖，解开衣襟，让他的掌心贴上自己的胸膛，里面那颗蓬勃跳动的心正在大声喧哗。除了鼓动的心脏以外，杜意微还摸到了一条早已愈合却留下高低不平的疤痕增生。他放轻了力度，却被牧海舟紧紧按着，一寸寸感受那道致命伤。
“知道我的答案了吗？”
杜意微故意摇头，“我喝醉了，我什么也不想想。”
“刀也好，剑也好，伤我身，要我命，我都不可能放下它，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你的比喻不恰当，你不是剑，不是伤人的利器，是我一见钟情的人。”牧海舟老老实实地说，“你知我身世，在这俗世尚有还未解开的仇怨，可你是出世的人，我不该将你拉入其中，有时候我也不知我该怎么办。”
“你刚刚才说过，我们要每一天都一起过，绝不离开我。”杜意微脸色一沉，抽回了自己的手，甚至想要将牧海舟从自己身上推开。
“我没有！”牧海舟将他扑回床上，无赖般将他死死缠住，“给我一点时间，意微，我只要一点儿时间。”
杜意微看着牧海舟明明是爱意满溢的眼睛，不明白为什么他可以如此理智，若换作是他……
“我知道了。”杜意微没头没尾地回了一句。
“你知道什么了？”
可杜意微却不再答，他伸出双手揽住了牧海舟的脖子，像最开始那样将他拥入怀中，献上了自己的热吻。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如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