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雾雨年代》盛夏的薄荷茶

82、只有我Only Me

　　虽然从不是个好勇斗狠的人，但陈遥真的很遗憾六年级那个夏天没有参与保卫霍格沃茨的战斗，想到半个小时之后的决战——伏地魔自然等不到霍格沃茨把哈利.波特交出去，这场决战在所难免——陈遥没有丝毫害怕，甚至期待自己借这个机会好好报一报自己和贝拉特里克斯的仇。
　　胖夫人的画像大开着，格兰芬多休息室里人来人往，混乱不堪。陈遥穿着一件崭新的黑色长风衣，抱着个空空的包裹——积了层厚尘，隐约可以看到包裹表层的俄文——有些艰难地从满是同学的休息室门口挤出来，快步走向在楼梯转角等她的纳威。
　　看纳威的表情似乎对这个来自莫斯科的包裹很不放心，但没有贸然提出质疑。
　　“看，纳威，这一行中文写的是我亲戚的名字和家庭住址，陈朗，m如果我没记错他是我的侄子，即使他比我年长二十一岁，”陈遥给纳威看了包裹最外层，又直接掏出里面的东西，“看我穿的这件风衣，它被施了超强防护咒和铁甲咒……这是一袋子金加隆，我敢说我爸妈以前可没给过我这么多钱，还有一封中文写的信，我可以确定是我爸爸的字迹……但是这个吊坠？”
　　陈遥疑惑地把血红色的吊坠拎到眼前，这似乎是一块注满了血液的水晶，散发着一种神秘又诡异的气息。
　　纳威摇摇头，表示对此一无所知。
　　“我隐约记得我爸爸说过亲人的血可以带来好运和庇佑，但不管了，只剩半个小时了。”陈遥把吊坠套进脖子里，把金币袋子和信都塞进口袋，“哈利和卢娜会在拉文克劳休息室寻找魂器，赫敏和罗恩去了密室，那我们就从霍格沃茨最低层开始寻找。”
　　纳威闪身避过两个脚步慌乱的低年级格兰芬多同学，“我同意你，兰瑞莎，伏地魔以前就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公共休息室或宿舍确实是意义非凡的地方。”
　　达成一致，二人不约而同向八楼走廊的另一侧跑去。不为别的，只为了避免在“交通阻塞”上浪费时间，伏地魔和大批食死徒几乎包围了霍格沃茨，据说外面还有大群的摄魂怪和巨人。他们将在午夜发动进攻，所以麦格教授要求所有未成年的学生都通过密道离开霍格沃茨。
　　“这里，纳威！滑道平平！”
　　看准了附近没有别人，陈遥对着楼梯试了个魔咒，一瞬间那些台阶都消失了，楼梯变成了光滑的平面。“贴着墙，纳威！”陈遥率先贴着墙滑了下去，不过五秒，这段横跨了层楼的长梯就走完了。再回头去看纳威，他一点都没有表现出害怕，反而如鱼得水的模样。
　　嗨，她怎么忘了纳威并没有恐高症。
　　“让我试试这个有趣的咒语，兰瑞莎，我不得不承认这一年你进步很大，”纳威兴奋地逃出魔杖，“滑道平平！“
　　陈遥将走过的一段楼梯恢复原状，又跟在纳威身后滑了下去。
　　当陈遥的双脚站到了一楼门厅时，她第一时间掏出怀表看了时间，夜晚十一点三十五分，从八楼下来也不过花费了两分钟。正有点小得意呢，一声遥远的怒吼从黑湖方向传来，陈遥没留神给吓得浑身一颤，再看门厅里的其他同学也是满脸惊惧。
　　“没事，兰瑞莎，那是巨人，”纳威一边轻声安慰，一边示意她往通往斯莱特林地下室的阶梯上走，“他们反应迟缓，智商和魔力都低得可怜，多用几个魔咒就能打到他们。”
　　陈遥默默跟着纳威向黑暗里走去，也敏锐察觉到了他语气里的佯装镇定。
　　“都会好的，纳威，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她突然说了一句没头没脑也没过脑子的话，而纳威像被人搔到痒处一般笑了出来。转过了一个转角，他回头想说什么却与一大群迎面而来的斯莱特林学生狭路相逢。
　　只有寥寥数个火炬照亮，地下通道狭窄而昏暗。陈遥一眼扫去，一张张表情各异的稚嫩面孔，没看到一个熟悉的人。也对，德拉科和格林格拉斯姐妹已经到更远的北方了，沃伦.特拉弗斯永远不在了……
　　对了，她答应了沃伦要拿到他的日记……
　　她上前一步拉住纳威退到墙边，让出路来。没有人说话，唯有匆忙离开的脚步声。陈遥细看着他们，期望在里面找到潘西，米里森小姐，诺特或赞比尼的身影。正如她盯着他们一样，两个出现在斯莱特林休息室附近的格兰芬多高年级学生也引起了绝大多数人的关注。
　　特别出乎陈遥意料的是，除了一些厌恶和敌视的目光，她也从不少青春的眼睛里看到了支持、赞同和向往。最后竟有些年龄不等、模样各异的小姑娘小男生慢吞吞地停了下来。
　　“你是兰瑞莎.陈小姐吗？请问你可以带我们一起保卫我们的学校吗？”最末尾一个戴着兜帽的小孩用脆生生的奶腔问，陈遥一时间没认出来这是个男孩还是女孩，但立刻予以拒绝：“我很感谢你们愿意支持凤凰社，抱歉，我不能带未成年的同学一起冒险，这是原则性问题。”
　　说巧不巧，两个差不多高大的男孩从地下不紧不慢走了上来。“西奥多！诺特！”无需看第二眼，陈遥就认准了那个豆芽菜一样高瘦的身影。诺特稍愣一下，快步走了过来，“是兰瑞莎吗？你竟然真的幸——”
　　“傻瓜，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陈遥连忙打断他，扯开话题，“哦很高兴见到你，布雷斯。”赞比尼破天荒地给了她一个略带震惊的笑容，陈遥害怕他们再在纳威面前提起马尔福庄园里的酷刑，连忙把那群斯莱特林小鬼头推了出去，“看，西奥多，布雷斯，他们是希望参与战斗的可爱的孩子们，把他们带出霍格沃茨然后交给他们的监护人，你们能做到的，不是吗？”
　　“等等，兰瑞莎，首先我很开心你能这么亲密地称呼我，其次我建议你选择跟我们一起走，毫不夸张地说，诺特的财富和情意都比马尔福多了不少。”诺特摆出一个多情浪荡公子的表情，陈遥注意到纳威迅速翻了个白眼。
　　不愧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这白眼翻得和自己一模一样。
　　“得了吧，西奥多，在我眼里你和潘西没什么区别。”她赶忙回拒了西奥多·诺特的玩笑，向赞比尼问出他们学院的口令就拉着那纳威向下跑去。一级又一级的石阶引导着陈遥来到了可能是霍格沃茨最深的地底，阴暗潮湿，一个个火炬由黑铁链拴在墙上。火光跳跃，驱不散周身的潮湿和阴冷感。
　　“纯——纯血荣耀。”
　　陈遥皱着眉头说出这个词，纳威小声说了句蠢货，紧接着一道隐蔽的石门从墙上翻开，暗淡的绿光照了出来。
　　“如果我每天都在这里，我一定会疯的。”纳威的声音还是小小的，生怕惊扰了黑暗里的什么。陈遥只看了一眼便连忙低下头去，不为别的，这个狭长石室的窗玻璃之外是墨绿色的水下世界，也就是说这个该死的公共休息室竟然建在黑湖里面。她神经质地重重吸了几口气，和纳威打了个招呼就逃进了石室末端通往斯莱特林寝室的通道里。
　　斯莱特林的寝室分布和格兰芬多差不多，也是一间一间的小房间，门上挂着寝室人员名字的雕花木牌。魔杖发出闪耀的明光，陈遥跑的很快，眼睛也转动的很快。花了近十分钟时间跑了一遍，陈遥倒是看到了德拉科和沃伦的名字，但唯独没有发现伏地魔的名字“里德尔”。
　　停在德拉科的寝室外稍稍喘息一下，陈遥猛一拍大腿，自己真是太傻了，伏地魔都毕业五十年了，他的寝室人都换了几波，他怎么可能把性命一样重要的魂器藏在寝室。公共休息室里的纳威还没有动静，她用魔咒打开了德拉科的寝室，走了进去。即使漆黑一片，窗外的水光和水声几乎让她呼吸不过来。德拉科的床和桌子并不难找，绣着马尔福家族徽章的旗子就挂在他的床边。陈遥过去拉开帷幔，银色的丝缎被单落了薄薄的灰，但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整齐。
　　神使鬼差的，陈遥坐在他的床上，想象着他每天从这里起身，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马尔福家的标志。然后呢，如果他伸手拉开床边的柜子，他应该是为了拿到他的领带和皮带，或者……陈遥摸到了一张小小的羊皮纸。
　　把魔杖凑近它细看，只看了一眼，她的眼泪就立刻落了下来。
　　纸条上是四句幼稚工整的手写英文：“希望DM先生不会再骑上被老鼠咬坏的扫帚，也不会在欺负家养小精灵时把鞋子踢进壁炉里，最后欺负弱小是不对的，希望他可以成为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如果他把这张二年级的纸条留了这么多年，怎么能一转眼就扔了她去和别人订婚？
　　恰好寝室走廊上传来纳威的呼喊，陈遥连忙把那张自己写给德拉科的纸条放回去，擦了眼泪直奔沃伦的寝室而去。
　　纳威并没有在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区域找到冠冕，陈遥向他解释了冠冕不可能放在寝室的原因，然后两人一致决定利用最后的十分钟在地下的几个教室里再碰碰运气，万一有收获也说不定。
　　城堡的地下建筑相对独立，属于斯莱特林的这一部分并不大。陈遥带着纳威走过了魔药课教室和斯内普的私人办公室和储藏室，一无所获。再往前是一组使用频率近乎为零的古老教室，和纳威对视一眼，陈遥一挥魔杖，五扇木门应声而开。
　　“漂亮，兰瑞莎！”纳威夸赞她，腿脚也不停，跑进了最近的教室。
　　陈遥也不耽搁，一间一间搜罗，终于在最后一间教室里看到了一个不是桌子椅子的物件。它盖着防尘布，一人多高，长方的形状倒看起来像一面镜子。出于谨慎，陈遥远远用魔杖移走了白布，一面华丽气派的金框大镜子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缓缓走过去，在这面以金爪为支撑的镜子前停下了脚步，然后她那双被纳威形容为“”茶杯一样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身后有匆匆的脚步跑了过来。
　　“兰瑞莎，这个是……厄里斯魔镜？”纳威一把将陈遥拽过来，面色十分凝重，“哈利说过，它会制造处人心里最迫切的渴望，但一切都只是幻像。”
　　陈遥也没有再靠近，隐隐能看到镜子顶部边框上的刻字：“Erised stra ehru ……”很长的一句话，在废弃教室里浅淡的光中并不能看真切。
　　“最迫切的吗？但是我只看到我一个人。”她轻轻摇头，意识到纳威难以置信的表情，又补充说：“我一个人，站在我在北京的家里，一棵大树的树荫下。”
　　纳威原本温和的面庞瞬间变了神色，只留个轮廓俊朗的侧脸给陈遥。
　　可能他匆匆一眼瞥见了镜子吧，那么他看到的应该是父母健康快乐吧，陈遥稍稍抬头才能看到纳威抖动的唇角，并不忍心多问一句。纳威也没有多说，默默拾起满是灰尘的白布一抖擞，直接盖在了镜子上。
　　“只是最后一间教室了，兰瑞莎，看来伏地魔并没有把拉文克劳的冠冕放在斯莱特林的地界，”纳威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率先向地上跑去，“离午夜只剩三分钟了。”
　　一到门厅，纳威就被斯普劳特教授叫走了，陈遥让他放心大胆去做正事，只是别错过了自己的“魔咒秀场”。她快步穿行在城堡到操场的路上，闪耀的防护咒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半球，在夜空中发出强光，像妈妈的怀抱一样保护着霍格沃茨城堡。这一路看到了很多朋友，格兰芬多的，赫奇帕奇的，拉文克劳的，凤凰社的——
　　“午夜好，兰瑞莎！”一个高大的黑影背着光向陈遥跑来，一直到他近了，陈遥才认出那是DA的朋友安东尼·格德斯坦，他曾经一直认为兰瑞莎应当和他一起被分到拉文克劳学院。
　　陈遥向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正想说什么，远处无数魔咒直直飞向霍格沃茨，它们与防护咒相遇产生的能量震动让这片大地都在晃动。
　　陈遥下意识举起了魔杖：“固若金汤！”一道夺目的光芒应声而起，飞向防护光球然后与它融为一体。但她并没有就此收手，一道又一道的魔咒飞到天上，巨大光球上一些细小的裂缝慢慢被填补了。
　　“精彩的反应！兰瑞莎！”安东尼大喊一声，一片爆炸声里陈遥却几乎听不清楚，“我恐怕我要去那边了！”
　　“当然，安东尼！”陈遥也大声回应，但这个时候城堡上方的光球破了一部分，无数发着绿光的恶咒像流星雨一样降临在城堡里，炸出一片片骇人的巨响和尘烟。那是城堡北方，陈遥拔腿就跑，她记得按大人们的安排，纳威守在那座去霍格莫德必经的长廊桥上。
　　一个熟悉的人影掠过陈遥狂奔而去，但陈遥还是一眼认出了她：“朵拉.唐克斯！朵拉！”人影稍稍放慢脚步，陈遥两步就追上了刚生完孩子还不到半个月的她。
　　看见她焦急的神情，所有批评她指责她的话陈遥都说不出口了，倒是落下了两行心疼的泪水。“泰迪和妈妈在一起，兰瑞莎，一定要活下来！”唐克斯给了她一个力度很大的拥抱，然后向卢平教授的小队所在的方向飞奔而去。
　　陈遥想不出任何理由阻拦她去找她的丈夫，同样她也要去找最重要的最意义非凡的朋友。对抗着魔咒爆炸的冲击波和噪音，陈遥迈着两条干瘦的细腿跑的飞快，从中央庭院出去，进入时钟广场，暂时还没有发现食死徒的踪迹。
　　时钟广场再向北就是廊桥，她的肺都快要爆炸了，只不过是停下喘气的霎那间，刺目的火光在廊桥中间炸开，陈遥也看清了被爆炸隔开的两群人。以及在从断桥处掉下去的倒霉蛋。那头急需修理的长发和高大体型 ，她不需要看第二眼。西莫、拉文德、帕瓦蒂和帕德玛怔在原地，而对面的食死徒们笑得很是得意。
　　“纳威！你们对他做了什么？！”陈遥发出了一声从来没有过的尖叫，心肺所有的不适瞬间感觉不到了，她三步并作两步了过去。
　　“钻心剜骨！钻心剜骨！昏昏倒地！统统石化！”
　　脑子好像受自己控制一般，长期的训练和实践保证了她可以把咒语和施咒手势配合起来，就好像一个无比机械的施咒机器。一道接一道魔咒像烟花一样连续向对面发射，最前面的几个食死徒应声而倒。
　　许多道魔咒从她身后飞向食死徒，陈遥稍稍清醒一点，避在一根廊柱后面徒劳地朝看不见底的深谷看。那么深，那么黑，从深谷吹上来的风是那么凉，纳威可从来不喜欢这样的环境，陈遥刚想放声大哭，纳威的声音却出现在不远处。
　　“先把我拉上来再哭，亲爱的兰瑞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