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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未能完成的第一次单独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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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复如初!”
陈遥轻声念出咒语,但魔杖尖对准的碎玻璃并没有应声而动,十二月凛冽的冬风吹过,那堆遮挡了老房子门口的玻璃还是安静挡在进房子的必经之路上。
一扇破旧不堪的门大开着,露出无尽的黑暗,陈遥一时不知道怎么跨出那一步。
可是非常明显,这些碎玻璃可没危险到足以让一位成年巫师望而却步的程度。
“不行,这可是我第一次单独任务,我一定要做好。别怕别怕……”不停地安慰着自己,陈遥感觉到背上渗出一层冷汗,身上的衣物鞋子似乎比去年更不舒服了。可这些由纳威拜托拉文德整理后寄过来的冬装已经被安多米达女士施咒变成了合适的大小,陈遥明白得很,这只是自己的胆怯和慌乱做祟。
第一次没有海丝佳·琼斯女士或卢平教授的陪伴来进行凤凰社的任务,即使只是一个战斗后的现场勘验工作,而凤凰和的其他成员将很快来到。唐克斯小姐怀孕已经六个多月了,在安多米达和卢平教授的劝说下终于答应暂时不参与可能会发生战斗的行动,而卢平教授也尽可能陪着自己的妻子,刚从苏格兰回来的海丝佳·琼斯女士就成了陈遥的搭档和老师。
身材瘦小的琼斯女士看起来严肃而精明,但相处时间长了陈遥才知道自己对她的印象是完全错误的,琼斯女士只是长了一个又高又细的长鼻子和薄到没有形状的嘴唇,她本人却是一个可爱善良的人,很喜欢说俏皮话。
夜色如墨,寒风刺骨,这片位于戈德里克山谷的巫师聚集地安静得可怕,陈遥望着一片黑灯瞎火的老式房子和房子中间的小广场,暗暗感慨自己如果是一名记者,那么所有的一手资料都能被自己挖掘到。1997年的圣诞节正好赶上周四,她吃过晚餐,正趴在布莱克老宅的二楼客厅里给纳威写每周五必须准时寄过去的信件——这是纳威得知陈遥开始为凤凰社做事之后的强烈要求,他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得知陈遥没有在某次行动里被食死徒抓住或杀死——卢平教授急急地把所有在布莱克家老宅的人叫到一起,告诉大家有了哈利和赫敏的消息。他们在戈德里克山谷的巴希达家与伏地魔狭路相逢,然后成功逃脱。
事态紧急,唐克斯小姐行动不便,安多米达女士自从进入严冬以来就健康状况欠佳,陈遥赶在卢平教授催促海丝佳·琼斯女士之前拍着胸脯揽下了这个先遣队的任务。反正伏地魔这会儿肯定满世界追踪从他手里逃跑的哈利和赫敏呢,戈德里克山谷倒不见得会和哈利来到的时候一样危险。看得出卢平教授十分为难,可能因为陈遥一直很自然地称呼他为“教授”,他总是把陈遥当成小学生一样看待,恨不得事事都像模范教师一样身先士卒。
可当下特殊时期的唐克斯小姐和安多米达呆在布莱克老宅里未必一定安全,陈遥完全明白如今的形势,就一再坚持了自己的建议。卢平教授不断强调等海丝佳·琼斯回来会立刻去找她汇合,唐克斯也一反往常的飒爽,再三交待一定要提高警惕,因为那个地方却是不安全,但为了获得哈利和魂器的信息他们不得不冒这个风险。
没想到陈遥刚来就被一堆废墟挡住了去路。
黑魔法造成的损害是修复咒无能为力的,陈遥把兜帽取了下来,小心避开二楼窗户上摇摇欲坠的碎玻璃,侧身从那扇木门里钻了进去。
没有贸然使用荧光咒,入眼皆是浓重的黑暗。
她的第一反应是捂住了鼻子,快速闪避到墙角的黑暗里屏息细听。眼前的黑暗里充斥着腐败、腥臭的气息,如刀的冷风不断涌入却不能将那气息驱散分毫。除了猎猎风声,陈遥并不能听到其他声音。稍稍举起魔杖对准自己的右耳,陈遥慢慢画了个标准圆形,一点微光在她的魔杖尖上一闪而过。
很好,一个非常漂亮的无声超感咒,她专门捏了捏自己的黑胡桃木魔杖以示感谢。
像是忽然戴上医生的助听器一般,所有声音都朝她的右耳飞来,窸窸窣窣,一片混乱,陈遥费力地从中分辨什么是原本就分贝很高的风声,什么是风吹在墙壁上和家具上的响动,什么是墙根处的鼠类生物的动静——它们细细小小的脚在地毯上踏过,长长的、没有什么毛发的尾巴一并在地毯上拖过——陈遥听得一阵鸡皮疙瘩,但还是尽量去感受这个老房子里的响动,还好并没有属于人类的动静。
超感咒终结,荧光咒随她的心意亮了起来,照亮了这栋似乎一百年都没人住过的破屋子。除了灰尘和蜘蛛网以外,陈遥怎么看一楼也没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她把目标转向通往二楼的狭窄楼梯。毕竟二楼的窗子破得可怜,楼梯口处有一些亮晶晶的碎玻璃,看来主战场还是在二楼。
陈遥把长发一股脑塞进斗篷的帽子里,把魔杖举在身前就起步向楼上走去,似乎是怕自己犹豫或后悔一般,她一步跨三个阶梯,不过几秒便站到了二楼的满地碎玻璃中。和一楼同样的脏乱破旧,只是一楼好歹还能看出是一个家的模样。陈遥垫着脚尖快速看了一遍二楼的三个屋子,发现放着床和梳妆台的那件卧室几乎被爆炸咒完全摧毁了。
一大团软软的黑布挡住了陈遥的脚步。按照琼斯女士的教诲,陈遥没有贸然下脚去踢,而是用魔杖保持着荧光咒,使用自己的魔力天赋让黑布团稍微移动。施展无声无杖魔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使只是控制着一团轻飘飘的物件移动少许。
“啊我的天——”
荧光咒瞬间熄灭,陈遥转身窜到楼梯上往一楼逃,却脚下一滑顺着布满玻璃碴子的楼梯滚了下来。她察觉出自己双手火辣辣疼痛着,膝盖似乎也破了,但管不了那么多,她只想尽快逃离这栋见鬼的老房子和那团黑布里的尸体。
即使只瞥见裹在布里的白发和一对混浊眼珠,三个月以来目睹了不下五起死亡惨案的陈遥可以断定这是一具老太太的尸体,也瞬间明白了房子里可怕的怪味从何而来。
冲出屋子的一霎那,寒风吹透了陈遥的一身冷汗,也让她完全清醒了。惊惧之后,浓重的悲哀占据了她的心房,就像每一次亲眼所见的生死离别一样。躺在那里的不只是一具没有生命力的遗体,更是某一人或某些人心里最柔软温暖的存在。伏地魔的黑暗统治使得他们遭受了厄运,也给他们的亲人朋友带来无尽的痛苦。
陈遥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回去,只是再也迈不出轻快的步伐。
按照卢平教授所说的,巴希达·巴沙特女士独自住在戈德里克山谷的一栋老房子里,近期并没有传来关于她的消息,但从黑布里的尸体状态来看,她已经去世很久了,在北欧的寒冬里尸体并没有腐烂,但已经松软得不成样子了,当然不排除有黑魔法的干预,陈遥并不懂相关的检测方法只好作罢。
陈遥在霍格沃茨使用的魔法史的课本是出自这位可敬的老人之手,可惜声名远扬的魔法史学家竟然……陈遥从巴希达老人的床上挑了一条色彩柔和的印花床单,稍稍用魔法清洗了一下,站到了老人身边。可她终究还是克服不了恐惧,尝试了几次也不敢碰到老人,只好放弃把老人包裹起来的想法,用床单把老人盖了起来。
“抱歉,把沙特女士,我不知道你们英国的葬礼礼仪……”
“安息。”
陈遥并没有动其他的东西,想尽力维持一个案发现场的原貌,希望等待凤凰社的大人们来了做一个成熟的判断。刚下了一个台阶,透过鼻梁上的水晶眼镜,陈遥敏锐地觉察到两个人的身影从门口闪过,连忙停了所有动作,蜷缩在阶梯转角的黑暗里。
脚步声重重的,急急的,应该是两个男人,可此时陈遥怎么也不相信罗恩的爸爸会突然和卢平教授一起行动,而且临走之前卢平教授说了海丝佳·琼斯女士会尽快来接应。
“……确定吗……老兄……来……”
两人刻意压低的声音只被陈遥听到了部分,在陈遥捏紧魔杖准备偷袭时,两个黑影以极快的速度闪进房子里。陈遥还没看准他们的方位,两道刺目的绿光向二楼楼梯口的方向飞了过来。
陈遥飞身跃起,两道魔咒在她刚才的位置炸了个空,但没有对楼梯造成什么损害,应该是缴械咒之类的试探性咒语。闷声挨打并不是陈遥的作风,两道连续的石化咒不甘示弱地飞了出去。
“见鬼!麦克尼尔!你说过只有一个人的!”
男人的声音有几分耳熟,似乎在神秘事物司之战里听过,但陈遥没办法把这声音和当时遇到的任何一个食死徒的脸对照起来。
“你做不到这样速度发射魔咒就要质疑我的判断,哈?埃弗里老兄?”
这两个人的名字都很耳熟,陈遥可以断定他们共同参与了使得西里斯先生丧命的那个行动,不免怒气大盛,魔杖尖迸发出一个又一个的红色光点,逼得楼下的黑影四下移动。
楼梯狭窄,陈遥并不能大幅度动作,可敌人的魔咒也很难打中她。噼里啪啦的混乱声里,陈遥听到那两个人窜进了客厅左边的小房子里,但她并不敢放松,隔空一道烈火咒点燃了壁炉里的木柴,火光瞬间照亮了楼下的空间。
暂时的安静,陈遥躲在楼梯转角的阴影里静静等待琼斯女士的到来,一种奇异的情绪在她心里升腾着。她明确知道自己这三个月来的进步惊人,所有人都这样说,毕竟一个原本持续性混吃等死的人竟然魔咒用得还不错,这就是很不可思议的事。
可她自己心里门儿清自己上限也就那样,只擅长适用魔咒,魔药,草药和占卜学不好,以后在英国魔法界要当傲罗或药剂师医师根本不可能。偏偏她还是个没耐心的懒人,也不能去霍格沃茨当教师。还是等伏地魔这破事儿结束了回北京读高中考大学才是正经道路。
楼下小房间里突然传出的询问声打断了她所有的浮想联翩:“是金斯莱老兄吗?如果是你在楼上,金斯莱,我们保证立刻就走,巴希达的这栋老房子就留给你。”
套话意图太明显了,陈遥对这拙劣的骗术嗤之以鼻,魔杖一抬,两道“统统石化”打了过去,可惜那人及时关上了房门。继续屏息凝神,陈遥却觉察到房顶上的一些响动。
果断对着斜上方打出了一个蓄力良多的“四分五裂”,老房子的天花板和房梁被打破一个大洞,清冷的月光雪光和寒风一起涌入,原本房顶上的茅草和碎木屑纷纷扬扬落下,洒了陈遥满脸满身。
一楼的房间里的食死徒麦克尼尔似乎正在上楼,陈遥看了一眼安静躺在卧室门口的巴希达老人,就快速窜上柜子,又借助从魔杖尖飞出来的一条绳子爬到了房顶上。
还没站稳,一道绿光飞来,陈遥快速跳到一边,正巧麦克尼尔的身影出现在房屋破洞下方,陈遥一个拿手的“昏昏倒地”恰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对面的埃弗里戴着恐怖的白色面罩,陈遥看不清他的表情神色。
“你是……彼得.陈的大女儿?”
“神圣二十八家族之一的埃弗里为什么甘心给人当仆人?”
她和埃弗里的魔杖一直对准对方,嘴上也不肯落下风。虽然知道对面的埃弗里因为办事不力被伏地魔惩罚过几次,明显纯血家族的名头大于实力,陈遥也不敢有任何懈怠。
“不知道黑魔王看中了你家的什么宝贝,能把一个女孩教养成如此刻薄模样的家族能有什么值得一看的东西呢——”埃弗里冷笑一声,魔杖突然抖动一下。看到陈遥被吓得猛然躲避,埃弗里笑得更得意了。
“你和你爸爸一样喜欢虚张声势,陈小姐,其实实力并不算优秀,不是吗?”
陈遥刚想讥讽他是不是跟着西弗勒斯.斯内普学的这个句型,却看到埃弗里的魔杖猛然发射出魔咒。
“盔甲护身!除你武器!昏昏倒地!速速禁锢!”一个又一个魔咒随着黑胡桃木魔杖的挥动喷发出来,陈遥秉持着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心气,仗着自己年轻力盛,硬是把食死徒逼向房顶的边缘。
眼看埃弗里魔杖里的光点越来越微弱,看来他的魔力和反应力都不甚出众,陈遥并不打算就此收手,一个软脚虾魔咒打中了埃弗里的身体,他立刻滑跪下来,面具后却发出一阵笑声。
“看后面,姑娘,看呢!”
阴冷感几乎是瞬间出现在陈遥耳边,她下意识弯腰避过,同时也绝望地看清了一眼数不清的摄魂怪围绕着这片巫师聚居区盘旋。
有几团银色光芒在摄魂怪群里横冲直撞,但它们的距离真的太远了。
“呼神护卫!”
一反常态,魔杖毫无动静,陈遥立刻试第二次,但急急冲来的摄魂怪似乎吸走了她全部的力气。脚腕上一阵剧痛,陈遥还没看清不知何时爬过来的埃弗里,就被他紧抓着消失在寒冷的夜风中。