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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二十一)破尘之会 ...

  •   “白眼!白眼!死哪儿去啦!”
      我满屋子叫着,挨个把柜子桌子、床底搜了个遍,就是没找到那个小畜生。
      张雯楚看戏似的喝了一杯茶,嗑了一捧瓜子,最后在我放弃时施施然站起,喊了声:“小白,出来溜弯去!”
      只见中间床铺突然兀起一团东西,磨磨蹭蹭扭到被子边上,钻出一个毛茸茸的狼头。
      这死白眼狼!我叫它它不理,张雯楚叫它立刻蹦出来撒娇!
      看着它蹭到张雯楚怀里摇头摆尾,活像只哈巴狗,哪有半分狼儿本色?
      真对的起它这个名字!没错,那天瞅着它双眼几乎全是眼白,索性我就叫它“白眼”。
      张雯楚得意地笑笑,居然抛个媚眼:“怎么了,吃醋?”
      “是啊,”我抬臂搭在他肩上,撩起他一束青丝绕上手指,拿发稍扫他侧脸,“小娘子跟头白眼狼跑了,为夫的怎能不吃醋。”
      “哼,”他扭头别脸,抱着养得像肉团的白眼往门外走,“他们都去了,我们也得快点,否则抢不到好位置看戏。”
      “你很急么?”我调侃。
      “少假惺惺的,急的明明是你吧,”他顿了顿足,没有回头,很是不屑地丢来一句,“急着给你的安煌哥哥喝彩去,是么。”
      我挠了挠头,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却又不挑明。推门出去,对着长廊斜角照来的艳阳伸个懒腰:“当然给他喝彩助威,谁让咱关系这么铁。”
      张雯楚阴阴地扫来一眼,甩头就走。
      “喂,等我……还不认得去止尘台的路呢……”

      阴阳复行半载,方为伦常。伦常虚实如卦,需得历练其道。于是,根据卦阵之象,卦全虚与卦全实之日乃破除凡尘之缚、精进修为的大好时机。每年只有两次这等吉日,道院便在此日立“破尘之会”,召众弟子比试切磋,互相提点。表现出众的,将会有所嘉奖,以助修为。
      按例,今日正是卦全实之期,破尘之会如期设立在止尘台之上。
      听说,太宁自从试炼脱颖而出后,破尘之会上从未败过,令所有弟子难以望其项背。
      难怪安煌敌不过太宁了,这家伙的道术精纯至极,简直就是半个神。
      这些天一直未见安煌的踪影,估计正窝在某角落,为如何打败太宁发着愁。
      绕过众楼阁殿堂,发现止尘台正位于无尘峰八卦阵的阳眼上。石台高砌,风猎阳艳,对垒的柱台雕满经文道符,法阵华光时隐时现。
      台下挤满了观战的弟子,大都身着普通道袍,偶尔一两个辈分高等的穿着令人羡艳的法衣。台上暂且空着,似是要等院长驾到才能开始。
      “大哥大哥!”人堆里伸出一只手,拼了命地招着,“快来!挤死我了!”
      “是□□。”我认出了那颗被人潮淹没的脑袋,拽过张雯楚的胳膊,横扫开路,“往里挤,抢个离台子近点的好位置。”
      眼看着余思远东倒西歪就要摔倒,忽然那眼神一凛,变了个人似的,接着轻轻松松腾身一跃,潇洒地一个回身,稳稳落在了前排离石台最近的位置上。
      “哇,□□你好厉害。”萧飒不知从哪儿挤了出来,健硕的身躯挣开周围的人,几下子便冲到了余思远身边,一同霸占场地。
      “朕讨厌这种聒噪。”余思远冷着脸,哦不,此刻应该是余霸宸。
      我扯着张雯楚一阵野蛮冲撞,总算挤到了他们身边。白眼也晕乎乎的,打个呵欠赖在张雯楚身上不动弹了。
      “严西岁,给朕搬张椅子来。”余霸宸一脸威严地命令。
      “大爷你省省吧,这里没人买你的帐。要坐,喏,那边有块石头。”我边擦汗边应付,这人就是不能惯,否则就这么无理取闹。
      今非昔比,余霸宸这些天偶尔现身,我们已经不把他当祖宗了,四斗一还不见得会败给他,当然,仅限嘴上斗法。
      余霸宸冷哼一声,闭目养神去了。不一会儿,余思远醒了:“唉,蜈蚣呢?刚刚就在我边上的!”
      且听“啪”一声响,丛芊竺揉着脑袋躺在我脚边:“终于……遁……遁进来了……”
      就这样,我们五个外加一头狼,占了最好的看台位置。
      “看,那边有好多女弟子!”余思远一指右边,眼睛发直。
      回头一瞅,靠,道院里女人真不少,高矮胖瘦一应俱全,其中不乏一些窈窕美女。
      “那个不是太宛么,”张雯楚皱眉,“她拿的什么东西?”
      太婉那丫头领着一队青袍女弟子,打头扯了块横幅,上面歪歪扭扭的大字让人哭笑不得——“太宁师兄牡丹开满院,压得海棠花败埋头怨”。
      青袍女弟子们一人持一朵大牡丹,花痴得左顾右盼,等那位梦中情郎撒着牡丹花瓣出现。
      “她是脑残,别理她。”我对张雯楚说。
      “可是,那边也有……”萧飒颤颤抬手指左边。
      左边竟有一队紫纱女弟子,领头的是太宴,手里舞着面大旗,狂草在上——“太宇师兄一回头,海棠开在牡丹头”。女弟子们头插海棠,脚踩牡丹,气势汹汹。
      “那个更脑残……”我叹气,“唉,迟早要叫她们领略我严四少爷的风采,统统改邪归正。”
      “拜倒在你的石榴裤下?”张雯楚把白眼扔到我肩上,嗤笑道,“除非她们都是瞎子。”
      白眼嗷叫一声,掐着我脖子扒在我肩头,像个狼皮毛领子。
      “太宁师叔和太宇师叔好招摇,为什么太宙师叔没人要?”丛芊竺嗲兮兮地自言自语,“太宙师叔不错的啊,还教我们怎么给白眼喂奶的。”
      “喂,不懂了吧,”边上一人笑道,“破尘之会就是为了看太宁师叔、太宇师叔比武的,他们实力相当,道法超群,比起来才有看头。”
      “是啊,”又一人附和,“太宁师叔有神剑‘随星’,已练成剑术与道法灵力贯通一体,舞剑时那个气势、风姿,赞啊!要是我是女的,也跟着太宛师叔一道跑。”
      “嗯,厉害,”我摸着下巴遐想,“人剑合一了都,简称‘剑(贱)人’啊。”
      张雯楚阴阴地翻个白眼,不屑地哼一声。
      一旁的道士又争执起来:“太宇师叔精晓道义,符咒拿捏堪称一绝!若不是有神剑护体,太宁不知得死多少回呢!”
      ……
      看来这两人威望颇高,长年争斗不息。
      台下人声鼎沸,台上众道长已现身主持。
      萧之虚意气风发,似乎很满意道院的活力。之清道长是主判,严肃沉默立于一旁。之乙跟那黑猫一样懒洋洋的,时不时冲台下温柔而笑,却叫人看得毛骨悚然。之玄炫耀似的穿了一身仪象袍,尽情享受着台下弟子钦慕的眼神。
      院长大人简单说了几句,无非是什么“道院精良、人才济济”云云,随后宽袖一拂,人已躲到石台后的亭子里乘凉了。之玄道长抽出长卷,逐条宣布规则、奖惩,最后弹一道火符直冲云霄,炸出一团烟火,宣告大会开始。
      参与比试的弟子均由其师长推荐,同辈相比。同辈中能力突出的,经主判首肯,可有机会与其他辈分弟子切磋讨教。也就是说,“宗”字辈出众者有机会与“太”字辈比试,不过要胜出基本上是不可能。比试场次名序早已列好公示,弃权者视认输处理。
      台旁青铜鼎钟敲响一声,第一场比试正式开始。
      两个年纪尚轻的宗字辈弟子上场,抱拳行礼后,双方均以符作阵,念咒斗法。台下助威叫好声一片,声势浩大。
      “这是‘符斗’,”萧飒兴致勃勃地介绍,“辈分稍低的弟子比试,为了公平起见,分为几类不同斗法,以免有的弟子吃亏。”
      “没错,若是我们几个打,符也不会画,对手只要会点拳脚功夫就足够弄死我们了。”我挠着白眼的毛不让它睡觉,“这样也公平。”
      “好像还有‘器斗’,擅操控法器的弟子比试;‘武斗’,单纯地比武力;‘术斗’,道术心法比试;‘阵斗’,这个厉害,双方都有三个以上弟子,比布阵破阵……”萧飒滔滔不绝,“可惜道院不给无辈分弟子排号推荐,我们五毒没法上去一展雄风……”
      张雯楚打断:“辈分高的弟子就不分这些了吧?比如‘太’字辈的?”
      “不分了,随他们怎么打,只要留口气在就行。”瞅见白眼张牙舞爪的样,萧飒若有所思,“好像还可以驾驭神兽去比试……大哥,等咱把白眼养大了,带它一块去比,咱可就赚了哦!”
      “它?这白眼狼不逃跑就不错了!”白眼翻了个漂亮的白眼,埋起脑袋不理我了。
      说话间,台上胜负已出。一人赢得艰辛,一人败得惨烈。
      下一场,一青袍女子舞剑如风,明显是跟着太宁学的;另一男子双刀齐斩,斗得刀光剑影。台下叫好声还夹着戏谑意思,惹得那女子脸红、男子犯窘。
      我们几个看得眼睛发直,清一色地幻想着自己站在台上临风潇洒,身影晃动间已将对手死穴看尽。
      “哪天,我们才有那扬眉吐气之时啊。”我叹,再叹。
      几个家伙也跟着叹,捶胸顿足惋惜不已。
      “有没有‘嘴斗’,”张雯楚的脸阴森森地凑上来,眉尖一挑,寒笑凛人,“严四公子一张口,道院无人不俯首啊。”
      “过奖了,其实本少爷最擅长的是这个。”朝他轻轻笑着,漫不经心地伸手在他屁股上狠抓一把,接着满意地观赏他脸上飞红、眸中火烧的美景。
      “色鬼!”他咬牙切齿,想躲开,偏偏身后人山人海,无处遁身。
      “嘿嘿,想斗赢我,你还差点火候。”我揽过他肩膀,下巴搁在他左肩上,一个劲儿地往他领子里吹气,“很香么,别动,不然我叫你大庭广众之下活活丢掉贞操。”
      调戏这家伙真有意思啊。
      侧看他那张脸,轮廓柔秀,眼睫如歌扇,半掩着一汪秋水。粉唇微翘,贝齿咬着下唇,像是隐忍很久。
      我拧了一把他水嫩嫩的脸,幽幽一叹:“你要是女人就好了。”
      不知是不是我眼花,竟瞥到他脸上有一抹黯然恍逝。
      放开他,继续观战台上,青袍女子挽着剑花对台下倩然一笑,施礼退场,她胜了。女子退至台边,大喜过望地看见了太宁,红着脸盯着太宁欲言又止。太宁对她笑了笑,说了句什么,那女子立刻掩面窃笑,欢喜地跑远。
      “这年头,男祸水也是大害哦。”我望着太宁作个评价。
      张雯楚奇怪地瞪我一眼。
      “看什么,又不是说你。”我一指对面,“是你家太宁师叔,看,他朝你笑了。”
      “哼,少把我跟他扯一块!”这家伙完全无视对面帅哥的热情,别过头放冷眼。
      “哎?你不喜欢他?”我笑,“难不成你喜欢我?”
      “滚!”惊天动地一声吼,众弟子侧目相望。
      事实证明,调戏固然好,过了头就不好了。女的急了顶多跺脚红脸掉头跑,这男的急了……瞬间变成上古战神……
      台上来来回回比了数场,精彩是精彩,不过,直接导致我们几个眼馋手痒心里挠,总觉得不做点什么就对不起观众。
      巧了,一场战斗中,某肌肉男把某豆芽菜男一掌震飞,那家伙不争气地在空中晃了两圈,精准无比地正摔到扒在台边的余思远身上。
      这一摔,活脱脱把我们摔出了名。
      余思远推开身上伤员,怒不可遏地抬头瞪着台上肌肉男,那眼神好似两柄利剑。接着,他扬眉,冷笑:“无理狂妄之徒,受死吧。”
      ……这货是余霸宸,不是余思远……
      “我受不了他了,变来变去的,难道没法子让他按时按点出来么!”我抓狂地瞪着那个高傲不可一世的家伙,他,他居然纵身跃上台,比武去了……
      其他几个一脸无奈,叹了又叹。
      谁受得了上一秒还是个贱兮兮地跟你打闹嬉笑的人,下一秒瞬间成了个冷酷自负满身戾气的恶魔?少爷我心脏还没强到那地步!
      台下哄闹一片,事出突然,也没来得及阻止;而台上两人缠斗得龙腾虎跃,煞是精彩,转瞬引得台下助威喝彩声连连不断。
      余霸宸影似疾电,留给对手的永远只是衣袂一角。掌拳交错而出,长袖挥舞间如风雨斥空,威震苍莽。
      肌肉男凭着蛮力勉强见招拆招,不过很快转入被动,不够灵活的身躯连吃几下暗招,败势已露。
      “余霸宸的武功很厉害哦,”张雯楚眯着一双阴邪媚眼,看了个彻底,“虽然换了个身体,他居然适应得这么好……哼,照我看,这道院里没有人的功夫底子有他强,就算是太宁也难以在拳脚上胜他。”
      “他可是凭这一身武力打下天下的呀。”丛芊竺羡慕地望啊望,恨不得那个千年老鬼也附上他的身。
      听得台上几声骨头脆响,台下惊叹齐喝,再抬头看时,肌肉男早已被扔出场外,余霸宸冷冷扫视一圈,身轻如雁地一跃而下。
      “你去哪?”萧飒叫住他。
      人群自动给这满身杀气的家伙让了一条道,他酷酷地回个侧影:“朕喜欢清静。”接着拂袖而去,引得众花痴女投以钦佩的目光。
      “我去跟着,免得出事。”萧飒挥挥手,一同挤出人群,“大哥你们好好玩,晚上给我讲讲这儿的盛况哦。”
      众人愣愣地望着那一前一后消失的背影,接着目光聚集于此,纷纷议论我等是何方神圣。
      “哇,没想到思远这么厉害!”台上有人感慨,回头一望,宗礼又在那贱笑。
      “唉,宗礼师兄也比武?”
      “是啊,替师傅打个头阵,会会太宇师叔的高徒。”宗礼提起手中青锋剑,直接迎面对着刚跃上台的清秀少年。
      那少年灵气逼人,神色很是倔强,年纪不过十四五岁,却傲得很:“宗礼师兄,宗成也不欺负你,怎么斗由你选。”
      宗礼气度很大方,对师弟摆摆手:“器斗吧,让师弟见笑了,我那符实在是甩不出手。”
      “好,”宗成扬唇一笑,冷眸里尽是不屑,“接招。”
      话音一落,宗成从袖中甩出一条长鞭,挥舞遒劲有力,鞭风刚强。
      “宗成,攻他下盘!”
      “抽死他,快啊,宗成!”
      “宗成,给二师兄挣面子!打不赢你就去死!”
      “好好干,待会儿姐姐赏你香吻一枚!”
      “赢了他,师妹我以身相许!”
      ……太宴等紫纱美女一阵尖叫哄闹,台上人似乎充耳不闻,狠狠地抽鞭挥击。
      宗礼认真起来也毫不逊色,剑锋青光如岚,剑术精纯迅疾。缠斗之下虽吃了短兵器的亏,不过人与剑的契合始终胜过对方软硬难施的鞭。
      “用鞭讲究缓疾有度,挥鞭劲缓而力厚,收鞭速疾而力狠,这个宗成挥鞭收鞭过急,威力大减哦。”耳边突然冒出一个故作高深的声音点评着,“宗礼师兄掌剑如运臂,虽然剑法一般,但技巧高明。”
      “没看出来啊,你还懂这个。”张雯楚漫不经心地调侃道,眉头一皱,“臭虫,你怎么又折回来了?”
      “啊……呵呵,没跟上□□,跟丢了……鞭法什么的都是书上看来的,呵呵……”傻子一个劲地傻笑,“我娘亲也喜欢用鞭子,经常抽得爹上蹿下跳,夜不敢归,有床不上非去棺材里躺着……”
      一家子活宝……我奸笑着回过头,对他磨牙:“你不把□□找到,今晚大哥也叫你睡棺材。”
      “大哥放心,我肯定找回他,一起睡棺材!”说完,这厮兴冲冲地钻进人群里又不见了。
      回过头,眼见台上宗礼急退数步,剑锋绕鞭挥成圈,使得劲鞭始终缠不上剑身。宗成面上发狠,越发急噪,侧身抡鞭大劈狂抽,抽得石板几欲震裂。
      宗礼持剑反去格挡,竟一下子撞开了鞭势,索性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宗成一惊,打散的鞭尚未重新聚力,剑锋已指上咽喉。
      “不好意思啊,纯属意外、意外,不小心赢了啊,”收了剑,宗礼那笑容贱得绝品,八颗白牙闪烁发光,比镜子还亮,“师弟太给我撑面子了,完全不用让着我的嘛……”
      宗成觉得宗礼在侮辱他,气得脸色发白,手上力道几乎要扯断鞭子:“少假惺惺的!你等着,师傅他一定会赢的!”
      台下美女阵营一片骚动,莺莺燕燕,让人有误入秦楼楚馆的错觉。
      鞭子一甩,宗成恼极而奔,刷地一下没了影,空余台上的宗礼冲青袍美女们骚首弄姿,自吹自擂。
      “嘿嘿,宗成居然输了,看来这次太宇师叔大势已去,军团全覆啊。”宗礼被管事的踢下台,抹一把汗,龇牙冲我们乐。
      “这个宗成很厉害?”我挑眉。
      “他在术法上天赋极高,以他这个年纪能在道院混到这份上,已不容小觑。以前他老是赢的,不过貌似那乳臭未干的小身子骨力道不够,武器使得不咋的。”宗礼一个劲儿地笑,“他可是太宇师叔手下一员猛将,以往师叔输给师傅,也只有靠宗成才能挽回些面子。”
      “看来太宇注定当万年老二了。”我边调戏白眼边搭话,白眼在我肩上扭来扭去,绒毛蹭得我脖子痒痒的。
      宗礼也跟着挑逗白眼:“其实太宇师叔也很强,只不过求胜心切,少了师傅的淡定,这才成常败将军的。”
      这个让人怀疑的海棠花太宇……这性子特征,怎么觉得熟悉……
      片刻后,台下沸腾起来,两边女弟子娇喊媚呼,雀跃不已,海棠花牡丹花齐齐亮出,香气四溢,遮了半边天。其余人目不转睛,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明白了,重量级人物出场了。
      “开打了开打了,”丛芊竺尖叫,一个劲儿蹦蹦跳跳,恨不得飞到天上看,“太宁和太宇,偶像啊!”
      后边还有人叫着“下注了下注了,一赔一的一赔四十,押哪个,说!”
      我汗颜……赌钱也不带这么鄙视人的吧……
      那边青袍美女们抽气似的尖叫,台上已翩然落了个谪仙似的人。
      太宁,随星剑未出鞘,如他一般淡雅出尘,青素法衣飘然舞风,墨发似缎飞扬。剑眉杏目,化尽英气,染遍温雅,朱唇玉面端正俊俏,人如扬花飞絮般轻盈,不染凡世纤尘。
      张雯楚不经意地叹了一声,我回头,难得见他冷目慵懒,似要刻意去躲台上人的光彩。
      “怎么可以这么帅,”丛芊竺激动得握拳,揪起张雯楚的袖子拼命晃啊晃,“蚊子哥,你不要就让给我吧,师叔那般风姿,害得人家小心肝乱得厉害呢!”
      “什么要不要的,我跟他没关系!我不欠他钱!”张雯楚甩掉丛芊竺的爪子,瞪一眼嗤笑的我,“笑什么,这世上跟本少爷有关系的只有金、银、珠、宝!”
      有钱人果然有摆谱的本钱。
      我把白眼的尾巴揪起来当扇子扇,作出风流倜傥的贵公子模样:“你可知那牡丹花太宁就是道院里的金、银、珠、宝哦。”准确说,是那群花痴的。
      “你怎么不说,你就是官痞中的金、银、珠、宝?”张雯楚居然一脸戏谑。
      唉?唉?唉!他,他这可是赤裸裸的调戏啊!莫非他对少爷我有意思?!唉,没办法,人太帅不能怪老天,虽然你小子也不赖,但你一不是官家子弟,二还是个男的,别怨少爷我眼光高哦。
      “太宇……啊,他就是太宇!”丛芊竺冷不防又叫一声,头上树枝差点掉下来。
      太宁对面早已站着一个颀长英挺的身影。玄黑色的软甲法衣,衬得他修长的身姿更加清瘦,隐隐透着豹子般的力量,和一种好胜的气势。乱发迎风,硬挺的脸廓勾勒出稍显秀气的容貌,嘴角微挑,一双眸子似笑非笑。束了两绺长发的朱红缎绳缀着符结玉石,垂在肩头,时不时撞击着盘肩灵索上系束的镇魂铃。繁复的衣饰装束不觉得花哨,却生出如他名字一样的潇洒气度。
      他,竟然是安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二十一)破尘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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