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是渣滓》朝花柒拾

15、第 15 章

　　番外&木舒
　　在木易眼里，他的哥哥是强大无所不能的。
　　但木舒自己知道，他是个彻头彻底的懦夫。
　　木舒曾经想要丢弃掉自己的弟弟。木舒记得很清楚，那一年，木易十岁，木舒十四岁。
　　当时木舒每天靠偷窃诈骗为生，他和自己的弟弟住在一栋废弃的老房子里。
　　夏天的时候这栋宅子被阳光炙烤，仿佛蒸笼，冬天的时候，寒风凛冽，只勉强不被冻死。
　　木舒当时能吃到最好的东西是不发霉的细面馒头。因此正处于发育阶段的木舒，瘦的几乎脱相，但他的弟弟好很多，因为木舒把最好的都留给弟弟。
　　也许一开始的承诺是基于自己那莫名其妙的责任感，但是最后，在忍受了一切白眼和生活的苦难之后。木舒后悔了，弟弟就是个累赘。倘若没有弟弟，他木舒不至于连馒头都不舍得吃。
　　于是那天，阳光刚好，空气里是花的芬芳，木舒把弟弟带到了一条繁华的商业街。这里，就算有小孩子走丢了也会被别人很快发觉，运气好也许木易会被较好的人家收养。
　　当时一脸懵懂的弟弟乖乖的跟着哥哥，没有对哥哥反常的行为产生任何疑问，他全心全意的相信哥哥，认为哥哥不可能会做出伤害他的行为。
　　可惜，这次，木易信错了哥哥。
　　木舒选了一个比较显眼的位置，以防弟弟被人忽视。然后蹲下来对弟弟说：“你在这里等，我很快就回来。”
　　木易没有丝毫犹豫，点了点头，回了一个响亮的嗯！
　　然后木舒真的就走开了。实际上他不过是在一个角落观察着弟弟，他在等，等哪个好心人能够帮助弟弟。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木易始终保持一个动作等待，观望的姿势都没有改变。那瓷娃娃般的可爱长相引来许多人询问。
　　他们问，小弟弟，你从哪里来啊，你的家人在哪？
　　木易大声回答，我在等哥哥，哥哥一会就来接我了。
　　真是蠢/货。我不会来接你了，我不要你了。木舒一边在一旁观察，一边骂自己的傻弟弟。
　　然后五个小时，六个小时过去了。人们开始意识到这可能是个走失的孩子，于是有人想要带木易去警察局。
　　一对穿着体面的夫妇来到木易面前，显然对这精致的小孩十分喜爱。
　　木舒看到此，松了一口气，如果是他们也许可以代替他好好照顾弟弟。这样的父母，是如今的木易和木舒不敢想象的。
　　然后他们问，小弟弟，你家人把你弄丢了，不如跟我们走吧。
　　木易突然尖叫起来，他撕心裂肺的喊。
　　“没有，哥哥一会就回来了，你们这些坏人，哥哥才没有把我弄丢！”
　　所有人的援助木易都置之不理，别人一碰他木易就奋力挣扎，惹得众人一时无法近他的身。
　　好蠢啊，木舒想，跟着他到底有什么好处呢，明日吃什么木舒自己都不知道，更别提木易的。但是跟着这些大人就不一样了，他木易可以享受到同龄人一般的待遇。
　　虽是这样想，木舒最终还是放弃了，他走了出来，伸出纤细的胳膊，对木易说：“走吧，哥哥回来了，我们回家。”
　　木易见哥哥终于回来了，他开心的蹦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从书包抽出一张纸，恭恭敬敬的递给木舒，满脸讨好之意。
　　“哥哥，你刚刚走的好快，我都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啊，得了全国的作文大赛一等奖哦！”
　　木易接过了那张被精心呵护的纸张，展开一看，上面的题目歪歪曲曲的写着。
　　我最爱的人，哥哥。
　　木舒想骂木易，不就一个破作文有什么好显摆的，但是，心里想的和自己做的却不一样，木舒眼圈一下子红了。
　　街道川流不息，人来人往，众目睽睽之下，从父母死去就一直坚强不曾哭过的木舒，就在这一刻，不顾形象的哭了起来。
　　那是孩童失去父母的哭泣，是对生活艰辛的哭泣，是对这个傻弟弟愧疚，怜爱的哭泣。
　　这场哭泣痛彻心扉，是木舒此生为数不多的甘心示弱。
　　番外&木舒二
　　花姐死了，吸毒死的。整个人瘦骨嶙立，悲惨的死在戒毒所，而她的丈夫从生前就不再看她一眼。
　　是的，那个把木舒拉下海，并使其染上毒品的女人凄凉的死了。
　　木舒记得第一次见花姐，当时他不过是一个小保安，那女人从他的身边走过，带起一阵玫瑰花的清香混杂着烟草的味道。
　　然后这女人突然停步，来到他面前，用烟杆挑起他的下巴，吐了一口浓厚的烟雾，说：“你，长的挺好看的。”
　　木舒这几年一直在求生里挣扎没有怎么接触过女人，只不过被这么调侃一句，他便涨红了脸。
　　这个女人真漂亮啊，穿着半透明的纱衣，展现出里面的玲珑曲线，明明四十几岁，岁月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瓜子脸，水汪汪的眼睛，嫣红的唇。
　　木舒的人生缺少了女性的存在，他的母亲因为生了他难产死去，后来父亲将一部分怨恨转移到他身上，根本不与木舒交流。等到好不容易迎来了一位温婉慈爱的后母，又只延续了短短几年。
　　因此木舒对年长女性十分痴迷。花姐没用几个招数就把他迷的神魂颠倒。
　　有一天，在床上，花姐像花蛇一样攀住木舒，说，你去做牛郎吧，不觉得已婚妇女和牛郎之间的偷情更加刺激吗？
　　木舒没有说话，回头看了看这薄情的女人，这个女人是毒药，却令他欲摆不能。
　　是的，花姐是有丈夫的，可是丈夫早就对年老的女人厌烦了，哪怕这女人花再多钱保养自己都是徒劳。这个男人夜夜沉迷于年轻女人的□□，已经数年没有进家。
　　可笑吧，这就是有钱人的婚姻，明明支离破碎却为了体面勉强维持。
　　花姐爱他的丈夫吗？木舒觉得一定是爱的，不然无法解释花姐一次又一次在与他人的性/爱里呼叫丈夫的名字。也无法解释，看似洒脱的花姐，一次又一次在深夜里痛哭。
　　但是木舒却妄求满足这个女人的空虚，于是他听这个女人的话，做了牛郎。而且，当时他正在为弟弟上大学的费用担忧，而牛郎，来钱很快。
　　他和这个女人的关系，由此变成了鸭子和恩客间的关系。
　　木舒后来明白了，这个女人并不是在追求所谓的刺激，而是在害怕，她害怕自己对木舒真的动了情，所以便让这段感情变成了简单的金钱交易。
　　这个女人，和木舒一样，是一个懦弱的人。
　　木舒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对这个女人的心情了，但是他不想随这个女人的意，他想要和这个女人除了金钱交易外其他的联系。
　　于是，当女人把夹带着□□的烟草递到木舒面前时，他没有拒绝。
　　这女人抽的烟，原来一直是加了料的。
　　原来这世上有这样的东西，能让人忘记一切烦恼，只见到美好的幻境，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木舒如愿以偿，和这个女人有了不一样的联系，他们是毒友，吸嗨的时候也可以疯狂□□。
　　那么，木舒是什么时候开始醒悟的呢。
　　也许是那女人漂亮的外表都不见，只剩下对毒品的癫狂，和手臂上细细麻麻的针孔。
　　木舒听说，当吸毒的人开始注射，这个人就废了。可是他控制不住，毒瘾犯的时候，就像是有把小锤一点点敲碎他的骨头。木舒是个烂人，他阻止不了自己的堕落。
　　第一次注射的时候，木舒想到了自己的弟弟，一个人在狭小的空间里又哭又笑，不知道在为什么哀痛。
　　木舒终于意识到了毒品的可怕，可那时候早就已经来不及了。

　　人为什么会吸毒呢，是因为空虚吗。那么空虚和吸毒到底哪个更可怕呢。
　　——门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